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董良忙奔向后院,留下这位疑惑的美妇不言。董良站在“阴阳阁”门前,见门紧闭,不敢鲁莽进入,但觉两腿乏力酸痛,只得坐下休息,耐心静候。
约有半柱香时间,董良已急得满额大汗,徘徊不定。终于传出话声:“良儿,为何不进来?”话声方落,门“吱”地一声开了一条缝,恰容单人进入。董良吁口气,抹去汗珠,踏足而进,门即又合闭,“娘说爹与伯父在练功,所以不敢轻举打扰,只好在门外等候了。”
两位各有四十多岁,身着均是贵气,明显是董家的主角。两人盘坐于地,双目轻闭,分别作出左右食指。年龄稍大的是董良伯父,名为董方德,专修“阴神指”;另一位正是董良的亲父,名为董方阳,专修“阳神指”。因为“阴阳神指”单人修炼,阴阳二脉容易气成相冲,水火不合而会导致走火入魔。要想单人习成此学,必须是练武奇才,天生就备任、督、阴、阳相合相调,相助相补等条件,否则不可单人修习。而董良天生具备这些条件,但他不愿意练习武功,所以亲父与伯父不能强迫他学。
董良平时不愿走近“阴阳阁”半步,今天走进阁中,亲父与伯父甚是惊然。董方阳吐吸口气,散去内功,见董良急慌神色,问:“良儿,今日怎么愿来‘阴阳阁’,有何心事?是不是想通了,愿学‘阴阳神指’?”董良急急的道:“爹,大事不好了。有人追杀我,就是常常来我家要取秘笈的那人,他的脸色很奇怪。”
董方德凝重的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早在预料之中。”董方阳思索道:“难不成他单人练就了‘水火魔指’?恐怕今非昔比,难免再作奋力一战。‘阴阳神指’乃用你我二人合力,难以运练最高境界,万一不敌,秘笈迟早会落在他手上。看来,后果不堪设想。”董方德沉声即道:“事到如今,唯一办法就是让良儿习此功,而后毁掉秘笈。凭良儿的天资聪颖,相信能在短时间内熟记心法秘诀、习成此功。”
董良一听此话,恰如所愿,习成了“阴阳神指”再也不怕他人鄙笑自己无能。“良儿,到内室中练习,不可分心。”左旁的墙壁升起一门,一股无形之力将董良推进,董方德又道:“良儿记住这十六个字:阴柔阳钢,相克相合,钢柔并兼,一发无穷。”
董良受力推进,心里不曾有准备,痛叫一声跌入内室,落下一本上写“下册之阴阳神指”的书,“这不是逼我学的啊?本来想自愿来请求,看来爹与伯父比我自己还要急。唉,我已学了向老前辈的轻功‘阴鬼飞腿’,现在又要练家传绝学‘阴阳神指’,没想到我不武之人区区一日就要变了身份。烦啊烦,一是阴鬼飞腿,二是阴阳神看来我以后要改为‘阴鬼阳神’了!”自言自语片刻,无奈的翻开书。
“敌人将至,今日只好拼一拼、搏一搏了!”董方阳话声方落,门应声而倒,传来清晰话音:“两位,今日冒犯,得罪得罪!”一阵轻风拂尘,一人已至,“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自行来拜访。谈某的‘流水行身术’还不错吧?不知二位是否想见识一下‘暗火运物术’呢?未寻不赏无所罪,已至定然达心成。”董方阳立道:“不必卖弄威风了,谈继同,三番两次败退,为何还是不死心?”
此人名为谈继同,身怀绝学“水火魔指”,因强练此功,阴阳之气不调,使面孔呈半阴半阳,凭自己的武功修为,阴阳差错学成此学,控过走火入魔险关。在施展此功并无不对之气,犹如正常修炼成一样,只留下面孔半异之色难以恢复。
谈继同至始知道董家的“阴阳神指”所在,一心想将此学夺回。本因自身武功不济,已经败退多次。今天已练成了“水火魔指”,当然是有十成把握而来。他大笑一声,自傲的道:“好,二位够坦白爽快。谈某就再一次打开天窗说亮话,将‘阴阳神指’借来一阅!”
董方德冷声即道:“‘阴阳神指’乃我董氏振兴之荣,岂能外泄?谈侠士还是去别处欣赏其它的吧。”董方阳同样冷道:“不是你的何必强求?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借阅一下又何妨?”谈继同明知两位不会轻易将“阴阳神指”交于自己,便不再软言,道:“况且‘阴阳神指’并非董家之物,你们何必强留于手?谈某只想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谈家的绝学‘魔神指’归合,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谈家也不会弄得如今道不道、派不派地步。”
多年前,谈家与董家有着渊源。谈氏以家传绝学“魔神指”威名天下,后与董氏之间有过说不清的牵连,而将此学一分为二。“魔神指”的上册为“水火魔指”,下册为“阴阳神指”,故此各落两家。全学修炼的话,轻而易举,但是此学分开为二,虽说能习成,却是万难极危,稍有不慎走火入魔,阴阳二气不调相冲促使修炼之人变为不男不女。自从“魔神指”分为两家,就无人单独习成,直至今天。
董方阳冷哼一声,“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提说也令人难以置信。根本道不清、言不通,要怪就怪你我两家祖先未留下半点证据。说不准,‘魔神指’乃我董家绝技,是你谈家夺走上册。”
听了这话,谈继同有口难辩,干干一笑,“真是没想到,辛辛苦苦十多年,到头来你们依旧老顽固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还是费功夫。今日,谈某绝对不可落得空手而归,倒要看看‘魔神指’的上册‘水火魔指’厉害还是下册‘阴阳神指’技高!”挥手间右食指指出,一道至阳至热之气疾射即来,“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指!”
