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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名利

宋主华忙举止道:“哎,龙风兄,千万别这么说,我与心林也曾冒犯贵地,还望莫见怪。”

龙风并不承让,道:“这是哪里话?是你们让我寻到爹娘,根本不曾冒犯,又何谈得上见怪呢?若说见怪,我龙风还望二位对我所为莫要见怪。唉,说来真是教人惭愧不已。”

“哎呀,别再谦来让去了。”梁心林一本正经的道。龙风忍住哀痛,吁口气道:“你们先行,回去照看一下云燕,我想多陪陪爹娘。”宋主华点头回应,安慰的话也就没有吐出口,转身往山隙走去。待二人走远后,龙风强忍的泪已夺眶而出,心底藏有千言万语想对父母谈吐,而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仅是不停的叫道:“爹,娘……”

连云燕在房中运用“点星诀”贯通全身穴位,筋骨血脉热活一番,便觉无所事事,坐安不定的走来步去,口中不休的念道:“龙大哥,去哪了?龙大哥”顿觉自己有失,立刻止住,俏脸上自添一丝红云,四下望望心里虚道:“幸好没人听见,要不然可要出丑了。好像不对劲,怎么老是惦记着龙大哥呢?”至于这个问题,她自己一时也想不出理由,找不到答案。

此时,宋主华迈进门,见道:“云燕,伤痊愈了吗?为什么不安走来走去?”连云燕闻声一喜,忙道:“宋大哥,终于出现了!”梁心林看穿心思,故道:“我看啦,云燕是在想谁了吧?”连云燕忙否认道:“没有”梁心林开玩笑似的又道:“还没有?看你的脸都羞红了。”连云燕心思言中,一时无言了,“我……”宋主华无奈的摇摇头,问:“云燕,伤是不是痊愈了?‘点星诀’运用得如何?”连云燕这才开口道:“托你们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于‘点星诀’练得六七成了。哎对了,龙大哥为什么没有回来,他在哪?”梁心林接过话回道:“别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盏茶功夫过后,龙风踏入门来,略带吃惊,“云燕,怎么不好好休息?”连云燕喜呼道:“龙大哥!”显得格外新切,本想一头扑入怀里,但因怕羞而打散念头。

梁心林前道:“她的伤已复差不多,别多添担心。”龙风情不自禁的打量她,“是吗?”连云燕微低头,轻声应道:“龙大哥,让你担心了。”龙风放心一笑,道:“‘点星诀’竟有如此医身神术,教我不敢相信,实该谢谢宋兄。”

宋主华忙解说道:“龙兄,千万不可这么说,‘点星诀’本属云燕家学,而今传回家主,只能说是原物壁还,谈‘谢’字是见外了。”龙风提议道:“不如到后角别亭,边喝边谈,请!”

离山壁不远处,一座雅亭立在。此处,可清切的看见那缕瀑布,更能清晰听见水流之声。清彻透明的潭水,轻轻从亭旁流过,通向一片白气笼罩的绿色之处。此境令人神驰心往,身若仙境,留恋于心,不忍离去。

龙风端起酒杯,话含感激,道:“来,我先敬你们一杯,请!”连云燕顾观美景,心往神游,道:“龙大哥,真没想到你的家中美妙绝伦,同我家‘碧水蓝天’相比,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龙风随口道:“云燕,若是喜欢,就留在谷中,龙大哥陪你赏遍谷中美景。”

连云燕一口答应,并有天真直接的说法,“我自小在岛上长大,习惯单薄的生活,没有寂寞,无忧无虑。反正有的是时间,多留一会也没关系的,龙大哥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喔!”龙风含笑言道:“当然不会,爱留多久就留多久。”

梁心林见两人言语不尽,故打断话,“哎,你们俩顾着说,别将我们给度外忽略了。”

龙风忙表示歉意,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来来来,我罚一杯。”宋主华客气的道:“龙兄,你心中的迷愿已经解开,我们也得离开了,以免朋友多添担忧,至于‘七星龙剑’该如何……”

龙风握过剑,道:“此剑埋没二十多年,而今是你们让它重现锋芒,宝剑配英雄,所以‘七星龙剑’的主人就是你了。希望你能化解武林中争剑的风波,让此剑永远传说世间,绝不能让不义名利之人贪私得逞。”宋主华稍思即应,道:“好,所见略同,干杯!”

次日,宋主华、梁心林辞行而去后,龙风与连云燕便坐到潭边的一块悬石上,近观这缕瀑布,聆听流水之声,感受心灵深处的通意。连云燕举手指向瀑布,露出动人的笑容,“龙大哥,你看这瀑布,真美!”龙风低过头看着她,问:“喜欢吗?如果喜欢,龙大哥会陪你赏个够!”

连云燕忙点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天下美景、世上奇境,我觉得最快乐、最开心。龙大哥,你呢?”龙风顺她的意,依道:“我也有此感,最向往的就是过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生活。”连云燕偏过头,道:“龙大哥,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其实,我很想看清你的真面目。”

龙风笑了笑,道:“我戴面具,是不想让外面的人认识,以免惹来尘世烦事。既然你要看清我,那只好让你看清了。”取下面具,则是满面春风,更添一般扣目魅力,“怎么?不认识龙大哥了,这么看着我?”

