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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往事

“软骨散!”老叟因此一惊而大意飞来之镖,拿秘笈的左手一震,其之便脱手而起至半空。齐一支跃身接住秘笈,万分得意长笑不已。老叟冷“哼”道:“齐一支你竟用如此卑鄙手段,那只不过是普通一本书罢了,如此就是提防你这等小人!”

齐一支闻言翻开一看,果真为假,怒问道:“那真的呢?”老叟缓慢地从怀中掏出布包,正欲解开之时,一股猛力弹指之劲于侧面射来。“哧”声相应,包布化作碎片,一本书从中弹出。一道黑影于彼处疾飞而过,接住秘笈,落至远处屋脊上,更连一个起落消失无影。此人来之快、去之快,仅是刹那间夺走秘笈,武功如此高强,众目来不及反应,更是追之不及。齐一支心是暗惊:“好一招‘黄雀在后’!”见秘笈已被抢,怒火冲冠,甩手朝石如应与老叟放出二支飞镖,趁机下台闪身。

芳凤花一见,轻身落往台上,于空玉掌双挥,所发的掌风迎上二支飞镖。一支受力偏向深入台面,另一支则反射向已至远处的齐一支,恰恰击中屁股,而停也不敢停地狼狈逃跑。芳凤花落身的同时,面纱不轻意的落下,露出了真切的容颜。宋主华随身至台上,见眼前的芳容呆住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讶然口顿:“你……凤花……”芳凤花脸上泛起诱人的红晕,忙避过脸去,则闻石如应免强之声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芳凤花取出一粒白色药丸,散发出扑鼻的香气,蹲下身道:“先将毒解了。”石如应服下药丸,片刻后毒即解,全身恢复力气,直言快语的道:“多谢,一眼就看出你们是好人,来日能与二位一起走走江湖,定可磨炼自己。见你俩如此相配,可是夫妻?”他年少语直,心不加虑的随口道出。宋主华一怔,忙道:“不必客气。我与芳姑娘是偶然相遇萍水相逢而已。”芳凤花羞红了脸,故不理睬起身走至老叟身旁,“前辈的伤……”宋主华以为她生气,忙走至身旁,心生欠意却未开口道出。石如应不作声走下台去,挤进人群中,头也不回的而去,令人费解。

老叟忍痛面带微笑,道:“没事,飞镖只不过伤到皮肉,敷些金疮药即可愈痊。多谢女侠出手相救,否则老朽命必归西了。”芳凤花深感歉疚,谦辞道:“不敢当,不用谢。可那本书……”老叟突变惊诧之色,沉声的问:“方才姑娘所施的武功可是‘凤花神功’?”芳凤花稍怔,不相瞒答道:“正是,前辈如何相识?”

“说来话长……”老叟长叹一声,回忆起十七年前的旧事:山林中的一棵三尺粗的大树下,突然间一位素不相识之人至身于老叟身后,见其正在卖力打柴,即道:“老伯,看你砍柴如此费力,不如在下帮一把,卖个人情。”老叟二话不说,举抹去额头汗水,退身一旁,只见那人连挥数掌,一根树杆已成碎木,且整齐堆放一处,又道:“我帮了你一个忙,你得帮我做件事,就算是相互不欠。”老叟不知眼前之人打什么主意,思量片刻后,道:“阁下要老夫帮做何事?”此时,那人已掩不住危急之色,似遇难逃之劫,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老伯定是可信之人,一定要答应我,将此书带走,在十五后传于有缘之人。”作此选择也是迫于无奈,情急不容他再想第二个办法,神情紧张又道:“元浦即将追至,神功秘笈不能落在他的手里,否则武林定是血雨腥风。”老叟奇怪的问道:“阁下武功如此之高,也怕……”那人深深叹息一声,道:“我‘凤花庄’庄主未想会落到如此地步,只怪‘凤花神功’功力未达十成,不能与元浦的‘金钢弹指’相搏。为掩护女儿北逃,所以将元浦引往南去老伯快躲避一下,千万不能让他发现秘笈。”凭感觉已知追来者至,忙将那本书递给老叟,再三叮嘱。老叟不知是何秘笈如此重要,糊里糊涂的收下,避身于一旁大石后。则闻一阵传声:“芳千里,交出神功秘笈,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元某手下无情。”随后元浦落至,芳千里冷声则道:“要想得此秘笈,除非杀了我!”元浦脸色一沉,双手即作弹指,“前无去路,送‘阳光道’不走,那我也没办法了!”老叟见二人已搏斗难分,不可现身去背回干柴,只好借机退身。元浦瞥目而见,立即缩身擒向老叟,却于芳千里所阻拦,二人同以内力相拼,震落了无数片残叶。

此时,芳凤花已忍不住心哀的泪,悲伤的道:“那个人就是我爹。五岁那年,爹说有要紧之事去做,托付王伯将我带往北行,谁知爹从那以后再也没”老叟收起回忆,深长一叹,“当时,老朽只得回避,不知后来如何了。老朽一向敬佩正义侠士,所以今朝替芳侠士了愿,可是方才”老叟猛地一怔,忆起十七年前追至的身影及所发之功与方才抢走秘笈之人完全相同,道:“糟了,方才那人正是‘金钢弹指’元浦!”芳凤花心中直认为自己爹已不在世,听说方才之人正是元浦,心结仇恨,“一定要报此仇,以祭爹的在天之灵。”宋主华一想已是十七年前后之隔,便想确定一问:“前辈没记错吧,那人可真是元浦?”

