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原以为她这一生也不会进皇宫,就算是要进皇宫,绝对不会跟皇族扯上关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终是嫁给了那个名满天下的傻皇子。
她走了大半个时辰,见四周的建筑已经变得有些委小了,居然还没有走到听雪殿,她忍不住问燕雪辰:“喂,还有多远啊?”
燕雪辰还没有回答,一记娇媚的女音传来:“谁那么大声在说话啊!”声音娇柔动听里面传递了极为不悦的信息,却偏偏又甜到极致。
夜之初听到那个声音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刚想说话,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媚妃娘娘!”
燕雪辰也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腰微微一弯,恭敬的道:“过见媚妃娘娘!”
夜之初见一个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她约莫二十几岁,步姿轻盈,丰胸圆臀,走起路来腰一扭一扭的,居然比含香楼里姑娘还要妖娆几分,她不禁在心里想,这女人若是弄到含香楼里去接客只怕生意会极好。
她正在神游之迹,一双手扯了扯她的衣裳,她扭头一看,却见燕雪辰正在拿眼睛瞪她,她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她最讨厌见到人不是参拜就是行礼,见一地人都跪了都行礼了,只得在脑子里回忆起嬷嬷教她的礼仪,她分不清宫里的那些礼节,只想起平日里问安的礼仪,当下微微一福道:“见过媚妃娘娘!”
她一边行着礼一边还在心里想,她应该想办法将含香楼里弄几个和媚妃一样的女子,这样银子就大把大把的往含香楼里送了。
她在打量媚妃的同时,媚妃也在打量她,她那一个行礼的动作,媚妃就能挑出至少二十几处不合理的地方,腿弯的太低,手放的位置不对,头抬的太高,腰扭的别扭……她将目光扫到夜之初的脸上时,眼里更是鄙夷,她满脸不屑的道:“果真是丑!”
夜之初微笑道:“娘娘说的甚是,若是没有我的丑,又哪里能衬托出娘娘的国色天香来。”
这一句话媚妃极为受用,她挑起指尖托起夜之初的下巴,将夜之初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脸细细的端详了一遍后道:“其实细细看也不算太丑,就是眼睛下了点,嘴巴大了点鼻子塌了点,大脸圆了点。”
靠,她有那么丑吗?夜之初生平最讨厌别人有勾她的下巴,刚要发作,想起临走时燕雨辰对她说的话,她咬了咬牙,忍!
夜之初很狗腿的道:“娘娘的眼光和我娘亲的一样好,她也天天夸我漂亮,她若是听到娘娘赞美的话,一定会来找娘娘娘话家常。”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弹了弹。
燕雪辰在旁奇道:“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夜之初低叹道:“嗯,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可是这个世上以前只有我娘夸我美,现在媚妃娘娘又夸我美,我娘生平没有知已,只要贵妃娘娘这一句话,就一定会成为她的知已,她半夜都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娘娘说知心话了!”
说罢,她的神情又恭敬了几分,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甚至还有了崇拜之情。
媚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燕雪辰心里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只能硬憋着。
媚妃身后的丫环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媚妃娘娘又岂是你娘那种山野村妇所能相提并论的。”小丫环的喝声有些凌利,声音却不甚好听,就像是一只鸭子在叫。
夜之初点头道:“那个谁谁谁说的太有道理了,是不能相提并论,回头我跟我娘说去,让她别来找媚妃娘娘了,改来找你聊天好了。”
小丫环顿时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夜之初。
媚妃的手轻轻的掸着从夜之初脸上刮下来的粉末,满眼都是嫌恶道:“看来明妃说的很对,果然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只是你的牙齿再利进到宫里来,都会有人给你拔的干干净净!”该死的,长的那么丑擦再多的粉也遮不住。
夜之初极狗腿的笑道:“娘娘果然聪颖无比,连我长了蛀牙都知道,我这几天正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将那几颗蛀牙拔去,有劳娘娘烦心了!”
媚妃看着跟在两人身后的秋水等人道:“把头抬起来!”
秋水等人只得将头抬起,媚妃皱着眉问道:“你们谁是九皇子的通房丫头?”
秋水答道:“奴婢四人都是。”
媚妃见四人都长的极为秀美,便对夜之初道:“你真是一个贤德的女子,居然给你的相公收了这么多个漂亮的丫头。”
夜之初回答的极为恭敬道:“人多力量大,伺候相公的人多了,我也轻松些。”
媚妃轻哼了一声道:“我道真是个聪明人,没料到却是个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傻子!明妃也太草木皆兵了些。”说罢,她扭过头看着燕雪辰道:“当真是可怜,自己傻也便罢了,还娶了个傻子,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燕雪辰睁着双眼睛傻笑,明妃摇了摇头,将从夜之初脸上刮下来的粉末擦在他的身上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陪皇上用膳,你们都起来吧!”
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齐声道:“恭送媚妃娘娘!”
媚妃踩着碎步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夜之初扁了扁嘴道:“哪里蹦出来的跳蚤?”
“你刚才不也对那只跳蚤恭敬有加。”燕雪辰淡淡的道。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才进皇宫就闹的鸡飞狗跳有失我的淑女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