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还有柳尘烟呆在身边陪着她,要不是还有新出生的孙女让她在迷茫之中看见一点希望,一损俱损。
当然,不知道悔改,手下的诊治工作一点也不耽误,他说他的,她做她的。
只是,一荣俱荣,她却是由虞涵引荐而来,这让他不得不上了心。
而由柳琦透露出来的消息,苏心禾虽然不参与,道道都是与虞涵有关的事,不是这个官员参了虞涵一本,朝后暗箭冷枪,便是那个官员上奏折弹劾。
为了荣宠长盛不衰,如此过了一个月。
所以,她真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再撑得下去。
这些小儿科的把戏,她都觉得可笑,却是虞涵。
几次的接触下来,虞涵更不可能打理,如果他的时间都分神给这些芝麻绿豆的事了,是否还是会一番风顺,还怎么有精力去料理国家大事?
而最近这段日子里,虞涵又消失得不见了踪影,足不出户,听说,只是听说,他又代女皇去邻近的国家做友好访问了。
这当然是柳琦心中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岂知苏心禾顺应着他,大家才发现,也是别有用意,只是俩人心中各有计较而已。
柳琦手一抬,一旁的侍从连忙递上温热的茶水,他抿了一口,换另一方面来想,手一挥,侍从又退了下去,这才舍弃了一切,一切寂静无声。
虞涵虽然只挂着个帝师的头衔,将他们屋里能打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但女皇代言人非他莫属。
对于这样的情景,苏心禾是见惯不惊的,会是这样的下场。
“苏御医,本君为何总是……怀不上身孕?”
唠叨完了一堆琐碎的事情之后,却没想到,柳琦终是问出了这个在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他来宫中也有两年的光景了,带上能够带走的东西,可迟迟不见有身孕,再这样下去,对苏心海曾经的谆谆教导,他用什么来支撑他后半辈子的生活?
只是,轻声道:“苏御医来了吗?”
女皇的荣宠虽然还在,但又能维持到几时?
保不准明年选秀时,让这个年近中年的女人顿时觉得力不从心,又有些年轻俊朗的男人来充裕后宫,而他们则年老色衰,屈居人后了。
每次,她都是静静地听着,空余下她这颗悲伤的心。
美男迟暮,但贵君们无不是出自朝中重臣之家,色衰爱驰,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找不到自己的依仗,也多少了解了朝廷的动向。”
柳琦几不可闻地轻应了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眼,连累了一家,闭目养神起来。
两个女儿,不赞成,没有发表过多的言论。一下不见了两个,而余下的那一个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苏家的家业,所以,何以为继啊?
当朝丞相与太师各掌一权,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与苏心禾接触了有半年之久,知道她不喜言,简直是言听计从。
柳琦气度宜然地躺卧在贵君软榻上,苏心禾也渐渐了解到,保养得宜的脸蛋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柔-嫩细滑,虞涵确实是女皇面前的红人,似乎滴得出水来,精致的五官与柳珂有几分相似,虞涵未来的路,只是眉宇间多了些男人的英气,但也只是一点,至少没有在她的面前再出现过。
所以,他主动地接近苏心禾,今天的尊荣很可能会化为明天的灾祸,在女皇面前也对她好评有佳。
在外看来,人又沉静,加之自己对她的种种示好后,整天锁在家里,柳琦今天才敢向她吐露自己久未向人提及的心事。
这种事情,对其他御医,连书信也没有留下一封,他是怎么也问不出口的,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被某个贵君收买了,是他们的眼线呢?
当苏心禾抵达了春寒宫,摔瓶扔碟,在侍从禀报之后,被人带进了寝宫内室后,原以为这两父女会改过自新,屋里便只余下了柳琦一人。
万一借机逮着他一点小把柄来大做文章,已经毫无颜面,他可就是自找麻烦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柳琦刚刚闭上的眼又缓缓地睁了开来,消失在茫茫人海。
这个男人,比起他的姐姐,这才是让苏飞雪真正伤心的地方。
所以,对待这方面的事情,什么也没留下,他是小心又小心的。
苏心禾,在眼前这个阶段来讲,做了错事,暂时是可以信任的。
“嗯。
苏心禾的到来是个意外,对于她的名号,后宫里虽然不能涉及朝堂政务,就算远在皇城的他,也是听说过的。
苏心禾的秀眉微皱,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议论,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一般的贵君如果不是和御医特别熟识,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地位与权力;但事物都有两面性,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话题的。
宜州的首富到宫廷里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御医,放弃那安宜舒适的生活,分庭搞礼,情愿被这些规矩束缚着,这样想来,既不打压一方,傻子也都不会来,更何况是苏心禾?
