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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擦肩而过

喻小宝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圆筒,轻轻一拉,一个漂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祁风点头,转身离去。

“怎么回事?”乱影上前问道。

“没什么,他们是来找人的,恰好那人前几天在我家喝过茶。”喻小宝轻言带过,“以后这些事情便由风晚和祁风负责吧!”

“没有问题,喻兄愿意帮助我们已经是最好了。”乱影感激道。

喻小宝摇摇头,说:“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我希望你和祁风一起帮我负责应州的茶叶生意。”

“喻兄的意思是……”

“我需要钱,却不能亲自经手这些生意。”喻小宝一脸正经,“你们应该可以帮我。”

乱影有些犹豫,他并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乱旋却从风晚的怀中蹦出来,道:“我和我哥会帮你的,因为你也帮了我们。”

乱影看着妹妹天真的样子,责怪起自己刚刚的犹疑,眼前这个少年几乎是无条件的帮助了自己一族,又变相的给族人提供了一条谋生的路子,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他。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乱影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我只需要你们每个月盈利的三分之一,其余的,你们可以自行使用。”喻小宝匆匆交代,便想告辞,“货物和粮食交给你处理,明日早晨你来远利县的东方客栈找我,我先告辞了。”

“喻兄慢走。”看到刚刚那一幕,乱影也知道喻小宝可能碰到了什么麻烦,不能插手,只能说,“我会安排好的。”

看到烟火的莫连匆匆将喻临风藏了起来,刚将暗门关上,便听到外面的“沙沙”声。静下心来听,竟有十多处活动的声音。莫连吃了一惊,面色却不变,拿起敝日剑走出门,却看到祁风回来。

“你听到了吧!”祁风一脸警觉的问。

“嗯,”莫连点头,“人我藏好了,他们暂时不会明目张胆的攻进来抢人。”

“少爷一会儿会回来,你不用担心。”

“我去接他!”莫连提剑出门便是为了这个。

祁风也不多说,知道莫连对喻小宝极为忠心,也知道莫连功夫之高,深不可测,便不阻拦。

不等莫连走出四合院,喻小宝就从外面回来。莫连还未开口,喻小宝就拉着他握着剑的胳膊,说:“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现在忙完回来,去厨房给我做份茶碗蒸吧!对了,给祁风也来一份。”

喻小宝手上暗自使力,莫连会意,便转头走向厨房的方向。

夜渐渐深了,莫连从厨房端出三份茶碗蒸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已经消失不见。走到大厅之中,只见喻小宝一人低头看书,祁风则是对着水杯发呆。看到莫连进来,祁风就站起来招呼:“谢谢!”然后从莫连手中拿过一碗,自顾自的坐在一旁吃起来。

莫连走到喻小宝身边,将另一份轻轻放在桌上。喻小宝将书翻过一页,轻声道:“送到暗房去吧!刚刚夜部给我消息,说北锦司的人撤了。估计七哥要饿晕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自在吃着茶碗蒸的祁风手似乎抖了一下,汤匙中嫩黄的蛋掉出一块。喻小宝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心中暗喜,原来这“跑马银枪白祁风”也不似人们传说中的冷酷无情。

“祁兄,你将这茶碗蒸送到暗房去吧,”喻小宝平静的说道,将手中的书放下,站了起来,“我和莫连有事出去一下。”

祁风瞬间抬头,看着喻小宝,只见他一脸认真,并无玩笑之意,只能点头答应,拿上两份茶碗蒸,用眼神询问喻小宝暗房在哪里。

莫连走到左侧的墙边,轻抚墙面,然后变掌为指,往墙上探去,手指陷下约一寸,然后便看见有地板移动,楼梯显现出来。

“约摸一个时辰我们便会回来,到时候再放你们出来。”喻小宝说,“和七哥交代一下现在的情况,还有这本小册子拿给他看,让他熟记上面的内容。”

祁风结果喻小宝递来的小册子,将其塞在衣袖中,便往暗房中走去。待祁风完全进入,莫连将手指再往前送了半寸,地板慢慢合上,直到看不出任何破绽。

“莫连,陪我出去走走吧!”喻小宝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莫连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却有历经沧桑的感觉。喻小宝一步当先,莫连紧随其后,两人出了四合院。

已经是宵禁时间了,街道巷弄中并无多少行人,天空是澄澈的黑蓝,却不见多少星星。两人一路前行,并无交谈。直至某个拐弯,眼前突然有一处亮,简单的手推货车,旁边是一张干净的木桌,似乎是个面摊。

“这里的面很好吃,”喻小宝走到桌前坐下,“你一定也饿了吧!老板,来两碗牛肉面,还有一壶温酒。”

那朴素衣服的老板笑脸迎上,将一壶酒和酒杯摆在桌上:“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小老儿这儿只剩下青菜面了,青菜面的味道也是不错的,客官要不尝尝鲜?”

