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卑的,又是骄傲的。她爱他,却不允许自己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被他宠爱。
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她没有那种信心直接向凤冥夜坦白一切,没有信心让他相信自己不是柳如烟的事实,更没有自信能让他相信这个事情之后,能吸引他爱上自己。
曾经那多年的嘲笑伤害,她一个人可以强撑坚强。若是将失了心,那这份坚强该如何继续?
凤冥夜,若是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柳如烟,根本就不是你挂念了十年的女子。你是否还会这样的怜我、爱我、在乎我?还是会和上一世那些看到我的“真容”的男人们一般,迫不及待的逃离我、踢开我、厌恶我?若是他们,我告诉自己他们根本不值得自己伤心就是,可是这个人却是你,是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呵宠我的你。你要我拿什么去赌?你让我如何有信心敢赌?
因为心里的脆弱和害怕,所以她才会决然的逃了。宁愿用这样的方式,保存着那一份甜美爱情的最初的幸福美好!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软弱,像个不负责任的鸵鸟一样,让人瞧不起。
可是她爱他,天知道她有多爱他,所以才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他失望、冷漠的模样。
这么想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在那漂亮的眸中缓缓聚集,然而,她却低下头,狠狠的咬着下唇,硬是将那些慌乱心伤之泪强逼了回去。
待柳如烟再次醒过来之时,已经是深夜了。
下意识的望了一圈,却发现凤冥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锦被之中还残留着那熟悉的男性温暖气息。如今,她发现自己处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房榻之内。
眼前的她身处在一张床榻上,高床软枕,极尽之奢华!四周垂挂着淡黄色的精致帷幔,透过这一层薄薄的帷幔,能看到这屋子周围精巧而雅致的摆设。
这是哪儿?她记得,似乎是自己发现了那贵公子的竟然是夜,然后那恶质的男人就在她身上做着那羞人之事……接着,自己的身体在迷糊之间又突发了疼痛,然后就昏睡过去了。
柳如烟半眯着一双迷离的眸,摇摇晃晃的立起身来,身上的薄被落下了一些。她顿时感觉到身子一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依旧是什么都没穿,处于完全真空的状态。
这个房间和开始的那个房间不一样,难道她又被他带到了别的地方么?柳如烟的眸有些迷糊着,撑着小脑袋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脑子里吃力的寻思着。
“醒了?”
蓦地,一道熟悉修长的身影由大门闪了进来。只见凤冥夜已经换了另外一身黑色的锦袍,修眉皱紧、神色阴沉依旧。开始的那件华服却是在和柳如烟欢爱之时被弄脏了。
“这,是哪儿?”
头昏昏沉沉,身子也有些软。柳如烟虚弱的问了一句,又将自己瘫软的身子轻轻的丢到了大床上。
“由我掌控的地方。你放心,你那师傅是绝寻不到你的。”
凤冥夜低低的启音,人已经极快的走到了大床边。望着那虚弱娇小的人儿,一副晕晕乎乎的模样。狭长魅惑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的愤恼和意味不明的欲念。他终究还是顾忌着她怀孕的身子,所以只不重的不尽兴的要了她一次。
然而,这一次从头到尾,她都在无声的抗拒着他。
带着一丝嘲讽的低沉嗓音,男人俊美的眉眼之间染上了点点的寒气,不重,却让柳如烟心头微微的一疼。
将小脸埋入大床里,她再不多说一句话。不欲继续面对这样的他,感受得到他的怒气,他的不快。但是,她没法如以前一般扬起笑颜,撒娇。她也再没有什么立场,向他开这样的口。原本是因为他认错了人,如今再加上她欺骗他,设计离宫。她一直都懂,一旦她真的做了那件事。以后,这便会是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凤冥夜见她如此,剑眉拧的更紧,一张妖孽的俊颜染上了丝丝的极冷的寒气。周身的气息,也随之而缓缓的改变的。褪下了一身帝王的高贵霸气,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黑夜魔皇。
抿起薄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心中那抹疑惑却是更深了:这小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到底为何要离开他,为何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若是对自己无意,为何刚刚她又犯痛楚之后,她痛至昏沉之间要不自觉的流泪。为何他欲抽身离去的时候,她仿佛在害怕什么不自觉的瑟缩着,紧窒的缠着他,无助的低唤着他的名字。
若是她这一切都是伪装,他这看人无数的一代明君只怕也是昏了头了。
她那无意识的娇容之上,明明就染着对他的眷恋和情意。为何要这样一次次的拒绝他,推开他。
难道,她不知他从掳她回来开始,直到现在,都是在等她向他开口?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凤冥夜见这小女人只是一直埋着一张小脸,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神色愈发的阴沉,这不像烟儿的性子。看样子,这小女人是不会主动说了,他该想法子去查个清楚!思来想去,凤冥夜总感觉这小女人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开始因为情绪激动,而且一直挂心害她之人还有查清烟儿到底有没有“死”的事情,所以,他倒是将烟儿失忆的事情忘了!
若是烟儿是因为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自己以前的处境位置,所以导致她对他的态度突变。这可能性,却是不低。凤冥夜那冰凉中带着愤恼的眸光,缓缓的扫过了窝在床上宛如鸵鸟般的小女人。这般的相处,他真是等不下去了!邪魅的眸子一沉,立刻动了要查明一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