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劲松一怔,看见司徒嘉熙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稍微放心了一些,恭恭敬敬的说道:“是,皇上,请跟臣来。”
傅劲松在一间简陋的屋子前停住,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到了。”
司徒嘉熙俊美得如同刀削斧刻般的脸上仍旧是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简陋的门上,轻轻的恩了一声。
“公子,要进去吗?”傅劲松猜不透主子的心思,轻声的问道。
“傅将军,你去看看令千金吧,那里,估计更需要傅将军。”司徒嘉熙一身白衣,在阳光下显得风华绝代,淡淡的说道。
傅劲松弄不清楚司徒嘉熙在想些什么,不敢自作主张,低垂下头,轻声的说道:“是,老臣告退。”
司徒嘉熙一直静静的站着,脸上的表情不见慌乱,不见波动,就像往日一样。直到傅劲松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的目光才转向室内,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大夫似乎刚走不久,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云若浅浅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强烈的阳光从窗棂洒了进来,让整个屋子多了一点生气。
厚重的帐子遮住了床上小小的人儿,只是偶尔传来的咳嗽声让司徒嘉熙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疼。他走过去,颤抖着手掀开了帐子,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唇色发紫,哆哆嗦嗦的蠕动着,很冷的样子。
司徒嘉熙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面闪过丝丝的心疼,小心翼翼将皱成一团的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又将她紧拧的眉轻轻的展平。
睡梦中的云若似乎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眼角有泪哗哗的流下来,小小的身子也不自觉的缩成一团。
司徒嘉熙忽然俯低身子去,隔着被子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心疼,良久,发出沉重的一声叹息。
云若被突如其来的暖意包围着,整个人不再颤抖,乖巧的将脸靠在司徒嘉熙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了过去。
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司徒嘉熙的脑子轰的一声,有一根弦应声而落。手,更加用力的将怀中小小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嘴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在将军府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云若?”
亲眼看见她受了这样的苦,司徒嘉熙的心,像被人生生剜碎了一样,可是,他不能义无反顾的带她走,他现在连自己都不一定保护得住,又怎么保护得了她?
幽深的眼底涌现出了一股挣扎,才下定决心般的说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接走你的,一定。”
那个女人叫傅雨鸢是吗?
司徒嘉熙的拳头握紧,眼底闪过一丝残酷的杀戮,总有一天,那个女人会为她的恶毒付出应有的代价。
司徒嘉熙想着,轻轻的放开云若,细细的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越看,越触目惊心,背后,腰上,大腿,一片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眼底那种愤怒的火焰熊熊的燃起,几乎可以将人吞噬。
这些伤口,应该都是傅雨鸢弄出来的吧?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皇后?
司徒嘉熙心疼的将云若放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扶摸着云若惨白的小脸,一遍又一遍的扶摸着,眼底是浓浓的心疼,“云若,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对着睡梦中的云若,司徒嘉熙许下了自己最深刻的誓言。
他的眼睛落在云若右手手腕那道红色的绳子上,略一沉吟,将绳子从云若的手上解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云若,门口的随从忽然轻轻的叫了一声,“主子!”
司徒嘉熙警觉的站起来,无比眷恋的在云若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身子一闪,从窗台上跃了出去,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云若,云若。”
傅玉霜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推来房门,笑嘻嘻的说道:“云若,怎么一转眼就找不到人了,你是不是想偷懒啊?”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响应,傅玉霜好奇的掀开帐子,脸色惨白,浑身冰冷的云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云若,你怎么了?”
一片慌乱的傅玉霜冲着门外大声的喊道:“来人啊,来人啊,云若昏过去了。”
傅劲松来到傅雨鸢的院子,眼睛里面的失望是那么的明显,“你闯了大祸了你知道吗?”
傅雨鸢惴惴不安的看着浑身冒着怒气的父亲,低下头去不敢说一句话。
“你知道刚才那位公子是谁吗?”傅劲松咽了一口气,瞪着不长脑袋的女儿,“他可是。”
“傅将军!”门外有人出声道,声音里面是满满的警告和威胁。
傅劲松的气焰一下子被打压得无形,恨恨的瞪着傅雨鸢:“以后不许你再惩罚家里的下人,若是敢再犯,我们的父女情分就断了。”
傅雨鸢抬起朦胧的泪眼,“爹?到底是为什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要是想活得久一些,你就好好的听我的话。明天起,宫里的嬷嬷会来教你礼仪,你给我小心点。”傅劲松挥一挥手,无力的说道。
“爹,我的脸就这么毁了?”傅雨鸢不甘心的说道,“都是云若那个小贱人把我的脸弄成这样的,我能不恨吗?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闹够了没有?是不是非要所有的人都为你去死你才开心?好好待着吧,别的事情我自会调查解决清楚,你只要好好的学习礼仪准备进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