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对对方的实力估摸不准,当然,绝不是苏心禾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这两个女人的功夫真的高于西三和北四,那么,夜晚来临,她们也能依着这标识找到她的所在,当然,顺道处理干净,留下千机阁的信号,方便里应外合之时东一她们那边的及时后援。
被人装在布袋里,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苏心禾忍住心中的反胃,一直做着深呼吸调整着,时间久了,也会闭上眼养养神,她就等着,看什么时候才到目的地,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好色女人天晴,她倒好奇那个喜欢男色,纵情淫-乐的女人究竟长了一付多大有胆,该动到她的人。
如果天晴能预料到接下来的遭遇,一定会后悔惹上了她苏心禾!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约摸着听见外面有了嘈杂的人声与嘻闹声,苏心禾凛神静气,她知道,这天威寨应该已经到了。
沿途,这两个女人应该都避过了热闹的地,毕竟背着那么大一个人,再大胆也不会堂而皇之地走在正街上,所以,这一路上很清静,直到现在有了人声,她也听见了这两个女人粗声粗气地招呼回应,便料想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接下来,她是会被直接带到男人集中营,还是会被这两个女人带去天晴面前露露脸邀邀功,她就不知道了。
但是,只要让她出来了,她一定会想办法了解这里的地形和情况,还有西三和北四,希望她们俩已经跟着她的记号顺利混进来了。
进了天威寨后一路都很嘈杂,听得出来,这里的人不少。
越往里走,渐渐清静了下来,难道她们不会立刻带她去见天晴?这敢情好,只要放她一人,她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吱嘎”一声的开门声后,苏心禾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袋子传了进来,夜里山凉,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屏息静气,没有人为她打开袋子,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清静了。
苏心禾用匕首轻轻地戳开一个小洞,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外面的情况,这是一间柴房,没有点灯,杂乱得很,劈好的木材被随意扔在角落堆成了一座小山,暗色阴影的笼罩之下,似乎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微弱地呼吸着。
苏心禾心中一惊,这里还有人,她小心地观察着那人的动作,看不清样子,但那气息已经很弱了,生命的特征似乎正在从他身上渐渐流去,难道那个人要死了吗?
有什么人会被扔在柴房里,任他自生自灭?
天威寨的叛徒?还是这次被抓走的年轻公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心禾的心立马紧张起来,会不会……有没有这个可能是沐清尘?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这人气息已经那么弱了,想和体力充沛的她较劲是没可能的,她要去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是谁,或许对她在天威寨里的处境会有帮助也不一定。
“磁”地一声长响,袋子从里被苏心禾划开,她从里面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静静地向那个人移动过去。
近了,将匕首护在胸前,形成一个防御的姿势,如果那人有什么不轨,她也可以及时反抗。
她的手已经触到了那人的衣袍,是布衣,不是沐清尘的锦袍,她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道:“喂,还能说话吗?”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身子颤了颤,却更是蜷缩在了一起,躲避着她的靠近。
“别怕……”
看来那人应该还是有意识的,苏心禾慢慢靠近,一手大胆地向前,拂开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是一个清瘦的男人,脸色苍白地近乎透明,薄唇紧咬,眼睛虽然紧闭着,但那微颤的睫毛却泄露了他的心思,他在害怕,他在害怕苏心禾的靠近。
没有管许多,确定眼前的男人不具威胁性,苏心禾一手搭上了他的脉门,她要确定这个男人是否有救。
脉搏很微弱,但暗藏生命的律动,他没有生病,只是身体太虚弱了,估计是几天没有进食了,而从他自身的感觉来看,像是已经失去求生的欲-望,所以,整个人才会显得死气沉沉。
如果再在这里呆着,不进米水,这人不出两天一定会死。
怎么办?救他吗?
