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思绪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朝我袭来,身子突然一阵虚软,手里的伞也因为过度不安而掉到了地上。
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身上,刺骨的寒冷。即使空气闷热,但依旧融化不了僵滞的气氛。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和兰斯洛就任凭风雨吹打,站在雨中面对面,各自陷入沉默。
良久过去,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气氛,终于决定离去。“我要走了。”
语落,我看到兰斯洛抬了抬唇瓣,但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又合闭上了开启的口。
见状,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快速离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墓园,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脑子一片空荡,没有一丁点的思绪,浑浑噩噩的走到了马路边。正当我好不容易制止自己不再去想,收拾好心情加紧步伐下山之时,一辆炫黑的车子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嘶的一声停在了我的面前。
在这罕无人迹的半山腰有车子经过就已经够稀奇的了,更不用说它突然停在你的面前。
我愣愣的看着车门被迅速的打开,紧接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身子由车内而出,面带凶煞的站在我的面前。
直觉告诉我不对劲,正当我倒退想要跑开之时,那两名男子似乎早已洞悉我的想法一个箭步冲上来钳住我的手腕。
“唔。”我想尖叫,然其中一名男子竟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
眼目晕眩,身子松软,眼皮沉重,意识模糊。朦胧之中,我隐约听到这么一句话:“你确定是她吗?”
“我确定是她没错。我刚刚就是看到她和宋离夜那小子一起进婚纱店的。”
黑暗袭来,思绪中断……
当兰斯洛拖着一身湿漉疲惫回到天母,恰巧碰到了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寄莲。
“你是怎么搞的!”一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憔悴的容颜,寄莲慌张的连忙吩咐女佣准备洗澡水和请医生。“下那么大雨,难道你都没撑伞?老张是怎么搞的,竟然仍有你淋雨!”
对于她的热切担忧,兰斯洛仅抛以三字:“我没事。”身子却不适宜的一倒,还好眼疾手快的寄莲扶住了他。
“听管家说你昨天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发烧了。你今天不乖乖在床上躺着,又跑哪里淋了一身雨?”说着,她探手摸了摸兰斯洛的额头,下一秒随即惊声尖叫:“天,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骂骂咧咧的,一边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脑子沉重犹如千斤石,眼皮不听使唤的自动下垂。被雨水浸润的肌肤冷若坚冰,然而一股燥热却在他的心底泛开。
回想起方才她哑口无言的模样,兰斯洛心里便是五味杂陈的。
看她那样子,似乎是很难接受这一个事实。
只是相较于这个问题,兰斯洛更担心的是:她会愿意接受自己成为孩子的父亲吗?
想着想着,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皮终闭了上去……
当宋离夜杀气腾腾的冲进兰家大门的时候,寄莲正在送前来为兰斯洛看病的家庭医生出门,正要转身回客厅之际,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掌却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去路。吃疼地转过头,还来不及反应,一道冷冽得令人发指的低沉嗓音便自头顶响起。
“兰斯洛在哪里?”
黝黑的厉眸沾染着遏制不住的风暴,昔日里的阳光灿烂已然消失不见,此刻只剩下了锐利阴森,还有嗜血残留在他俊昂的脸庞上。见面前的女人看着自己愣是没有反应,于是又口气不善的重申了变:“兰斯洛在哪里!”
浑厚的嗓音蓦地拔高,拉回了寄莲差点飘远的思绪。暴怒的话语充斥着豪华富贵的大厅,原本在厨房煮饭的张妈吓得赶紧走出来查看发生了何时。
一看寄莲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钳住手,随即尖叫了声:“夫人!”
锐利如鹰凖的眸子甚至没有瞥看慌张失措的张妈一眼,宋离夜整个脑袋里只有那一抹美艳的倩影。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气得干脆一把甩开寄莲的手。目光朝着寄莲身后的旋转楼梯看去,随机不顾众人错愕惊异的目光蹬蹬上了楼。
而一见他离开,吓得魂不守舍的张妈连忙连忙上前察看寄莲,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得不知道盯着哪里。
“夫人……”张妈轻声唤道,一脸担忧。
却哪知寄莲不看她一眼,突然转身凝睇向无人的楼梯,表情哀怨:“那孩子……长得好像他……”会不会就是他?会不会就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他……
“他?”张妈不解,看着寄莲转变为心痛的表情后,一抹身影突然自脑海中蹿出。“夫人,你是在说他吗?”
闻言,寄莲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思索的看着楼梯。
心急火燎的宋离夜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着他所想见得人,最后终于在二楼最右侧的一间房内找到兰斯洛。只是当他看到兰斯洛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之后,所有的怒火由内而发,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变得阴郁铁青。
“兰斯洛!”底气十足的吼了一声,宋离夜随即迈开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一把揪起沉睡中兰斯洛的睡袍领口。
因为发烧而沉眠的兰斯洛微皱一下眉,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把自己拖出被窝的人是宋离夜之后,随即虚弱的问道:“我不记得我和你有事要谈。”说着,他用力将他的手从领口拿下,一边又要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