连云燕心乐的道:“龙大哥,不是啦!”依靠在他的肩头,终于找到了那种感觉,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两人双依一起,仰望瀑布,在此处恰巧构成了一副美妙初情的图画。

宋主华与梁心林出山谷,直往凤花庄,在经过三岔口时,后方出现老少二人。“师父,弟子一定要拿到七星龙剑,为您了去心愿。”孟之洋望着远去的二人背影,阴阴的道。昌世仁道:“之洋,你胸有成竹,看来很有把握嘛!”

孟之洋不言计谋,道:“师父放心,您就等待佳音,亲手握此剑,扬名天下。”昌世仁老心顿荡,道:“你有这份孝心,做师父的绝不会亏待你。”接着互视相对而笑不止。

此时已巳时过半,太阳却躲在云雾后,不敢透露一丝光芒。潮湿的清风润着大地,使万物更添鲜艳。宽怀与风迎面,刹间便临另境之感,可引起人的灵感想象,或勾起人的回忆深味。

“这种感觉真爽!”宋主华迎着风感受道。梁心林秀发随风轻轻飘拂,前走问:“什么感觉?说来听听。”宋主华深深呼吸,片刻后才道:“这感觉等等,让我想想该如何说。哎,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表达,总之这感觉就叫爽!”

梁心林已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我也喜欢这种景境,令人有特别之意,颇有一番感受。就这一刹那所有的忧愁烦恼化尽散消,只叹时间短暂啊。”宋主华心生无奈,“世事难免。这柄剑,真不知还要有多少人来争,有什么方法才能休止呢?”梁心林稍作冷颜,道:“此剑是你的,你就是此剑的主人,还要怕谁来争夺换主?”

宋主华知她口上有些看不起自己,忙道:“不我只是不想过争打抢夺生活,更不稀罕什么名与利,人活一辈子,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梁心林开导鼓气的道:“阿华,肯定有平息的一天。人间路,还是靠脚走的。三十年前那场‘神功剑争’,不是一平息就至现在,难不成当今的武林还会发生神功剑争之戏?”宋主华稍顿,叹口气道:“很难说,你看当今天下多少人已为此剑送命了?如果继续下去,最终还不是同三十年前之争,旧戏重演了吗?”

梁心林若有所虑,轻声道:“世事真的难料。”一丝轻风悄悄拂过她的容颜,秀发随风飘飞一刻,似有心又似无意的道:“就如你我,说不准将来的某一天也会分开。”

宋主华心感一沉,但脸上并无显现出异色,心中也不想太多,“心林,我希望我们永远不离分,还记得那诺言吗?”

梁心林口角略露笑意,道:“愿为翼鸟双双飞,希是水鱼对对游,天涯绝壁永同伴,海角无路长相依。这首诗我永远记于心中,不会忘怀。”

宋主华轻轻牵过她,“能与你相逢,我感觉到生命里的光彩,心里充满了甘饴。”梁心林听得甜美至极,道:“赶快到凤花庄,免得大家伙儿多添担心。”宋主华轻拍额头,道:“对,差点误了,得加快脚步,否则对大家过意不去了。”

两人加快脚步,边谈边笑而行,约一个时辰,便来到凤花庄。“你们可回来了,大伙儿都等着呢。”芳利在院中,迎面呼道。石如应眼见即道:“宋大哥,大家在厅中。”

宋主华点头回应,踏入大厅门坎,众人放下了手中茶盅,担虑烟消云散。芳凤花首先起身,惊喜道:“阿华!”宋主华深含歉意,道:“昨日黑风谷口,大伙儿没伤着吧?教各位担心,实是抱歉!”

芳千里豪爽笑道:“哎,都是自己人,别太过见外了。只要不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争去七星龙剑,就是万幸了!”芳德海随和吩咐道:“对对!快斟茶。”芳利抢过仆人前,斟满两盅茶,“快请快请!”

梁心林问道:“对了,江中龙等人为何甘心离开?”芳凤花回道:“他们并不甘心,进入谷口搜寻不到路踪,气冲冲的败兴而去,其余人也就跟着散去。”

圣威留意一眼剑,片刻后道:“宋兄,剑又带了回来?”宋主华怅惘的道:“唉,龙风将这柄剑赠予我了。本想将此剑归还谷中,永远埋藏,却因唉!”

芳千里深虑片刻,开口说道:“看来三十年前之争又要重演了,也唯有如此,才能除去那些居心不测之人,让此争永远终结。”梁心林即问:“那该如何方能达到,芳庄主有何高见?”芳千里又道:“找个时日,告召天下武林人士亲领,论剑神功,来证实谁是七星龙剑之主。”

七星龙剑是传说多年的神兵,谁都想拥之己有,独领天下。但是剑生灵力,无能之人无法拥之使之,彩凤剑也是同样如此。凡是能使唤二剑者,即是心意相通之侣,且达到程度上的感应。心灵感应是一种极玄美妙的感觉,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波动,这种感应并不是成对情侣都有,因为它容不了丝毫的虚情假意。具有此感应之侣,一般在最危险、困难之际,彼此间会表现明切。

宋主华知晓这些,良久才道:“看来,也只有如此,方能平息这场战争。”

芳千里愁叹一声,言道:“彩凤神龙乃侣剑,至今还无几人可唤之使之。二百年前的世称神匠妙心是其主人,后来七星龙剑落入龙家,至龙笑风方可使之。如今,只有你们二人可使之,可贵难得啊。”

宋主华接道:“也就是说至今,剑识的主人无第四者?”芳千里点点头,“除下龙笑风,都是心灵感应之侣。天意如此,强求不来的。”

院中,红玲失神的立在,心中无去方向。跟随身后的阿苏,即停步问:“小姐,在想什么?如此神去?”红玲微微一笑,笑容中压抑不住内心的忧郁,半晌才道:“没、没什么。”阿苏当知心思,摇头一叹道:“小姐,在想公子?”

