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吐出一口气,收功睁眼。赵襄城果然在身边。“又有什么事?”已经是冬天,风鸣辰穿着赵襄城的衣服,摸样古怪得很,每次看见赵襄城憋笑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动了动身子,惹得身后假寐的雪一一阵不满。大冬天里,虽说有内功不是多么怕冷,但是前世身体弱,习惯包裹得厚厚的,为了舒服,练功的时候将雪一的肚皮当靠垫,软软暖暖的。小雪球长大了许多,因为要忍受某人非人的虐待,苗条了不少,虽然还是小小的,但身体矫健。平时就充当风鸣辰的抱枕、暖手炉。
“我是想说,山口的雪化开了,我们可以出去给你买点衣服什么的。”原来这里的进出通道还有一条,不用施展她那绝顶轻功也出的去。西北两面是山,山间有一道天然的狭缝,弯弯折折,十分隐蔽,只能容一人通过。可惜冬季被冰封,赵襄城武功不高,风鸣辰也暂时不想出去,两人就在这耗着。
“恩,是时候回去看看了,你去准备准备,我们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手顺顺雪球的毛,对赵襄城吩咐道。没办法,在哪都习惯被别人伺候,被她的彪悍深深折服以后,就扮演起跟班的角色。
“什么意思,那啥时候回来?”憨直的问道。
“就是我要带你闯荡江湖的意思,别磨蹭了。”哎,孺子不可教也。
于是就有了现在一幕。一个看上去十四五(杳推推眼镜:偶来解四,女孩子本来发育就要早些,由于练武,吃了太多补药的缘故,风鸣辰个子高挑,对,就是这个样子)长相俊俏的少年抱着只雪白的小狗,淡定自如地走在街道上,身侧跟着只十分像狼的大型犬类,身后跟着个拖着一堆包袱的跟班。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摸摸脑门上的汗,喘着粗气询问前面的人,完全被当成下人使唤了,谁让人家是女子,年纪还这么小来?算自己让着她吧。
“去我们在这的分部看看。”在身后的人锲而不舍地追问了一路之后,终于大发善心解答人家的疑惑。
风鸣辰四周随意观望着。灵州,算是南部的大郡,相信洪景会和天云教的人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吧。经过这一年的磨合,加上自己失踪的催化,蔺相天的干预,洪景会骨干的渗透,天云教与洪景会的关系就算不是铁板一块,也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卓同搞定沈言应该比较简单,只是云恪对花在云够不够分量呢?林磊、年叔与黄鸿有没有交集影响到不大,洪景的歌舞楼与天云的妓馆也不相矛盾。
天云教被称为魔教跟教中人的特立独行有一定关系,经过一年的相处,也感受到花在云他们重义却不太在乎什么名声、教派之争,否则当初轮不到她出面早就窝里哄了。借助洪景会的政治势力完成当年的誓言一统江湖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洪景会借搭天云教的藤蔓扩散到武林也不算难以接受。只要天云教名号尚在,两家多一点来往有什么不好,反正都是自己的。鲸吞天云还不是时机呢。
这就是她迟迟不肯回来的原因了,连一次失踪都能利用的如此彻底。要不是担心京城变故,没准她还不肯现身。
“你小子不长眼是吧,敢……”风鸣辰转过头看看离自己还有半步之远的某人,没说话,左跨一步,绕过去,忽视被惊艳的某路人甲乙丙。
咕噜,狠狠咽下口水,没想到竟有这么美的人,比一般男子纤细,比女子英气,雌雄莫辩,比起卧烟楼的花魁小倌漂亮不知多少倍,更不用说府里那些庸脂俗粉。大眼扑闪扑闪的,皮肤水嫩,好想咬一口,这么好的货色可不能错过,既然碰上了当然不会放跑喽。
“大胆,你竟然意图冲撞本少爷,知道本少爷是谁吗?这灵州县城里可没人敢挡你胡言胡爷爷的道,你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好歹,不分尊卑的东西押回府,好好教训教训。”趾高气扬的一阵呼喝。这胡言好色的名声可比他的出身更有名气,见到美人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男女通吃,老少不忌,连县丞的小公子都敢调戏。
说到为什么他能如此嚣张就不得不提灵州的地头蛇龙威帮,扎根灵州数百年,势力盘根错节,上至太守知州,下至山寨作坊,面面俱到,无孔不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近几年突然立起了贞节牌坊,改装名门大户,称霸一方。这胡言就是典型的混世小魔王,上边官员不管,下边帮派保护,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敢怒不敢言。