董方德见其所出的是“火魔指”,立即指出“阴神指”。至阴至寒之气迅速而射,两道劲力相合相融,瞬间散尽。又见其指出“水魔指”,董方阳立即用“阳神指”与其同化。
在“魔神指”之学中,分为“水火魔指”与“阴阳神指”上下两册。而“水火魔指”则又分为“水魔指”与“火魔指”两式;“阴阳神指”分为“阴神指”与“阳神指”两式。“水魔指”与“阴神指”是运任脉之气冲指,射出至阴至寒劲力;“火魔指”与“阳神指”是运督脉之气冲指,射出至阳至热劲力。水与火相克相化,阴与阳也是如此;水与阴相斥相冲,火与阳也是如此;水与阳相合相助,火与阴相合相补。所以“魔神指”修炼中,阴阳相取相补,水火相调相助,否则阴盛阳衰,或是水竭火旺。将此学分开修炼,则是缺阴少阳,或是水尽火枯,均表现于面色。
因为此三人所学的是“魔神指”之分式,所以所发劲力相遇即散,谁也拿对方没办法,唯一能分胜负之法,就是以内力相比,看谁的气长。谈继同是单人之力练成“魔神指”上半,董方德、董方阳是合力所练“魔神指”下半,也就是说,谈继同所发之气高胜于其二人合力之气。
半个时辰后,董方德、董方阳二人实是难抵。拆回麻痛的手,倒移丈余远,一时回不过气。谈继同展开得意的笑,“下册在哪?快点交出来,否则休怪谈某手下无情了!”稍待片刻,见其二人不作言语,“哼,别逼我!”说罢挥手齐出左右食指,寒、热两道劲气分射向二人。
忽闻,内室门中疾射出两道阴、阳之气,解散了寒、热之劲。“什么人?竟然暗中出手,谈某这就揪你出来!”谈继同稍惊,跃身扑向内室门处。又是两道阴、阳之气射出,迫于半空倒个翻身避过,落至原地。
董良化影而出,“有本事就来追我,‘阴阳神指’在我这。”董方阳、董方德诧异万分,见董良的身法实是难信,思不出从何时何地学得。董方阳此时不想太多,道:“良儿,带着‘阴阳神指’远走,不要回来,更不要让谈继同抓住。”董良移身门外,转身点头领意,又化影移去。
谈继同见董良带走“阴阳神指”而去,二话不说即追,施“流水行身术”消失于门外。
古道上,二人相距十余丈远,正往前狂奔,留下身影一掠而过,踏起轻尘扬扬。
“臭小子,别逃了,把秘笈留下。”谈继同大叫道,紧追不舍,“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你,碎尸万段!”董良不停步伐,转脸回道:“等你抓到我再说,现在的话说得太早了。”一刻功夫,二人间的距离拉到二十余丈,又过片刻已拉到三十余丈,四十余丈越距越远,最终二人已互不相见。谈继同只得停止前追,“逃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暂时放过你。”
董良不知不觉已奔进黑山林处,直至刻有“天降奇缘”四字的山洞前停下脚,早已甩了谈继同,不禁轻松一笑,缓过气自语道:“天降奇缘,不愧是红线相牵、天意注定之缘。天降奇缘啊天降奇缘,千里有缘一线牵,不知与我有缘的人现在何方,希望老天不要多作弄凡吾啊。”
此时,“黑山五齐”五人平空出现,四人围住董良,齐老三乐道:“大哥,这小子就是第一百个,送上门来了。”齐老大毫不犹豫的道:“捉住他!”齐老四怪怪笑道:“这回一定不能放了这小子,就算‘天降命剑’来也不可罢手。”齐老三又道:“最后一个是关键,天下难寻合适人选,我兄弟五人省得再去东奔西跑寻觅了。”齐老二点头应道:“老三说的没错,谁叫这小子体格正合我等练功的条件。现在就擒住撕了他,早点练成‘分尸擒拿功’。”
董良终于知道“黑山五齐”为什么要抓自己了,五人合练的“分尸擒拿功”本是要选体格非凡之人分解,共需一百人。而自己非常“走运”,恰是五人所寻的第一百位,也是最后一位。听五人谈言,戏笑道:“来啊,有本事抓到我再说!”