不救他,他就会死;救了他,或许能从他口里知道一点天威寨的事情,也好过这样出去瞎撞乱窜。
苏心禾轻轻地拍拍男人的肩膀,轻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男人只是习惯性地往里缩了缩,没有出声。
苏心禾也不在意,活动了一下四肢,慢慢地靠近门木,小心地蹲在门侧,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间柴房想必是天威寨里比较僻静的地方,连看守也没有,倒正和她意,而那两个女人想着她是被困在袋子里,没法出来,竟然连门也未上锁,实在是天助她也。
轻轻打开门,趁着夜色,她就这样摸了出去。
这一夜,前院很热闹,而在后院的角落里,却有人在慢慢地摸索着,将能找到的吃食与水全数地卷进了柴房。
苏心禾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两个女人之所以没有立刻带她到天晴面前去邀功,那是因为今天的天威寨来了客人,天晴忙着招呼去了,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绑来的小公子。
男人,天威寨可从来不缺。
说好听一点,那些男人是被天晴娶回来的,说难听点,那些被她玩够的男人,还不是一样地赏给属下蹂躏,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悲惨。
柴房里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便是被天晴给玩腻之后,扔在那里自生自灭。
苏心禾将那个男人扶了起来,他真的很瘦弱,靠在她的怀里几乎没有重量,轻得好似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似的。
苏心禾喂他喝水,他却一直紧闭着嘴唇,任凭她怎么样做也不张开,似乎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苏心禾轻叹一声,悠悠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的人生还那么长,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是刚被抓来的,眼下生死未卜,但我也绝不会轻生,活着便是希望!”
男人的身子一僵,似乎有所动容。
苏心禾于是再接再厉道:“你的生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想生养你的父母,还没尽孝,你就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他们情何以堪?”
似乎说中了男人的痛处,一滴清泪滚落,“啪”地一声砸在苏心禾的衣袖,微弱的呜咽声传来,那是男人的小声抽泣。
“来,喝点水吧,活下去!”
苏心禾趁热打铁,再次将水杯递向男人的唇边,这次他没有再拒绝,紧闭的眼慢慢地增了开来,看向一脸诚挚的苏心禾,薄唇微张,喝下了几口水,苏心禾这才如释重负,又喂他吃了一点点心,能吃东西,那么,就能活下去,她不担心了。
“你……也是被抓来的?”
进了食,渐渐恢复了生气,男人仰起了头,小声地问着苏心禾。
“嗯。”
苏心禾点点头,轻声道:“我是来找我弟弟的,他已经失踪了两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很担心他。”
“你弟弟?”
男人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很飘渺,“进来这里的,都是那个女人的玩物,估计你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别像我那么倔强,落得这个下场。”
“不管他怎么样了,我只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只要他活着,我就要带他出去。”
苏心禾暗色的眸子熠熠生辉,闪着坚定的光芒。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情况让她心里更担忧着沐清尘,但她不能放弃,绝不放弃。
“有你这样的亲人,真好。”
男人羡慕地看向苏心禾,心里却渐渐浮上了酸楚,这样一身肮脏的他,还回得去吗?
“我叫宁阳,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开口,这次含着友善。
“我叫心禾,我弟弟叫清尘,你见过他吗?”
苏心禾眼见宁阳对她放松了戒备,急切地问道。
“没见过……”
估计他被关到这里来的时候,那个人才被抓来,他们刚好错过了,不过……“我知道这些抓来的男人都被关在哪里……”
“你真的知道?”
苏心禾两眼发光,紧紧握住了宁阳冰冷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宁阳,这次我来,是为了救我弟弟,也是要救你们,将被天威寨抓来的人都救出去。”
“救我们?”
宁阳勾唇一笑,却是摇了摇头,“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凭你一人之力,又有什么办法?”
“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们出去!”
苏心禾重重地握了握宁阳的手,沉声道:“在这里你生不如死,为什么不搏一搏?”
“搏……怎么搏?”
似乎被苏心禾的信心所震动,宁阳抱着几分怀疑,几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