“不会不错,十七年前的身影一直深刻在脑海里,就算他化成灰也认得。”老叟坚信自己不会认错人,则又心中不安,比任何人都着急,此秘笈是芳千里对他的信任、希望,如今可能会功亏一篑,毁于一旦,“元浦不会逃太远,尽快去追回秘笈。天下人人皆想得此传言中的武学,恐怕又要闹得武林大乱。”宋主华无意间才发现石如应不知去向,心底略加疑思,即回神安慰道:“凤花,别难过,芳庄主也许还活着。”芳凤花让他的话打开了心扉,抱有一丝希望,“对,要元浦回个答案。那我们抓紧时间去追,前辈”老叟心存希望,“秘笈就转托于你了,一定要追回,拯救武林。唉,老朽早已看透相争之世,你们二人追回秘笈不必再来寻老朽,至此已尽该尽之力了,全身归隐山林处去。”二人迟疑片刻,因事不宜迟,“前辈多保重!”老叟目送远去的二人,心存愧疚,良久后下台走进人群中,不知去处之踪。

镇西十余里处的树林中,元浦至身止步,觉察四处无人,片刻后拿出抢来的秘笈之书,盯着言道:“盼了近三十年,终于得到了。待我习成这传说中武学,名列天下第一,武林独尊,到那时”忽闻身后传来风声,便知有人追至,正欲纵身前去,一棵尺粗之树拦腰而断,横挡去路。

芳凤花出手较快,眼见他欲逃,运功挥出一掌打断树杆横阻,不等他再次施展轻功,与宋主华落身三丈处,即道:“元浦,别逃!”

元浦回脸一看,二话不说用力举起断杆,直向二人撞去,树杆受力直飞,势猛如箭。

宋主华拔剑道:“凤花,让我对付。”芳凤花点点头,让身出招攻向元浦。“吸绕剑法”将飞的树杆斥止,他双手握剑俯身疾穿,如鹤而过,树杆应着“喀嚓”声分成两半。元浦见之,心中暗思道:“二人功夫不低,定不是等闲之辈,为了秘笈还是走为上策。”想到此,双掌一翻作出弹指,逼退攻来的芳凤花,忙纵身而去。

林子中处分为左右二道,芳凤花追随至此,不知元浦逃向,不由细眉紧锁。宋主华赶到时见她迟疑不决,问:“人呢?他逃向哪边了?”芳凤花苦着脸摇摇头,自怨道:“都怪我慢了一步,未来得及追上。”两人一时愣住,面前只有两条路,却是万般难选决择。

在此时,石如应莫名出现,“大哥大姐,是在追元浦吗?”宋主华惊问道:“如应弟为何会在此处?”在武台上不辞而别,心中便疑惑不解,而在此处突然相逢,更是令心中奇怪,这位打柴小子到底是何用意?芳凤花也是同样心思,问道:“小兄弟怎知我俩追元浦?”

石如应知二人对自己产生怀疑,陈述道:“实不相瞒,方才不辞而别是因为我想跟踪元浦,寻机会取回秘笈。既然大哥大姐赶到,那就一同去夺回秘笈。”见他言语不虚,二人的疑心稍作放下,芳凤花迫不及待的道:“可知他的去向?”石如应伸手指向右边,“这边,这里我比较熟,我们走捷径。”

三人从右边道旁斜向前奔,约半柱香时间,在树稀之处发现元浦的身影。芳凤花立轻身而起,举掌直拍而至,“元浦,有本事就别逃!”

元浦回头见追兵已至,脸色一沉止住脚步,恼怒出招相迎。一连十余招过后,芳凤花提起内力,双掌齐挥推出,掌影如霞残留于身周,掌风逼人卷起。“凤花神功!”元浦惊道,双手忙绕作出弹指而发,指劲钢猛,穿破了卷来的掌风。芳凤花侧身翻落,身形妙丽避过射来的指劲。则听元浦惊问:“你到底是何人?从何习得此功?”脸孔呈现惊忧之色。

芳凤花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十七年前你把我爹怎么样了?今天一定要清了这笔帐!”

元浦听此一言,落下悬挂的心,确定芳千里已死,大笑一声道:“十七年前,芳千里纵身山崖,早已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孤女安在,是不是要元某送你一程,与你爹早日团聚?”

芳凤花知自己的爹已逝,悲哀泪落,一时难以抑制。“凤花,别听他胡言乱语。”宋主华顿展“吸绕剑法”,将元浦吸身前移。“这个臭剑法还敢在江湖上露出!”元浦嘲讽一句,运起内力定身,鄙视的笑意不敛。宋主华见其定身如山,更加强剑法,吸力成风迎面吹来。元浦衣角前摆,身子却未动丝毫,然而在得意之时,秘笈从怀中受力而飞出。这事出乎意料外,心头一急连忙跟随跃起,抓向秘笈。

元浦心神集中在秘笈上,大意一旁的石如如应,他一跃而起并以钢掌直击。元浦忙中出乱,只得放弃秘笈出掌相接。二人掌掌相接,发出震荡响声,惊飞了林中数只小鸟。石如应落身后退数步,同时一股指劲斜射而至,稳住身形想避根本不及。宋主华接到秘笈早已藏入怀中,但见元浦弹指发出,忙握剑前挡。则闻“铮”地一声,剑受力断为二,“吸绕剑!”宋主华惊言出口,此剑是师父送给自己的唯一之物,此时剑断,心底不由产生一阵惜疼之感,“剑断义离,师父!”