红玲没有回答,仅是轻声一叹,她那颗悬浮着的芳心,此刻却不知该交给谁,无去无从。她与江中龙间,有深厚感情,而今这份感情即如满斗的沙,正在不止的漏失;与董良间,那淡淡情意正悄悄打动着自己的心。

阿苏宽慰的道:“小姐,别多想了,会伤神的。”

红玲迟迟的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模样,名利是那么的重要吗?”她的话语轻淡,神思更轻淡。她的话意带有惜情,神视更藏怨悔。

阿苏怀有同感的道:“有的人眼中只有名利,有的人眼中只有财富,其实这两样都不重要。小姐,你说对吧?”

红玲轻嗯一声,目光投向不远处。在前方花丛间,两只彩蝶翩翩舞起,相伴直至远处。“彩蝶美丽,起舞浪漫,可惜它的生命短暂。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如此短短几时?”她怀有伤感的道。

阿苏顺着目光注意到了飞舞的彩蝶,接着道:“它们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它们已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心甘情愿的过完一生中最后一刻,已无遗憾。”红玲失神在蝴蝶的世界,冷漠的言道:“它们相伴相飞,不求名利财富,直教人钦慕万分。”

此时,一个夹带着笑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往,“红玲姑娘,天气阴沉,在这吹风小心着凉。”董良笑呵呵的关心道。

“小姐,我要帮庄里打理点事,先去了。”阿苏适当的回避了。红玲回了个微笑,道:“房中闷得慌,所以就出来透透气。”

董良又道:“我也是,在这还习惯吧?”红玲似乎生气,“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理他而慢步前去。董良呆住了,心头顿时纳闷至极,想不通自己哪错了,更弄不清她心思。

回避的阿苏,根本没有远走,在一棵大树后偷偷的瞧着呢,见此情形,不禁为董良打气,口中发出轻声:“臭小子,追过去啊!也真够笨的。”

董良见人已走远,不再多想追了去,不停的叫道:“红玲姑娘,对不起啊,红玲姑娘。”

阿苏这才松口气,抖抖拳头,“耶!”已看定董良为人是自家小姐的最佳人选,开始认为他是个麻烦,没想到时间长了,才看出他的所作为比江中龙要强。自从阿伍丧命那一刻起,阿苏便彻底的看清江中龙的为人,令自己胆颤心酸。而现在他的目光注重上董良,但不知自家小姐心向,感情上的事又不能强求,所以只能暗地里为董良打气,默默的希望着。

庄中人各所事去,唯有圣威一人闷闷不乐,心若所思:“偷?不是君子所为!抢?有失情义!借?肯定不行该如何才好呢?”他缓步边走边“推敲”,顿觉与人相撞,惊得一跳。

芳德海稍稍稳住,惊奇的问:“小兄弟,在想什么呢?如此投入神思?”圣威边陪不是,边道:“芳前辈,对不起,在下太不小心了,撞着您了。”芳德海笑道:“小兄弟,走路时留点神,碰在老夫身上算是走运,可千万别撞树上去了。”

圣威苦苦一笑,道:“多谢提点,若方才撞在树上,恐怕在下额上要添个包了。在下什么也不想了,不敢再想下去了。”芳德海不多问,“小点心为妙。”倒背着手便远去。圣威心中一阵空虚,吁口气决定了自己所想出来的办法。他独自坐到风亭中,右手托腮的思忖着梦中人到底是谁?是何样貌?他那思恋的神情,带有为难的忧愁,心中无去从。

宋主华与梁心林漫步至此,她用眼神示意,低声说道:“阿华你看,发什么呆?看他样子满怀心思啊。”宋主华至身旁,道:“圣兄弟,如此费神想什么呢?”

圣威闻声惊醒,“哦没、没什么,实是不轻意发起呆来。”

宋主华见到他愁神样子,既然说没事,也就不再多问,呵呵两声,“没事就好。”正欲与梁心林而去,即闻圣威含顿的道:“宋兄请,请留步……”宋主华爽声道:“你我亦是手足之交,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顿顿结结。”

圣威略言虚的道:“也、也没啥事,就是想听说七星龙剑乃是神兵,在下之所以想接近握观,只是不知宋兄”原来是想借剑一看,宋主华毫不犹豫递过剑,“哎,圣兄太见外了,我并非小气之人,想亲手握剑观看,那就细观慢赏好了。”圣威抽出剑,嗡嗡作响之声延续片刻,边赞:“好剑,不愧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武器。难怪那么多人皆想争之己有,不怕付出任何代价。剑生灵芒,含威待发,的确不凡!”

