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门被明太后下令撞开,破碎的门板可怜地倒在地上。
一直紧张害怕的安小琬见终于有人进得门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泪忍不住流出。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安小琬竟觉得有丝凉意掠过。
啪!明太后狠狠地扇了颜平辉一巴掌,愤怒地看着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巴掌不仅打得颜平辉错愕,也让安小琬见了揪心。
明太后在桌边坐下,看了一眼身后呆立着的宫人们,说道:“你们都出去候着,方才见到的要是外面传出一点风声,哀家唯你们是问。”
那些人听了这话,连忙应诺退下。
“兰香,你留下替安姑娘梳洗打点。”
“是。”
安小琬腿脚发软,只能倚着床靠坐着,发丝、衣物都在方才的挣扎中变得凌乱。
第一次看到明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她心里慌乱起来,今日这事究根儿来说还是她自己不好,是她让陛下发怒误会。她如犯错的孩子般惶恐不安,不知道明太后会怎样训斥她。
兰香将安小琬身上衣服整理妥当,还倒了杯热茶递给她,让小琬喝下去定定心神。接着,她又依照明太后的指示,将里屋的厚重帘幔放下。
“母后。”颜平辉这时才算从方才的疯狂中清醒过来,心知犯错的他,忐忑地唤道。
明太后站起身,一挥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才稍稍平息了激动的情绪。
颜平辉伸手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抱怨地喊疼:“母后,疼。”那孩子般撒娇的语气,让看着他长大的明太后心软了。
她脸上还保持着严厉的表情,但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再那么愤怒,更多的是责备。
“你今天的举动太荒唐了,陛下。”她说话时,犀利的眼神盯着颜平辉。
颜平辉自知理亏,不敢诡辩,只能垂下眼帘。他不敢看太后眼中的谴责,更不敢去看小琬此时的表情。
他诚心认错:“我知错了,母后。”但他马上又激动地说:“可我是真的希望小琬能留在宫里,如果她不愿当妃子,我就将皇后的位子留给她;如果她讨厌后宫三千,我便只娶她一个就是了。这样也不行吗?”
颜平辉的这番告白,让在场的三位女人都深感惊讶。
安小琬从没想到颜平辉会说出为她而舍弃六宫的话来,心里在感动之余,对他的好感更加深。与此同时,她心中的负疚感也更重。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想娘那样因为怪病而长眠不起,或许她早就接受了颜平辉的爱意,彼此都不会留有遗憾。
而明太后听了他的话,却是喜忧参半,可能忧更大于喜吧。安小琬这丫头摆明了态度绝不会嫁给平辉,可如今平辉这孩子偏偏一根筋地只认准她,这事儿可不好办。看来,她得尽快为陛下选妃大婚,也许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平辉就不会这么执着于小琬。
兰香见陛下如此深爱小琬,自是为小琬高兴。但她一想起那边的小姐,又不住为小琬姐姐担心起来,生怕那喜怒无常的女人会更加疯狂地要对付小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