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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黛玉不依道:“师兄没良心,说话不公道呢。我怎么就没给你东西了?”怡亲王道:“那样的荷包怎么不赏给师兄一个?那些金玉之物你不喜欢还塞给师兄,肯定不是真心的。”黛玉娇笑道:“荷包没有,金玉倒是有些儿。”皇上道:“荷包有也不许给他。”怡亲王哭丧着脸道:“我不要算了。一个还没给,一个还不许。”

黛玉笑道:“师兄今日来还有什么事?”怡亲王道:“春闱结束了,尚未放榜,还有些事情呢。”黛玉道:“春闱都完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说着看着皇上道:“哥哥,孙弘考了吗?还有周贤?”怡亲王道:“都考了,孙弘前两场很出色,但是第三场的考卷被废了。”黛玉奇道:“好好儿的,如何考卷就被废了?是何缘故?”皇上也是惊奇的看着怡亲王。

怡亲王叹道:“不知是和缘故,卷子上竟有好大一块墨迹,自是要废卷的。”黛玉疑惑道:“为什么会滴上墨?为何要废掉。”怡亲王道:“到底怎么滴上的,我已私下问过孙弘了,他说他交卷时是好好的。若是不想大兴风浪,便不好查;否则,便要有大动作了。只是若是考卷有墨染,肯定是要废掉的。”

皇上沉思道:“他的话我看很可信,只是这缘故,却不好查。墨染向来都有,若是朕先下旨查的话怕是许多人都会怀疑。此事该妥善解决才是。”黛玉却很是气愤,咬牙切齿道:“太过分了,定要找出来教训他一顿。上次秋闱没取中,这次春闱又出这种事情。如今墨染了,卷子都看不清了,重审都没用。”

皇上看着黛玉道:“科场舞弊,历来很多。只是不曾料想到这一节,却是疏忽了。原想着都到了都中了,不该有如此事情才对。不想这些人竟是胆子大的很。”怡亲王道:“据孙弘的意思,礼部的张浪张侍郎似乎与广信府有旧,此事怕是与此有牵连。”皇上道:“倒是让他监考了,只是他平时看着并不那么显眼。”

黛玉气道:“不如重考,或是让谁举贤良,直接推举他算了。”怡亲王笑道:“重考难以解释。举贤良没有理由呢。”黛玉气道:“我等着他金殿对策呢,不行。不如先找来几个考得好的,比如会元或是谁,悄悄的,先试试底儿,只要有发现作弊的来混充功名,就可以重考了。”皇上迟疑道:“只是时间紧急,且今科本就是恩科,若是太过明显了怕是有人瞧出什么来,以后做事情也会更难。”

黛玉束手无策,很是烦闷,突然想起来道:“不如叫老丞相来,看他有没有法子。”皇上想想道:“也好。”说罢又想起来什么,对刘福道:“你准备个软轿,一会儿抬着丞相进来。”刘福应声儿去了。黛玉疑惑道:“为何要赐他坐轿?”皇上笑道:“昨日耕田,丞相不敢藏奸,倒是也累着了。也算是难为他了。”

黛玉听说忙让史良娣去将她那上好的补品或是玩物取四样来,史良娣笑着去了。怡亲王笑道:“师妹没见到,今日早朝才是热闹,一多半儿都是东倒西歪的。行个礼都是龇牙咧嘴的。”黛玉看着皇上,皇上笑道:“也该吃些苦头了,知道苦,才会珍惜。”怡亲王道:“只怕有许多人不知道珍惜,倒是想着法子出气儿,或是谋算着明年如何逃过去呢。”

皇上笑道:“明年我们再想法子治他。不让他们逃了去。”怡亲王笑道:“看来我得先回去练练了。”黛玉笑道:“你们不过是耕田而已,人家还要种啊护啊收啊的,要都是这么喊累,早都活不成了。”怡亲王气道:“师妹不会让师兄件件儿都亲为吧?”皇上笑道:“不过是个意思,你急什么。明年看着别让妹妹累着就是了。”黛玉疑惑道:“我怎么会累着?”

