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耳后传来“呼呼”几声似风被劈开的声音,七娴没转眼,马鞭向后一挥,三支袖箭立时转向了路旁的大树,深深插了进去。
七娴叹口气,为什么什么麻烦的事都叫她遇上了?刚离开虎穴,这怎么又进了狼窝?
“吁”一声,七娴停住,转头:“有事吗?”
入眼的是三个头戴斗笠的男人,看不见面貌,此时正阴狠狠得盯住七娴。为首的便是那个低哑的声音:“你认识我们公子?”
七娴瞥一眼男孩,他正低着头,不知正寻思什么:“不认得。”她说的是实话。她怎么会认识这么麻烦的小鬼。
“哼,你不承认也没用。算你倒霉,今日你必须得去见阎王。”低哑的声音冷哼。
七娴嘴角抽了抽。再一次确定,这年头,真话就是没人信。既然确定了他们是熟人,还问她干嘛?
“阎王?”七娴轻笑,“见过。老朋友了。这不,我又被他给踢回来了。”她说的还是实话。若不是阎王不收,她怎又会在这世界重生?
果然,那低哑声音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狂妄之极!还是到地府里去跟阎王套交情吧。”
说着,便手执鹰钩利爪,冲了上来。
七娴无奈中,真要打么?这又不是她的祸事,她这是为谁打啊。
一边哀怨着,七娴一边纵身跳下了马,避开了利爪。
七娴手执马鞭,一个狠劲挥出,男人避之不及,竟然被生生打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剩下的两个戴斗笠的男人对视一眼,飞身,加入了战局。
七娴回转间,还在纠结她这架到底是为谁打。
余光触及之处,那满身血污的男孩正沿着官道,慢慢地移动。到得七娴的枣红马边上,他迅速跨上,拍马就要离去。
七娴满头黑线。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给她惹了麻烦,还要偷她的马,自己撒丫子跑人不成?
瞬间手下加力,不再犹豫,把气全都撒在对阵的三个男人身上。要害,攻击。
官道上瞬间多出三具没有瞑目的横尸。
“小子,你准备把我的马拐到哪儿去?”七娴上前几步,扯住缰绳,恶狠狠地盯住男孩。小小年纪就知道舍弃别人来保护自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男孩一脸惊愕地望她,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三只,眼里没有惧怕,神色瞬间归于平静。一脸居高临下道:“你很厉害。”肯定的语气,“本公子要聘你做护卫。”命令的口吻。
七娴怪异地瞅他,这小鬼有问题吧。刚刚还陷害于她,并且还想弃她于不顾,此时却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一副恩赐的口吻,似乎给他做护卫是件很无上光荣的事情似的。一看便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
“没兴趣。”七娴摆摆手,要不是看在他还是祖国花朵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现在请你这位小公子爷从我的坐骑上下来。”说着,一个马鞭挥上去。
男孩急急避开,跌落马下。
“你……”男孩爬起,似是气急,眸中压抑着怒火燃燃。
“我只是路人甲。公子爷你另请高明。”七娴说着就要上马去。
“不要。”男孩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七娴左腿,“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姐姐?七娴额际不禁抽搐下。刚刚不还叫自己做他护卫吗?一会的功夫,又成姐姐了?之前的趾高气昂都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你姐姐。”七娴咧嘴。莫名其妙的弟弟坚决不能收。
“你救了我,就是我姐姐!”男孩坚持道,双臂更加牢牢抱住。
“我没有想救你。”七娴继续咧嘴。实话还是要告诉他的,“放开!”
“不放!”男孩死死抱住。
“放开!”
“不!”
七娴恨得咬牙,这到底谁家的孩子,跟牛似的一样倔,跟狗似的一样缠人。
酒楼里,人声鼎沸,从来都是聚集各色人物的场所。
靠窗的一角上,坐着一素衣少女与一污衣少年,两人的装束显得格外不协调,成为酒楼一景,引起众人侧目。
少年望向少女,眼底有深深的不耻。
“小乌龟,干嘛这样看我?不要迷恋我,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七娴如此调侃。这孩子自称拓跋归,七娴便戏称他为小乌龟。
“我叫拓跋归!”少年满头黑线,已经有点咬牙切齿。原以为这女人能独自打败三个追击者,必是强悍地很,这才要死要活地跟着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庇护。经过一天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个没正形的主,一直小乌龟小乌龟地叫个不停。
从小到大,有谁敢对他如此放肆叫唤,也就只眼前这个无良女人了吧。明明比他没大多少,偏偏一副大姐头的样子。虽然自己喊她姐姐,但也是装可怜、博同情而无奈为之。这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况且这女人得钱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可耻!
“你居然偷钱?”拓跋归忍无可忍,质问了起来。
七娴奇怪地看他:“借而已。怎么,有问题吗?”她比较后悔的是,离开战家的时候没有顺便捞一篓子金子一块儿带走,害她现在要过得如此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