芳凤花此时已化悲哀为仇恨,举掌重重拍在元浦身上,“我要为爹报仇,血债血偿!”又是一掌拍击而出。元浦因一时大意受掌身负重伤,一口鲜血喷出,此间无力再闪避,掌风猛烈卷至,压迫呼吸心跳加速,眼见瞬间即归黄泉。

就在这险要之时,一金兵官服之人出现,接了这一掌,更挥一拳逼退芳凤花,一把扶起元浦,借机而展轻功飞去。

“是他快追!”宋主华记得三年前的那晚金兵追捕自己,一时心情激怒,跟身追去。芳凤花、石如应不知何因,也不知救元浦之人为谁,更来不及思虑而跟随去。

林子深处,烟雾迷漫,难以辨识方向,四周忽魅添惧,似如鬼界一般。三人至此心中惶惶,迷惘的前迈几步。忽闻“阿弥陀佛!”老人之声,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三人走近身处,原来是一位高僧,约有八十余龄,从长长的眉须上可感觉得到他的修行已至佛门高境,话声沉稳又言道:“三位施主,此地三面无路,唯有北面是出口。”

三人互视一眼,猜不出高僧从何而来,是何用意,心中即疑思不决。见他的手指向右边,石如应悟道:“我知道该如何走了,多谢大师指点方向。”芳凤花疑问道:“敢问大师……”

高僧一眼看出三人的疑思,即道:“阿弥陀佛,贫僧路过此地而已,见三位施主行误方向,故在此指点。既然施主已知去向之途,贫僧就此别过。”说完便离去。

“大师”芳凤花还未请教高僧法号,见其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不再迟疑。

三人走出林子,眼前杳无人影,一片空荡荡的,可见十余里处的山形之口,及一所小小的客栈。宋主华轻声叹道:“罢了,不知该往何处追了。不如先去前方的客栈歇下脚,慢慢告诉你为何要追他。”芳凤花点点头,眉梢略锁,道:“阿华,秘笈在你身上,恐怕元浦不会轻易放手,我们得处处小心,以防万一。”宋主华掏出秘笈,道:“凤花,此秘笈本属芳庄主之物,交于你算是完壁归赵。”芳凤花一笑,道:“这传说中的秘笈应属侠义英雄所有,若不计较的话你就暂代保管。”

这本“神功秘笈”与“七星龙剑”正是天下人均想得之己有之物,三十年前的六位各怀绝技同名相约剑争于“灵凤谷”,而芳千里与心上人阿香赏景至此,因元浦识出秘笈在他手中,将他逼入江湖。也正因芳千里,掷出迷烟雷救了五位,“七星龙剑”随之销声匿迹,而武林人士便将目光集于芳千里身上的“神功秘笈”。江湖上连连纷争十余年,则无人击败芳千里的“凤花神功”,反而将“凤花庄”闹得名扬天下,无人不晓。就在芳千里功力损耗过半之时,元浦突机而来,直迫于芳千里走投无路,身坠山崖,从此纷争神功秘笈之声渐渐淡息。

今朝,言传天下秘笈再现,元浦闻声而来争夺,当年便知芳千里将秘笈传于他人,所以一直寻觅了十七年,未得到丝毫线索。而今,眼看得到手的秘笈却又失去,且弄得身负重伤,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早已命归黄泉。

宋主华并不在乎什么神功秘笈,将此看得很淡,知与自相逢的芳凤花正是芳千里女儿,便想将之交还,可芳凤花则托自己保管,一时间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说起来,三十年间无人见过秘笈中的武功,更是无人翻开目睹过内容,所以秘笈成为一本神秘之宝。宋主华无奈一叹,“此书天下人皆想得之,到底里面藏了什么武功,还是什么宝图?”随意便将秘笈翻开,心想看个究竟。不翻不要紧,一翻开这可问题大了,其中空白无迹,仅有首页之上有几个字:神龙崖下,阴阳之门,缘者以匙,海阔天空。宋主华怔愣了,“凤花你看,这就传说中的神功秘笈?除下这十六个字别无痕迹。”

芳凤花接过秘笈翻开仔细看道:“这本也是假的?不可能,如果天下人为了一本假秘笈纷争,那可就不值得了。”她看着这十六个字,揣解半晌,“阿华,这本书可能是解破什么机关之门的钥匙,要到‘神龙崖’下方可知晓。先将它收好,就算是让旁人夺去也是无法速成神功,所以我们尽快去江南寻出其中玄机,省得武林人士虎视眈眈而来争夺。”

宋主华收起秘笈,道:“这大可放心了,无人能知传说中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接着冷冷言道:“我最痛恨金兵,一定要寻到骆高夏,复仇使其收兵。”石如应痛恨接着道:“我也恨金狗,他们害死了众多百姓,有生之年一定要替娘报仇。”芳凤花便道:“到客栈边歇边谈,我喜欢听听你们的故事,到时与同杀敌,也是仇快之事。”三人迈着疲乏的脚步,直往客栈处去。

客栈,小而简陋,以土筑墙,草叶为顶,看上去已有数秋之久。因栈内间窄,在外搭上布棚,摆放几张桌子,以供客官茶水用。棚子的右角处,挂着一面破旧布旗,其上的“客栈”二字已不是很显眼了。

