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张妈说因为Ling的背叛,他消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振作起来,虽然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任谁都知道他恨透了Ling。但是刚才他居然不但让她住进兰家,还要佣人们好好照顾她,这是为什么?
想着,脑海之中飘过不久前他那句“我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只要我不想,就没有人会怀上我的孩子”这么说来,那个叫郁郁的男孩便是他理想的孩子,而Ling也是他的最爱……
既然这样,那我的孩子又算是什么?会不会像之前安诗的孩子那样,被他无情打掉?
思及此,一阵寒意翕然上身,顿时让我感到颤栗的寒冷。我下意识的用手覆盖住自己尚未平坦的腹部,突然有些不舍这个孩子。
正当我开始为这个孩子心痛之时,房门却兀自被推开了。还来不及反应转头,一道冰冷的话语便传了来:“你没事吧?”
循声而去,却见一身冷冽冰意的兰斯洛站在门口,此刻正用一副难以描述的错杂表情看着我。
“没事。”迅速收敛起自己的心情,我淡淡起身,故意不去看他。
“那就好。”听到我的回答,他像是放心似的输出一口气,接着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晚……我睡客房,你早点休息吧……”
不大的声音落入我的耳膜,却意外的冲击着我的灵魂。隐忍着内心的激荡,我咬着下唇,装作平静:“嗯。”
说完,我便不顾他还在场,兀自往浴室走去。而当我才刚刚打开浴室的门,房门合上的声音瞬间传来。
其实我觉得兰斯洛不该说今晚的,他真正该说的是从今以后。因为从这晚开始起,他就未曾再跨过主卧室。
之后的几天我听管家说他有时会在书房过夜,有时会在客房过夜,再有时么……我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在哪里过夜。
再说我和Ling吧。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我想大概就是形容我们两个相处的模式。
虽然我极力的避开Ling,但抬头不见低头总还是会见的。而我们一见面就避不了一顿白眼,讥嘲。有时就算我低着头认真做着事情,她也总会把话题转到我的身上,逼得我开口。
我自认不是个受气包,所以每当她开始炮轰我,我自是以辱骂回以,尽管我根本不想骂她。
好在兰斯洛有时会忍受不了这般聒噪而出口制止,所以我在吃饭的时候才不不止于噎着。
说到这里,其实我觉得我真的该感谢他的!
感谢他给我制造了这么多乐趣,感谢他让我当了一回儿小三,感谢他这么大度的让我与他的前妻能共处一室……
是夜。
银光万丈撒入尘间,为万物镀上一层银茫,波澜不惊的湛蓝水面,倒映出一轮皎洁无垠的明月。
今晚,Ling盛邀她在台湾的朋友在这里开一场派对,少说也有百余多人。佣人们在大厅厨房之间来回穿梭,身着华丽礼服的名媛绅士笑脸倾谈,就连一直不喜参加宴会的兰斯洛也出乎意料的陪伴在Ling的身旁,可见他有多宝贝她。
而我,只是一个在九个月之后即将离去的人而已,自然不适合,也没有资格参加这场派对。
默默的走到游泳池边坐下,任由双腿浸沉在冰凉的水中,望着那水波粼粼的池面,我突然觉得心绪很是不宁。
Ling此次回来的目的简单明了,就是要重新做回兰家少夫人这个位置。而兰斯洛似乎也对她余情未了,不然也不会放下之前的仇恨敞开心胸接纳她……
想着,我的胸口莫名一紧,一股冰冷自我的五脏六五散开。
硬是将这股感觉压下去,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去,甩甩头将占据心口的不安甩去。蓦地,一抹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便向他招手。
“过来吧。”
距离我不远处的亦可槐树下,一身特制燕尾服,发丝服帖在额头,有着娇嫩容颜的郁郁正默默的站在树下,以一副踌躇的模样看着我。月色的光斑洒在他的身上,俨然是一个小绅士。
见我开口唤他过去,他拧着眉看了我一分钟,紧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才缓缓向我走来。
见他分外沉重的步伐和过分老成的表情,我不禁轻轻一笑,紧接着指指身旁的位置:“坐下吧。”
可能是觉得我的笑容无害,这回他没有一点迟疑便听我的话坐到我的身边。犹豫个头还比较小的缘故,他的鞋子刚好踏在了水面上。
含笑凝望着他,我柔声的问道:“为什么不在妈咪身边待着?”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了解郁郁要比同龄孩子来得早熟得多,也安静得多。
郁郁长得和兰斯洛有半分想象,但五官却不如兰斯洛那般深邃迷人,顶多算得上是清秀,除此之外最吸引人的便是那双清澄的蓝眸,纯洁无暇媲美如水晶,仿佛可以净化一切世俗沉黯。
看着,我不由想到兰斯洛带着黑色的隐形眼镜的眼睛后面是否会有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蓝眸。
纤长卷翘的睫毛沾着银光扑闪扑闪的,大大的眼睛承载了过多的疑惑。只见他微微抿了抿唇,小脸挂满了失落:“妈咪不让我待在她身边,她让我出来。”
说完,我看到他的脸上立刻挂满了失落。
“可能是妈咪比较忙吧。”我轻轻安抚道。为了让他暂时忘记这件事,我特意转了话题,试图分散他的伤心:“对了,你的全名叫什么啊?”一直听Ling叫他郁郁,但都不知道他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