五人以为他是故意逗弄,即一把抓下。董良化影至身圈外,逗笑道:“我在这,来呀!”将要触身,立即身形移位,齐老二扑了个空,董良扮出鬼脸嘲弄道:“没抓着,再来,再来。”接着又化影闪过,齐老四与齐老五两面相扑落空,撞在一起。“哇,抓了自己人。”董良停立在一旁,拍手叫道,忙又闪身,齐老三一头撞在树上,额处顿生一个大包。齐老大见身影移来闪去,无从出手,只得张目观看。
董良立身道:“怎么样,过瘾吧?”四人被耍得筋疲力尽,无力支身,大喘不已。“告辞了,后会无期!”董良强忍着笑,化影消失于树林远处。五人心急无措,暂且的放弃,四人坐休待体力恢复,齐老大静静等候着。
今日,“长虹客栈”来客不减,多半是武林人士。镇集东道,武器店中,芳凤花正在挑拣剑,店老板夸言不休:“姑娘,甭挑了,我这的全是上等货,价格便宜,此镇只我一家,旁无分店。”
确实,镇中未见有第二家武器店。此店摆满了各类武器,有形有威,锋芒微露。“店老板,你这的剑没有我中意的,不好意思打扰了。”芳凤花挑了半晌,摇头欲去,则闻店老板留意言道:“哎,姑娘,姑娘请留步!”芳凤花即问:“店老板,难不成还有私藏品?”店老板难堪一笑,“姑娘乃识相之人,当然愿买愿卖了。小店有一把剑,不知姑娘看不看得上眼?”店老板从内屋取出红布包裹的剑后,道:“此剑名为‘情义剑’,看在姑娘侠义份上,仅售十一两银子,希此剑伴随姑娘一生一世。”芳凤花接过剑,付了银两,“情义”二字深烙心底,“多谢了。”便转身走出门外。
“长虹客栈”后院,芳凤花独约宋主华同步一角,满含心意的道:“阿华,这把‘情义剑’送你。”宋主华还以为什么事如此神秘,吞吐道:“这、这不、剑不适合吧?”芳凤花挑挑细眉,道:“没有剑怎么成?你不会想让‘吸绕剑法’全用在别人的剑上吧?”宋主华一想也对,接过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多谢。”芳凤花嫣然一笑,“不用客气。我们得要抓紧时间去‘神龙崖’,解开这几十年间相争之迷,顺面去‘凤花庄’,那才是我的家。”宋主华见她向往的神情,触起三年前的回忆浮上脑际,心底对家乡有着急切思念,但现在自己无从寻归。三年前老叟救走他,不知奔行多少里路,他也因此失去途向,在深山林中习武三年,对外的一切早已淡陌。他长长吐口气,道:“好的,我们几人同途同道。”
约过两个时辰,董良走进栈中,恰见宋主华独自一人在,忙上前道:“宋大哥”宋主华收回思乡之忆,抬头惊讶道:“咦,董兄弟,快请坐。大哥二字实是不顺耳,以后你我同以兄相称,我不习惯唤作大哥小弟。”董良坐下身抱拳道:“宋兄的相救之恩不可言谢,却又是无以回报。”宋主华轻轻摇头,道:“哎,董兄弟此言差异,是你自己身怀绝技救了自己,何以谈报?”董良连忙道:“不不不,若不是你们指点去‘百毒山’,我也不可能学得向老前辈的武功,若不是你出手相阻谈继同,我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脱。公道自在人心,一定要回报,今后愿与宋兄有难同当,由天地共作证!”
二人你推我让,相叙良久。正在尽兴时,“黑山五齐”五人来到此处。
齐老大冷严的道:“今天不能再让你逃掉!”齐老三怒目瞪道:“撕了他!”另三人跟声乱喊乱叫:“撕了他,撕了他!”
董良站起身,淡淡的道:“昨日之时,五位不是已经败倒在地,难道还想再玩一次?”宋主华当然不知昨日时前他们间发生了什么事,客气的道:“五位,为什么总是追着董兄不放,大家不都是朋友吗?”
五人心知那青衣女子不会出现,放宽了心际。齐老大斜眼道:“据听说,‘神功秘笈’在你手里,如今之计将此物留下,即可任凭二位走路,否则自负后果!”齐老五心头一转,道:“抓不到那个,抓这个也一样。”
董良立道:“谁敢?”宋主华不知五人心里打什么算盘,一时测不出原同由。但见五人突箭步上前,出招齐逼退董良,将未及反应的宋主华一把擒住封住穴道,立刻举起往门外疾去。“岂有此理,看指!”董良心急作指,没有射出劲力。在眼前,谈继同已现身,冷道:“‘阴阳神指’留下,要不然……”董良没想到他会追寻到此,打断话道:“白日做梦!”
“黑山五齐”五人抓住宋主华出门不知去向,董良心头生火,不顾虑太多,双手指向而出,谈继同同样作指相迎,双方所发的指劲于中消散。一连又是几声劲气之音,同样化为烟消云散。谈继同不禁然的道:“果然是习武之才,短短时刻竟练成‘阴阳神指’,只可惜未到火候。”
“不管是不是火候,两位均是好武功,哈哈”忽闻一个话声,谈继同瞥一眼道:“原来是‘百毒蜚蠊’的‘毒蟑螂’,谈某在此了却些许私事,请不要插手,谢谢合作!”不知章郎来意,便先提前打个招呼,以防对自己不利。章郎冷声大笑,道:“此时当然不会插手,没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他正为董良而来,没有放过之意,至今还未曾破例。
“呸!毒不死的,我看应该说是‘蟑螂捕蝉,黄雀在后’才对!”董良极是痛恨这种惨害天下苍生之人,粗口骂道:“你娘的,像你这毒派早该灭绝消失,天下之人肯定为你欢呼!”
