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们随时可能会回来,我顾不得再多加思索便擦干眼角的泪迹开始观察起伸出的环境来。
就照墙角边那一堆破铜烂铁,以及到处的旧报纸和蜘蛛网看来不难发现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再将视线移到唯一的一扇门上,我紧蹙起眉头。
现在从大门堂而皇正的出去已是不可能,那么……
转过身我继续搜寻着能够逃离的出口。突然,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瞟到身后一扇玻璃残缺,比我高了整整有两个头的小窗,心中顿时扬起了希望之帆。
但一想到窗户如此之高,而身边除了那一扇沙发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垫高的东西,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试试总归比不试好!不试的话就没有一丁点的机会!下定了决心。我使出浑身解数花了大半的时间才将沙发拖到窗户下,再把所有的旧报纸叠成一堆。最后我才颤抖着身子站了上去。
幸运的是,报纸加沙发的高度刚好够我够到窗户。接下来就只剩下清除窗户上残余的玻璃了,正当我准备踏下报纸去拿一旁的铁棍之时,两道交谈的话语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
生怕晚一步会被他们抓到,于是我心一拧,咬紧牙关用手肘敲向玻璃。只听得哗啦啦的一阵声响,玻璃成碎片落到窗户外。就在这时,门边紧急的解锁声音再度传来。
再也顾不得窗户外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一横心,爬上窗户闭了眼直直的往下一跳。
当我的身体呈自由体坠落到地上的同时,一道暴戾的呵斥声隔着一道墙壁传来:“该死的!竟然给她跑了!”
索性的是因为窗外是一片田野,所以我除了脚有点扭伤之外其它都没有伤到。不等多加思考该往哪个地方走,我的脚步就已经先离开了。为了怕他们找到我,我更是挑树木多的地方走。
扭伤的地方渐渐肿了起来,我精疲力尽的却仍旧不知道停!在我不知走了多久之后,终于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丝光亮。我循着那道光走去,霎时便看到了一个驻足在门口,不断向远处张望的老婆婆。
“婆婆。”我拖着扭伤的左腿,一瘸一拐的走向老婆婆。
远望的老婆婆再瞅到一身污浊的我,倒也没有害怕反而关心的上前问道:“小姐,你发生什么事情啦。”
“婆婆,请问这里是哪里?”我隐忍着一度脚上一度传来的痛楚。
“这里系台中啦。”
台中?我一愣,难怪天色会这么黑,原来我昏迷了有五个多小时。
进了屋子,看了看略显简陋的摆设,我吞了吞口水请求道:“婆婆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口以哇。”老婆婆很爽快的从一旁的柜子上将固定电话递给我。
“谢谢。”我真心的道谢。然而当我拿起话筒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一个念头猛地从我脑海中窜出。
我要打给谁?父母这个时候肯定睡熟了,打给姐姐最后肯定会转接到语音信箱,唯一的弟弟又卧病在床。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心好酸!在台北生活了十二年多,可是倒头却没有一个能拜托的人。
“小姐,你系不系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老婆婆慈祥的问道:“要不要藕给你打110?”
“不用了。”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拒绝。脑海中闪过某人的身影,我咬了咬牙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兰家。”电话很快接通,从里面传出总管铿锵有力的嗓音。
“我是木棉棉。”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我安心了不少。
“少夫人,你怎么……”
我向婆婆询问了身处的位置,道:“我现在人在台中XX,你派司机过来接我吧。”虽然很不想麻烦别人,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这么做我别无他法!想了一会儿接着又加了一句:“还有,不要告诉兰斯洛。”
“是。”
皎皎明月挂在空中,稀薄的云雾遮挡住光辉;尘封不动的叶儿垂落在树枝,寂静的氛围带着沉闷。
忍着袭来的倦意我与婆婆聊着家常:才知道她这么晚没有入睡是在等她给人看诊的老伴。而婆婆晓得了我的遭遇之后,不仅不断的安慰我,还煮了面邀我一起吃宵夜。或许因为方才逃跑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我便也没有拒绝。在一边进食的同时,我一边等待着老张的到来。
从台北开车到台中,在不塞车的情况下少说也要花上两个小时。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老张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墙上的时针才刚刚转了一圈,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少夫人。”老张迅速的下了车,然后却没有直接向我走来。而是走到后座的位置,恭敬的打开车门。
虽然早就猜到一二,不过当我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倨傲的从车里走出来时,我还是忍不住惊愕:“你怎么……”
迎向他俊昂斯文的脸庞,在看到他略显颓废但依旧冷漠的表情之后,我就剩余的话给吞进了肚子。
兰斯洛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在看到我高高肿胀起的脚踝后,曜黑的眸子中盛满了愤怒。
“走!”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让我心中顿生寒意。
“我……”还来不及说声等等,谁知兰斯洛竟一个倾身将我懒腰抱起。也不管我是否愿意就径自将我抛进了车内。
“你等等,我还没有向婆婆道别……”被他重重的抛到车座上,我忍不住发出低低的低吟。左腿不小心撞到了车门,我双手蜷缩成拳,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