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摇摇头,立刻否决了他的话:“我有吃避孕药,怎么可能会怀孕,你们一定在骗我对不对?还是医生检查错了?”
方才的痛楚还缭绕在我的体内,冥冥之中虽有预感却仍旧不肯相信这个晴天霹雳。
然而兰斯洛真挚坚定的表情却让我不得不信,再加上明皓接下来的话,我就算再不愿也只能选择承认这个事实。
“他没骗你,你确实怀孕了。”说时,明皓俊美无铸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不知何时,当我缓过神来之际,明皓与兰斯洛已经离开了。对着一室的空寂,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垂睫凝望着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腹,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我的心中激荡。我无法想象,一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茁长成长,伴随着我的呼吸而呼吸,甚至于我的喜怒哀乐都牵引着他。
但担忧更甚于激动。
现实让我很快的做下了决定,那就是……我不能留下他。除了自己本身还未成年之外,我没有把握生下来能够照顾好他,况且就算我想留下他,那个人大概也不会想。
与其长痛倒不如短痛来得好,思及此,我强忍住内心的那股悲怆,伸手颤颤的按下了传唤铃。
当我与医生谈完事情,医生正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刚好与进门的兰斯洛碰上了面。医生恭敬得冲着兰斯洛点了点头这才走出了病房。
“发生什么事了?”兰斯洛迅速走到我的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没什么。”我轻轻敛下睫,掩去自己的不自在与心虚。
他深深的凝望着我,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却不经意的碰到了我裂开的嘴角,于是我倒抽了一气。
“疼吗?”他愧疚的缩回手。
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过心疼的语气还是我不忍看他如此自责,我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道:“还可以。”
听着我隐忍的口气,一抹感动浮现在兰斯洛的俊颜上。他缓缓的将我搂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我。
一股男性的阳刚之气混杂着淡淡的古龙味刺激着我的鼻腔,竟让我情不自禁的顺势环住了他,闭上眼尽情呼吸着他的味道。
得到了我的回应,我感觉他的拥着我的手更加缩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觉得时间就要停止在这一秒之时,他突然附在我的耳畔,温柔的道:“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
脸上的淤青肿的太过于明显,再加上怀孕的事情,兰斯洛索性将我这学期剩下来的课时都请了假。待在兰家,我除了每天吃一些兰斯洛叮嘱的补药之外,其余的时间便是对着天空发呆。幸运的是,这次他并没有禁我足,而只是派了一个女佣照看我。
一星期后,某日。
我借口要吃市中心克里斯丁饼屋所做的提拉米苏,甩掉了这一周以来听从兰斯洛的吩咐而时时陪伴在我左右的女佣。
一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便拿起准备好的东西离开了兰家,搭TAXI直达医院。
一路上,我慢慢的回想起之前医生曾经说过的话:孩子已经两周多了,想要流产的话就趁早。
我算算时间,大概是那日在宴会上有的,不过这些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当日询问了医生关于流产的事宜,我很快的便敲定了做人流手术的日子,也就是今天。
站在医院外,望着耸峙在我眼前的高楼,我突然有一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但又不经意的想起那日安诗摔下楼的场面,我最终还是走进了医院。在走入妇产科时,我虽然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不能留,但心总是违背我的意愿的疼痛。
坐在长廊之中,当护士小姐叫到我的名字时,我的心颤抖得很厉害,只觉得浑身虚软脚步蹒跚,好不容易走到手术室前,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异常沉重。
躺在手术椅上,尽管护士在我的耳畔提醒着“放松,放松。”但是我却丝毫放松不了自己紧揪在一起的心。
当医生为我打下麻zui药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栗。我突然想说“我不做了”,但话到嘴边却是无声的言语。
麻醉药渐渐的起了效应,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眼前只要一抹抹黑影在走动着,直至再也撑不起眼皮子儿沉睡了过去……
刺眼的灯光射入我的眼球,我忍不住微微皱眉,迅速用手挡住眼睛直到适应那股光亮,我这才放下了我。
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让我为之一愣,脑子迟迟没有运转过来。
为什么我会在兰家的主卧室?是谁带我回来的?
两个问题同时在我脑海中浮现而起,望着灯火通明的卧室,我怔怔的垂下睫思寻着,蓦然望向自己的腹部,我暂时放下了内心的疑惑。
孩子……应该没有了吧……
一股苦涩悄然在我的嘴角浮现而起。
理应我该是轻松的才对,可是此刻我却觉得格外抑郁,就好像最重要的东西离我而去一样,让我心痛不已。我想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吧,虽然有了他才短短两个星期多点,但毕竟是我的骨血……
正当我独自沉浸在悲怆中时,门突然被开启,一抹颀长的身影自门内而入。等到我发现他的到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深深凝望着不知何时来到我面前的兰斯洛,我紧张得心跳几乎要停止了。明亮的灯光打在他如斧凿一般精工雕琢出的俊朗脸颊,我突然看到一抹忧伤在他脸上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