章郎脸角泛起一丝冷狠之纹,手探向腰间的葫芦酒壶,对准董良时平空突来之力化之为碎片。“好功力!”章郎惊吓一跳,四下打量一番,立忙闪身出门。谈继同也为此怔奇,心想暗中有高手,放弃自己所求之念,不敢多留半刻立忙行身而去。
董良不知何方高手相助,见敌已去,心头松吁口气,心想邀请其人出身相见,芳凤花等三人来到,忙迎上道:“三位也在此,多谢昔日相救之恩!”向万刀笑着迎道:“原来是董公子,独别一日,可要刮目相看了。”董良谦虚一笑,“哪里哪里,太过于大夸在下了。”
“阿华去什么地方了,刚刚还在的。”芳凤花未察觉发生何事,疑问道:“‘情义剑’”董良急切的道:“宋兄被‘黑山五齐’捉去了,在下方想去追。”
“什么?”三人齐声惊道,神情充满了万分惧意
“黑山五齐”并没有将宋主华擒往“黑山”,得知秘笈须到“神龙崖”方可解迷,便大费周章往南,日夜不停的赶路,数日后才到崖脚处。齐老大迫不及待,道:“小子,依你的话已到‘神龙崖’,快将秘笈交出来,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此话,五人定是中计,宋主华故道:“要想秘笈,必先解开我的穴道,同时离我丈外。”这五人做事奇怪,笨的也是出奇,只要动手搜遍全身,不就得到秘笈了。宋主华见五人迟钝半天,不加多想的道:“放心吧,反正我落在你们手上,逃也逃不掉的。”
齐老大一想也是,一时糊涂解开他的穴道。宋主华心想将秘笈交于他之际,用“吸绕剑法”再夺回秘笈,此书上除下十六个字外什么武功也没有,就算让他们得到也不知从何学得传言的功夫。心间有了计策便拿出秘笈,可是世事难料,此时飞射一料石子,击飞了手中的秘笈。同时,一人跃出,伸手夺向半空中的秘笈。“黑山五齐”五人抬头忙纵身而起,宋主华心想拔剑,却不知剑丢于何时何处,情急之下顺手折断身旁的软枝,代剑施展“吸绕剑法”。
一阵吸引之力牵回秘笈,宋主华接住后立即奔往崖去。那人稍慢分毫,则与同夺的五人各拍上一掌。“骆高夏,又见面了。”齐老大一眼识出,“今天,就与你会一会!”骆高夏大笑一声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骆某正好出口气。”他得知秘笈去向,一直暗中追随其后。
“黑山五齐”五人已围住骆高夏,身影移动作成一个圈。五人同心连招,不停转绕,渐渐逼近,似如一门奇绝的阵式,令人难攻难防。骆高夏想得秘笈心切,不再耽误时间,施出“散花神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击发五拳。霎时五声闷音传出,五人各退三丈。与同黑山一战,一败便逃,根本不顾其他事情。
骆高夏拿这五人的逃跑之速也没办法,不可追究,转脸望向崖上,霸言狂道:“有了神功秘笈,再战武林,一切都是指日可待了。‘还我河山’此话应该说为‘是我河山’。”然而万分得意,如眼前事实一样,都在自己的意料当中。
崖上,崎岖小径通达。两侧是峭壁,对面是深无见底、雾气升腾的悬崖,四处缠生着蔓藤。平处石壁上刻着“神龙崖”三字,崖边处一块石面上刻有“龙中崖”三字。“神龙崖”并不是此一个峰顶,另外还有“龙首崖”、“龙尾崖”、“龙爪崖”等几处峰顶。因此崖峰顶较大,一分几处,所以每一处便有一个名字。故名思义,从远处望观,几处峰顶恰好构成形连,犹如一神龙所在。也有人说,此崖之名是根据崖下的怪兽而来的,至于崖下到底有无怪物,是无人知晓的,因为从来无人能至身崖底看察究竟。
前无去路,宋主华经过一番搜寻,根本无丝毫秘笈索系,有心想原路返回,则怕定让骆高夏捉住,难以活命。除下此路,已无第二条路可走,心头急得如火焚烧,多希望能有人来帮自己一把。看看这样、望望那处,什么都不行。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冒生命危险跳下去,骆高夏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思道:“那位老前辈再三叮嘱:此秘笈绝对不能落入坏人手里,否则后患无穷。反正都是死,总比被骆高夏打死的强,跳就跳吧。”
于是,来到崖边,望着雾气弥漫的深处,心底生起一丝恐惧。深深吸一口气,想跳却又不敢跳,连续试跳好几次,结果还是站在原处,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这次真的跳了!”深吸好几口气,闭目跳起,但是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仅仅前移寸许。
“看你往何处跑!”骆高夏已至不远处,“‘神功秘笈’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我不会给你的,少作春秋大梦了!哎哟!”谁知一不小心脚底滑动,未及反应摔下崖去。世事无常,难测难料。
骆高夏忙俯身扑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另手抓住凸石。心想将他拉上来,但是传出“吱”地一声,衣角破开,人则坠入雾气的崖下。骆高夏无可奈何,足点崖壁,翻身崖上,即后悔又生怒的看着手中所扯下的衣角。
“骆高夏,你这老贼把阿华怎么了?”芳凤花等四人一路打听,得知“黑山五齐”擒来“神龙崖”,紧追而来,可惜迟了一步。骆高夏深感惋惜的道:“他掉下去了。”
石如应一听这话可急了,“胡说,一定你推下去的。”骆高夏丢来扯下的衣角,道:“信不信由你,这是方才拉他时所撕下的。”芳凤花捡起那丁衣布,顿时一股热痛涌上心头,“这真是……”同时,另三人脸色不由一沉,心底隐隐作伤。“骆高夏,肯定不是掉下去那么简单。”芳凤花走到崖边,转身又道:“你走吧,这笔帐改日再算!”
