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瞠目结舌的望着意兴至始阑珊的男子,这就是世人皆传为娘娘腔的莫七少?这等妖娆风华何等出挑,凡人岂会常有?且不会是见过他的人心中妒念有意编排?
人群中彼时响起窸窣的哗然赞叹之声,像离离草原上的零星烟火,迅速蔓延开去。
张晴雨盯着那挺立面前的人形,更是惊怔得无法转神。被他捏过的尖下火烧火燎,热度一直延伸到心里,只觉瞬息就要燃成灰烬。与来人至始至终的淡然清冷气息着实不相符合。更加彰显了她此刻痴傻的狼狈。
风倾宇眉眼被春风拂晓,低下头,了然一笑。那笑容里,有一闪而过的玩味狂喜。大手执起桌上的茶,悠悠抿压起来。
林子成心中亦划过一喜,盯着莫桐未的瞳光明亮:“七少,那我们……”
莫桐未轻叹一嗓,那点失望及伤神似是有意为之,只她心中知道,肚子疼得快死了。一咬牙:“妈的,扫兴,回去临安城。”这一点豪放不羁宛如江湖浪子,孰人还敢说她娘娘腔?
张晴雨听到他即刻要走,突然出音唤住:“你就是莫七少?”
莫桐未不耐烦的侧首瞧她,眉宇拧得更甚,对于这种嚣张蛮横的大家小姐着实没有半点好感:“嗯,我就五小姐口中的娘娘腔。”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下次一定要记得,貌上不行,就得注意点品行,否则一个女人就当真没有多少看头了。还有,对我莫七少身边的人一定要尊重,再有下次就没今天这样简单了。”
莫桐未的话犹未完,只觉得风倾宇的目光凌厉,如冰似雪一样盖过来,身形已经立起,闪出的速度之快令许放应接不暇。
敢对他的女人出手,岂不找不自在!
众人一阵抽气间,莫桐未只闻耳边响起一声讽笑:“不简单莫七少还想怎么样?”伴着那配枪上膛的声音何其清析刺耳。莫桐未嘴角一勾,手中杯子“喀嚓”一声脆响,就已硬生生被修指按碎半边。身形旋转得何其利落迅速,只一眨眼的空,手中半碎的玻璃就已对上男子的喉咙。而男子的枪也同时指上她的脑门。
男子心中暗讶,莫桐未的本事果然了得,速度竟然快到另人扼腕。
林子成惊喝:“张四少,你敢……”
男子强压心中惊悚,反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莫桐未一抬眸,忽然笑了,笑得妖娆而妩媚:“张四少,别说,你还真就不敢。”那视线厌恶的绕过他,俨然障碍物一般。倾刻,一张容颜像清晨时光里的山茶花,静谧得有些不真实。
张段良不回头,也已听到围观人群速染的议论:“风七少?清允督军?”
风倾宇不理会旁人,枪口指向张段良,眼睛却定定的盯着莫桐未瞧,那眸中只有她,而她此刻在外人看来动人妖娆的容颜却苍白得几乎透明了起来。眉宇一耸,眼见十分不悦,这个女人总有本事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心中急迫一瞬,同样不耐烦起来:“张四少,到此为止吧。”
张段良微微侧首,语气中有隐忍不住的怒火:“风七少此举何意?”
风倾宇复看莫桐未一眼,那女人微瞌了眉目,无论别人觉得她这副样子多媚人多慵懒,他都已看出她的痛苦来。嘴角一抿:“没意思。”真是特没意思。“只是和莫七少有过一次约定,在清允军的地面上要保她毫发无损的。”
莫桐未最先收了手,对着张段良明眸展笑:“张四少收起你的枪吧,真若动起手来你我谁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如此对峙确实很没意思。诚然风七少也不想对你不敬,今天此举也不过为了回馈我一个人情。风七少果然极重道义。莫不是你以为莫某男女通吃么?”这话带了一丝悦心的玩味,是故意调侃风倾宇的。
果然,风倾宇面色一暗,同样收起配枪。他的声音在这个带着糜烂气息的空间里听起来分外清爽:“张四少得罪了,下次在我清允军的地界上还是不要轻易掏出配枪的好。您自便。”转首看向莫桐未:“莫七少,请楼上休息室坐吧。风某正好要将西线边缘地区的交叠条例与莫七少打个商量。”
莫桐未腹部疼得微感痉挛,反映慢半拍的抬头看他。
风倾宇抿唇淡淡的看她,神色不羁玩味:“莫非莫七少这个时辰还想返回临安城?”一把拉过她,作势审视一眼:“这身后也没见长了翅膀一样的东西啊,可不是想翻过我明城的城墙出去?”
莫桐未苍白着脸色瞪他,小脸一拧,咬牙道:“风七少还真爱说笑,谈西线的事是吧?请吧。”
众人眈眈的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直觉两七少是执拗着较劲的。却又有一派无法言说的安然和绚景致充塞心田。
看得张段良都一愣一愣的。眼见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顺手扯过目光跟随不散的张晴雨,轻喝一声:“还看什么看,赶紧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些去清城。”
许放伸出一侧手臂,请林子成到一边去坐了。
莫桐未尾随着风倾宇一直去往三楼的休息室,走廊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着盈盈的橙黄色光晕,迷离暗沉,这种光色最柔和,是她喜欢的颜色。
风倾宇走到一间休息室前停下,一手推开门侧开身子,回头唤她:“进去。”这一看不禁揪心,这脸苍白成皑皑雪面是叫谁心疼呢?
莫桐未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这转瞬之间他的脸就如何气象万千,一派寒冰飞雪态了呢。躲过他的身形盯着他瑟缩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