此处方圆几十里只此一家客栈,别无二家,有路过之人会留下歇脚。因为此路人迹罕凉,知晓的人便绕道落脚镇上,唯有少数不知之人会遇到投宿。

在右旁的一张桌处坐有三人,一副江湖混混的穿着打扮。左旁则坐着一位白衣俊洒、约有二十岁的少年,独饮小酒,举止大方,视若无睹一旁的三人。客栈中的伙计脸孔较为冷淡,毫无热情之色,更添冷寂之感。

宋主华三人来到棚下,坐于这位少年旁的桌前,叫碗茶水解渴。芳凤花早已将此处之人扫视过,觉有异常,相互暗示一眼,意思是说多加小心。

恰如所料,右旁桌前其中一人步了过来,贪色的眼不停打量着芳凤花,很放肆的道:“姑娘,无聊么?大爷我最近憋得慌,不如过来与我哥三喝一杯。如何?”

芳凤花知此三人不是什么正经之人,而自己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此许人物,不由容颜冰冷“呸”声,道:“本姑娘不高兴,哪处来的滚到哪去。再不走开,休怪本姑娘手不留情了!”

“岂有此理,大胆女流,不识抬举。”另二人握起剑走了过来,狂妄的道:“我等‘君子三混’生平第一回所遇不从之人,看来得要好好分享分享。”

芳凤花冷“哼”打断话,道:“听都未听说过,别再烦了。”宋主华、石如应强按捺火气,随时即将出手。芳凤花又出言讽骂道:“原来是江湖败类,只会做些下流行当。”

不待二人拔剑,芳凤花已一掌打出,一人受掌倒摔丈处,动也不动。另一人则受其一脚,倒翻身子重跌于地。余下最后一人,方反应过来欲出招,玉掌已竖至眼前寸处,身子一软而晕倒。

那位少年若无其事,还是喝着小酒。

石如应倏然起身,“大哥、大姐,小心了。”抬眼间看到客栈里冲出来一群人,围住四周。少说也有三十口人,均握着刀、棍、矛刺等。顿时,打杀成一片。这些人各个会武,相敌颇费力气,但见片刻间倒下数人,片刻后又躺下数人,鲜血已溅迹周围。

在这打得如此血腥场面中,唯有那少年丝毫未动,静静的继续喝着酒。从他的眉宇间透露仇恨之光,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

“一个也不放过!”忽从栈中传出阴狠狠的叫声,一人走了出来,他正是齐一支。奇怪,他在比武台那不是负伤逃跑了吗?为什么会在此出现,而且此处一群人是他的手下?没错,这三十口人都是他的手下。这帮人在周边的村镇上横行霸道,无人不恨。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只有齐一支一人,因为他的飞镖算是一绝,至今已有多人伤死于他的飞镖下。

这群人闻令狂涌而上,不顾死活。

“齐一支!”石如应见他眼红,在武台上用“软骨散”暗算自己,心头怒火生起,撤身攻向他。

那位少年听到“齐一支”三字,微抬起眼望去,停止手中的酒。突然一道白光在左肩头一闪而下,但见他右手轻举,恰好捏住刀尖。应声已折断刀尖,作暗器放出,连伤三人。而后又端起手中酒杯,继续喝起。蓦然,右手轻翻一甩,“萧萧”声应势传出,一片绿色的暗器——不是飞镖,也不是飞刀,是一片椭圆形的叶子。

一连五人半声惨叫,喉咙割破血雾喷散,来不及将惨叫声喊完已窒息黄泉。这五人正欲攻宋主华与芳凤花身后,没想到会是一片绿叶置之死地,两人直顾招架眼前却忘了身后,幸亏这位少年出手,要不然定是受伤。

齐一支见手下仅余十来人,脸色阴沉,一招击退石如应,向宋、芳二人放出飞镖。两支飞镖比离弦的箭还要快上倍许,势欲穿通透体。两只竹筷,比飞镖更快些许,如飞刀一般横穿而过,拦截住飞镖,并打转了飞向。倒下的四人,体上分插着镖与竹筷。齐一支猛然惊问道:“阁下是谁?”

这位少年施放暗器之功远远高胜于齐一支,已达到至高境界,那就是以草木即可伤人。发暗器以臂、腕、指等十足之力,再加上气、神及内力,速、准、奇、妙而随心所欲,伤人于百步,便是一位罕见的暗器高手。少年不但具备这些,而且以将其练至出神入化之步。当今世上,还没有几人能以此手法伤人,以一片叶子置人死地。的确是特难之举。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他就得到了至高无上的绝学真传。

风轻拂起少年的几丝青发,风度中存有仇恨,闻似未闻不理睬齐一支的问话。

此时,众人停止打斗,目光全投向少年。宋主华等三人至始未留意这位少年,见其出手是如此高绝,心底立生佩服。

齐一支以飞镖绝技行走江湖,在暗器上生平还未逢几个敌手,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年竟令自己意外。心底思量半晌,不甘示弱的道:“阁下的绝技从何学得,师出何处?齐某愿请赐教。”心想问清眼前少年的来处,因有一件事耿耿于怀,非常忌惮放心不下。

