不知何时,轿子轿帘已经被一双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无瑕手掌拉开,男子一双盎然着淡淡洗忧郁眸子在看到前方女子骑在马匹上英姿飒爽的模样倏然转深,唇轻轻抿了一分,本是轻松拂开轿帘的手徒然收紧。
这时,穆清黎坐在马上一双隐含不满的目光也刚好向他看来,在目光注视在他的脸上时微微一怔。东方墨?
淡淡收回目光,对于他,穆清黎也不清楚心里定位到底是如何,但是今天这个事情既然是他弄的,她也实在没有计较的心情。翻身就回了马车内,淡道:“唐守,走。”
“是。”唐守也刚刚从是她那番动作中回神,微微垂下眸子点头。“驾!”马鞭一甩,已经平静的马匹就慢慢向前走去。在经过东方墨轿子时,没有一点阻挡的过去。
东方墨缓缓放下手收身入轿,轿帘被抓出道道皱痕垂落回来,遮住了他的一切。
玄衣侍卫看着轿帘上的皱痕,低声道:“公子?”
“去贴榜处。”东方墨在轿中缓缓说道。
“是。”玄衣侍卫招手,轿夫抬起轿子就往百姓兴起的地方行去,此时周围的百姓自然就站在一边为他让开道路。
贴榜处,悬挂着的一柄柄锦旗,尤其中央绣白色牡丹的锦旗最为鲜明,上面绣有字体娟秀洒脱又不羁。
百姓们全部拥挤在这里,一个个张望,识字的不识字的都满脸兴趣的看着。锦绣宝蓝雕木轿子前来,玄衣侍卫直接一道道掌风挥出,只推开百姓却不会伤了他们,在百姓们惊异又不明白的神色下就已经出现一条足够轿子前行的道路,玄衣侍卫领头,来到锦旗前。
“公子,到了。”玄衣侍卫对轿中说道。
轿子落地,玄衣侍卫将轿帘拉开,百姓便见从轿中走出之人。
淡蓝暗金烫边宽袖裳,碧蓝玉质腰环,浮云流苏配。公子清贵忧郁,泪痣妖治眼眸淡冷。百姓不由屏住了呼吸,有种打心底的敬畏弥漫全身。
东方墨站在锦旗下方,抬头看着锦旗上的纹绣。
爱莲说?
“爱莲说……”东方墨眼眸幽转,渐而深邃。右手抚摸在腰际的玉箫上,细细的摩擦,好像是要将上面的雕纹给磨平,更要将心底的躁动抚静。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句一句默默念着,东方眼睛越来越深,更多了一分烦躁。这种好像要破茧而开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眯眼,将一整片文词看完,半眯着眸子流连在锦绣字体上,冷漠出声询问:“这字是谁所绣?”
他没有回头,众人也不知道他问的是谁。玄衣侍卫看着众人,雷二直接出声道:“公子在问话,谁知道就答出来。”
百姓中一人连忙答道:“是锦绣坊所绣。”
东方墨眉宇轻皱了下,默然一会,又问:“字是何人写的?”
雷二疑惑看着自家主子,为什么问了是谁绣的又问是谁写的?既然是锦绣坊所绣自然就是锦绣坊所写出。
然而百姓却有人答道:“听闻这字就是太子妃所写,锦绣坊就是按照太子妃所写的字而绣出来的。”
这人的话一出,其他不知道的人就不禁惊讶了。这让人惊艳的字竟然还是穆清黎写的?她有这一手好字以往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东方墨抚摸玉箫的手指一顿,然后一松一紧就如他此刻的心情。缓缓闭上眼睛,静站着原地沉默。穆清黎,为什么她所作的一切都能莫名巧妙的牵动他的心神,随着对她知道的越来越多,他的心情就越来越难以控制,好似久悬在空中终于脚踏实地,又莫名不知道踏在了哪里,寻不到方向。
“公子?”玄衣侍卫在一旁担忧唤道。
东方墨睁开眼,再看锦绣牡丹旗一眼,道:“摘下来带走。”说着,返身回到轿子内。
玄衣侍卫皱了下眉,对另一边的雷二示意一眼,由他去摘了锦旗。玄衣侍卫则靠近轿边,低声问道:“公子,在此处已经耽误了许多时候。”
“恩,走吧。”轿内传出东方墨的声音。
玄衣侍卫闻言眉头才松开,轻松道:“是,公子。”看来公子是不会再因为穆清黎而留下了。
雷二此时也将锦绣锦旗取来,这时轿子帘伸出一只五指细长的手掌,东方墨道:“给我。”
雷二自然不敢迟疑,将锦旗收好递给他手中。
东方墨收好锦旗,便隐入轿内。玄衣侍卫这时就启声道:“起轿。”
轿子来得无声无息,走的同样轻巧,甚至如此自然的带走百花宴第一花旗。百姓们面面相窥,心想那冰雕一样的公子一定是什么达官贵人,他们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好。
平康侯府。
当唐守驾着马车停在门口,穆清黎与寒春、暖秋三人从马车中走下来时,整个平康侯府便是一阵震动。
门口守着护卫同时喊道:“大小姐回来了!”
“太子妃驾到!”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就为穆清黎开门。
穆清黎一路走进熟悉的府邸,虽然才几日不见,但是却有着莫名的怀念。还没有等她走到前殿,就见一道威武的身影几转就来到了面前,还有熟悉的慈爱叫道:“小黎儿,哈哈哈,回来了!外公就知道你会来。”
“外公。”穆清黎看着罗擎天满面欢喜的神色,眼眸也一柔,对他眯眼欢笑:“外公给我传信,我当然要回来了。”
“好,好,好!”罗擎天红光满面,将穆清黎拉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