宋主华听他识剑有道,不禁佩服道:“圣兄能识剑其中,深感佩服,此剑确是含灵不凡,非常人所使所唤。想必圣兄对剑有所学道,能相知剑的锋含。”

圣威很是谦虚一笑,道:“宋兄言重了,曾听师父教授过通灵剑学之道,所以了解一二,这点雕虫小技根本不算什么。”

梁心林则道:“圣公子太谦虚了,如果剑学之道不精,不可能相剑如‘伯乐相马’之确,凭明目不能识出剑中内在含奇,但圣公子仅凭双目看出剑含,想必已达到剑学之道境界了。”

圣威不料她知识之渊,巨然能点破自己,也只好默认了,“通灵剑法”闪过脑际,才知自己有所得识,将剑还过道:“能亲手观赏七星龙剑真是三生有幸,就请宋兄好好保握此剑,切莫落入那些心怀不正之人手里,以免造成浩劫。”

宋主华豪气的笑道:“放心,此剑含灵神威,非他人能使能唤,就算落到他人手中,只不过是一把平凡之器罢了。”

圣威听到此言,心底放下一分担心,为了自己私情,可说不会成为千古罪人了,心想觅得梦中人再说,于是又道:“宋兄,今后若有不是之处,就请你及大家多多指责!”

宋主华没去猜他心理,忙道:“哎,圣兄太见外了,你我乃兄弟之交,不必如此言重。”梁心林知话有心思,即道:“圣公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也好让大家为你分忧解愁。”

圣威惊战,不得不佩服她,自己的心思一直瞒不住她,忙以笑来掩饰自己,道:“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才说出了太见外的话,请别见怪。我先回房,你们慢慢聊。”宋主华望他急去的身影,半晌才道:“心林,到那边去赏凤凰花。”

天已晚,一轮金黄色的圆月挂起,洒下一片银辉。花丛间白雾升腾,将其笼罩。庄院中静悄悄的,人早已吹灯休息了。

将近夜半时刻,宋主华受敲门的轻声唤醒,睡语随口问:“是谁啊?”门外没有动静,打开门也不见来者。“难道心林?”心想道,顺手披上衣衫,掩上门便向另间房走去。此时从屋檐处落下一个黑影,闪身房内。

宋主华走前止步,似乎感觉到身后的举动,但又继续前去,直到另处房门前,边敲门轻叫道:“心林,睡了没有?”房中亮了灯烛,片刻后门开了,“阿华,什么事啊?”话有埋怨,半夜吵醒睡意。宋主华便道:“哦,有人敲门,还以为是你逗我玩呢。”

梁心林正欲熟睡怎会去敲门,忙问:“你的剑呢?”心知不对劲。宋主华怔道:“糟了,中计了!”待回到房中点起烛,七星龙剑已不知去向了,“心林,果然未出你的所料。”梁心林心中早有数目,轻言道:“谁让你粗心大意了,你应该知晓是谁所为了吧?”

宋主华一叹道:“可能他有苦衷,或是被逼无奈,只能找他问个明白了。”梁心林指了指桌上的留言字条,“先看看清楚再说吧,千万不要将失剑之事弄得满城风雨。”宋主华拿起字条,其上写道:借剑一用,必定归还,谢!“只好等等看了,要不就……”

梁心林不在意的道:“还是先休息吧。”宋主华意合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去。”梁心林有许羞涩,不过还是开个玩笑,“怎么,这点远还怕我走丢了?”宋主华接着道:“你走丢了,我会痛苦伤心一辈子的!”梁心林似笑非笑,哼哼两声,“什么时候学会油口滑舌的?”转身便步出门去。宋主华傻了傻,忙跟随去,“心林,我不是……”

明月下方的黑林处,一只受惊之鸟拍翅而起,凄叫一声落到另一处,原来是落下的人影惊飞那只鸟。

来者蒙面,手持一柄以黑布包裹之剑,前走四周察看。

他很警惕,正在前寻所约之人,从眼神透出焦急与寻思的期盼。

果然,在前方不远处一人背影立在,浅笑一声道:“七日之约,你在两日就完成了,看来你很急呀。”

蒙面之人语气虽有力,但带有恳求之意,“东西就在这里,也该把答案告诉我了吧?”

那人还是背对着,道:“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我得看看东西真假,防小人也要防君子。”

蒙面之人稍虑答应,“好,孟之洋,我相信你,但是你……”

“放心!”孟之洋断了他的话,转过身歧道:“来都来了,你我之间就不要讨价还价。大师兄,遮住脸还怕人认出来?”

圣威取下蒙面之布,道:“我早已与贵派毫无瓜葛,不必称‘大师兄’,我可受不起。废话还是少说几句,你所想要的东西先让你看清楚。”将剑抛了去,“看完了请回答案。”

孟之洋拆开包裹之布,细观确定不假,圣威急问:“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孟之洋包裹好后,口角斜斜道:“她是景德镇凌府中人,在她的肩头好像有个粉红胎记。”

“她到底是谁,姓谁名谁?”圣威本想问个清楚,但孟之洋肆无忌惮道:“不清楚,当时我也是顺手牵羊罢了。”圣威怒火燃烧,恨不得一把勒死眼前的他,但心中又生一股莫名阻力,始终双手不听使唤,气恨的道:“算你狠,早该知道一切是你所为了!”

孟之洋鄙笑道:“是不是想杀了我?还是快去找你的梦中情人吧,免得寻到时已是茗花有主了,祝你成功!”

