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去,四十八号住宅与这里的其他住处没有任何差距,都是稍稍有些作古的老式建筑。只是这种建筑群最大的特点就是外部十分封闭,高大的墙院环绕着,除了能望到一栋略微高耸的小楼外,就只有挂着青苔的理石墙面。
莫桐未眯着眸子看了一会儿,喃喃:“难怪莫孝林会将据点选在这里,确实是个隐蔽的地方,不论是搜查还是防守都是易守难攻的。”
风倾宇非常赞同她的说法,不仅如此,这样的建筑还很难混入。处处石墙阻隔,外面的人望不通透其中,里面的人只要站在楼上就能一目了然下面动响。想要攀爬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来人从天而降,要么就是速度足够快。
“难怪你的人白日不进去,不想丧命果然还是安份一点儿好。”
莫桐未收回打量的目光,侧首看他:“我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可以进去了我再给你发信号。”
要走,被风倾宇的大手一把攥住,绝美的眸子寒如薄烟:“莫桐未,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还当不当我是你男人啊?”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当探路石的,亏她想得出来。
“我是以为……”
风倾宇薄唇一抿,伸手弹上她的头:“你以为什么你以为,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否则看我出来怎么收拾你。”大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力度不轻不重。
莫桐未看着他绕过小楼窗子正对的一面墙围,在一段暗角上闪身入内。修长的身姿灵活迅猛,眨眼一瞬的时间就已在她的视线里消失殆尽。之前她之所以要求提前进入,就是因为她是一个专业杀手,之前特意训练过这方面的技能,很有术业专攻的味道。没想到风倾宇一个军家子弟竟也能做到这一点,可见是相当不容易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莫桐未盯着墙面斑驳看了半晌,眼睛一点点无力一点点酸痛,直至双目冥花迷离,才发现盯得真是太久了。一颗心不安的肆意跳动着,强烈的担心惶恐充斥着她的胸膛。有种感觉很诡异,人人都怕触及危险,很多时候能活着谁又真的想要去死呢。可是有的时候明知是涉嫌,却发现亲身涉入会比等候担心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更令人心安。有时那无非一种煎熬。莫桐未想,如果用生命作为一种计量值来做价值换算的话,便是,他在她心里犹如生命之重,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莫桐未捂着仍旧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小腹,望穿秋水的眸中浅嗔薄颦,定定的凝视着远处。
风倾宇回头望向墙围的方向,觉得那个女人此刻定眼巴巴的期望着他,她是担心他的。再回过头,眸中清冷光色陡然一深,已经漆黑凛冽到望不见边际。
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嗖”一下从白析的手指尖射出,那精巧的力道就宛如一把锋芒毕露的箭,狠狠撞击到十几米处的一颗枯树上。本就稀薄的几片黄叶随着树枝的猛烈摇动,片片零落。
楼上窗子大开,探出数颗头颅。寂寥的后花园也开始躁动,一个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纷纷拿着枪支出来巡视。只见仍旧偏姿摇晃的老树上飞腾出几只栖息的倦鸦,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观瞻须臾,又纷纷退了回去。
风倾宇盈于暗处,抬头望望楼上,接着周遭打量一番。嘴角邪魅扯出一抹弧度,眸光一利,望出无限精深来。
身姿利索地沿反方向无人区退去,步伐轻湛得不闻一丝响动。接着闪身一跃,就已踩踏一处矮墙攀上小楼一隅。俯瞰下去,整个院中一如既往的宁静,死灰一般。在洋楼东面的二楼有一扇独立的破旧小窗前站定,曲指轻叩两下,接着闪身一侧,窗口果然开启,男子的头刚一伸出,就被风倾宇当即勒断,一声闷哼后快速按回窗内,自己跟着进入。窗扇沿丝合缝,不见半点端倪。
楼内没有人,偶能听到声响自三楼传出。轻轻绕过长廊,就会发现每一个窗口都有阻击手架枪对准外面,小心意意的程度不容小窥。风倾宇慢慢退回,直接进了二楼一个房间,室内没有任何装饰,一看便知空置许久。男子静立其中思萦须臾,眸中冽起一道道如水清光,霜白颜色。这样一间间的找下去,不仅浪费时间且容易暴露行踪。只怕最难耐的还是外面等候的人,她若一个不慎闯了进来,发生点意外让他情何以堪?
门板“吱哟”一声,离此处最近的一个阻击手刚一回头,眸子刹时瞪得老大,嘴巴刚一张圆,一把冰冷的枪口就已对准他的嘴巴。执枪男子真是美到绝煞,一双桃花眸子执了怀邪的轻莞浅笑,勾着扳机的净白手指蠢蠢欲动。子弹似随时会穿透他的喉颈,让他一命乌乎。
风倾宇示意他退到拐角处的房里,男子在他千娇百媚的容颜里望出嗜杀的狠绝,不用他提点,身上动响也是放到极轻,生怕吵扰了其他阻击枪手,小命不保。
进入的一刹,风倾宇反手将门板掩上,枪口神速逆转,在男子冒汗的额头上烙下一点红印,吓得男子一阵颤颤。
“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我,否则我马上要了你的命。”
男子瑟瑟一回,声情并茂的颤抖:“是……是……”
“这里是莫孝林的藏匿据点?”
男子一点头:“是,是。”
“现在莫孝林在哪里?可曾带回一个姑娘?”
“四少不在这里,自上次出去就一直没回来。更没见他带回什么姑娘。”
风倾宇面色不改,手指却已扣动半分:“说实话,否则我一枪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