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一个人的话,会很冷。
三天了,楚幕苏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到过云深阁。
他们每天会见面,却没有话。
绿画知道他在生气,她有试图去主动找他说话,可是他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正如现在。
“幕苏,天冷了我想给你置新衣,李家的布庄待会儿会派人送布料过来,你留下来看看吧?”
一大早从窗子里见到楚幕苏要出门,绿画小跑着上前拦住他问。
楚幕苏停下了,淡淡的看她一眼,然后摇头,“不了,我有急事要出去。”说完绕过绿画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绿画拉耸着脑袋提不起劲来。
又是急事。
这几天,只要跟他说话,他就说有急事要离开,基本上他们的对话不会超过三句。
心里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绿画暗暗思量着应该如何打破这样的情况。
“夫人,老爷那边要您过去一趟呢。”
正愣在原地,富生匆匆的跑了过来。
绿画回过神来,没劲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待会儿去。”她大概知道他现在找她做什么,可是她不想去也没法去,她没有办法和他交待。
可她还是去了。
楚老爷子看起来有些急,他似乎很希望楚幕苏娶丞相的女儿,更是提出了为了不委屈她而立二妻的说法。
绿画烦得厉害,随便的应承着他确定日子,便早早的回了府。
楚幕苏整整一天没有回来,这样的情况,像极了她刚嫁入楚家的时候。
蜡烛的光渐渐暗下来,绿画换上一支新的,准备迎接漫长的等待。
可是敲门声却响起了。
绿画飞速跑去开门,果然如她所愿的见到了她想见到的人。
只可惜他的神情不是自己想见到的。
他依然无太多表情,看来淡漠疏离。
在绿画还怔怔的看着他时,他已经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散发着安神香的香气,闻起来让人觉得宁静安心。
绿画有些依赖这种香了,只要心情不好,便会点上。
楚幕苏在香炉面前坐下,透过袅袅薄雾看着绿画关上门,再走到他面前为他倒茶。
“不用忙活了,我不待很久。”
绿画的动作停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楚幕苏看了她一眼,然后别开视线淡淡道:“迎娶魏如纯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
绿画懵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楚幕苏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继续,“那你可以准备布置了。”
绿画觉得眼睛酸酸的,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楚幕苏转脸看了看她。好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绿画满心的酸意顿时因为他的离开而爆发。
没有坐下,她就突然的蹲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自己哭。
她的哭声很大,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哭过那么大声。她没办法了,她难过,当然,她还要让外面的那个人回来。
楚幕苏因她的哭声顿住脚步。
回头看了眼她搂着自己哭的模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声的走回去。
在蹲抱着自己哭嚷的绿画面前停下,楚幕苏没有说话,而是弯身抱起她。
绿画没有再哭,只是哽咽。
将她抱到床边,他站在她面前,端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说你笨你还挺聪明,知道你一哭我就得留下?”
被说中小心思,绿画垂下了眼睛不敢看他。
楚幕苏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看她,“既然叫住我了,就一定有话和我说了,快说吧?”
绿画看着他墨色的衣服下摆,哽咽的抽泣几声,断断续续道:“你……别娶她。”
楚幕苏微微的弯了弯唇,随即正了正神色,严肃道:“说什么?声音大一点,我听不见。”
绿画皱了皱眉,抬起眼睛看着他放大声音,“你别娶她,别娶魏如纯。”
楚幕苏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思量道:“为什么不娶?魏如纯很好啊。再说了,不娶她,我怎么跟父亲交待?”
绿画有些微的急,站起来看着他道:“我不管你怎么和他交待,总之你就是不能娶她,否则我就……”说到这里,绿画停住了。她真可怜,竟然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
“否则你就怎样?”他挑眉,十分好奇。
绿画懊恼的垂下了头,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否则我也怎么不了你。”
楚幕苏神情微动。
叹一口气,他上前轻轻将她搂在怀。
“我教你,下次再来威胁我,要说,否则我就离开你。”
绿画的脸上落寞的情绪更为深刻,泪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湿了眼眶,“我离开你,你会在乎吗?”
弥漫着安神香的空气里静默了。
静得仿佛可以听到呼吸声的空间里没有人答话。
良久,他轻轻推开她,迟迟凝视着她道:“我当然在乎,你看,你一哭我就心疼了,你要是走了,我不得难过死。”
绿画忽然之间双眼婆娑,不确信道:“你真的会为我难过吗?”
“会会会,你要是走了,说不准我还会像你一样哭成个泪人呢。”他看着她微微笑道,语气轻柔。
绿画破涕为笑,虽然她知道他只是在哄她,可她还是笑了。
“嗯,笑得好看。”他满意的笑了笑,将她脸上残余的泪抹掉。
“幕苏。”
“嗯?”
“那魏如纯怎么办啊?”
楚幕苏停下了动作。
看着她的样子,他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拉着她在床边坐下,认真道:“画儿,我再教你一件事。”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笑道:“如果下回爹爹和姨母再让我娶谁,你要直接告诉他们,我不要。”
“那你怎么和他们交待啊?”这可是大逆的不孝之举。
他笑得更深,眉眼温润如春,“你只要和我说一句:楚幕苏,这事情你看着办,我不管了,总之你不能娶。那么我就会乖乖听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知道了没有?”
绿画怔了怔,泪意忽然上涌。哭着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她模糊不清的哽咽道:“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