圣威七窍生烟,力不从心,只好甩袖而去,留下一句话:“这笔帐迟早找你算!”

孟之洋瞥了一眼远去的身影,自傲的笑道:“你有侠义胆识,我佩服。你知自己差于哪一点吗?那就是没心计!”

“奇缘”客栈正在打洋,此时一人来到。伙计一见是江湖人士,忙招呼:“客官,投宿吗?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快里面请!”

随后即到的便是圣威,“掌柜,还有房吗?”

掌柜放下算盘,笑呵呵的道:“有有,最后一间了,快请!”

圣威进入房间,一段回忆呈现眼前,这是令自己一生改变的记忆。他想起大雨中的那段情形,昌世仁绝情断义的话狠狠刺痛自己无助的心。当他想起睡梦时的情景,心中更茫然了,与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子到底是谁?他眼神中呈有怨恨与期待,一时难以收回这段抹不掉的记忆,深深感受着。

“广通山庄”的后书屋中,烛光未熄。昌世仁手里翻着书卷,静静坐在桌前。

片刻,传来“咚咚”敲门声,昌世仁头也不抬,似乎知了来者是谁,“进来。”

孟之洋推门而进,昌世仁这才放下手里的书卷,问:“如何?”孟之洋乐笑道:“师父,徒儿办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昌世仁精神大振,道:“不愧是我的可传弟子,没有让为师失望。”

孟之洋递上手中的剑,即道:“师父,七星龙剑已得到手,您答应徒儿的事”话说一半缓住。

昌世仁笑着道:“当然作数,待此大事完好,即选吉日与琼儿成亲。在此之前,你可以先看看这本书。”

孟之洋接过书,得意合不上嘴,“通灵剑谱?师父终于决定传我通灵剑法了,多谢师父!”这是作梦也想的事,学得“通灵剑法”就是未来的掌门了。

“看把你高兴的,未必太早了。”昌世仁又提点道:“此剑法乃本派之学,但是从未有人能将此剑法习至最高境界,师父我也不例外。习此剑法,要取心灵之意,神念之觉,否则也是枉费时日。”

孟之洋盼望这天已很久了,信心十足的道:“师父放心,徒儿知道如何练习。”

昌世仁点点头,“好,知了就好,只有靠自己领悟方可跃境。时候也差不多了,回房休息去吧,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得早日习成剑法,那么也可助为师完成大业了。”

孟之洋果断的道:“徒儿不会让师父失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师父也早点休息,徒儿告退。”

昌世仁梦寐以求的剑终于到手,凑近灯光细细观赏着,忍不住内心之意,“有了七星龙剑,一切计划开始,天下唯我独尊!”

翌日圣威早已起身赶往景德镇,心想先觅得同宵女子,而后再去夺回“七星龙剑”还予宋主华,不然的话,在众友面前定抬不起头,所以抓紧时间才行。

说也奇怪,今天景德镇的人都朝一个方向而去,其中有不少习武之人。

“奇怪,难不成有什么喜事?”圣威疑问一声便罢,直奔向凌府。

院后门紧闭着,圣威轻敲几下门,可是无人来开,里面丝毫声音没有,心中不由奇怪起,“莫非发生什么事了?”又连敲数次,半晌也没人来开,实在想不通,“也许她们去看热闹对,先去看看众人所聚所为何事,然后再来府中寻人。”

正欲转身离去,门吱一声开了,小晶惊喜万分,道:“公子!感谢老天爷显灵,终于来了。”

圣威心生迷茫,问:“小晶,怎么?什么感谢老天又终于来了,有救了?”

小晶皱起眉头,道:“公子,说来话长,先进来再说,只剩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到了房中,圣威即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小晶心有不甘,道:“是小姐她要嫁人了!”

圣威随口道:“嫁人?哎,这不是件好事吗?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小晶话含埋怨与无奈,道:“没人心甘情愿的,不知老爷什么想法,非得要在今日午后开擂招亲,连小姐考虑机会都不给,时间不多了,公子赶快去啊!”

圣威则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寻人的。小晶,府中有没有一个……”

小晶焦急的抢话道:“把小姐保回来再说,老爷吩咐过,不允许我私自出门,不然可与公子一同去了。真的没时间了,公子快去,出门向北不远路地即到。”

一连催促,圣威稍思即道:“那好,我欠过你们两条命,如果再不答应,就是知恩不报了。”心底却又突生一个问题,“哎,不可以,如取胜了,那岂不是要取她?再说我已有追觅之人了”

小晶见他犹豫,又催促道:“公子,赶紧去啊,晚了就来不及了!”圣威将要说出自己所忧,小晶又道:“有什么话事后再说,千万不要让小姐落入他人门中。”

圣威弄不清心思了,心中怨道:“这小晶,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小晶望着他已去,转身忙祷告,“菩萨显显灵,保佑我家小姐如意归来。”

圣威出门向北,顺着众人去向而行。集道上的人越来越多,顿觉拥挤,不过人气沸腾,更添上热闹气氛。他终于知明众人相聚因为何事了,抬头望望天日,已是午时过半了,忙拦住一位上等年纪的老人,问:“老伯,请问比武招亲之处离此还有多远?”

