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那个死去外婆,穆清黎多少有一些的鄙夷埋怨。将一个国家的安全就这样托付给了外公,她又有没有想过这给他多少的压力和责任?
可是这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她又有什么资格评手论足,每个人都有每个的性格。
现在是该说外公傻,还是该说他太痴情?谁又说得清,每个人的见解都是不一样的,也许这段感情在有些的心里不屑一顾,但是在外公的心中显然是比什么都重的。
穆清黎点头,见罗擎天陷入回忆神色迷茫,不打扰的对穆胜对视一眼,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入夜,明月当空。
穆清黎踏了下步子,往黎院走去,伸手入怀里将下午从那男剑士手里的来的绸巾打开。上面字体明秀却透着股洒脱不羁,又优雅清透,字字好看,犹如出自名家之手。
穆清黎手指猛的一收,将绸巾都抓起皱痕,她没有也不由自主的轻皱,面色一闪而过不可置信。
“这字……不可能。”喃喃一声,穆清黎耐着心中的疑惑,将绸巾里面的内容看入眼中,然后慢慢收起来,脑海中不由浮现模糊又清晰的影子。
冰晶一样的瞳孔,盎然迷蒙的忧郁,妖治的泪痣,优雅清贵的男子。
绸巾里只有一道简易的话:三日后午时,春风阁相见。
附名:万药轩。
万药轩,大陆第一药楼,那位公子只怕就是万药轩的主子?或者少主子?最不济也定是地位重要之人。而万药轩的能量到底是有多大,可以在东宋国如此肆无忌惮。
穆清黎扬唇冷淡微笑。你叫我见,我就去见?
既然知道了这万药轩的能量,那么更不能随便见了,能量大,麻烦就大。
三日后,阳城第一楼春风阁二楼雅间。靠窗而坐一名男子,一袭冰蓝锦袍,乌黑长发遮了半边侧容,肤似凝脂,独显尖细下巴;宛若涂朱的唇。
他手指靠在窗台,阳光下印得白皙细长的五指犹如透明,食指上一枚祖母绿的戒指闪动幽绿翠色的幽光。他似木雕的人偶,静立不动,却充满无人能比的生气灵秀,清雅矜贵。
旁处,玄衣护卫禀报道:“公子,午时已到,尚不见穆大小姐的踪影。”
公子未言,他另一旁的精瘦护卫却忍不住皱眉道:“一个个小小东宋国的侯府小姐竟然敢耍性子高傲,让公子等了她不说,到了时辰也不来赴约,她真当她是怎么一回事了不成?”
玄衣护卫对他摇摇头,看了下窗边的公子。
精瘦护卫抿唇,也就不言了。
楼下人沸腾,马来人往,都入不了公子的眼。他眼透着这繁闹的景象似望到了一片空茫的空白,朱唇浅浅的挪动,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他不断的念着的三个字……穆清黎。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如此在意。
这一等,等到了深夜,也不见有人来。
玄衣护卫从外面进来,对公子道:“公子,春风阁要打样了。想穆大小姐也不会来了。”
公子点头,闭上眼睛。
精瘦护卫怒言道:“公子,这穆清黎太不知好歹,要毁了她穆家还不简单,不教训一番实在……”他看到一双冰晶凤眼投来,其中的冷漠让他接下来的话也堵在喉咙里。
公子起身,“走吧。”
玄衣护卫拉了一把精瘦护卫,随他后面走。
明镜湖,常年画舫不断,春夏秋冬风景皆怡然。
一艘相较于其他画舫而显得小巧又精细的画舫静静漂浮在湖面上,画舫中只有五人,五名女子。
最年长者约莫十六七,其他也便只是十四五,白纱飘飘,女子们个个生得不凡,从开着的雕花窗户应约可见其中的风姿婀娜,玲珑生俏。
其中着水蓝裙子的女子侧卧在榻上,唇畔笑靥如花,眉目如画,怀抱一只小小的白色花貂,手指不时逗弄着它。
白貂,那是貂中最珍贵的。千载难逢,传闻最通灵性,一生只认一主。
四名粉衣女子皆笑看玩弄白貂儿正开心的女子,其中容貌秀丽,杏眼粉唇,有着一双秋水为灵般的瞳孔的女子朝她轻声说道:“小姐,二小姐正跟踪在我等后面。”
“她要跟就跟吧,只要她不惹事,也不用去管,免得打扰我们的兴致。”玩弄着白貂儿的蓝衣女子不在意的嘟囔,一手拿着一块糕点就往它的嘴巴里面塞,见到白貂儿被噎着了,连连抓起它笑呵呵的乐道:“小白,不要吃得这么急,姐姐的钱够你吃一辈子的!”
“吱吱吱……”白貂鼓着嘴巴四处开始逃窜。
“呵呵呵。”四名女子看它可爱的模样皆是不禁笑了出声。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穆清黎与春夏秋冬四女。相聚她与太子君荣珏成亲之日已经近了,今日天气正好,几人来了兴致来此游湖。想这白貂却是太子为未婚太子妃所寻,这事传出去顿时羡煞旁人,心想太子心善温柔,实在与当初安王无法相比。这穆清黎何德何等,可以得到如此的疼爱?
逮住了白貂,穆清黎将之放在怀中,睡眼惺忪,侧头朝莲夏闲闲笑道:“莲夏,弹首曲子吧。”
“好的。”莲夏雅声答应下来,起身去拿来了古琴。倾身坐在温软地毯上,粉衣四散铺地,古琴放置交盘双腿上,五指芊芊弹奏。
曲子灵净清美,如同置身千山万水,泉溪碧草,枯木萌芽,自然景色盎然,舒适怡然。
琴声随着清风四散出去,整个明镜湖内的喧哗声也顿时安静了许多,直到寂静,每个人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