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雨冷然一笑,“昨个王爷的马车遇了难,生死难料时我差了府内的人执了令牌去了宫里请太医院的人过去,却不想那萧统领一句‘戒严’便敷衍了事,余太医更是没见到人影,这样的两个人,真是忠心耿耿,皇上得之实乃大幸。”
“璃儿?什么叫生死难料?快给哀家详细说明,若是璃儿有事定不饶他二人。”太后大怒,皇后更是担心不已。
“从山上滚下来,断了二根肋骨,所幸没有伤到心肺,及时施救倒没有危及性命。玉儿且斗胆问一句,这样的令牌危难之时尚且无用那我要它还有何用?玉儿本不想如此,实在是不得已。”字字铿锵有力。
仁帝沉思片刻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如此说,你是来责怪朕了!”
墨守成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微舒的眉头又拧到一起,见着仁帝投来的目光,陪着一起苦笑了两下。
“皇上所言也非全部,玉儿岂敢责怪皇上,只是若非如此倒显得璃王府内失了人,以后这府上的众人岂不成了任人欺凌的鱼肉?”这才是她此番进宫的真正目的,不管如何她要赌一把不是为了楚云璃,而是为了自己。
“传御林军统领萧蒙,太医院余文炯进殿!”仁帝递了眼色给身后的常贵,常贵心领神会,冲着太宇殿外的常喜大声通传。
稍时,太宇殿上便多了两个人,余文炯大抵没见过如此场面有些惊慌,唯萧蒙还依然镇定自若,见了仁帝,赶忙跪下行礼。
“萧统领,昨晚上宫中戒严,朕怎么不知道?”
“回皇上,此事是二皇子离京之时吩咐的,西疆叛乱,未免有敌国细作趁乱混入宫中,晚上一定要加强宫中戒备以此确保皇上与太后等主子的安全。”萧蒙回答自若。
将昨晚之事全部推给了在西疆的楚云祈,当真为自己找了个再好不过的借口!静静观察着仁帝面上的些微变化,不待仁帝开口,莫菲雨便又轻声叹了句:“如此,为何自二皇子离京之日起不夜夜戒严单要昨日戒严,莫不是萧统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锋一转,刚刚还有些自鸣得意的萧蒙着实一愣,面色因听了莫菲雨这话略微有些苍白,赶忙跪地,支吾着应了句:“萧蒙岂会有什么秘密,萧蒙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当真?”莫菲雨摇了摇头,上下打量着仍自顾镇静的萧蒙,“我只要你萧统领一句话,你谎称戒严置先皇黄金令牌于无物究竟安的何心?”
“王妃,末将怎会如此大胆,昨儿您派来的人也没有说王爷受了伤,若是说了,末将又怎么会不放人进去。”萧蒙看着莫菲雨的脸溢出的一抹笑,犹如海里漩涡般将他的心紧紧吸住,抽紧,箍住,最后乃至停滞,有些惊慌无措却又顾自装的神情自若。
“萧统领难道是未卜先知的神算吗?自你进了这太宇殿,一干众人有谁听过本妃提过王爷受伤的事情?还是你是顺风耳能在乾清门处就听得皇上与本妃的对话?”莫菲雨浅笑,凝着萧蒙,令萧蒙微一颤,这才知刚才莫菲雨的那笑是何种意思,额上沁出细密冷汗,赶忙跪地,眼珠转了几圈,声音逐渐转小,“请皇上恕罪!”
仁帝面色如常,只是那国字脸些微有些变色,眸光冷冽,摄得跪在地上的萧蒙一阵哆嗦。
墨守成与穆天林以及左寂然互相交换了下眼色,穆天林赶忙请旨,道:“皇上,这等居心叵测的臣子置璃王爷生死不顾留他无用。”
“皇……皇上!”余文炯见了这阵势赶忙跪地,面无血色,“老臣不知王爷受了伤,昨……昨个真是蓉贵妃她病的厉害,老臣医道不精左右瞧了也没找出病症,这才一时耽误了!”
“哦?”莫菲雨轻挑了眉,“那么余太医,本妃且问你一句,何为医道?”
“回璃王妃的话,医道既是医治病人的本领。”余文炯颤声恭敬答道。
“这就是余太医从医多年所悟出的所谓医道?”莫菲雨瞪视着余文炯,又抬眼扫视了下朝上百官,最后的目光落在仁帝处,见仁帝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才继续说道:“人间有道,善有善道,恶有恶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官有官道。今日在这太宇殿上,不说太远只说人人皆需的人道,凡是活人,必讲人道。医生的人道,便是医道!医道就是要怜悯病人的处境,体恤病人的痛苦,以爱心对待病人。可余太医又做了什么,伤患之前分不清轻重缓急,枉有一身医术,王爷昨夜无事,若是有事莫说你良心日日受谴责,就是我也决不饶你!”
“璃王妃教训的是,老臣知罪!”余文炯颤声请旨,心下却后悔不已,因为担心怕蓉贵妃怪罪,明知蓉贵妃玉体无恙,却又迟迟不能告退,如此看来当真是有违“医道!”二字。
朝上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神情多样,多半对莫菲雨刚才的那番话表示赞同,一些老学究甚至不住的点头,而此时墨守成的面色却并不好看。莫菲雨沉静的扫视了下朝上的百官,却发现太宇殿一隅那一缕异样令人泛寒的阴鸷眼眸,只是待她欲要瞧仔细时,却又什么都没见到。
“今日行事确实鲁莽有失皇家颜面,请皇上治罪,是惩是罚绝无怨言!”莫菲雨泰然自若的跪在地上。
仁帝思虑片刻,睨了太后一眼,赶忙清了嗓音,道:“起吧,你也是因为记挂璃儿才会如此。朕立即传派御医院院使叶苏山去为璃儿医治,只是朕好奇你口中所谓的官道为何?可否告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