老人不紧不慢前行,正是往那方向,听到问话便止脚步,因为口中所剩牙齿无几,说起话来漏风不清,“就前不远,转就到了。小伙子,也来比亲吗?我也是去此,那是本镇中心地,你找不到跟着我,很快到的。”

圣威吃惊的道:“你也去征亲?”看看老人这么大年纪,的确不敢相信。

老人笑了笑,道:“热闹嘛带你去吧!”

圣威见他走的脚步极慢,跟随他去,恐怕早已散台了,“不用了,老伯,我先行一步,谢谢好意!”

老人摇摇头,边前走边唠叨:“唉,年青人急的慌,想当年凑热闹,我比他还快呢!”

擂台前挤满了人,纷纷不休口。后台处站立数名官兵,凌大人坐中,身旁陪坐着一位相仿年岁美妇。两人正在轻声商议,红轿中那位女子低头无语。

一人高的台上正有两位青年相争,一时还不能分出胜负。

凌大人转脸朝着轿子道:“婷儿,仔细看清楚,要挑最有前途、最有双全的人!”

轿中传来凌月婷之声:“爹,女儿不想嫁人!”

凌大人话中似乎添怒,道:“没让你嫁人,这是招女婿,是来咱家过日子的!”

一旁的美妇安慰道:“老爷,别生气,婷儿的话,你就别计较了。你看短短半个时辰,父女俩都说了此话千百遍了。”

圣威赶到擂厂,见比武早已开始,很礼貌的挤至台前观看,心中沉着:“先看看热闹再说!”

台上相争之人胜负轮流,已经进行一个时辰,最后上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武功的确不凡,连胜三局,“敢问还有哪位英雄来赐教?”

片刻之后,见无人争上,圣威正欲跃身而上,但见凌大人与那位美妇轻声交接,立刻又止住心动,只听凌大人道:“白雪,你去试试他的武功。”

美妇便起身来到台中央,谦让的道:“阁下,先请!”

那少年一眼认出她的来历,道:“原来是‘花容不改、月貌长在’赵白雪,多多指教!”

她是凌大人夫人,这个美名还是年轻时所传出的,多年不踏江湖,竟有人认得。“不敢!”赵白雪见招攻来,立即以退为守,片刻后则变为以进加攻。身法神妙,快慢交递,快时如风扫过,慢时却又如雪飘零。仅仅十余招,已击败对手,“承让了!”

那少年喘口气,服道:“‘雪舞花飘’果然非凡,多谢手下留情!”甘拜下风,退下擂台。

赵白雪便道:“敢问还有哪位英雄好汉前来领教?倘若没有,那么比擂只好至此罢休。”

“等等!”人群中传出话声,只见又是一位少年落到台上,“在下前来领教!”

赵白雪上下打量一眼,道:“相貌堂堂,出言爽快,请问尊姓大名?”

少年作出招式,“在下冯一雄,请指教!”

赵白雪见眼前少年已知功夫不在话下,虽是没握利器,但他的那双手臂足够如剑,所以不敢轻意出招。双方立势许久,终于出招了,台下之众早已不耐烦的嚷嚷起来。

圣威见那少年所出招式,心道:“这不是赤荡剑法吗?以掌为剑,果真是更高一筹!”

数十招过后,赵白雪的“雪舞花飘”彻底的让“赤荡剑法”打乱。就在身起之时,冯一雄一招“剑风四荡”擦过左肩,因而负伤顺力于空跌下。

“白雪小心!”凌大人惊色的叫,同时伸长手臂,这是个不同寻常的举动,心想自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去接住他,但是无能为力,只来了一声惊叫。

圣威目光算是敏锐,一眼见识到她的肩头露处,伤口流有鲜血,却盖不去那如花蕾大小的胎记,不加多想便一个“鹰鹤双飞”弹地而起,于空换作两式,不偏不移接住她,旋转轻落台上。圣威盯住她的肩头,也不问身世来目,即道:“我终于找到了!”

赵白雪忙遮住肩头,干干道:“多谢出手相救!”

众人见到又来一位身怀绝技之人,一阵欢呼。凌大人心中有些酸意,但是以度量宽容了,道:“原来是小威啊,来得正好,来得正好!”识出了来者,放松了心。

凌月婷闻声抬起头,“公子!”

圣威回了个眼神,关心的问:“你你没事吧?”

赵白雪微微一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谢谢你!”坐回凌大人身旁,为伤口敷药,心中生有一个疑团:他为什么说终于找到了?为什么对一把年纪的自己一丝情意?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容颜带来的误会吧。

冯一雄遇上对手,收势即问:“兄台身手不凡,敢问师出何门何派?”

双方是互不相识,圣威回道:“无门无派,阁下的身手同样不凡,以将双掌代剑,真是天下间少有人在!”心中知晓眼前之人定出赤石岸派。

凌大人叫道:“小威,曾答应过老夫,露两手开开眼界。今日,恰好是个机会,一定要尽全力!”不知圣威的武功高低,高声嘱咐,“小威,尽力打,如果赢了,什么都好说。”

圣威一听便罢,为解开心头之迷,也只好露两手。在此之前,偷偷扫视了众人一眼,看清有无“广通山庄”的人在,待确定没有之下,方可放心。

冯一雄见迟迟不出手,心想对方可能有畏,便开口说道:“兄台,如果没把握,那就请自便。你有侠义之胆,在下非常佩服。”

圣威则回道:“这倒不一定,阁下现在甘拜下风,还来得及。”

冯一雄也是不甘退让,坚决不认输,即施招攻出,“看来只有领教高招了。”

圣威没有出招相迎,仅是后退闪避,当退后五步时,左胸前的衣布已分为一道指长之缝。冯一雄冷哼一笑,见还不还手,双掌如剑前刺去时,圣威以鹤式而起,落在身后,即用鹤形迎招,模学招式。

冯一雄边出招边道:“不可能从哪学来的?”