骆高夏扫视眼前各怀绝技的四人,双拳不敌四手,只好先退为上。向万刀即问:“为什么要放他走?”董良同样表示,“该要问个清楚的。”芳凤花不出声,心悲的望着崖底,莫名的痛楚荡漾在深处。
谁也不知,崖下有桃花碧潭,其中白气腾腾,芳香四溢。翻滚的潭水将宋主华推移到岸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醒来。此处犹如井底,周围一片绿色,新鲜气爽,左右两边各有通走之道,正前方是挂满蔓藤的山壁,潭边处有“神龙潭”三字。他站起身,四方寻视过,根本无法出崖,惆怅的表情显露出许多未了的心事。难道这一生就要与世隔绝,在此蹉跎度过?他的脑海中盘思着这些问题,恍惚向壁处走去。
隔着一层薄雾,模糊可见壁处的印槽,恰有一本书大小。正因心中好奇,想走近看个清楚。突然间,一股强劲吸力使他前滑,悍疾无法止住,只好俯身扑倒于地,免得撞个粉身碎骨。然而怀中的秘笈破衣飞出,合上印槽之中。余力使附近绿草连根斥开,垂挂的藤蔓则向上卷起,石壁处现出一门。
宋主华摸不清楚到底什么回事,取回印槽中的秘笈收入怀中,毫无戒备走进去,石门立刻关闭如原。心头暗惊不妙,来不及退身,看着石壁呆傻良久。但觉里面静寂宽敞,一尘不染。居中摆放一张石桌及两个石凳。搜寻了一周后,无奈坐到桌旁,忽记起秘笈上的十六个字,忙从怀中取出翻开,见无异处,便将秘笈放置桌上,双手托腮发愁,无意的打起盹。
记不起已是何时辰,一束阳光不知从何处射下,正照在秘笈之上,传出铿锵有力的老人话音:“得此秘笈,归我神龙。落入壁槽,如匙开锁。阳光束照,耳目领意。月光七星,进入内室。九九日月,自行随意。光辉岁月,海阔天空。”
宋主华朦胧听到话声,忙从睡梦中醒来,“何方高人,不防现身一见。”半晌无回声,唉叹口气,拿过秘笈才发现其中数行字,领悟言意,喃喃自语道:“原来这本秘笈乃是钥匙,到‘神龙崖’下即解谜底,一束阳光照显出这几行字,七星月光能开启内室之门四周全是平壁,连条裂缝都找不到,哪有什么内室?”疑迟片刻,又接着道:“九九日月,自行随意。这是什么意思?‘九九’是八十一日,还是九十九日?光辉岁月,海阔天空。原来如此,传言中的武功名为‘海阔天空’。‘阴阳老人’?这不是武林人士所传言的一代英雄吗?”轻叹一声,又道:“是真是假,只有等月光来证明了。也不知凤花、向兄、董兄他们现在何处,千万不要以为我已命归,立碑烧香啊……”
芳凤花等四人果真在崖边立碑烧香,好不悲伤,倾诉着心里的千言万语。
宋主华似乎太过疲惫,睡了好久还未醒来,在梦中又与那青衣丽影相逢了。此时,上方射下七柱月光,巧落在秘笈之上,然而桌凳同位移旋一周,石壁处从中分开,桌凳则又全入其内,石壁处也恢复原样。宋主华这才醒来,没有知觉机关动变,但知晓自己至另一处。一旁亦有摆置同样的桌凳,其上有一本书。不远处一角,滴水潮湿,长有鲜味的“火龙果”。
他起身走近石壁,发现上刻许多名奇武功,其中最为注意的就是剑法。他无心想学,摇摇头转身步回,当拿起那本真正的秘笈时,又传荡来话音:“此乃内功修学,待有缘有情者至此学得。须有正义善良的心,与真诚真挚的情意之人达成,否则定亡此中。”
“阴阳前辈,你们在哪?阴老前辈,阳老前辈,阴阳老前辈”宋主华不知“阴阳老人”到底是一人还是两人,弄不清楚,经过一番推想,才知:“明白了,是用了‘无声胜有声’的玄妙内功传于不同局位,因机关微震而发出。原来是两位前辈合作,‘阴老人’与‘阳老人’——-苍海阔、任天空两位前辈,共同创出了‘海阔天空’这本秘笈。”看着秘笈前页留有的字迹,知晓“阴阳老人”的真名,桌角处留刻几字:白日为阳,夜晚为阴,九九日月,阴阳合一。秘笈次页则见:“碧海万丈来去阔,青天千里往复空。光辉岁月似其中,海阔天空更自松。”
秘笈上所现的内容似招无招,有式无式。他明白的点头自言:“‘海阔天空’是一种心情修为,即是内功修为。若达境界,草木也可伤人。海阔为阴,阴即无情。白天为阳,阴即有情。无情亦有情,有情亦无情。有情无情,力量无穷。”
时日匆匆,转眼已过九日。一位身着青裳的女子寻至崖边,当她看到那碑,心底十分悲痛,忽而心灵又生起一丝希望,自信一笑。在笑容中还是隐藏着几分悲伤,幽微的道:“在佳世间方寻至,心灵感应任四方。一腔话语激未尽,于此一别别难逢。”她镇静望向天际,似有许多话要说,但又没说出声。看到崖边垂挂的粗藤,心头不禁自喜一动,稍加一虑轻身飘下。
她已忘去危险,一心想到崖下寻个结果,不顾万难艰辛。一个巧妙的身法,抓藤顺壁而下。背后的那把剑,碧光闪闪,嗡嗡作响。“吱”地一声,腰间的襟带被陵石拉断一截,脱身飘去。在雾气中,她更如仙女下凡尘。算不清飘下多少丈,最后落进碧潭中。踏上岸边,她挥去秀发上的水珠,心间开了希望的花朵,即顺着右道寻去。
