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娴笑得欢畅:“别人如何对我,我便是怎样对他而已。”
棠姐心内暗苦,要知道这战夫人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儿,自己当日便不那般多事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着,便不再管七娴,盘腿打坐,凝起神来。
七娴见此,凉凉来一句:“你这样估计抵不上什么事儿。我这春药可着实费了番心思的,是普通药效的三倍来着。”顿了顿,又道:“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想叫你也尝尝相同的滋味。叫你以后不要想着再算计我。你放心吧,熬过这一阵,便是万事大吉了。”
说罢,便不管棠姐那可以吃人的眼神,怡怡然走出了屋。
呼吸着夜色中凉爽的空气,七娴心下里一阵畅快。想着棠姐吃了鳖又不能发作的眼神,便是一阵好笑。
随手拿起壁角的一坛酒,七娴几个跳跃间,跃上了屋顶。
作弄是作弄,但总不能真叫什么无耻之人占了这女子的便宜。
刚在屋顶坐稳,却听林允之温润的声音传了进来:“戚妹!”虽已知她是战家主母,他依旧习惯喊她戚妹。
七娴愕然,这呆子,怎么这会儿来了?
林允之一脚踏进棠姐的厢房,却见棠姐一脸不正常的红润,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般,有些痛苦的神色。
“戚妹呢?”林允之不管她,直接问。
棠姐睁眼看他一眼,本来就是媚色无边的眼此时因了春药的春情作用更加迷蒙含情,叫林允之居然心下里暗自一跳。
“赶紧走开!”棠姐不耐,怕自己此时见了男人,就真的万劫不复,立时又闭上了眼。
林允之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那么不正常:“你告诉我戚妹在哪里,我便离开。”
见棠姐不搭理,林允之一个气急,竟一下子坐在了桌边:“你不告诉我,那我便待在这里了。”说着,自己斟了杯茶,一骨碌便喝了下去。这女人,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棠姐睁眼,惊恐道:“你刚刚喝了什么?”
“茶啊。”林允之有点莫名其妙地答。刚刚不是不搭理他么?
棠姐苦叹,真是劫啊劫。伸手推一把林允之:“你赶紧走!”
却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两人都着了火。七娴用的本来就是比平常春药更加烈性几倍的药材。此时药性大发,并且是两个都中了药的人,相触之间的快感立时叫火燎了原。
两人的表情立时变得极其扭曲,美色当前,理智终究没能抵过药性的诱惑。
一时间,室内春色无边。
屋顶上七娴一手举着酒坛子,一边看今夜的月色,真是美的不像话。
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千年书呆配上万年狐狸精,啧啧,真是绝配啊。
耳边传来屋内大床摇摆的“吱呀”声,七娴暗叹一声,真是激烈啊。看来,这夜,不用她再守着了。
第二日,天初亮,清棠园后舍厢房内冲出一个衣裳不整的花衣女人,一脸怒气冲冲。厢房里头,是化作木头人,呆呆地一动不动的赤身男人,额间一点朱砂,此时更加地浓艳。
花衣女子冲到隔间房前,搡门便进了里去,却是未见着任何人影。只桌上一张压在杯下的纸条,因了轻风的灌进而飘扬了起来。
花衣女子拿起纸条,只见上书:“春毒之恩,三倍奉还。情缘难来,好自珍惜。”
留款为“娴”。
花衣女子牙齿咬得“咯蹦咯蹦”响,狠掌一扫,手底下的木桌一角断开了去。也只能如此解气。
扬长官道上,一辆马车“哒哒”地急急前行,马车华贵却又不落俗气,时不时从里头传来主人家“咯咯”的轻笑,竟是个银铃般的女孩子的声音,嬉笑声完全显示着此时主人家的心情是怎样的愉悦。
马车在战家门口停下,朱红色的大门,染上几笔金漆,更显华贵之气。匾额上“战府”二字更是磅礴中带上大气。
七娴探出头来,叹口气,当日那般决然离府,没想到此时竟又自己乖顺顺地回来了。真是命运啊。
只见大门大开,里头蜂拥出一群蝴蝶。
定睛一看,正是后院的一群。看到七娴,一个个像是看到了阳光似的,眼内放光,紧紧迎了上来。
“主母,您可回来了!”
“主母,累着了吧?来,妾身来扶您下车!”
“主母,厨间煮了您最爱的菜,等着为您接风洗尘呢!”
七娴挑眉,大眼一扫,花枝招展的,二十三个一个不少,就连那冷纤雨也垂首站在后头。
这是怎么回事?离开一段时间,怎就变得对她如此热情?还列队欢迎?不像这群女人的作风吧。
殊不知,圣旨一出,那姬家七女的代嫁身份立时就换了价值,昭国夫人,那是多大的荣耀。就算是那冷纤雨,也是没了七娴任何把柄。
正想着,突听“嗷”一声,七娴只觉头顶上日光被一片乌云盖住,一片黑压压的向自己扑来。
伸手一抱,突觉浑身向下一沉。
七娴低头一看,顿时愕然,这只白色的已有半人高的似狗非狗的大家伙是哪个?此刻正伸出它的大舌头,眼冒金光地殷切望她,嘴里还“吭哧吭哧”得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