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渐渐恢复畅通,陆仁枫给郑渔歌打了电话过去。
“我很好,外公。”郑渔歌说。
“那就好,要不要回家来一趟。”陆仁枫问。
“不,不用了。”郑渔歌顿了一下又说,“可是……”
“可是什么?”陆仁枫问。
“没事了,外公。大家平安就好。”郑渔歌忽然开朗了声音,却是隐去了他刚才要说的话。
陆仁枫也没有追问,挂上电话之后说:“渔歌这么孩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陆一翔一怔,他又想起了若伊。
第二天清晨,阳光仍是光芒万丈,仿佛人世间从不曾发生昨日那一幕惨状。大家在饭厅里吃着早餐,谈论着这次天灾,都觉得悲痛。
忽然,客厅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渔歌少爷回来了。”有佣人进来相告。
佣人话音刚落,郑渔歌已一脸焦急的站在了饭厅门口。他一个人,影子纤长孤单。陆一翔忽然产生一种不安。
“吃早饭了吗?渔歌。”陆雅琪关切的问。
郑渔歌很慌张,可是他又极力的想要镇定,牵强的笑了一下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发生了什么事?”陆仁枫洞眼观察出他的伪装。
终于,郑渔歌再也冷静不了,凄颤了声音说:“若伊,若伊的电话打不通了。”
“你说什么?”陆一翔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面包,几步便走到了郑渔歌的面前,急切的问着他,“她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她一个星期前回C市了。”
C市,此时听来,在每个人的心上都是击鼓般的一颤。那个被上帝不再眷爱的地方,一片凄惨悲荒。
“你说什么?”陆一翔心直往下沉,打不通电话意味着什么,他一把揪起了郑渔歌的衣领,吼着,“她快生孩子了,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C市去。你不是要好好照顾她吗?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我对不起她。”郑渔歌心上无比的难过,摇着头说,“现在自责有什么用。若伊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我能打通C市其它人的电话,可就是打不能若伊的。”郑渔歌无力的说,“打不通她的,打不通。”
打不通。很平常的三个字,此时却是无比的沉重。它意味着什么,陆一翔几乎不敢想像下去。
心被一团乱麻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痛,无比的痛,无比的恐惧。是的,此时,陆一翔,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若伊在他心中的份量。
从来不敢面对的感情,此时在生与死的决别之际,呯然爆发。他爱她,深深的爱着她。他再也不能逃避。危险时,他第一个想的是她。
此时,打不通三个字像一个死亡噩耗要将他整个人撕碎了。他从没有像此时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心被抽空了,他无力的垂下了手。
“不。”他悲哀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