这崖底,如同世外,若梦若幻,令人无法记清时日。
只是九日,宋主华已学完了那武林中人人想拥有的神功。所谓的“九九日月”其实是九个白天与九个月夜。则闻“学得此功,破我石桌”声音回荡不绝于耳。宋主华闻声将秘笈收入怀中,轻轻一掌拍下,却如万斤之力,石桌应声碎毁,石壁已现出门。待走出时,一切又恢复如原,除下壁上的印槽别无缝隙。
此时他觉得自己与往常不同,似如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那截青襟正好飘落在他的肩上,惊道:“她,是她,也在崖底!”发现绿草所踏足迹往右方向,不再迟疑急向右寻去。
约有余里处,有一户不知年久的破草屋,其内传出女子抱怨声:“苍天,为什么如此安排缘分?到底为了什么?”宋主华走到门口,情不自禁的道:“哎,姑娘,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嘛。”青衣女子正背着门,没有转过脸,一时难抑心情,不多问身后是谁,道:“好一句‘人定胜天,事在人为’,难道缘分能从头再来么?”
宋主华也不问她是谁,深长道:“虽不能从头再来,但是曾经拥有,也是感到满足,值得回忆。”那女子一声轻笑,道:“可惜不曾拥有,何谈满足?更何谈回忆?是不是苍天太无情了?”宋主华开导的说道:“也许那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插曲,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如果能有谅解,亦可重新开始,也许真的能成为一个不朽的传奇。唉,有多少相聚又分离的人,谁又知晓谁是此间的千万分之一。”
那女子猛地回过神转身,宋主华也同时回过神。二人的目光交在一起,激动说不出话。直至良久,二人不轻意同声笑道:“这就是。”两人叙述崖下的经过后,同行“神龙潭”边。
宋主华仰望垂下的蔓藤,道:“借助草藤爬上去,心林你是不是借助这些下来的?”梁心林轻声应道,“当然,能下来就能上去。”
潭水平静,岸边青绿相映,更透出诱惑的美。二人攀藤而上,相互相助,心间幻似平地漫步,轻松同行。
天空多么明朗,多么的蓝,崖上的鸟叫声愈来愈清晰。
近崖边处,两人手牵手同跃而上。梁心林见他笨守,示意松开手,“阿华,终于上来了。”宋主华心里很激动,有许多的话语表达不出口。崖上一边,圆石座在,其中一块较为巨大。在这块圆石不远的崖边,立着石碑。宋主华走近诧异道:“不会如此夸张吧?”梁心林甜甜一笑,道:“他们可能为你去报仇了吧,得要抓紧时间寻到他们。”
今朝,日出三竿。黑山山口处,一群金兵包围住三位少年与一位女子。四人的悲愤目光,仇视着金兵。
芳凤花冷若冰霜,道:“骆高夏,今天就了断一切!”董良愤恨的道:“姓骆的,我要你血债血偿!”骆高夏身于围外,冷狂一笑,喝声道:“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将军,让我来!”人群后传出一句熟悉话音,元浦现身一旁。“又有精彩的好戏开开眼界了。”“黑山五齐”五人也出现一旁。骆高夏冷眼道:“私人恩怨,‘黑山五齐’不要多管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齐老三乐呵一笑,“怎么?难道不许旁观?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以多胜少的。”骆高夏苦苦怒道:“你这五个家伙,正不正、邪不邪的,等会再收拾你。”
芳凤花与其三人暗示一眼,立即同攻四面,顿时十余人倒跌数丈已亡。元浦刚作出弹指,四条人影擒住四肢,拉到一旁,动叫不得。骆高夏有心救元浦,却又怕“黑山五齐”将其分尸,“少管闲事,否则碎尸万段。”齐老大冷峭的道:“在我的地方闹事,难不CD听你的?没听过在我的地盘上你得听我的?”骆高夏实在拿“黑山五齐”没办法,手势一挥命令放箭。
在这一刹那,一道碧光剑影横空而过,所有射出的箭全返射回,金兵倒地一片。“黑山五齐”惊叫道:“天降命剑,天降奇缘一线牵!”宋主华、梁心林连行数日,寻到黑山,正好赶上放箭之时。“阿华!”芳凤花不敢相信的惊道,同时在场之人全都愕然。
骆高夏暗怔冷冷的问:“小子,还活着?”宋主华轻松一笑,耐人寻味的道:“不错,我福大命大,苍天公道,所以把我留在这多彩的人世间。”梁心林又道:“姓骆的,你太过于自傲狂妄了,趁早复兵北往,不要在此胡作非为了。”石如应跟声随口道:“听见没有,不要给你脸不要!”