风鸣辰回头看看嚣张的某人,又瞅瞅被雪一吓退的打手。灵州没有多少显贵,这位非商即黑了,打手都是练家子,嚣张散漫的可以。暗叹一声,这洪景会与天云教要想在岭南站住脚,竟然连一个地方上的混混都收拾不干净,看来自己得催催了。
看到对方眼里流露的色光。晃到胡言身前,勾勾手指,贴在对方耳边轻吐,“我是不是长得很美呢!”轻轻一笑,气息软软的,声音柔柔的,恩——果然是美人呢。见美人一笑,立马找不着北了,“谁说不是呢,足以倾城,对,就是倾城。”调动他可怜的词汇库,总算找出个词来,身体很自觉地贴了过来。赵襄城赶紧跳的远远的,看见风鸣辰一眯眼,就知道她要使手段对付谁,这可使用血泪换来的教训啊。
“可是调戏我的代价很大呢。”那人还在自我陶醉中昏昏然,“美人说什么?啊——”一声惨叫,本来识时务地在周围旁观的打手马上冲过来想解救自家主子。衣袖一挥,雪一训练有素地弹扑过去,“妈呀,是狼!”被风鸣辰训练过的雪一,专扑咬对方脖吼,心脏、四肢大动脉处,加上野生雪狼的凶悍,习惯仗势欺人的小混混立马屁滚尿流。风鸣辰也加入战局,姿态优雅飘逸,一改以前简洁狠准的出手方式,像猫捉耗子一样在众人中来回,不时劈上一刀,鲜血满天,哀号四起。
不消一刻,街上站着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两头狼。行人见势不妙早就散尽,一群杂碎都被打倒在地,缩着身子嗨吆。
看了一眼正在舔爪子的雪球,鲜红的血迹衬得它的皮毛越发雪白。“弄得脏兮兮的,不准蹭到我身上。”缓缓走出两步,在捂着脸翻滚狼嚎的胡言身边停下。
“敢调戏九少,这可不会算完奥,今天心情好,就先饶了你,留着你的舌头回去跟家里说一声,我九少会去拜访的。”随即转身潇洒的走了。
赵襄城大着胆子在走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妈呀,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张脸现在血肉模糊,耳朵鼻子都少了一块,忍住恶心呕吐的欲望加紧脚步,心里纳闷,那个有点洁癖的人看到之后咋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息不乱,脸色不变,步伐从容,这就是差距啊。
风鸣辰负着双手不徐不缓地走着,一点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家里人就会得到消息:他九少回来了!
“没想到我现在还有缺钱的时候。”冲赵襄城自嘲的摇摇头,自从铭锦楼、尽舞堂建起来以后,虽不说日进斗金,但是能支撑住洪景会早期的扩张,离那个程度也差不了多少,自己当然也不会没钱花,而且一向都是卓同打理的,从来不用费心。没想到现在权掌两大帮会,竟又要为五斗米折腰了。
赵襄城也很无奈的低着头,平时他很少有用到钱的地方,想要什么跟教里说一声,一般山里打猎采摘就够自己生活的了,怪不得那里的动物会这么少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去弄钱喽。”有人找钱靠坑蒙拐骗偷,有人用拦路抢劫,当风鸣辰说要弄钱的时候,一般就意味着又有哪家赌场要倒霉了。前世风鸣辰有三绝在道上闻名遐迩:飞刀、枪法、赌术。在赌桌上结识不少风云人物,谈成不少各色的买卖,高超的赌技可谓功不可没。
赌,一是靠运气,一是靠算牌,一是靠出老千。很不幸的是,在风鸣辰眼里赌术就等同于千术,那个时代人的眼睛都四雪亮滴,还有很多高科技手段,没两把刷子她还真不敢在人前显摆。而且对数字一项比较敏感,算牌的技巧跟速度也是一流。所以铭锦楼缺钱那会,带着蔺相天一夜之间赌遍京城大小赌馆,别人知道总能赢绝对不正常,可没人看得出她怎么做的手段,打又打不过,狠赢一把之后就销声匿迹,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这次,好像不是单纯的去赌博奥。
带着赵襄城一路打听,直奔城中最大赌馆。放雪一在楼外空地自个溜达,只领着雪球、赵襄城进入。赵襄城很不适应赌馆纷闹的环境,一进门就晕晕忽忽的,虽然还没到晚上,就有好些人挽着袖子踩着凳子吆五喝六堵得正欢,赌桌上一堆堆的银子晃得他更晕了,说实话他从来不在乎有没有钱,但一时间见到这么数量可观的银子也啧啧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