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琬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这表现为从进宫第二天起,她为了正式展开她为期两个月的太傅生涯,开始寻找她那高高在上的弟子。对于教育学生,她自认是有些心得的,在私塾里当了两年的先生,多少学到些教书育人的方式方法,虽然这次教授的对象和内容有很大的不同,但在方法上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区别。
在一个上午都没找到陛下以后,安小琬将以上的肯定句变成了疑问句,看来陛下是个不乖的学生呢。听陛下身边的那些人说,陛下即位快一年了,从不上朝,朝政都交给臣子们处理。他天天最爱做的就是玩失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入了夜才发现人已经回来了,真正应和了“来无影去无踪”这句话。
安小琬游荡到御花园的角落里,习惯性地坐在地上,靠着树,然后开始叹气,唉,没想到接下的是这么个烫手山芋,难怪明太后出五百两黄金的高价聘请她来做太傅。越想越泄气,安小琬躺倒在树荫里,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再说,走了一上午,腿都酸了。
安小琬躺着放眼看去,蓝天、白云、绿叶,咦,树枝上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安小琬支起上身,努力地瞪大眼睛,想看个清楚。难道,莫非,是个人?安小琬脑中最先跳出两字:刺客!因为街坊里说书的都这么描写刺客的:行踪诡异、一身黑衣。
显然,树上的人也发现了安小琬,翻身跃下,走到她面前。他的双手从安小琬的肩头掠过,撑在树干上,将安小琬圈在胸前,慵懒地问:“你是谁?”
哇!美,美,美,美男!安小琬原本以为像苏静那样武艺非凡、英气勃发的男子才会让人觉得俊美。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眼前这个男人,一头如水的青丝松散地绾着,几缕洒落在肩头,柔风吹过,发丝轻摆,平添几分魅惑。满脸的漫不经心,可眼中却流露出丝丝警觉。如精心雕琢的五官,配上玉瓷般的肌肤,精致无暇,完美得无懈可击。
安小琬很希望能找出更多的词汇来形容这个男人,可终究还是只能用“美”这个见仁见智、虚无缥缈的字来概括。被他晃动的发丝扫到鼻尖,安小琬终于忍不住阿嚏,打破了两人之间迷离的气氛。
男人哈哈一笑,翻身躺在安小琬身边,放开对她的束缚。
一个阿嚏有什么好笑的,安小琬不满意地瞪着他,就算长得美也不能乱笑话人啊。虽然在心里这么说,但目光一触及美男的脸上,安小琬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贪婪地注视着难得一见的美色。
那人似乎被安小琬盯得有些不自在,终于停止了笑声,下意识地坐起身,以便于跟眼前这个有点花痴的女人保持安全的距离。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安小琬拍拍衣袖上沾到的青草沫,跪坐在草地上,回答道:“我是太后请来的太傅,安小琬。”
“太傅?!”美男惊讶地跳起来,指着安小琬的手指哆哆嗦嗦,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气愤?
安小琬也站起身,摆出她最为端庄的一面,彬彬有礼地问:“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美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正要说出名字。
这时,安小琬听见远处有些嘈杂,正待过去看看,却不想被他一把擒住,立时双脚离堤。她心里一慌,正想大叫救命,被这“刺客”在颈旁一点,发不出半点声音。
该死!只顾着看美男,却忘记这人极有可能是刺客啊!这下好了吧,被人抓了!安小琬心急如焚,不停地在心里责骂自己不知道提高警惕。
突然,安小琬发觉自己被美男抓着跑到了屋脊上,吓得她只能紧闭双眼,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本来还打算放声大叫来表现出自己的害怕,可惜被点了哑穴。
不知道在多少屋脊上走过,终于双脚着地的美男拍拍怀里吓得腿软的安小琬,对她说:“好了,可以放手了。”
呃?安小琬被吓得有些迷糊,茫然地看着他解开她的穴道,看着他飞身离开。过了好久,安小琬才发现自己站在宫里的书库前。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这里是书库,因为前方的匾额上斗大而苍劲有力地写着这两个字。
惊魂未定的安小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人还没告诉她是谁。小琬回想他支支吾吾地样子,恐怕真的是刺客了。该怎么办呢?
对了,印象里,老爹每天似乎就是在这里当值的。也许应该去跟老爹商量一下。安小琬按耐不住地走进去,虽然才一天没见,但从小跟老爹相依为命的她还真的是很想老爹,当然也很想苏静。
第一次进入书库的安小琬惊叹于它的庞大,一间间屋子分门别类的放置着书籍,两人高的书柜一排排的陈列着,密密麻麻却整齐排列的书,让安小琬觉得自己在这书籍的海洋中是多么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