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本能的有些恶心想吐,她忙克制住了,然后轻轻给司徒玺拉上西装,低低说了一句:“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就转身出去了。
她要先去问过门外高宣的意思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叫医生,又敢不敢叫医生,虽然这里到处都是医生!
高宣正抱胸站在走廊的尽头,嘴里含了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双眼一直警觉的扫视着四周。
看见夏小舟独自一人出来,并朝着自己走过来,他挑了挑眉头,然后迎了上去,简短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夏小舟吞了吞口水,才小声说道:“司徒玺……他的伤口裂开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叫医生……”
话未说完,高宣已狠狠将烟扔到地上,气急败坏的往急症室去了。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医生看他杀气腾腾的冲过来,忙识趣的躲到了一边。
夏小舟愣了一下,忙也跟了上去。
高宣等她进来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才走到窗边打电话:“林枫?新海市立第一医院有没有可靠的医生?有?那好,我们在急诊室,让他立刻赶过来!”
挂断电话,高宣坐到司徒玺对面,也就是夏小舟才躺过的那张病床上,满脸阴霾的看着他,没好气道:“我早说过我代你跑这一趟,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司徒玺面色更苍白了,嘴角却带着笑:“其他事我都可以交给你做,就只这件事我必须自己来。”
夏小舟在一旁听着,虽然不敢肯定他口中的“这件事”是不是指的就是今天他来救自己这件事,但他的伤口会裂开,不管怎么说,都与她脱不了关系,因此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那个……对不起哦,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打错电话,打到了你的电话上,你就不会……”
不等司徒玺开口,高宣已抢先开了口:“你说得没错,要不是接到你的电话……”要不是因为你,司徒玺就不会亲自走这一趟,就不会玩命的飙车,就不会带伤还一直抱着你,也就不会弄得伤口再次裂开了!
但后面这几句话却在司徒玺恳求却非警告的目光中,全部咽了回去。
然即使这样,夏小舟还是大概猜到了他后面的话,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你们住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煲汤给你喝,直到你痊愈为止,也算是我的一点歉意,不知道可不可以?”哎,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惟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煲的汤了,只要能让司徒玺早点好起来,她就多受累一点吧!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司徒玺已答道:“当然方便。”双眼亮晶晶的,衬得他没有血色的脸一下子精神了许多,“你住哪里?”
夏小舟报了米娜家的地址:“我暂时住在朋友家中,虽然离城区有点远,好在我现在没有工作,有的是时间。”
司徒玺浅浅一笑:“我们也住那里,真是好巧!”
高宣在一旁暗叹了一口气,开始在脑中搜索起到底是谁名下在那里有一幢别墅了,貌似是老三还是老五?也不知道装修过没有,会不会连张床都没有啊?
高宣正打算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是谁名下有一幢别墅在夏小舟报的那个地址,让立刻找人该打扫的打扫,该添置家具的添置家具去,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浑身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起身豹子一般敏捷的跳到门后去,沉声问道:“谁?”
“是林枫让我来的。”门外一个男声应了一句。
高宣紧绷着的肌肉这才放松一些,顺手拉开了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理着小平头,很是干净清爽的年轻医生。高宣也不多说,示意他进了屋子,然后再次关上了门。
“先自报一下家门,我叫楚怀哲,是林枫那厮的大学室友。”年轻医生一进来就笑眯眯的道,声音有些微的沙哑,但很有磁性。
高宣却没有心情跟他寒暄,“既然是林枫的兄弟,也就是我们大家的兄弟,我们也没什么好避着你的。”把司徒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时有点失血过多,之后又一直没有得到调养,伤口裂开了,而且有化脓的趋势。”
楚怀哲敛去笑容,严肃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上前拉下司徒玺的西装,又拉开他的衬衣,微眯起双眼检查起伤口来,“是有一点发炎,不过没事,重新清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再吃点药消消炎就好了。”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药箱,专注的为司徒玺清洗包扎起伤口来。
期间夏小舟一直紧皱眉头看着司徒玺,见他由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偶尔回视她一眼,或是跟高宣说两句话,好像伤口是长在别人身上一样,忽然想起当日他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动手术时高宣说过的那句话‘曾经为了能活下去,比这更大的痛苦老大都承受过,这一次,他当然也能承受住!’,心情不由有些复杂,司徒玺他,一定吃过很多苦吧?
感受到夏小舟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悲悯,司徒玺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来,酸酸的,涩涩的,带着几分淡淡的甜蜜,却又有几分狼狈与难过,他要的不是她的悲悯,他司徒玺也从不需要别人的悲悯!
“我想喝水。”他喉头动了一下,声音略显暗哑的跟夏小舟说。
夏小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好,我马上给你倒去。”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靠窗的墙角有个饮水机,也没多想,抓起桌上刚才自己喝过的杯子,就给他倒水去了。
等她等着水烧开,倒了大半杯回来时,司徒玺的伤口已包扎完了,高宣正在帮他整理衣服。楚怀哲则正低头在药箱里翻找着什么。
“这药一天吃两次。”楚坏哲从药箱里翻了一盒西药出来。
不等高宣接过,夏小舟已抢先将药截了过来,双眼亮晶晶的问楚怀哲:“一天两次,那一次吃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