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此时,却听门外传来喜儿的哭腔。
“怎么回事?”战笙歌抬眼。
战若水也愕然,这丫头怎么跑爷这儿来哭了?
再一看,姬二绝已领着喜儿跟乐儿走了进来。
“怎么了?”战若水轻问。
姬二绝摸摸头:“我也不晓得。在外头遇上她们两个,哭哭啼啼的,说要见爷,就带着进来了。”
“爷……主母……主母她……”喜儿抽泣地急了,一时说不完整话。
乐儿在一旁扶住,也是抽泣连连。
“怎么?”战笙歌冷声问道。那女人已经惩治了姬五娆,这会儿又闹出什么事来?
“主母不见了。”喜儿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句话震惊一室。
主母怎会不见?“主母可留下什么?”战若水赶紧问道。
“有。这个。”乐儿递上七娴留下的书信。
战若水接过,骤然看到眉题上的三字,嘴角忍不住抖了几抖。他看到了什么?下堂书?什么东西?
姬二绝莫名其妙地凑了过来,已然读了出来:“下堂书。”
站若水翻翻白眼,这男人还能再白痴一些么,看不懂这个气氛么?
战若水抬眼偷觑下战笙歌,爷本来就阴沉的脸此时显得更黑了。
低压气流阵阵扫荡开来。“读。”战笙歌阴阴开口。
战若水立刻将那份据说是“下堂书”的东西塞给姬二绝,既然是这男人挑起的,自然由他继续完成。自己可承受不了爷那迫重的压力。
姬二绝看看手中的纸张,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将狐狸咒骂了上千遍。可惜在战笙歌阴霾的注视下,他什么都不敢做。只得继续读了起来:“七娴非君之嫁娘,君亦非七娴之良人。自此,七娴自请下堂。从此,两不相干,海阔天空。”
短短几句话,却叫室内的温度降了又降。
姬二绝心内的苦啊,他只不过眼色不好,揽了个读信的活儿,那个冷气能不能不要一直扫向他啊?他快被冻结成冰了!
战若水心道不好,这主母跟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人了。爷不发飙那就不是他们爷了吧。
突听“咔”一声,几人抬眼,却见上好的檀木椅那双把手在战笙歌手中瞬间成灰。
姬二绝咧咧嘴,这阵势他见过。今日这级别可与那次捏碎茶杯不是一个等级的,他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青天白日,青山绿水,清风拂面,轻枝飞扬。
阳光普照下来,即使在这样的冬日里也能感觉到暖意融融。
一支商队慢悠悠地走在偏狭的山路上,十来匹马车的货物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显得特别突兀显眼。就如同一素衣女子夹杂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显得格外单薄。完全格格不入的景色。
只见女子一副娃娃脸,说不上绝色,倒也是清新可人。她坐在中央的马车上,一双清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极其惬意的光芒。这不就正是那丢下“下堂书”走人的七娴?
“姑娘,你一个人出来家里人放心吗?”赶车的老者张伯问道。现在虽说是平安盛世,但一个姑娘家自己出那么远的门,到底还是不安全的。这小姑娘秀气地很,看样子也是单纯得紧,居然一个人站在半道上拦车。还好是遇上了他们,若是中途遇上个什么人贩子,那可怎么是好?
七娴笑笑:“我没有家人。”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本就是异界一丝游魂,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姬家那个大染缸,真心对她好的三姐已进了皇宫那个更大的牢笼。战家更加不是她的容身之处,虽说战笙歌似是对她与别人不同,但她更加有自知之明,她凭什么让战笙歌为了她来放弃什么?
张伯不再问。他完全曲解了七娴的意思。心内还在想着,这姑娘真是可怜,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难怪会单身上路。
老者怜悯的表情叫七娴心内好笑,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老者又开口:“那姑娘此去,是要到什么地方?”
七娴望望天:“海阔天空,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她能去哪儿,自然是天大地大任她游咯。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吁”声,前面的马车猛地停止住。
车队护卫急急拔出武器,紧紧护住货物。
只听前头传来深深的低哑声:“放下货物,你们便可离去。”
七娴挑眉,这是出了什么事?抢东西么?
却见身旁老者脸色灰暗,道一声:“糟了,遇上山贼了。”
七娴探出脑袋,只见车队前头横着一排巨石,挡住了去路。站在石头上的,是一个着黑衣披风的男人,左眼上一只黑色的眼罩,将人显得更加狰狞无比。再往后看,是遍山腰的人群,一个个手执利刃,凶神恶煞的样子。真真可以算是这个世代的黑道了。
七娴嘴角咧咧,这些人有没有点品味,想当年她也是道上的人物,杀人放火打劫虽然也做了不少,但这种劫财还真是她不屑做的。要做黑道上的霸主,这种小手小段怎么可能支撑得了?不仅不够看,还生生将自己的级别降低了。黑道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将不合法变得合法化,将黑暗的东西搬到台面上来,这才是上上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