圣威轻淡的道:“从你这里,有什么不对之处,请多多指点。”

冯一雄一怒便施“赤荡剑法”,挥出一招,就如数柄剑齐扫,让人难以招架。

圣威立将鹤形作为掠翅式,以翅挡去攻来之招,同时击其下盘。

冯一雄已知对方乃是强手,丝毫不敢大意,出招即用全力,数招过后难免气喘吁吁。

众人惊呼着,争论不休。凌大人为赵白雪包扎伤口,边问:“白雪,你看今日之战谁胜谁负,谁能成为咱家的好女婿?”

赵白雪凭自己的经验,心中已有答案,但没有直接道出口,“谁胜了谁就是咱家女婿,还不都是老爷你说的算。”

凌大人追问答案,道:“在众人面前,如不秉公,那该如何服得民心?阿雪,快告诉我答案,不知小威是否能胜?”对圣威有所寄托希望,又怕破灭,心知妻子知晓,略带恳求的问,身为官就得秉公严明,一言九鼎。

赵白雪不知他与圣威何时相识,见如此关切,口角挂上动人的笑容,慢言道:“告诉你呀,别把小威看成平凡之人,他的招式出神入化,已证明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过他的形势似于‘形门’,却又非此派,到底是什么功夫”能识出这些,却不能说出武功定处。

凌大人闻言如得甜,笑意满面,“是小威胜了正好,哈哈!”心有些后悔,早点想到有圣威在,也就不用摆擂招亲了,真是一时糊涂,也没问清女儿心意。

冯一雄施出“剑风四荡”之时,圣威一鹤冲天而起,倒竖直压而下。冯一雄见闪避不及,只好举起右臂迎上。当二人的指尖上下交接时,即发出尖锐的相斥之声。冯一雄右臂所带剑气,犹若一柄剑从中破成两半而分解。

圣威不想伤人,立刻收力落至一旁,抱手道:“承让!”

冯一雄知败,不可再硬斗下去,否则吃亏定是自己,只能放弃作罢亲事,心想抬手抱拳回礼,这才觉到右臂麻痛无知,冷冷说了声“不用客气”便转身离去,无颜多留台上。

凌大人拍掌起身,走至台前,道:“各位,此战到此为止,如有逆意之处,还望多见谅。真是不好意思,在此多谢各位能来捧场。”出面不让再比下去了,认定圣威就是自家女婿人选。

众人不乐意的哎了声,逐个散去,只余台上凌府上下之人。凌大人拍拍圣威肩头,夸道:“小威,好样的,没令老夫失望。若不是你来,老夫便忘记了已有人选了。”早知圣威不是府中之人,当下也不必再多问来处。

圣威为寻得心中答案,暂且认了,并自责的道:“都怪在下不是,这些天事情繁乱,不能到贵府拜访,所以”

凌大人见他已道出口,算是诚实,打断了话,“好好好,有话到家中说。”转身朝轿又道:“婷儿,还不过来,这下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凌月婷拨开珠帘,走了过来,微低着头,俏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带有一丝羞涩的道:“爹,老是让女儿出丑!”

圣威今天一睹芳容,不禁目呆无语。只听赵白雪哄道:“婷儿,你爹也是为你好啊,以后可不许再埋怨了!”

二人站在一起,容貌极是相像,美得不分上下,犹如花月相逢,令旁者错识绝非凡人,定不食人间烟火。圣威心中纳闷了,疑思道:“两人年龄相仿,为什么赵姑娘话意如哄小孩子一般?与凌家是何关系?”忽闻凌大人叫道:“小威,走,回到家再慢慢谈。”圣威收回乱思,忙回应:“好。”

这回入府是从正门而进,圣威则是另种感觉。到府中安排妥当后,已未时去半,圣威还空着肚子,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但凌府早已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众人闲谈片刻离去,只有赵白雪留在,因为她有话要问。恰好圣威也在等这个机会,切想问个明白。

“你”两人同时开口想问,立又止住,赵白雪微笑先道:“威儿,有什么话先讲。”

圣威干干的道:“没、没什么,你先讲吧。”不好直接开口直言,推迟了。

赵白雪则直言直语,“你身怀的功夫,我不知是何门何派,但知凭你的武功,已是高手之境。”原来她是想弄清武功出处。

圣威忙摇头,道:“不不不,其实我也是被逼学得,这功夫的来历这一切说来话长,且言不清楚。其实这次来此,我是想找一个人。”说出自己的心事。

赵白雪“哦”了声,道:“什么人呢?”