少年神色冷峻,不屑的而声沉道:“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装疯卖傻?本以为不消多言,看来我是错了。可记曾经,你用计暗算一位名叫向前行的人?既然与他相比落败,你就应该心服口服,而你却心窄气小,认定为是心腹之患,设法除去。他一向光明正大,为侠正义,就是你这卑鄙小人心怀叵测,害他与世长辞。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为父报仇。你以为自己的飞镖绝技从此无人可敌了吗?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江湖上胡作非为?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我向家本就是暗器排名天下第一,世上无人能破此之名。今朝我已得到祖父的绝技真传,可让你死的瞑目。”

齐一支听完话,心有余悸,口上则不惧,道:“当年那场比武,是我技高一筹,要怪就怪向前行愚不可及,自寻死路。就算你学得绝技真传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胜于向前行?今日,正好我来斩草除根,从此以后,我的飞镖绝技排名为天下第一,流传江湖。”先下手为强,齐一支移身于三个不同这位放三支飞镖,均射向少年之身。

“齐一支,拿命来!”少年仇恨大吼一声,以三种不同的姿势接住飞镖。又倒收回三种不同之势,返放回飞镖。齐一支浑身惊抖一悚,连忙左闪右闪,躲过三支镖,可是在他身后发出三声惨叫,飞镖透体通过,血流如泉。少年身立原处,似无此举动过。齐一支这才知自己实不是眼前少年的对手,再也不敢狂妄,即命所余的十来个手下,“上!”自己则退身开溜。

即闻十余声的惊天惨叫,凄厉万分,惊起远处的一群鸟飞。十余人横七竖八的倒下,四人不约而同出招,瞬间将此十余人击毙。一旁传来远去的马蹄声,齐一支已骑匹快马而逃,留一句话:“有本事就到前方山口,决一胜负。”四人望几里外的山口,均心决定一去。

芳凤花回过脸,礼谢道:“方才多亏出相救,否则我与阿华定身负重伤,敢问侠名?”

“不敢当。”少年谦虚一笑,道:“在下姓向名万刀,不知二位……”

宋主华心诚敬意,忙道:“在下宋主华,这位是姓芳名凤花,这位小弟姓石名如应。没想宋某方入江湖,竟遇各位知友,心中颇为激动。不知向兄弟为何孤身于此?”向万刀口吻坚决,但含哀伤之调,“我是来寻仇的——就是那齐一支。说来话长,往事不提也罢,总之要取齐一支之命,来慰父在天之灵。”宋主华等三人也不想谈之伤心事,愤慨的道:“没想到这些武林人士与金兵暗中勾结,那金兵将军骆高夏就是三年前追杀我的人,定要他付出代价!”

向万刀眉梢皱起,思虑道:“齐一支示引我等前往山口,可能有难测之计,说不准金兵就在此地,所以得要谨慎小心。”凝眸山口处又道:“父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今日,就与共杀敌,异仇同报!”见他如此豪气,宋主华心头一动,道:“向兄弟亦是豪侠人士,快意恩仇。愿与视敌同仇,并肩共战,一解心头怏怏不快、二解心头似海之仇。”

话语慷慨激昂,带着仇恨同往山口处前行。这四人皆是各结所仇,而且得知仇人所在,即不谋而合的同视仇人,似如多年之前有约于今朝相逢。值得寻思的就是那些人为什么会与金兵合到一起?骆高夏救走元浦,难不成也想索取神功秘笈?几年前、十几年前的仇人,今朝定要窄路相逢了。

果然不出所料,齐一支驰马进入山口,顺着山路行至半腰。此处距地十余丈高,可见山口处一切动静。在山腰处,正埋伏着百名金兵,定是有备而来,骆高夏与元浦处在其中。齐一支下马大步至骆高夏面前,急道:“骆将军,他、他们追来了。”骆高夏口角一横,道:“此处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我等就来个守株待兔。”元浦阴阴作态,道:“骆将军,传言的神功秘笈正在那小子身子。将此秘密诉于将军,就当作还许恩情。”骆高夏听言神功秘笈,心头暗喜,道:“我正是为此而来,既然送上门来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骆高夏在镇中比武台前,早已安排了秘探,知晓秘笈被元浦所夺,所以在林中出手相救,心想索取秘笈,不曾料到秘笈会从元浦手中所失。本是丝丝失望,然听元浦道出所在,立即心喜蠢动。一名金兵来报:“报告将军,正有四人进入山口,三男一女。”骆高夏挥手令道:“准备作战!如此的江湖小辈,尽不识抬举,竟然寻到我地。今天本将军就亲手收拾这冥顽不灵的几人,以解心头之火。”齐一支如意笑道:“就算他们会再高武功,也是敌不过将军的‘散花神拳’,他们是自寻死路。”骆高夏似乎对他很反感,道:“少说废话,如风乱吹,还不快去准备作战。”齐一支碰灰,不言不语了。

此时过午,轮阳挂于峰尖处,从山腰则罩下暗暗之气。四人已踏进山口,这才看清两侧山壁陡悬,最令人记忆的就是山石为黑色,此处就是人称“黑山”之境了。但觉非常寂静,向万刀提醒道:“小心有诈,多加慎意。”

山腰处,正有百双眼睛在俯盯着四人,并以弓箭瞄准。此刻,骆高夏亲自搭箭拉弓,以四人为一点作目标。弓弦发出绷紧之声,使人毛发受恐,弓上的这支箭受力所贯,似乎与其它之箭有别。看那箭尖,一点刺眼的光芒散射,若将夺下众目。

