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廊内听得宇文皓轩大声的喊叫,本在楼下忙着的冯竖几人立时冲至二楼,但见宇文皓轩怀中的莫菲雨昏沉失了知觉,立时差人去往德善堂。
德善堂内病人甚多,所派小厮上前与管事详细说了缘由,管事立时大惊,暗自思量后,大声对着众位病人详细道明停诊的原因。听闻是雨公子突发恶疾,前来看病的人立时焦急难抑,央着管事一定要将雨公子治好,带着众人的关切,管事领着德善堂所有问诊大夫匆匆赶去。
宇文皓轩见众位大夫瞬间便至,立即闪至一旁腾了地方给他们又详细说了下刚刚情况。几位大夫轮着把脉,面上的表情瞬时变得很怪异,议论许久却没能拿出一个方子,只道是莫菲雨近来太过劳神仅需好生休养自然便会无恙并开了方子交给冯竖。宇文皓轩立时气怒不已,眼眸铮亮闪着寒光,“莫非这等小病便将你们难住了不成?”
冯竖见宇文皓轩如此,情知他担忧莫菲雨,立时遣退了众位大夫,飞鸽传书给圣水。
众人皆焦急不已之时,忽听廊外一声脆响遥遥传来,似是杯盏落地飞溅,紧接着一阵无声的死寂,门外响起阵阵脚步声,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应声只见楼下的小厮身前一片潮湿隐有丝丝汤药味道,面色惊慌的进来,附耳与冯竖低语几句,便见冯竖脸色立时凛然一片,双眉蹙得更深,拳头握的越发紧以致房内众人皆听到关节发出的“咯咯!”声音,低沉声音道:“她真是这样说的?”
小厮眉眼低垂,故意躲避宇文皓轩探寻的目光,微一点头。
宇文皓轩坐在床畔,握着莫菲雨的手又紧了紧,瞥眼望向冯竖一脸的愤色,剑眉斜飞冷声询问道:“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与雨儿有关?你身上的药味又是怎么回事?”
“轩王爷果然不俗,是蓉贵妃的贴身侍女轻舞再次来访请圣主去宫中为蓉贵妃诊治。因为一时着急,以致惊慌将圣主的汤药给弄翻了。”冯竖犹豫了几次方将这事说个清楚,那小厮则有些惊慌的低着头。
“她自己尚且还病着如何给她治病,不过既然那药也无半些药效翻了也就翻了。只是这恶毒妇人如此纠缠究竟意在何处?此番一旦雨儿醒来,本王要带她迅速去往大兴,你们可有异议?”宇文皓轩霍然起身双手在身边紧握成拳,根根筋骨分明,眼中利芒闪现,凌厉而又冰寒彻骨。
“此事还须圣主醒来方可定夺,还请王爷莫急。若是能护圣主周全,我等定不会反对,只是此时……”冯竖忽而有些无奈,隐忍多年好不容易寻得圣主,的确是个聪慧冰莹的女子,以为圣雪族将来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愈发强大,圣雪国重建指日可待,却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究竟是何恶疾如此迅猛?“先下楼去应承一下,也好堵了蓉贵妃的嘴!”冯竖摇头微叹,步履艰难的向门外移去。
“大哥!”冯谦敛着心底怒气,几步上前,“不如我亲自去寻圣水,信上只字片语难免会将圣主情况说的清楚。”
“也好!”冯竖低头微思。
“就用本王的银电!”宇文皓轩于身后冷声一语,带着沉静不容人抗拒的王者气息吩咐道。冯竖二人皆回头望向他,银电是轩王爷战场上的座驾,如何能轻易便叫生人去随意碰触,不觉有些担忧,“戴上本王的信物银电自然不会反抗,一旦寻到圣水还请速速返回!拜托了。”
“王爷放心,竭力护圣主周全也是我等九大护法毕生所追寻之事,圣主吉人自有天相,老天定不会如此无情!告辞!”冯谦双手抱拳,步履坚定的大步退出房内,冯竖则去往厅堂解决轻舞一事。
远处天低云暗,密密如墨的黑沉随风倾来,层层密布,春日的阴雨天气从未这般迅速,天黑近墨,远处一声闷响,如泣如诉的急雨抽打着花窗琉璃,宇文皓轩在房中左右踱步一双眼睛全在床上静静躺着的莫菲雨身上。
好似已经过了许久,冯竖才返回房中,方一进来,便见宇文皓轩一脸肃穆,在房中来回踱步,双目有神,似是神思游走沉浮不断,令他一时间莫名生出些畏惧,缓步上前,低声道:“人已经走了。”
“没说其他的?”宇文皓轩蹙眉斜视冯竖,只见冯竖摇了摇头,“这倒是奇怪了,向来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怎么今日凭空倒是如此轻易便走了?”
“或许要禀明了蓉贵妃才好再做打算!”冯竖若有所,心中也是隐约有些不安,他只是说雨公子忽感恶疾恐怕不能前行,本以为轻舞定会要求上去查探,可不成想既没有猜疑也没有盘问,听后便走想来的确有些不正常,也的确有些让人费解。
“若是顺利的话,大抵什么时辰会到?”宇文皓轩只觉此时仿若时间停滞,一颗心揪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半点给他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却始终没听到银电熟悉的嘶鸣。
“若是没有下雨的话,应该天黑前便会赶到,只是……这雨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冯竖竖耳听着窗外肆意的雨丝猛烈捶打着花窗,不无担忧,春日的雨便如此之大,恐怕今年又会有一场浩劫天灾了。
“我出去一下,你好生照顾着。”宇文皓轩说完不舍的又向莫菲雨多看了几眼,几番凝注后,才垂了双睫转身坚毅的迈出了步子。
“外边雨下的正大,圣主此时又情况不明,轩王这是要去哪里?”冯竖几步追上并顺势拉住宇文皓轩衣角。
“本王所作决定向来不会和任何人说,也向来不会因为他人劝阻而有所改变,若她醒来问起,你自当知道如何应对,此番我要去做的事情于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宇文皓轩冷冷的声音直逼到眼前,强拂下冯竖拉着他衣襟的手,声音沉静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