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讨论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是拒绝!
当初的选择是妈妈自己做的,我没必要为了她错误的选择而去承担该是属于她的后果,所以我基本是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而也在我拒绝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Ling眼中闪过的狠厉……
听送饭去医院的管家说,寄莲的脑子由于摔下楼时撞到了扶手以至于到现在仍旧是昏迷不醒,而身为寄莲唯一子嗣的兰斯洛在医院里一陪寄莲就是一个星期……
闷热的午后,冷气习习吹来,睡意犹如洪水一般袭来。隐忍着一波波的倦意,我努力撑着双眼想要振作起来。
黝黑如星空一般的眸子冷冷睥睨着我,坐卧在真皮沙发之中的兰斯洛以一种极为刺眼的目光看着我半晌,终于扬起唇:“对于我妈摔下楼的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这不是疑问,而是带有肯定意味的一句话。
清冷的嗓音静如潭水,不冷却也不柔。缓缓流淌进我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淡淡涟漪。
“没有。”正正颜色,我毫不隐瞒的看着他。我猜,Ling已经告诉他,寄莲是被我推下楼的。
“那好。”冷不防的一句话出口,一抹凛冽的神色自他略显疲惫,沧桑的俊颜上一闪而过。犀利的眼神再次扫过我,他接着道:“我听管家说当日你与Ling一起站在楼上,但是最后却是Ling掉下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闻言,我的心一怔,一股酸涩自心头慢慢溢开,顿时便觉得鼻子莫名有阵酸楚。
难道,他相信Ling的话……还是其实,当日他质问佣人的时候就已经认定我是推寄莲下楼的人?
一个个的疑问在我的心里涌现,一股不知名的痛楚席卷了我的知觉。我以麻木的表情,心痛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想要解释,但当我看到他毫无温度且带着残酷的眼神之时,我顿时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真的是你吗?”见我良久没有反应,兰斯洛微微拔高声响,表情带着些些愠怒。
看着他如此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他那笃定坚信的眼神明显认定了我就是凶手,亏我刚才还想解释……现在想来,真是幸亏了自己没有解释。
努力将油然而生的悲怆压抑在心中,我故作淡定的迎向他鹰鸷的表情,咬下唇冷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既然他已经认为是我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去为自己辩解了,反正我要的不就是他远离我,恨我,放我自由么?现在不是正好和了我的心意?想到这里,我便沉默了。只是不知道,这明明是要高兴的事情,为什么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就是你的答案?”贵族一般倨傲的五官因为我的话而弥漫上一层令人难以忽视的冷峻,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纤薄的唇角散发着森森寒意:“你承认是你做的了?”
“是。”这一刻我没有一秒的犹豫。本以为说出来会轻松了很多谁知却异常沉重,沉重到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毫不迟疑的话让原本就清冷的书房一下子寂静无声,兰斯洛的眼神一下子闪现出锐利如刀的锋芒。我不畏惧的直视着他近似嗜血的目光,其实心中早已冒着涔涔冷汗,只是倔强容不得我低下头。
半晌,他的眼角抽搐了下,敛下睫,掩去自己的真实表情:“你走吧。”
沉声的话语冰冷犹如十二月的冰霜,即使望不见他如霜寒的表情,我都能感到由他身上传来的一阵寒意。
身子莫名一颤,我呆呆地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之际,他冷然的话再度传来:“明天我会让人送你去机场,你暂时离开台湾吧。”
我能够理解兰斯洛的意思是提前放我自由吗?
或许能够……因为他坚定的目光以及冷峻的表情就已经告诉我,他相信的是Ling而不是我。
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解释……况且,自由不是我真正的目的吗……
烈日炎炎,午后是驱散不尽的闷热,往昔人影攒动如潮的市中心此刻只剩下寥寥数人。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店内,茶的清香流转于空气之中,耳畔是一曲古典的抒情乐。
我淡淡凝望着坐在我对面的那抹身影,心中煞是苦涩。
多巧的事?上午兰斯洛才刚刚找完我,下午Ling就约我出来了,他们的时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觉得他们真是绝配的一对。
沉默的对视了半晌,我不改脸色的轻声问道:“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我想应该不会是要叙姐妹情深吧。
闻言,Ling一挑远山似地黛眉,轻轻抿了口茶道:“我已经知道洛决定把你送出国的事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精致绝伦的五官上,耀眼的眸中含着笑意,她无不轻松的道。
“奥?是吗。”对于她知道了这件事,我并不太惊讶。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况且她又是如此的关心兰斯洛想要不知道也怪。
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终于抬起垂下的脸,将视线对准我:“谢谢你。”
我一愣,同样拾起眼望向她:“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把洛让给我。”Ling的眼底闪过一抹真挚。
听着她的话,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有些苦涩。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今早兰斯洛那一副以罪人目光看着我的表情,我的胸口堵塞得慌。
“你没必要说谢谢,应该我从来没有说过愿意把兰斯洛让给你。”说完,我便看到Ling有些僵滞的表情。不等她开口,我连忙又道:“兰斯洛从来就没有属于过我,自然没有让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