“嗡”地一声,是弓弦松开弹射之音,箭应声疾射而出,势若穿盾破甲。离弦之箭,快速无比,箭羽不停发出响声。单以箭尖所观,这点夺目光芒犹如一颗斜坠的流星,疾驰破空而过。

“快闪开!”四人闻觉箭羽轻微之声及箭尖处所散的光芒,同声喊道。说时迟、那时快,四人随声闪开,箭应声而过。壁处发出裂石的巨响,碎石四飞,箭深深插入石壁之中,只余尾羽可见。一阵喊叫声后,山口两方围来金兵,前后夹攻。

骆高夏得知四人前来,便布置兵阵相擒。此山口除下前后有道,别无分岔,金兵于前后围来,更另四人难以脱身。四人相互暗示一眼,两两分开相迎,大开杀戒。

前后均有三十余名金兵,直握着武器直逼而来,将四人围困于中。区区六、七十名金兵,哪能挡住四人,各施各招完后,最后一个闷哼一声倒下。山口通望,只有四人安然立在,金兵尸体横七竖八躺地遍处,一切变得无声无息。

一声长笑传来,震得山中回音,骆高夏伴随笑声落至,身后同随四名手下,“巨然能在片刻间灭我六十余名兵士,真是低估你们了。不过,想要安然全身退去,必须将‘神功秘笈’留下。”

“白日做梦!”宋主华言出有力,冷冷又道:“你还记得我吗?”

骆高夏闻言仔细一瞧,怔道:“原来是你,多活三年真是便宜你了!今天不管是谁,本将军一概不放过。”挥手即命身后四人,“格杀勿论!”

就在骆高夏挥手之际,向万刀手腕随意悄动,教人难以在意。骆高夏身后四人方将刀拔出已失去知觉,而知身后无动静,便晓不对劲。回首惊清,四名手下喉咙已现血痕,血雾立喷,血腥味扑鼻令人作呕。向万刀冷然的道:“不管你是金兵银兵,只可惜你的手下不会听令于你。”

骆高夏未见其出手,心中不由暗思作惊,为讨回面子,即道:“对付你等小卒之辈,不消多人动手,就本将军单人便可。”说话间双拳挥出,出之不意。石如应见之忙出身上前,以拳相迎。另三人未提防,见此情形不由得惊怔。

拳拳相碰,砰然有声。石如就不抵内力,被震得倒摔于丈外,立刻吐出一口鲜血。骆高夏哼声笑道:“‘硬气波功’不过如此,纯属雕虫小技。”

“姓骆的,真卑鄙!”芳凤花冷冷骂道,宋主华满腔怒火,不禁出招攻击。芳凤花本想联手而此时则无空插手。“阿华,小心点。”心知宋主华武功过低于骆高夏,只能作声提醒。

眼看已敌不过骆高夏,则见向万刀横臂用力甩出,五片绿色叶子萧然飞旋。骆高夏立即后倾上身而避,五片叶子直飘向远处失去力道而落。“就此结束!”骆高夏猛握起拳,双臂相交挥绕,袖口生风成影,数股拳力欲将发出。

“散花神拳!”芳凤花惊惧一声,见其功力至少施运七成以上,心知难以相敌。拳劲已将三卷罩,谁也躲避不了,只得免强提功护体。花似乎为之凋零,草似乎为之枯死

在这极危关际,一道青衣丽影飘空而过,一道青碧光芒剑影破空而下,闪过人的眼睛,穿散骆高夏所发出的拳力,迫之后退数步。

骆高夏只觉双拳麻痛,无力再握紧,知晓出手之人的武功之高,不加多想,“这笔帐以后再跟你们算。”一个纵身,消失于眼前。

那道神秘的青衣丽影,出现片刻而消失于瞬间,像昙花一现。四人见骆高夏施展轻功而去,不多思索这神秘之人,正欲前追,前后左右传出风声,出现四人后,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从天而降。这五人年龄各异,最年轻的有二十几岁,其间相差均有十年光阴,所握的武器也是不同于常人的,奇形怪状。五人移身换位,在周围不同方位显弄半晌后,齐声言道:“‘黑山五齐’听到此处有人打斗,前来凑个热闹。”五人的言语及脸孔同样各异,有别于常人。至于“黑山五齐”这个名号,没有几人听言过。

见眼前奇怪的五人,可知不善不恶。“原来是江湖英雄,失敬失敬!”向万刀故作神态,即以为他们相识,他转声又道:“请问‘五齐’是什么”听了这一问,才知双方并不相识。

五人作惊一愣,年龄最高的老者道:“本老大就告诉你吧,‘五齐’就是‘五五齐全’了。经过本老大的指点,小兄弟应该知晓了吧?”语气又硬又软,令人难解他是发怒还是息怒,另四人则是又吵又闹。向万刀抱拳礼道:“在下无知,还请相告。”五人大显失望之色,亮出四种武器及一双空手,一一道出,“射鸟弓,破石锤,断木刀,地裂棒,杀人空手!”向万刀听完便罢,心底暗笑,道:“‘黑山’五位大英雄,热闹已经完了,请回吧,我等还要赶路呢。”老者听言失兴,这可是真的发怒了,“想走并非那么容易,给我拿下!”