听了这些讽骂,骆高夏老面无光,怒火重重,但看着身前的几人,自知不是对手,只得硬咽下怒气,而又见元浦被“黑山五齐”擒在手上,则道:“‘黑山五齐’还不快放开他!”五人闻似未闻,置之不理。梁心林道:“五位,放了他吧。”齐老大忙道:“既然姑娘说话,那就放人。”骆高夏冷哼一声,“我们走!”带着残兵离此远去。芳凤花遥望着远处的身影,心间父仇未及雪报,迟疑忆起。
石如应最是激动,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宋大哥,这十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见到你活着,真、真是太好了。”向万刀问:“宋兄,你与梁姑娘怎会在一起?”宋主华深感情意,惬意的微笑道:“说来话长,回栈再慢慢长谈。”梁心林有些不习惯与众人走近,道:“我看我还是先行一步吧。”
听出她有去意,宋主华忙邀道:“就与我们一同去吧,相互有个照应。”芳凤花又道:“梁姑娘,就与我们同回吧,何必要孤行呢?”其余几人同样不希望她走,梁心林稍顿片刻,轻轻点头答应了。
“长虹客栈”,宋主华等几人正在长谈不绝。此时从来来往往的人士中,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布衣,腰间有一把黑色的、细长的刀之人,进入栈中坐在桌旁,斟酒自饮。肩头所垂的花白头发,及下颌的花须可知此人是五、六十岁的老者,那把独特的黑刀隐藏不住恐怖之气。此人的到来,吸引了众目。
伴随着一声“哈哈”长笑,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也步了进来。他的举止无拘无束,与众有异。
董良一见,上前迎道:“余前辈,什么风将你吹到这来了。”在“百毒山”上幸亏有他出手相助,否则真没有办法跳出地下山洞,能在此见到他,心中又惊又喜。
“哈哈哈,原来是你小子。我是来找这老佘的,很想见见他‘黑蛇刀’的厉害。”余中意步到那头戴斗笠的面前,道:“喂,老佘呀,找你找的好辛苦。今天你就把刀法打一遍给我看看,如何?三十年前那一战败在你的刀下,今朝肯定不会败。”那人不理会,不作声自饮,余中意又道:“要不今天再约比试比试,如何?”
真是意外,三十年间未现江湖的佘孟风今儿出现,这一切似乎是天意早有注定。时隔三十年,天下人士早淡忘了那同名的七人,已将争论剑主说为流传。如果这些人再次出现江湖,那么“七星龙剑”也会出现,肯定又是要血雨相争了。
“原来是‘黑蛇刀客’佘孟风。”梁心林有所听闻,轻声又道:“估计天下用刀的无人能胜于他。”宋主华远思道:“既然一流高手出现于此,想必事不简单。”
“不同不同,真是与众不同。”佘孟风冷叹一声,终于开口说话,口气还是那么冷傲,“既然老余如此看得起,那就让你开开眼界,请!”他早有预料到余中意的出现,不加意外的又道:“老余啊你真行,中了‘鬼骨巨毒’还能毒解痊愈,真佩服你!”余中意高兴不得了,道:“小意思,小意思,请!”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栈,施展轻功而去。
“去看个究竟。”宋主华等几人跟随施展轻功寻去。
客栈里的伙计见一个个瞬间消失,眨眨神往的眼睛,傻傻的望着门外,呆口称叹:“这些人,不用脚走路,真爽!”
黑山林处,二人交手间便互拆十余招,肉眼根本看不清、数不出。
余中意不待的道:“老佘啊,快用刀,不然没意思、不过瘾。”说完伸手隔空牵起,竟将佘孟风惊退几步。“九路牵引手!”佘孟风稍作惊诧,道:“喂,老余啊,没想到你的‘九九神诀’已练到登峰造极之地,不枉三十年光阴。”余中意无心听他赞言,道:“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之步。至于三十年,话过言重了。”
“九九神诀”是奇玄奥妙之学,共分九成,每成即是一式,也就是说九种武学合练而成,这“九路牵引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老余,那好,小心点!”佘孟风抽出“黑蛇刀”,此刀依旧锋利,刀背深黑,刃口雪亮。斜刀劈出,一缕如纱之风顺势飘过。余中意晃身一闪,丈外的草木皆残,刀风落至远处才平息。“厉害的还在后头,但是我不想打了。老余,后会有期!”佘孟风已不见踪迹,只留下这句话在回荡。
“老佘,还没分出胜负,三十年的恩怨定要了结。”余中意辨出去向,立即纵身追去。不知佘孟风为何回避,但知他并不是因害怕而避。
宋主华几人赶到时,一群金兵围住,骆高夏骑着一匹骏马,朗声狂笑道:“各位,相约不如偶遇。小子,祝贺你大难不死,神功秘笈呢?”宋主华见是骆高夏,仇意立生,道:“姓骆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就此作个了断吧!”宋主华心想对方人多,为了安全轻声对身边几人说:“大动干戈,难免安危,找机会你们先走。”身边的几人无一愿走,执意留下。宋主华心感激动,慷慨的道:“那好,我们就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见同仇敌忾的几人,骆高夏心头略惊,严狠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们有飞天本领,可我不信你能敌我兵众。”然而一声令下,已打杀成一片。
宋主华视向骆高夏,腾空飞脚踩,这招式会武之人皆会,但这平平凡凡的一脚,却深藏强大的力劲。骆高夏一眼看出,才知眼前人今非昔比,便用力握拳相迎。就在拳**际,两股劲力相冲,四散而落,地下传出数声之音过后,马悲鸣一声,四蹄深深陷入土中。双方则又腾空向远处落去。梁心林抬头一见,忙轻身跟随,放不下心间的担忧。
几人击退了金兵,分头寻找宋主华。董良独自一人寻出林边,遇见江中龙与章郎正在打斗,定是因为那次在客栈中之事而寻复。董良不明事因,不加迟疑站在江中龙一边,作指射出一道劲气逼退章郎,笑着道:“江公子不是已离开此地了,为何又回来与‘毒蟑螂’斗成一块?”
