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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午饭时间,小红约了郑强在两岸咖啡见面。

郑强见面就开玩笑:“哈哈,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嫂夫人会约我出来吃饭,实在是荣幸之至埃”

小红嗔怪道:“已经要结婚的人了,还是这么油嘴滑舌!我今天约你是有正经事要谈。”

“OK,不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

小红从皮包里取出一只信封,推到郑强面前道:“结婚是人生大事,这是一点心意。”

郑强打开一看,连忙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再说了,这离婚礼还有一个多月,也不用这么早给我。”不过他是聪明人,嘴上在推辞,却立即想到这笔钱不只是礼金那么简单。

果然听小红道:“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不要告诉顾帆知道。你只管放心收下,因为我还要请你帮个忙呢。”

郑强一脸诚恳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尽力去办。”

“我想问一下,你每天和顾帆在一起,他跟什么人交往也应该最清楚。那么,最近他有没有认识一些新朋友?我是指——女性朋友。”

“你是怀疑顾帆有外遇?”郑强原本要马上摇头否认,不过一瞬间又改变了主意,只含糊其词道:“这个,应该不会吧?我最近也比较忙,不大跟他在一起,要么我后面注意观察一下,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你。”

小红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你放心,事情弄清楚之后,我还会重重谢你!不过——”

“一定要保密对吧?你放心,我的嘴上自然长着封条呢!”

戒指是方子俊周一下班去买的,当然并不是求婚的钻戒——自己是不会再爱上女人,也不会再对女人说爱了。他只是想送给葛薇一件礼物,借此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至于是什么样的心意,他也说不清楚,不过感激的成分应该居多吧。

坦白说,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感动是什么了,也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实朴素地生活。很长时间以来,他白天工作,晚上则是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眼前是丝绸般润滑的长发,白玉雕成一样的脚踝,至于周围的朋友和红颜知己,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个……

可是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从云端摔下来的时候,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女孩子陪在身边。恍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好多年前,刘蕾陪着自己度过的那段时间回来了。

但葛薇毕竟不像刘蕾那么单纯——他心里也知道。从她在康捷做业务部主管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是一个外地的女孩子,在一家人事复杂的公司里没有任何的背景,却能够在那样的年纪做到那样的位置,而钟威并不是个好伺候的老板,居然也会对她满意。所以,怎么能让人相信她是只依靠勤奋做事上位的呢?

当然,作为男人,他欣赏这样的女子,甚至在一段时间内,两人来往频繁,关系非同一般。不过葛薇从康捷离开之后,他也就把她当作人生中一个过场的人物般淡忘了。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最为困难的时候,她会再次出现。

虽然心里也有疑惑,但通过这些天来的相处,他感觉到葛薇喜欢自己,否则的话她有什么理由要做这么多事呢?

不过他的感动,在看到程浩然送她回来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天买完戒指,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葛薇住的小区,到了她家楼下,看到四楼还是暗着的,便知道她还没有回来。于是就站在楼下斜对面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树丛旁——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他正想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给她,却看到一辆白色的丰田开了过了,到楼下停住了,车门打开,出来的人竟然就是葛薇!这时,对着自己这边的车门也开了,程浩然下了车,走过去不知道和她说了些什么,葛薇点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进去了……

他想起了葛薇请自己去家里喝茶的那一天说过的话:“这件事情我去问的话,一定问得出来。”那么有把握的口气,原来不是指林菲,而是因为她和程浩然的关系。

当然,晚上送一个女孩子回家是身为男士的礼貌,这并不代表什么。他这样想着,却没有了再上去找她的心情。看着程浩然的车子离开,也随后离开了。

所以,当第二天上午接到程浩然打来电话的时候,方子俊并没有感到特别奇怪。他去了康捷,程浩然也没有多谈什么,只是问了问公司最近的情况,说希望这笔款子能够让他度过暂时的难关,就让财务朱小姐把支票拿了过来。

可当方子俊自认为已经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的时候,在离开康捷之后,回到自己公司之前,他又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要告诉他些他不知道但应该想知道的事,听完这个电话,他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一些疑虑,对葛薇其人,似乎已经完全了解了。只是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到葛薇理直气壮地质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再看到她摔门而去的背影的时候,方子俊仿佛是惊醒了: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想保持一种暧昧,那么她跟别的男人再纠缠不清,自己也没有理由发脾气。更何况,她现在做的事,受益人还是自己。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要说出那些话呢?

这时,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一闪,一束光似乎照亮了他的内心:莫非,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葛薇生平第一次一个人在家里喝了酒。她从方子俊办公室摔门出来的时候气得冒火,但出了那道门,前台小姐有点怯生生地问她:“葛小姐,你没事吧?”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温和地笑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不大舒服,今天提前回去。”

到了小区门口,她去便利店里买了10瓶啤酒,可是实在太重拿不动,还是店员一起帮忙给她送到家的。到家之后,坐在沙发上,葛薇才卸掉伪装,开始悲从心来,却是欲哭无泪。她打开一罐啤酒,先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灌,泪水这才一颗颗地滚了下来。不过她只喝了一罐就停住了。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眼泪,自嘲地笑笑:自己这是干什么?做电视剧里的悲情女主角?可惜的是没有一个观众。

她想起昨天和程浩然见面时他对自己讲的话:“我不了解方子俊,可是我了解你。你对人对事都太执着,在工作上来说这是个优点,但这个优点并不适用于男女关系。作为一个男人,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你,他会利用一切机会来表示的。所以,你在投入一份感情之前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值得你去这样做。”

自己当时很肯定地说:“感情的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听从自己内心的感觉。”

程浩然带点无奈地笑了,轻声重复一遍葛薇的话:“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说得有理。人无法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内心吧。不劝你了,因为说起我自己,也是如此。”

自己当时还安慰程浩然,让他不要担心,说当年的傻丫头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会对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

OK,时隔一天,就到了自己负责的时候。

她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脸,抬头对着镜子里的女孩子说:“你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能够做的。该经历的压抑和痛苦也都已经经历过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哭呢?!”

看方子俊的反应,其中必定是存在什么误会。可即便是有误会,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也应该让自己说清楚,而不应该那样地猜测和怀疑。他的指责声言犹在耳,葛薇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她站起来去了厨房,因为很少开火,家里只有方便面和两把小青菜。葛薇打开煤气灶开始煮面,然后把小青菜洗干净放下去。在等着面煮好的时候拿出一袋牛奶倒进玻璃杯里,对自己说:“这个才是你应该喝的。”

等到喝了牛奶,吃完了青菜面,洗好杯子和碗,葛薇走到客厅,镇定地坐下来,拨通了苏明的电话:“喂!苏明,我是小葛。”

“怎么样?不是说不能回来吗?我多给你一个月的假,再不回来就要除名啦。听到没有?”

葛薇点头:“我明天就回去。”

苏明倒是愣了一下,换了关切的语气道:“出什么事了?”

葛薇道:“没什么。我原本就不该回上海。”

“那你明天几点钟到?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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