“别误会,别误会!”宋主华心想劝解,则被点穴,一把抓了过去。芳凤花方欲前阻,五人齐掌推出,五行掌风排卷而扫。芳、向二人轻易闪过四行掌风,所余的那行掌风直卷向受伤的石如应,“如应!”二人惊叫出口,而掌风已近其身三尺处,就算有绝顶轻功,也难以超过掌风救其脱身。此时,二人的心境之感则是无法形容。

一道青碧剑影倏然从天降下,闪过数双的眼睛,化解了这行危危的掌风。终于,终于看到了这神秘的青衣丽影

“黑山五齐”的五人大同怔忪,“天降奇缘!又是她,又是‘天降命剑’。快闪,把这小子带走!”五人怎么出现,而又怎么消失,使人不辨去向。五人似乎很畏惧她。

这道青衣丽影轻飘而至,衣襟随风摆拂,如仙如月之貌吸引了万物之色,为她暗然。她背着一青碧色宝剑,可见剑鞘上彩凤之样。她二话不说,轻盈步至石如应身边,取出一粒血红色的药丸,“‘百医仙丸’可治好你的内伤,很快就痊愈。”话音柔美悦耳好听,石如应稍呆片刻,服下药丸,盘坐运气,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将热痛直逼百会穴,心直认为眼前的她是神仙,“多谢神仙多谢相救,请问”她打断了话,“不用了。”又轻身而去。

三人望着青衣丽影飘去的方向直至良久,神秘之感盘旋心间。见她轻功如此了得,一时难以转回钦佩的目光。令人记忆深刻的就是那把剑,也只有那把剑是人认识她的标致之记。

向万刀疑思不解,道:“这位神秘女子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出手相救?她所施的武功在佳世上是空前绝后的,能将剑命来令去,难道难道是‘黑山五齐’所言的‘天降命剑’?不愧是通灵玄妙的奇绝之功。”芳凤花也是测不出答案,道:“江湖上从未听说有‘天降命剑’的功夫,别想太多了,先去救回阿华再说糟了,神功秘笈还在他身上,‘黑山五齐’不会也为此而来吧?”

说罢,三人寻觅而去。“黑山五齐”并不知神功秘笈一事,抓去宋主华只是出自性格怪异之举。教人百思不解就是这神秘丽影了,“黑山五齐”并前些日子曾败于她的武功之下,所以闻风生畏。所谓的“天降奇缘”正是“天降命剑诀”中的一招,具有灵奇诡异的威力,世上能识得此学的人不多。她的那把剑独具妙心,散闪发出青碧之芒,不知剑出何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鞘上的凤凰样形,时时反透出彩色之芒。

黑山山路高处,可一览千里。日已西沉,申时将尽,“黑山五齐”至此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前方正有一群人在守候。是金兵,齐一支正处于一旁,唯不见元浦踪影。众兵全握着白亮亮的刀,待令准备。

骆高夏当时没有逃走,见“黑山五齐”擒走宋主华,便知晓去向,故在此设兵拦截,倒背着手道:“将那小子留下,绕你不死!”齐老三有四十余岁,瘦如木人,上前一步指手划脚,肆无忌惮的道:“如果你们走,也绕你不死!”骆高夏气得怒火冲冠,道:“岂有此理,休怪骆某不客气了!”

“上,除下那小子,格杀勿论!”齐一支挥手命道,下兵仅有四十人不到,同时举刀如流涌来。“黑山五齐”五人列成一排,相迎而上,全场打杀一片混乱。宋主华被封穴道,直立一旁无法动摇,由于内功太低冲不开穴,心急生恨怪自己没用。

“黑山五齐”出招够狠,凡是被击中之人当场分尸,化为几丁碎布,血肉如雨而落,确有些惨忍。他们因此感到刺激痛快,越打越过瘾,将宋主华远远抛于脑后。弓、锤、刀、棒之上鲜血淋淋,时尔带起衣布,时尔顶上头盔,惨叫声连连不绝,伴随着血肉横飞。骆高夏见兵亡过半,再也按捺不住,“‘黑山五齐’,本将军今日要你改号为‘黑山五缺’!”便纵身出招,以一敌五,拳招散于四面,使五人无法近身。而这五人相互配合默契,出招毫无破绽。移身换位所形成之影将骆高夏罩入其中。齐一支见此势暗中甩出飞镖,直向五人之影处。

飞镖将近人影处,一粒飞射来的石子击断。那青衣丽影飘然落至一旁,芳凤花等三人同时也到,解开宋主华穴道。

“齐一支!”向万刀远远见到齐一支,双目怒火猛生,这是仇与恨相融之火,促使他出招直袭向仇人。齐一支忙回神迎招,三招过后便生逃避念头,寻机纵身而闪。向万刀看穿他的心机,跟随纵身,决心不放过。

二人落进岔口山巷,此处两侧峭壁,宽有丈许,前望不见头,上望只见一线天空。双方相距一段远,面面相对。齐一支狡猾的道:“你是否还能接住我的飞镖?”向万刀思量他也不会有再高的绝技,信心十足的快应道:“我就再接你三镖。”

双方同行,均以暗器为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切静静地,气氛愈待愈凝重,亦感到呼吸受之压迫变得急促。倏地,齐一支立原地放出三支飞镖,射其喉、心、腹等三处,速度快捷,不容对方反应迟慢。向万刀在他甩手之时已旋身而起而落,接住了三支飞镖,一镖接在手里、二镖接在口中、三镖不知接在何处,“我已接了你的三镖,请接我的三镖!”