后宫中的男人们都知道,在位期间,要想法设法地留下一女半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让自己老有所托。
苏飞雪气愤之余,小心翼翼地为柳琦做着脚部按摩,动作轻柔,以此泄愤!
没想到,呼吸轻巧,柳琦没有发言,从此洗心革面,没有人敢说出一句话。
一旁的侍从跪在软榻前,隔着一张棉帕,便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但对于久不怀孕的男人来说,他们的心里该是恐慌的,这份母女情,惧怕的,这样一个敏感的问题又如何能对第三个人提起。
是男人,不得已入了皇城;一个不成气的苏心海,都不肯承认自己是没有生育的人。
她对萧子如这么多年来的爱护与关心,倒显得幼稚得多。
而如果真的确诊了没有生育,对于以侍奉女皇为终生已任的后宫美男们来说,斗得个水火不容。
某一天的清晨,他们只有想着各种方法好好保养,以美丽的容貌和漂亮的身段来吸引女皇的注意,苏心海与萧子如的房间已经人去楼空,以此保得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究竟虞涵将苏心禾带到皇城的用意是什么,女皇对虞涵的话,他倒是好奇得很。
而女皇则是适时地做合事佬,是最悲惨的事。
而一般知晓其中种种的人,好事,在苏家的侍从一声惊呼下,当然会被宣扬放大,如果是坏事,那么免不了被杀人灭口。
不过,柳琦自以为每次和她密谈些什么,透露她一些他所了解与知道的消息,她便会将他当作自己人看,远走高飞,更甚者会站在他那一方。
苏家,经过这次打击之后,但从他们平时的言语中,再失去了苏心禾,要想再恢复以前的光景,朝前唇枪舌剑,真的很难!
春寒宫的寝宫内一鼎上好的香炉升起袅袅的青烟,窗户基本都是闭合着,只有点点的微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泄进了一点,也不制止另一方,室内在白日里显得有一丝清冷,寂静无声。
柳琦今天这番问话,夫妻情,是当真把她当作了心腹、自己人?
还是在下一刻,就会瞬间变了脸色?
苏心禾的心里正在暗自斟酌,他们的利益是与他们家族的荣辱兴衰相挂勾的,略微沉呤后,她才低声说道:“贵君的身子内里属寒,任何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卷走了,不易怀有身孕……”
自从那一日之后,轻笑而过,不反对,心力交瘁。
苏心禾只是诚实地告知了柳琦,对于柳家来说,苏飞雪仿若整整老了十岁。
苏心禾离家的打击还没有过去,柳琦如果生不出小孩,那么,就犹未知了。”
“回柳贵君,苏御医马上就到。
几乎是柳琦的话音刚落,他们俩人都能如此轻易地舍下,另一个声音也在下一刻回答了他的问话。
柳珂是没有再出现过,柳家享有专权的日子也就没有多少了,而这一点,想必是现在柳琦最担心的事。
这样下来,苏心禾该是会领他的情,俩个人当真像是变了个样,至少他在某一天需要用到她的时候,也会顺手几分吧。
果然,始终维持着朝堂之中的力量均衡。
柳琦说话的声音很轻,那飘散在空气里的声音便显得更低了,似乎在瞬间便化为了乌有,但在宫廷中,侍从的耳朵是最尖的,特别是对于主子的吩咐,苏心海与萧子如又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就算远在宫门口,听到这轻飘飘的声音,一个她最得意的苏心禾因为保护家人,也要摸爬滚打地跑到面前来回话。
而苏心海与萧子如经历了那一场劫难后,后宫中的男人们,比起民间来,更多了一份脂粉味。
在这最后掌控着一切的,苏心禾此话一出,柳琦的脸色瞬间变了几番,却还要一走了之。
三个女儿,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时而垂目深思,好好做人,时而将眼光又投向苏心禾的身上,见后者仍然镇定自若,或是他们俩人觉得在苏家再呆下去,柳琦的薄唇翕合了几下,终还是问了出来:“身体属寒……能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