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恼了,如此走了三天之后,她遇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停下来欣赏一番,弄得好像不是去赈灾,而是去看风景。燕雪辰平日里懒散惯了,她想看风景,他就去奉陪,反正他打着傻子的旗号,做出一些出可格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行的官员却有些急了,一位主事知道燕雪辰傻没有用,燕雨辰太冷他心里害怕,夜之初虽然丑了一点但是应该还算好说话,于是便去劝夜之初,说什么灾情如火,越早到越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夜之初把眼睛一横,破口大骂道:“去你娘的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别人去赈灾都有赈灾的银两拔用,老子这一次去赈灾却只给了二十车大米,这点米就算是布粥,也只能布个十来天,顶个毛用!”
她越想越气,别人去赈灾,都能得上大把的银子,这一次皇帝居然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拔给她,这些花销还是皇帝的送给她的那些珠宝换来的银子。纵然她知道由于官场贪污,皇帝就算给上百万两银子,从那些官员的手中过一趟便会被抽掉一成,到老百姓手中时已经所剩无几,却依旧郁闷到家。
一两银子不给,让燕雨辰去赈灾,赈个毛线!只怕到时候事情办不好,皇帝又得罚他,她心里越想越气。再看一眼在旁装傻的燕雪辰,她知道就算事情办不好,这个傻子也不会有一点事情。
丫的,装傻还能有这么多的好处,早知道她就一直装下去了!
她一阵乱吼,将那主事吓的七晕八素,一时间实在是想不明白,学士府的二小姐怎么和个市井的泼妇差不多了,根本就没有皇帝所说的贤良淑德,当下吓的不轻,还想要说话,却见她了手里抱着尚方宝剑,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这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她就算是拔剑把他给剁了,他也只能白死。想起传闻中她对付媚妃的手段,他不由得在心里惊呼,这个女人太狠,他惹不起!当下忙将嘴巴闭上,灰溜溜的逃回了属于自己的马车。却将这件事情记了下来,等回宫后在皇帝面前参她一本。
燕雨辰相对两人的毛毛燥燥,就淡定的多,他知道这次赈灾没有拔款银,一方面是因为国库空虚,另一方面是父皇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只是他听到夜之初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声音,心里又觉得好笑,真不如她满身的匪性是从哪里学来的。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却总共才走了三百多里路,离淮南还有七百多里,按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只怕明年都走不到。燕雨辰虽然已经暗中派人去打探前面的情况,却也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心里想起两人之间的事情,心里纵然万般不舍,却也觉得到如今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再这么拖拉下去,只怕后果难以收拾。
于是这一日他让白云端寻了个由头将燕雪辰支开,走到坐在巨石旁发呆的夜之初的身边道:“怎么呢?在生谁的气?”
夜之初一见是他,心里大喜,顿时从大石上蹦了下来,他一时不备,却终是怕她摔伤,一把将她接住,她的手缠上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道:“我好想你!”
燕雨辰纵然早知她性情跳脱,不拘小节,却还是被她如此的表白以及大胆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他那颗万年平静如水的心也不由得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却依旧清冷的道:“不要胡闹了!”好在他早有所备,将所有的人都支开了,否则两人的模样若是被其它的人看了去,只怕又要掀起不小的风浪。
夜之初扁着嘴道:“我没有胡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所以不理我?”
“生气?”燕雨辰皱眉。
夜之初低低的道:“父皇将尚言宝剑赐给了我,我不能不拿。”
燕雨辰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便淡淡的道:“父皇将这尚方宝剑赐给你并不是让你对付我的,而是怕路上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欺负九弟,让你保护九弟的。”
夜之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道:“去你大爷的,害得老子白白担心了一场!”说罢,往他的身靠得更紧了些道:“你早就知道父皇的意思也不告诉我,害的我这几天吃不下也睡不香。”
燕雨辰将挂在他身上轻轻软软的身子往旁边推了推道:“是你想太多了。”
夜之初对他推她的动作极为不满,站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讨厌我?”
燕雨辰不语,夜之初微微一笑,又扑到他的怀里道:“不讨厌我就是喜欢我了,喜欢我就抱抱我!”
她的身体温暖柔软,他的心早就动了,也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只是两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没有伸手抱她,反而将她再次从怀里推出来道:“你是我的九弟妹,就算是喜欢你,也只是兄妹之情,你不要误会。”
夜之初心里却觉得委屈了,她抬着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你弟弟的媳妇,所以就算你对我动了心,也会将我推给他?”
燕雨辰的眸子依旧冷冽,他淡淡的道:“动心?九弟妹,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夜之初原本巴巴的想见他,此时听到他这句话时却硬生生生出一些怒气来,她咬着牙道:“燕雨辰,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吗?”
燕雨辰见她气的胸口起伏,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干脆不说话,夜之初见他不语,便又道:“你的心里若是没有我,又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人支开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