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一家装潢很不错的店铺,一进门,还没待仔细打量,胖颠颠掌柜立刻迎上来,一看进来的几个人衣着华贵,长相不凡,谄媚的开口:“几位客官是买衣服还是布匹,我们这的衣料可都是苏州出的,绝对的真材实料,您瞧瞧这几匹——”
“阿天,你挑一件。”赶忙打住,蔺相天好歹也曾经是个大侠,就算销声匿迹几年,也会有人认得出,现在回到他的地盘,再让他穿成这样,实在不像话。蔺相天早就想脱下这身十分倒脸的行头,好歹自己也是个美男子好不好,想当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浪荡江湖,男女通杀,被当年的朋友遇见还不被耻笑死。要不是迫于风鸣辰的毒威,他早就不干了。二话不说,挑了一件便到后面换下。
“哇,蔺大哥好帅啊!”蔺相天优雅地挑开帘子,走出来,被小桃这么一恭维,脸上笑意更浓。众人随小桃的惊呼也从椅子上转过头来,风鸣辰比较喜欢素雅的颜色,他也潜移默化地受了影响,青灰色带白色纱织外罩的长衫,银灰色腰带,上绣云纹,黑色软靴,头发简单的用黑色绸带高高束起,几缕发丝垂在耳侧,加上他那张脸,整个一风流不羁的狂少形象。
小桃好奇的围着他转了几圈,“再加上把扇子,就有点陆少爷的味了。”卓同听了忍不住翻白眼,这个桃丫头,别乱形容好不好,陆少爷那是书卷气,斯文儒雅,根本不一回事。
几个正在店里挑衣料的年轻女子,也忍不住看红了脸。风鸣辰无奈地摇头,“收起你那笑,勾引谁啊。”
东方、柳二人立马回过神,这绝不是个下人马夫,人中龙凤啊,身边竟有这样的人保护,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景公子了。柳萧寒愣神是因为觉得这人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何时见过,像蔺相天这么出众的人物,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风鸣辰跳下椅子,“恩,有点蔺大侠的味道了。”
蔺大侠,难道,难道是那个人。东方敖也忙起身抱拳,“敢问,这位是不是名震江湖的‘夺命书生’蔺相天蔺大侠。”
蔺相天冲他淡淡一笑,带着点追忆的样子,“正是区区在下,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夺命书生’,靠,好烂的称号,他有书生的样子吗?没想到他名号到挺响的,还名震江湖,可惜现在这个人归我了,嘿嘿,有点成就感。
东方敖倒抽一口气,真是他。当年蔺相天十几岁的年纪横空出世,武功卓绝,势不可挡。亦正亦邪,犯了他的忌讳,无论你是白是黑,有什么背景,他都照杀不误。曾经揪出白道武林的大叛徒司徒秋延除之,被白道武林称颂,结果不久之后,在武林大会结束时救走魔教护法左岩,搞的那些正道中人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而关键在于有没有能力杀。逍遥自在,不理礼教,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面色如玉俊美不凡,有多少女子曾为之倾倒。世人送了他个‘夺命书生’的名号。可后来据传他爱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唐姓女子,携手归隐,再也没了消息。没想到今天竟能见到真人,见到他们这一辈中的翘楚。没想到他竟重出江湖,还带着一个不寻常的小娃娃,这江湖又要发生什么了。
他倒是挺敏锐的,可惜料错了一点,不是蔺相天带着风鸣辰,而是风鸣辰携着蔺相天闯荡江湖,这个小娃娃祸害江湖的本事比蔺大侠可高多了。
这一表明身份,东方敖态度更恭敬了一份,“那小九是?”
“我是他的徒弟,师父归隐之后发生了些变故,机缘巧合我便拜了师傅为师,此次是我吵着要让师傅带我见见世面,从家里偷溜出来,所以师傅才那身打扮。”蔺相天微笑着点头,算是默认,除了自己归隐归到宫里,拜师实际上是被风鸣辰要挟的之外,基本上是属实的。
“从家里头偷溜里出来,小九家里会不会担心?”虽然知道蔺相天的厉害,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年纪还这么小,江湖险恶,万一出个什么情况……看看眼前这个小小少年,疼惜吗?