圣威打结的道:“我认为我已经找到了!”在擂台处见识到她的肩头,心中认定是自己梦中情人,也不顾她的年龄几何,不好意思直接道出口。

赵白雪心知肚明,目光交了他那含意的眼神,不禁笑出声,自己已为人母多年,浅淡的道:“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圣威只知她外貌,估计是芳龄之段,心中一直纳闷,凌大人为何与她不一般的亲近,根本想不得太多,连忙摇头摆手,确信的道:“没有,不可能错的,因为亲眼所见的如同得知答案相合,我不可能找错的。”

赵白雪口角笑意不敛,道:“你的心思停在梦幻之中,感觉与现实是相反的。若是再不明智,肯定后悔及失望。”

圣威想到孟之洋所言,更是相信无差,道:“不可能,绝对不会错,你就是我日思梦想的那位”

话未说完,两位女仆端上饭菜,赵白雪使了眼色,两仆放下饭菜转身离去,“是不是饿了?快点用吧。”

圣威早就饿了,肚皮已叫了数十遍,见可香的饭菜,肚皮急叫不止。由于饿的慌,为了不失雅态,还是控制住了,细嚼慢咽,口中又说出了没说完的话,“你就是我千寻万寻、日思梦想的梦中情……”

可惜“人”字还没说出口,小晶迈进来,道:“夫人,老爷吩咐,用完饭菜后,带公子到后亭去。”

圣威一听小晶称之为“夫人”,不禁目口顿呆,端起碗“当当”的往嘴里填饭,心中那股尴尬劲儿,无言形容。

赵白雪见他如此难堪之形,不忍一笑,道:“幸好小晶及时赶到,要不然将话全吐出来,是不是觉得无地自容了?慢点吃,别噎着!”

圣威终于知了自己寻错人,顿时一片空白,不作声息,只顾狂吃饭菜,片刻后放下碗筷即道:“我吃好了。”不过,心中还是放不下,思道:“为什么会如此,四、五十岁的人为什么还是如芳龄女子之容?”不知她的绰号,所以不能轻信,早知“花容不改、月貌长在”,也就不会弄得如此尴尬。

赵白雪起身拍拍他的肩头,“别想啦,随我去后亭吧!”圣威当下点点头,跟随身后,一言不发。

来到了后亭,正是昔日练曲之处。凌大人坐在亭中等候,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背后,凌月婷手在肩上按捏,孝顺的她很是细心。

圣威老远就看清亭中,心道:“她比当初更美丽了许多,她俩的容颜相像极美,相比起来只可说是姐妹,为何会是母女?真的是我找错了人?”越想越觉得不对,“难道是孟之洋骗了我?”心中的怒气不由升腾,“糟了,七星龙剑给他骗去,我得尽快将剑赎回,否则无法向宋兄等人交代。”失望与痛恨交结而生。

到亭中,凌大人不合笑意的道:“小威,果然没令老夫失望,与婷儿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只要你点点头就行。”有势人就是有势人,话语气概不同常人。

凌月婷有点腼腆,低声道:“爹,您这么急。”

圣威满含歉意,迁绝的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寻一个人,说来要令你们失望了。至于小姐暂时不言,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去迟了恐怕众生迁劫”用委婉的语气转变且谢绝美意。

小晶急道一句:“公子,又要走?”

圣威迫于无奈,道:“没错,事关紧迫,不得不去。话也不多说了,你们多保重!”因急而转身疾去,不能多留片刻。

“小威”凌大人不知其因,顿了许久,“阿雪,你说这这……”心阻不知如何言出。

赵白雪轻叹一声,“他没骗你,的确是来寻找一个人,大概是因为错了,所以”只知这么多,不清何事让他不能多留片刻,默默无趣。

凌月婷望着他那疾去的身影,片刻又微低下头,心中明白去向,更加信任他,却又添许多担心,决定追寻去。

圣威心急如梦,一路往东北方向不停狂奔,身下的快马张口喘气,白沫不断的下滴。

又疾奔了盏茶功夫,快马体力不支倒下,圣威幸亏反应快,不然定是栽了个跟头。

马躺地动也不动,只见急喘。

圣威可着急了,“老兄,不会吧?才跑这点远就不行了!”其实,一口气已奔了百余里,由于太急才回不过体力,“老兄,我真的有急事,快起来帮帮忙啊!”拉着缰绳拖了两下,马急喘只是弱声嘶叫两声,“老兄,我得先行一步,你自己看着办吧,多保重!”不得不放弃马,运起轻功又往前,“完了,要到明日下午方可到达了。”

次日,“广通山庄”中聚集了多个名门正派,据说是论武比剑,主持者正是掌门人昌世仁,众人围观四周,掌门之内的人物坐在前排。各派掌门,满脸不服之色,但昌世仁有“七星龙剑”在手,不得不从。

此时正是下午,昌世仁命下属送上简单饭菜,深表歉意的道:“各位能屈身光临寒地,昌某甚是感激。此时已是正午,寒处备些简单饭菜,请各位充充腹,招待不周,望请见谅!”送上的饭菜确实简单,无无口几。

坐左旁的第一位是“赤荡派”的掌门冯休安,道:“老昌的心意,冯某领了。实不相瞒,冯某早有准备干粮。”打开包裹,捏起一个馒头即吃,身后的弟子也跟着吃起来。

接着便听众人道:“好意心领了,我等都有准备!”见众人个个抓着馒头一口一口啃着,昌世仁顿知广众不信任自己,僵笑道:“既然各位皆有准备,昌某就不客气了。今日来是为了讨论大事,半个时辰后即正式开始!”因有数百名人口,准备饭菜确是不易,可是如此简单,无人愿吃,又不知其中是否安全,所以各有各的准备,安心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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