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凶婆娘改性了不成?她微微一笑道:“让娘娘费心了!”
明妃淡淡的道:“的确有些费心,不过本宫是墨尘的养母,自然要好好照顾你们!”她的嘴里将好好两个字加重了音量。
夜之初浅浅一笑,是傻子都能听她不安好心。
明妃走后,燕雪辰的苹果也吃完了,他也懒得理会夜之初,径直回房睡觉,听雪殿不算甚大,由于这里长期都没有人住,屋子里只有三张破旧的床,一张是燕雪辰的,另外两张是两个太监的,睡觉便又成了大了问题。
夜之初将屋子里的情况打量一遍后便让两个太监将破桌子破椅子拼在一起先凑和着睡,秋水绿影等人先在那两张床上挤挤,安排完之后,她又发现了大的问题,靠,全屋子的人都有地方睡了,她睡哪里?
以前在南王府的时候她住在那间金碧辉煌的房间,而燕雪辰却住在另一间厢房,因为她的扮相,也从不担心燕雪辰会半夜过来骚扰她,可是现在怎么办?
她想去和绿影挤挤,结果发现那两张小床睡了五个人之后已经极满了,她想挤也挤不进去,只得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的上了楼。
燕雪辰没有锁房门,似料到她一定会回来一般,见她进来,只睁着一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打趣的看着她,她咧嘴朝他一笑,他冷哼了一声。
夜之初在床畔坐下来道:“相公,今夜就由我来伺候你吧!”
燕雪辰一脚将她从床畔边踢下去道:“伺候个屁,屋子里还有一张桌子,去桌子上睡去,你要和我同睡一张床,晚上睡醒时会被你吓死!”
夜之初怒道:“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不懂怜香惜玉,但我懂辣手摧花。”燕雪辰微笑。
夜之初的眼睛一眯,怒极反笑道:“辣手摧花?好极了,我现在便让你尝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辣手摧花!”说罢,她猛的朝他的身上扑去,他的眉头一皱,脚一抬,一脚便将她踢到床下道:“我早说过这个我会!”
他这一踢没有用太大的劲,只是吓她而已,却也把她踢的痛的要命,她伸手捂着小腹,心里觉得憋屈的紧。她想像往常一样大哭使泼,却又想起他那天晚上见她被燕轻辰那样欺负也没有出手救她,而她现在的样子又是他最为讨厌的样子,他是不可能对她心生怜惜的。
她这么一想,到眼眶边的泪水便开始打转,却又倔强的没有落下来。她的肩膀抽了抽,看着房间里的那张小破桌子根本就不可能睡得下,而今晚上又不能睡,明天一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她。
屋子里连床多余的棉被也没有了,她打开箱子,取出她冬天穿的大厚棉袄,再将一件大披风铺在地上,拿一件衣掌当做枕头枕在头下,便开始睡觉。
燕雪辰原以为依着她的性子,就算他一脚将她踢开了,她也会扑过来,没料到她居然一言不发的准备好东西就在地上睡下。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眶里含着泪水,却倔强的没有让泪水掉落,他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他在床上问道:“生气呢?”
夜之初懒得理他,却不自觉的想,如果今日里是她和燕雨辰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会这样一脚将她踢开吗?他一定不会!她知道他的性子虽然冷了些,心却热的紧,还有些大男人,那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一却踢开她让她睡地板。这般一想,她心里对燕雨辰的鄙视更重了几分。她忍不住在心里画圈圈诅咒,诅咒那个打女人的男人不得好死!
燕雪辰见她躺在那里的样子纤细而又削瘦,纵然他平日里对女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怜惜之心终是在心里升起,他忍不住道:“生完气就上来睡吧,现在入秋了,地上凉。”
夜之初的眼睛闭上,想起那一日她抱着燕雨辰的事情,心里愈加觉得燕雪辰不像个男人。他整人的手段她领教过,她今日里还捉弄了他,他不可能那么好心,她要真的到床上去睡,鬼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法子整她。
燕雪辰见她没有动静,讨了个没趣,也懒得理她,伸手将桌上的油灯弹灭,便侧过身去睡。只是一想起她那双委屈的眼睛,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他忍不住又唤道:“夜之初……”
他唤了一声后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便将长叹了一口气,她都能好好睡着,他内疚个什么,这么一想,便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夜之初根本就睡不着,也懒得理会他,她第一天进皇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个女人哪一个似乎都想将她生煎活吞了,她也一直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是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所以才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她原本计划着将燕雨辰用尽办法拐到手里,可是现在宫庭幽深,她要拐他又谈何容易?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怒气不由得又重了些,都是这个装蒜的二百五,非要进宫,害得她要睡地板。在南王府里那间房间虽然可怕了些,可是却是高床软枕,现在倒好,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越是这般想,她便越是生燕雪辰的气,越是将这两兄弟拿在一起比较,就越是觉得燕雨辰是天上的云彩,燕雪辰是地上的污泥。
夜深人静,虫鸣都没有几声,哀怨的歌声在午夜里响起,欲断人魂。
夜色渐深,她已有些迷蒙了,却听到了那和哭差不多的歌声,她只觉得寒毛倒竖,脑袋中猛的想起傍晚时见到的那个女鬼,她陡然惊醒,低声唤道:“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