“奥,家里有好多兄弟姐妹,没什么的。”突然眼神黯淡下来,泫然欲泣,委屈地咬着下唇,低下小脑袋。东方敖心狠狠被揪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么可爱的孩子离家出走竟没人过问,太可恶了。“不要担心,除了师父,敖哥哥会照顾疼爱小九的,像亲弟弟一样,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边说边揉摸风鸣辰的小脑袋,好像蔺相天一表明身份,风鸣辰就成了绿色无公害食品一样,戒心降低了。
“恩,真的么,谢谢敖哥哥。”努力抬高小脸,看,眼里还隐忍着泪水,想到他的早熟,多懂事的孩子啊。蔺相天忍不住抽抽嘴角,小桃不知所以地看着她,公主真的好可怜啊,卓同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拳头攥得那么紧干嘛啊。
在古剑山庄打扰了七天,可谓收获颇丰。风鸣辰借蔺相天的名义与东方傲达成协议,研发新式武器。至于为什么与东方傲而不是与古剑山庄合作,主要是考虑到古剑山庄树大招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眼线,他们所研发的东西事关重大,实在不够安全。其次,东方敖年轻有魄力,古剑山庄的内部太过繁琐复杂,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虽然是少主,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建功立业,自立门户,可头上古剑山庄的光环太过闪亮,自己的努力反而都被世人否定,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等待机遇。
那日在东方傲书房的密室里,当风鸣辰拿出数张新型弓弩、刀剑及配件设计图时,两人无疑是一拍即合,东方敖从小接触各类兵器,一看到设计图,就马上明白这绝对足以震惊天下,如果用它们来装备军队,简直无法想象。任意一种都能引来各国皇室的争夺,而现在,天啊,有这么多赫然摆在眼前,他内心的震撼和激动无法形容。这个景铭太神秘了,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福星,当然手中有这些东西的他也肯定会成为一些人的灾星。
“这只是开始,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和熟练的技工,更先进的武器都有可能造出来。”当时风鸣辰眼睛里的坚定和自信无疑撼动自己,这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说得如此肯定,那他手里定然还有更新型的武器设计图,这些都是谁给他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原以为他是跟着蔺相天的,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蔺相天负责保护他。那他之间说过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到底能不能信任他。看看手里的设计图,再想想这些现实的问题,这个决定真的很难下。
“我知道你对我很怀疑,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你想想,我手里的这些东西,要是让别人知道,恐怕天下之大都没有我的藏身之地,而我把它们拿给了你,我相信这个世上能把他们从图纸变成现实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愿意冒险。”的确,只有古剑山庄才能云集那么多技艺精湛的工匠,才能把这些精细的零件造出来。值得合作,能够发动这么多技工的人也就他了。
“如果被朝廷知道,这会被认定是造反的。”
“不用担心。”风鸣辰笑的很坦然,知道对方已经做了决定,只是责任上的最后挣扎而已。皇帝有心发动战争,百姓不知道,天天跟在明帝身边打转的她不会猜不出。在这节骨眼上,能造出杀伤力更大的武器,他当然求之不得,就算不合礼法,他也会让它名正言顺。
“为什么?”东方敖是真的好奇,他真的不怕吗,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一旦涉及造反的字眼,也是九死一生啊。
风鸣辰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金黄色的,确切一点是金子做的,上面还有一条像条蚯蚓似的花纹,恩——再确切一点是条金龙,上面好像还有几个字,‘御’什么的,东方敖愣住了,反应过来立马就要下跪。风鸣辰忙扶住他,“我的身份不能曝光,这东西可没人敢仿造。”
难怪,这个孩子这么早熟,手上有这些东西,如果和皇家扯上关系,好像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古剑山庄虽然有名,但鲜少与朝廷来往,军队有独立的军造处,为上么会找上我。
“现在朝廷局势有些复杂,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些东西谁不想得到,可惜找不到可靠的人,所以我才冒险找武林中人合作,现在我也不算是朝廷中人,只是跟着师傅混迹江湖罢了,让这些东西始终被埋没,不见天日,实在可惜。历来朝廷队武林的管制要宽松一些,怎么样,要不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