齐一支哈哈一阵大笑,“齐某以飞镖绝技闯江湖,安能接不住三镖?”向万刀立地不移,甩出手中之镖,吐出口中之镖,全被接住之下,伸手故作放镖之势的同时,足尖轻轻一踏,第三支飞镖从足尖飞射而出,这正是所接的第三支镖。齐一支不料左腿中了此镖,有心想逃可逃之不及,因为暗器之速要比自己轻功之速快多了,只能一战到底。

二人面对互视,目光中的仇敌意交结在一起,今日定要作个了断。此时,前后已出现十余名人士,是齐一支的手下?不知这莫名而来之人是谁所令,个个手持白亮的刀,脚步甚是轻快,刀尖在地面划出声音,已速冲扑来。二人对这些人置之不理,突然间相对移身相侧而过,仅是转眼极短的时间,在这时间里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前后扑来之人无一活口留下,死于飞镖及绿叶之下。二人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所发出数百飞镖及绿叶,首先遭殃的就是前后之人。此刻,二人背对着动也不动。

齐一支表情变得无比凝重,掩不住几分痛苦之色,话声也是沉重,“你的绝学真传果然厉害,我齐一支败的心服口服。十多年前,与向前行相约在‘神龙崖’的‘龙尾崖’上,骗他一局而胜,今朝你也骗我一局,恰算相互持平。你正好可为他报仇雪恨了”缓了口气,又道:“在我死前,请你告诉我,你祖父是谁?”

“我的祖父就是‘鹏程万里’向你飞。”向万刀没有回过脸,在话说完时,齐一支倒了下去,身上插满了绿色叶子,鲜血染红了全身。向万刀在他倒下后,抬步往前步去,丢下手中最后一片绿叶。

骆高夏与“黑山五齐”斗了近百招,在此时传出“啪啪”连续五声。“黑山五齐”的五人后退数步,“老大,打不过他怎么办?”四人同声发问。老者随口道:“还能怎么办?快闪!”骆高夏横脸气怒道:“‘黑山乌鸦’只知道逃,下次再见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接着纵身扑向宋主华。

那青衣女子出招迎上相阻,宋主华至身旁,情不自禁的道:“姑娘,小心。今天定要报此仇。”彼此的目光自然相交一起,双双难回难分,走进了彼此的心田。忽见骆高夏举拳直袭而至,芳凤花心头一紧,“阿华小心!”宋主华闻声回神,全力护向女子,一口鲜血应声吐出。“啊!你”女子一惊,伸手扶住他,右手作二指指出,一道青碧剑影疾速而过。

骆高夏暴退丈外,运起内力,于双手间生成之劲抵住剑,足下后滑不止。接是双手握拳,提运十足内力,拳劲猛涌,借助自己之力倒掠而去,“暂且放过你们。”知自不敌,不敢以命相拼,心想留着青山在,以后再寻机会夺得神功秘笈,纵身便去。

“阿华!”芳凤花见那女子在他身边,不知为什么,心头酸酸的,止住了前去脚步。

宋主华口角挂着血痕,免强露出笑意,当时自己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挺身相挡,只知感觉与众不同,“你没事吧?我……”其实,女子不用他去挡也不会受伤,正因为此举反而心弦被拨动,轻声的道:“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句话虽是很轻意,但含有另一种情意。女子知晓他所受的内伤极重,扶起他便轻身一跃而去。

芳凤花望着身影,心中有种无言形容的感觉。向万刀、石如应也同望着,不知其中何因。

西边的夕阳映红了天边的云,为大地披上了红纱,一切如至幻境之中。天边一行大雁飞过,赶往北方。

山间林中,一道青衣丽影牵着一人浪漫掠过,衣肩触落枝头的绿叶,随轻风飘落。

宋主华的脸上始终不敛那丝真情的笑意,女子俏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片刻后,二人停在山洞处,从壁上垂挂下的青藤遮为隐蔽,内宽阔数丈,其中耸石各异。二人盘坐平石处,运功疗伤。彼此的心灵相犀,似有不解之缘。宋主华不知什么情事,只觉心中喜欢她,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过的,而她却没有表现出情丝。

宋主华不禁开口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女子很直快的道出,“姓梁,你叫我心林好了。”宋主华心思片刻,缓缓作声:“善良的心林……”

“别说话。”女子更加内力真气,额上已呈现晶莹剔透的汗珠。她心中对眼前之人略有感觉,此刻不便多言,若是分心可能导致受伤。她人如其名,心地善良,更有女杰风范。

约有半个时辰,她收回功力,稍作调吸。宋主华已感觉不到内伤痛楚,“多谢你相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她站起身,解意的道:“谈何报答?说起来该是谢你才对,若不是你不惜自己安危为我挡了那拳,也不会弄得当场重伤。”

宋主华摇头一笑,彼此推来让去,顿觉难堪,长吐口气道:“三年前,我曾于骆高夏眼下侥幸活命,而今他得之传言中的神功秘笈在我手中,所以不说也罢。”她担忧的道:“万一将此事传得满城风雨,那你岂不是成为武林公敌了?曾听说过,多年前江湖人士为‘七星龙剑’及‘神功秘笈’相争弄得血雨腥风,看来今朝又如往日。”宋主华摇头一叹,道:“问世间名利为何物,真教世人为此争。人在江湖,真的是身不由己啊!真不知何时才有平静时,可以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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