“那就青菜面吧!”喻小宝也不介意,笑着回答,“要是不好吃我可不给钱啊!”

莫连将剑放在桌边,安静的看着喻小宝,然后拿过那壶温酒给两人倒上。浅淡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开,酒是普通的黄酒,可能还被加掺了水,并无美味可言,倒在粗陋的酒杯中,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莫连拿起一杯,轻轻抿上一口,突然发现酒的味道很是醇正,并无掺水迹象,醇正的酒,适宜的温度,到口中则是极度温润的感觉。

“怎么样?这酒不错吧!”莫连细细品酒之时,喻小宝已经三杯下肚,脸上有了暖意。

“跟着你喝的酒,少有不是上品的。”莫连一杯入喉,“就连这乡野之处,你都能挖出如此美酒,不愧是长平最善食者。”

“谢谢客官夸奖,小老儿的面才是应州一绝。”说罢,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摆上桌子。

喻小宝熟练的从桌上拿起调味罐,然后盛了满满一勺放到面碗里,然后问:“这里辣椒酱味道不错,要不要来点?”

莫连摇头,看着喻小宝碗中变得红通通的面说:“不用了,我喜欢清淡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位皇子的口味变得有些奇怪,总是喜欢尝试吃口重的食物,细来想想,大概也就是离开暮州之后吧!应州的天气是白天热而晚上凉,这样煮着酒,吃面条,对于平常的应州人家是几乎每天必做的,而面条的调味料,就属这浓稠的辣椒酱最为有名。

“昨天我去哭木林时,中了一种蛊,然后见到了瑞雪。”吃完半碗面条后,喻小宝鬓角有汗留下,他开口说话,这是离开暮州之后,第一次提到瑞雪。

莫连不知如何回应,因为明了瑞雪在喻小宝心中的地位,又因为不知此刻重提喻小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只好埋头吃面,幸好喻小宝并不在意,只是继续往下说着:

“她还和以前一样漂亮,鲜红长裙,赤珠步摇。我知道那是幻象,后来再想想,发现自己对她着实残忍了些。”喻小宝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悲伤,说的虽是后悔的话,但却让人看不出一丝后悔。

“我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但瑞雪姑娘盗我布防图在先,少爷只是为了保全暮州。只是大汜王的心狠,是我们没有料到的。”

“我今天飞鸽传书让明简在云池馆后院立一块衣冠冢,就让这件事过去吧!我离回朝的日子不远了!”喻小宝很豪爽的吃完面,将面汤喝个干净,笑着擦擦嘴。

莫连喊:“老板,结账!”

便将一块小碎银放在桌上,两人扬长而去。

应州的夜里有些寒冷,但夜色中前行的两人身上都是暖意丛生。走街串巷,到了黑街上。因为宵禁的缘故,这里极为冷清,喻小宝丝毫不在意这样阴森的气氛,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正是东方客栈的后门。敲门四声,不多会儿便有人来开门。来人引路向前,穿过院子,然后上了楼梯。

空念远正在楼上喝着茶,看到喻小宝前来,立刻迎上:“夜深露重,少主前来所为何事?”

“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人在这边活动?”喻小宝也不坐下,俨然是说两句话便走的样子。

“说到奇怪的人,也还真有,我这客栈里多了一些剑客一样的家伙,大约有十来个人吧,是刚刚才来投宿的,”空念远眉头微皱,“穿着也是十分古怪,黑底红边的衣服,还带着面具,进来也很少说话,搞得客人十分惊慌,小二这才告诉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那些人是来找我的,”喻小宝道,“而我来,也是找他们的。带我过去吧!”

空念远点头答应,一边领路一边道:“这些客人住在二楼进门左手边的人字三号到人字六号,还有一位住在三楼的天字二号。”

和一开始经过酒窖一样的路。空念远也只是带他们走出了酒窖已经换了扮相,那是那次寻人时见到的小老头模样,喻小宝说:“这动作可真快,不过你不用送我出去了,我们走捷径。”

说完,左脚点地借力,身子轻盈的往空中去,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三楼天字二号宽敞的窗台上。莫连也飞身上去,动作流畅。

天字二号的人似乎已经睡了,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喻小宝拔下头上菖蒲发簪,轻轻从两扇窗户中间伸进去,然后轻移发簪几下,便将窗户推开,翻窗而入。

这北锦司的家伙也睡得太死了吧,这样的动静都不知道!

喻小宝心想,然而走到床边一看,被子叠得好好的,竟是没有人动过的迹象!

喻小宝当然不会怀疑空念远骗了他们,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不好!他们也去找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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