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逐渐繁盛的时候,立夏祭也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立夏祭是祭天庆典,虽然没有夏至祭重要,但皇家也会花费大量财力来举行祭典。王孙贵族都将接到邀请参加祭典,就连远在暮州荒城的喻小宝也不例外。
喻小宝捏着由颜靖转手送来的请帖暗自笑:当天才将请帖送来,我长了翅膀也来不及飞过去,这帮老家伙……
随手将帖子扔在桌上的书堆里,喻小宝站起身开始翻找《夏思渊游记》的周边列国外传……
皇城白日祭结束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长平宫,清安帝携贤庄皇后行在最前列,身后是太子和众位皇子。
“今年夏夜祭皇后要多照看下了。”清安帝缓缓开口。
皇后点头应道:“是的,皇上,毕竟是给临儿选妃。”
“听说七弟看上了左相家的大小姐啊!”太子开口,转头问走在后面的临丰王。
临丰王脸色微变,只轻轻回答:“太子殿下说笑了,传闻不可全信啊!”
“那临儿看上了哪家小姐?”皇后也来了兴趣,转头来了一句。
“天机不可泄露,”临丰王突然狡黠一笑,眉眼飞扬,“说了的话,那些小姐们可要失望了。”
顺着临丰王的眼光,众人发现,已经离夏夜祭的地点后花园不远了,受邀而来的夫人小姐们早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皇上驾到!”后花园门口的侍从高喊。
整个后花园瞬间就静了下来,所有的人一瞬间跪地行礼,清安帝轻轻挥手,示意平身。
“众卿平身,”清安帝走到龙椅上坐下,“今日是立夏祭,将夜祭摆在长平宫的后花园中,以及请各位夫人小姐来的原因,都很明了,请众卿就座。”
“谢皇上。”众人闻声落座,歌舞开场。
清安帝与贤庄皇后并肩坐在高处,左边下首是太子,太子右边,坐在皇后下首的便是今日的主角——临丰王。皇后与临丰王的位置较近,正和临丰王攀谈。
“临儿,这皇城的名门佳丽都在这儿了,有看上的吗?”贤庄皇后扫视下面离得较远的女子堆儿。
长平宫的后花园名为锦簇,建筑工匠当初设计时,便是仿照百花之首的牡丹花形设计的。从花园正门进入,便是层层叠叠的花瓣状的台阶,台阶势缓而下,每层台阶到下一级台阶都有至少七八米的距离,十二级台阶之后,便是大理石雕花围栏,花心的位置是半径八十米的人工湖,湖心是半径二十米的圆形舞台,舞台是以九根玉石柱支撑起来的,每根玉石柱都是两人环抱才能勉强保住的粗细。白色玉石柱在绿色的水中光滑透亮,充斥着雍容大气之感。舞台上是金色的厚绒毯,分五个方向铺散出去,铺满越过湖面的小路。
清安帝和贤庄皇后做的位置正是朝着正门的南面首座,而前来的各家女子都在下数五级开外,在台上是根本看不清相貌的。
显然临丰王是对下面的女子都没有兴趣的,看也没看那些莺莺燕燕,只品尝面前的美食珍馐,对着皇后的问话也只是敷衍的摇摇头。
不过下面的莺莺燕燕可不这么想。她们各自穿着华贵的衣服,炫耀着自己的首饰,争相说话来显示自己的学识,如有略胜之处,便沾沾自喜。
“班拓。”清安帝同样环视了下面,然后喊了当朝左相。
“臣在!”班拓从宴席中站起,出列,站在台阶中央空出的地方。
“怎么未见令嫒?”清安帝问道。
班拓躬身行礼,朗声道:“回皇上,小女今日身体略有不适,可能会来的晚些,还望皇上见谅。”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花园就静了下来,众人均向门口望去,一个月白衣衫女子出现在门口,未曾有任何多余的金银装饰,整个人穿着十分随意。不施粉黛,但脸却是极为妩媚,也许施了粉黛却看不出整张脸浑然天成的媚色。
“就是她啊!那个左相大女儿。”
“是啊,说是七皇子看上的。”
“我看也不怎么样,穿的这么寒碜!”
……
班妤静当然不会理睬这些闲言碎语,径直走到班拓旁边朝清安帝伏下身子施礼:“臣女班妤静参见皇上。”
“平身,”清安帝笑着看着下面的女子,然后轻声对皇后说,“这是左相家的大女儿,资质人品都是无可挑剔,皇后你看怎么样?”
皇后细细端详台下女子,月白素衫,虽不是什么上等的布料,但却是穿起来极为舒适的绸缎,除了一对银质耳环,一直极为简单的银簪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
“抬起头来!”皇后开口。
班妤静抬头,目不斜视,似乎在看台上众人,但又似乎穿过众人,看了过去。台上众人看见这张脸,均有惊艳之感。
“不错,”皇后开口与皇上轻语,“皇上挑中的女子果真不一般。”
“临丰王!”皇上喊。
“儿臣在!”临丰王站起,走到台阶中央。
“朕下旨,将左相……”
临丰王出声打断:“儿臣听闻暮州进来屡被大汜侵扰,儿臣请旨去暮州杀敌平乱!”
“临儿!”清安帝没有想到临丰王会站出来,怒叱。
“儿臣愿至战场杀敌!”临丰王屈膝跪地,整场人惊诧于临丰王的举动,后花园陷入了一种诡秘的气氛。
清安帝脸色大变,众人均不敢开口,左相站在临丰王的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班妤静一脸的从容,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暮州还未开战,开战了也不用你去!”清安帝调整情绪,缓缓开口,“曲州驻军离暮州很近,颜将军可以及时支援,你不必操心。”
“应沧两州近来民乱又起,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临丰王再次请求。
“你!”清安帝怒目圆睁,直直的站起了身子,“你这么不想成婚吗?”
“儿臣以为,国家未平,何以为家,四哥也不曾娶妻,羽临又怎能逾越!”临丰王似乎是和清安帝杠上了,跪在台阶上,直视着清安帝愤怒的目光。
“好好好……”清安帝对爱子无言,“传朕的命令,即日起,封临丰王为定北将军,为镇域将军颜靖副将,率兵十万,驱除大汜侵军!”
“儿臣领旨,谢父皇!”临丰王叩首。
台下众人也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