皇上和怡亲王都是相视一笑,没应她。帝亲耕了,明年当然还有后亲桑了。光算计别人能行,明年还得照顾好自己呢。俩男人正在心里高兴,黛玉气的撅嘴,正要发作,却见外面传张丞相来了。皇上等都起来迎他。张丞相行礼后笑道:“回皇上,倒是折杀老臣了。”黛玉见他果真也是摇摇晃晃的,便走到他跟前笑道:“见过张丞相,张丞相辛苦了。”

张丞相笑道:“是否你的主意?倒是将老头累坏了。今日叫老头来,是否又有什么事儿算计老头了?”黛玉笑着撒娇道:“我却是真心的呢,张丞相不肯领情。”说罢送上四样礼物,却是史良娣亲自挑选的,人参一支,灵芝一支,玉如意一对,玉佩一对。张丞相看着黛玉给他送礼,很是有些惊诧,待看到那四样皆是极珍贵之物时,更是感动之余,有些儿吃惊。笑着问黛玉道:“姑娘想是有事儿求老头呢。”

黛玉这回却也不那么耍赖,正色道:“帝亲耕,原是为天下之意。老丞相如此躬亲顺意,为百官表率,很该得天下之人敬佩的。几样俗物,不过是听说老丞相累着了。东西虽轻,却是哥哥的一番意思。”张丞相笑道:“姑娘送东西,什么时候又成皇上的意思了?莫不是要改成赏赐?”怡亲王笑道:“相爷很是啰嗦,不要我收了。师妹从不曾送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若是皇上不肯,她才不敢送东西给你呢。我就说从不得她的送礼,原来是不得皇上的心意。”

黛玉很是不依道:“师兄好没道理的,下次再别想我送东西给你了。此事哥哥要行赏,反为不美。不过就是几样东西,丞相为百官表,倒是该得的。”说罢又看着怡亲王道:“师兄不是有事情找丞相商议吗?还不快说?趁着丞相收了礼,还给我几分面子。”怡亲王气的瞪眼道:“不是你说找丞相来的吗?怎么又是我了?”黛玉娇笑道:“师兄不是有事情拿不了主意吗?那还不是师兄要丞相协助?”

张丞相笑道:“我就说没有白收礼的道理的,果真是有事。快些儿说罢,若是好办还好,否则我还是将这礼留下自己走好了。”怡亲王笑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张丞相道:“不如让孙弘去做我门生算了。明日放榜,我再极力保举他。到时候皇上看着办即可。”皇上怡亲王都叫好。张丞相笑道:“就知道你们几个合伙算计我。”黛玉娇笑道:“老丞相德高望重,说话自然管用。再者金殿对策一场实实在在,又糊弄不了谁。大不了那孙弘争气些儿,若是有谁刁难,他一概应对了即可。”

说罢又蹭到皇上跟前儿笑道:“哥哥,张丞相举荐贤良有功,是否还要封赏呢?”皇上笑道:“这是自然。”张丞相故作生气道:“封赏就算了,只别给老头塞个阿斗就行。”黛玉道:“不会的。我们见过他了,要不今日就将他交给老丞相,你试试再做定夺也可。”张丞相笑道:“罢了,小丫头满脑子鬼主意,下次还是叫我老头儿的好。我也好放心些。”皇上看着黛玉笑道:“张丞相不愿意呢,以后不许再叫老头儿。”

黛玉撒娇道:“他原本就是个老头儿嘛,这里就数他最老,为何不肯别人叫。”张丞相笑道:“姑娘体恤老头儿,下回别作弄老头儿就行。”皇上一听看着黛玉,黛玉一脸的冤枉,看着张丞相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几人方都放心大笑一番,将黛玉很是气恼的不行。

当下怡亲王便让林安将孙弘送到了丞相府。孙弘虽不明所以,但听说能做丞相的门生,本就对丞相钦佩不已,此番竟能得做丞相门生,心中百感交集。虽然对于功名并不热心,但想起那些人的行径,还是很不服气的。他不争取可以,但不许别人如此诬陷他。他自然不知道老丞相是拼了自己的老脸来保他的,此番在朝堂必定得罪一些人。但是日后他总是会知道的,是以,他成了丞相最好的学生,除了知遇之恩外,还有教授之恩。

果然,次日礼部交上的取中之人中没有孙弘。张丞相以孙弘文韬武略极其出众为由,力保孙弘。皇上质疑一番,别人见君臣一唱一和,很是默契,且张丞相说话他们多半不敢太过反驳。最后调来孙弘头两场的卷子,众人都服了,是以在黄榜的最后添上了孙弘的名字,只等金殿对策。

待得黄榜放了,黛玉方放下心来,终于见到孙弘的名字了。周贤则要幸运许多,似乎并无人难为他,名次是第六名。黛玉听说后次日便去长信宫告诉太后。太后听了也很高兴,科举的目的便是为天下取士,劝世人知书达礼的。此番两位贤士都取中了,确是幸事,黛玉并未将孙弘的周折告诉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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