江中龙对他早是心怀不满,置若罔闻,不理睬他的问话。章郎就机狡猾的道:“没想到堂堂有名的‘江湖一条龙’也要旁人来帮忙,老夫颇感失望啊!”江中龙轻狂的道:“对付你这卑鄙无耻之人,还需讲什么江湖道理?”
“好,说的好!”章郎说话间已一掌拍在董良胸口,立忙缩回掌,惊道:“百毒不侵!”董良并不晓自己身体百毒不侵,听他这么一言,心底有些数目,故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江中龙阴冷一笑,立刻转变态度,道:“章郎,请便吧,今日之事与我无关,江某袖手旁观了。”董良听到这话,真是后悔好心没好报,道:“原来‘江湖一条龙’是没义气之人,我是看错了!”心怕江中龙再反过脸来对付自己,立化影奔去。
“别逃,留下‘阴阳神指’!”谈继同迟到一步,为寻董良历尽千辛万苦,见他又从眼前逃走,急喝一声,“就不信追不上你。”章郎哼哼笑道:“天下间,有谁的轻功能追得上‘鹏程万里’?”谈继同不死心坚决的道:“就不信他永远不停下。如果章郎也不想放过他,那就与同齐追。”章郎不用说也想杀董良,毫不犹豫答应,“好!”
董良感到意外,敌人同追而来,一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转念奔向“百毒山”。约有大半个时辰,董良轻掠花草而上,寻向昔日的山洞。章郎与谈继同至余里“禁地”处,不敢往前再追。洞口的寒气逼人,董良小心走入,坐于平处稍作吁息。
在角落一处,发现一把折扇。董良好奇的捡起展开细观,白纸扇轻重适中,恰可作武器。不禁疑道:“难道这是向老前辈所留下的?飞风宝扇!”此扇正是当年向你飞离开时无意间丢失的“飞风宝扇”,可发出一种叫作“含沙射影”的令人无法挡避的暗器、有穿透万物的力量。“有了‘飞风宝扇’,还怕‘毒蟑螂’与谈继同不成?”董良得意一笑,忘掉自己会不会使用此扇了。不一会功夫,又奔下山至“禁地”处,章郎与谈继同早已不知去向,忙又奔往黑山林处。
天空,几朵白云飘行,阳光不算强烈,黑山林子一角,惊飞起一群鸟雀。此处有几十丈宽的沙地,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金兵的残尸,还有近百名人在,紧紧包围住宋主华与梁心林。
正前方,骆高夏冷森森的道:“你们莫要不识相,将秘笈交于本将军,到天下在股掌中时,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别做春秋大梦了。”宋主华冷哼一声,道:“劝你收兵回金,安安稳稳的当将军吧。”梁心林随时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骆高夏,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不想再多伤无辜。”骆高夏不会放弃目标,猖狂一笑,道:“那是不急之务。今天,‘神功秘笈’与‘青碧剑’本将军一起要。”宋主华闻言一怒,道:“骆高夏,本来想不计前嫌是非,看来今天旧帐新帐要一起算了。”
“不知死活!”骆高夏也不由一怒。宋主华仇恨聚起,道:“错,应该说是不羁之材才对。今非昔比,这些人不过尔尔,他们的性命不费吹灰之力即可断送。要想秘笈可以,自己动手来拿!”骆高夏闻言心底生出一丝佩服之感,道:“永不低头认输,不愧是好男儿,很欣赏你。”宋主华无谓一笑,坚决而又沉重的道:“废话不多言,总之你我所有的恩仇怨恨,今日一统解决!”骆高夏长声大笑,脸色横道:“本将军不信你与昔日有多大改变,那边有所土屋,就算为你准备的吧,请!”
的确,沙地一角有所土屋。风轻轻拂过,从墙壁上掉落小块泥土。在墙角的周围,已经堆积了许多,可想而知,此屋已经经历了数年的风吹雨打。
二人在此屋前斗了几十回合,风带着尘沙绕着脚下而过。此刻,双方直立不动,任凭衣角随风飘摆。一声惊天巨响,土屋从中分为两半倒塌,尘土飞扬,是二人所发之力所作。
骆高夏惊然道:“你已学成传言的武功?本将军的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更是狂言又道:“今天就会了你,让这个传说武学永远成为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