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73000000064

第64章

小花猫的尸体还在屋子里,只是身上被悄悄盖上了一方好看的手帕,花猫躺在下面,就好似睡着了似的,一点儿都不像已经死去。

没有得到鸾歌的允许,谁也不敢轻易碰那只花猫,更何况那只花猫还是查找凶手的证据,谁若是碰了它,反倒会惹祸上身,只有凶手才会急切地想要毁灭罪证!

红鸢传了太医,待太医诊断过后,喂鸾歌吃了药,鸾歌这才好不容易转醒。

鸾歌虽然醒了过来,但整个人精神不佳,整天都浑浑噩噩。墨白的死直接导致鸾歌茶饭不思,病情恶化,见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郡主,奴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居然有人敢公然在郡主的药膳里头投毒,居心何在啊?”望着鸾歌惨白的唇角,红鸢心疼得直跺脚,“那碗残留的药已经用银针试过了,剧毒万分!对方是要你的命啊!”

她只是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鸾歌木讷地坐在床边,不理会红鸢说些什么,呆呆地望着地上墨白的尸体。一整天,她都坐在那里,盯着那只毫无生机的小猫……

“红鸢,我们出去埋了它吧。”良久,鸾歌才哑然出声,嗓音微微有些发涩,大约是高烧的缘故,致使她说话的时候不断发出颤音。

“郡主!这只猫不能埋!”红鸢忙上前一步,拦在鸾歌面前,“这是对方下毒杀人的证据!郡主难道不想报仇吗?”

鸾歌的嘴角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固执地上前,想要抱起地上身子尚温热的小花猫。

“郡主,你现在不宜露面!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计就计,引仇人现身,再将她绳之于法!”红鸢皱了眉,努力劝导。

“要我假死吗?何必那么麻烦?”鸾歌却一脸淡然,启唇道:“查到了又能如何?她害死的只是一只猫,在南朝的法律下根本罪不至死……我不希望为了查出幕后杀手,而让墨白不能安眠。”

“那至少这件事郡主应该让皇后娘娘和宁王殿下知道!万一将来那人再对你下手,你要怎么办?”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太监,红鸢气得直跺脚!

“还能怎么办?”鸾歌冷冷抽了抽嘴角,眸光变得冷厉起来,“万事小心。喝水吃饭之前要试试银针,睡觉之前关好门窗,加派人手盯着吹花小筑的安全,别让陌生人进来。如果这样,对方还能弄死我,那或许是我真的斗不过她,我该死!”

红鸢静静地望着鸾歌,也不知是墨白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感觉她的眼眸中多了仇恨,不再像从前那样单纯天真。

“郡主是不是猜到什么人对你下毒?”红鸢试探着问道。

鸾歌若有所思,随即眸光一凛,淡然道:“红鸢,你不要胡说!或许人家只是不小心在我的药膳中加了鹤顶红……怎么谈得上是下毒呢?”她尾声旖旎,话中有话。

红鸢不敢多说,从前的鸾歌都喜欢跟在她身后叫她“红鸢姐姐”,可此时的她,双眸猩红,宛如着了魔一般,居然连名带姓的唤她,给人的感觉好淡漠。

鸾歌不顾红鸢的阻止,抱起地上的小花猫,来到院子里。

“枯木逢春”下方有一片树荫,树荫周围靠水,鸾歌觉得环境不错,便亲自取了小铲子,在树荫处挖了一个小坑,小心翼翼地用毛毯将花猫的身子裹好,埋入坑中。

“墨白,这一次,你是替我死的。总有一日,我会替你报仇……”鸾歌朝着那一方小坟墓悄悄磕了个头,抬眸道,“他们都认为我好欺负,正是因为我的懦弱才助长了他们的威风,以至于他们狠下杀手……以后不会了,我要坚强起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了!”

“委屈你了……”鸾歌伸手在旁边的花丛中摘了一束野花,小心插在花猫的坟头上,“你先睡在这里吧。等将来我有了足够了能力,便带你回北朝……是我疏忽,一直都没有看出你怀了小猫猫,等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

鸾歌微微眯了眼眸,抬眼望着蔚蓝的天空,同样一片天空下,墨白肚子里小猫的父亲应该也在伤心吧?

她默默起身,回到屋中,对红鸢吩咐道:“红鸢,随我去承乾宫。自回宫以来,我甚至没有拜见过皇爷爷,听说皇爷爷病了,我该去看看的。”

“是。”红鸢诧异地点头。这青鸾郡主莫不是转了性,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看皇帝老儿了?在她的印象里,鸾歌似乎很讨厌那个老皇帝。

虽然头昏脑胀,鸾歌依旧撑了下来……现在她病得正是时候,何不借此机会搏一搏同情呢?她若是一直住在吹花小筑,那么便意味着她一直要寄人篱下,没有自己的势力,谈何保护自己?

“奴婢帮郡主准备轿撵吧?”红鸢看着鸾歌走一步颤一步,心中尤为担忧。看着这孩子一步步走到如何,着实不易。似乎这世上所有的悲剧都降落到她一个人身上,她喜欢的东西,老天爷总是要一件件的剥夺,父爱、母爱、她心爱的墨渊、唯一的花猫……老天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不必。”鸾歌淡漠转身,“这样最好。看上去越可怜越好……”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就不信皇帝老儿会铁石心肠,不管自己亲身外孙女的死活!当初华阳长公主以死明志,墨恒便放弃了以华阳长公主和亲北朝的念头,如今,她或许也能……

“一个个都不要命了!”红鸢跟在她身后,急得直跺脚,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墨白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她,红鸢根本不敢随便刺激她,要知道这个小郡主虽然只有六岁,但是自杀那种事情,她不是做不出!甚至,早在北朝的时候,为了逼宁王现身,她已经试过一次!

鸾歌强撑着身子来到承乾宫,听宫人说,墨恒这几日一直留宿在广德宫,宸妃再获荣宠,鸾歌便意识到先前自己一时心软,留下了麻烦。

“没有关系……我就在这儿等阿公回来。”她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称墨恒为“阿公”,侍卫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任由她在宫门口站着。

窦德英一眼便认出了门口的女童,慌忙从屋里搬了张小凳子出来,“青鸾郡主,陛下去了广德宫,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郡主若是没什么急事,还是先回去吧。”

鸾歌唯一抬眸,清冽的眸光射入窦德英心底,窦德英的身子猛然一震,忙将小凳子推到鸾歌面前,道:“郡主若是真有什么急事,坐在这儿等也行。”

鸾歌先是蹙眉,而后朝着窦德英莞尔一笑,“窦公公年纪大了,还是窦公公坐吧。”

窦德英上前一步,劝道:“郡主若是为了宁王大婚的事而来,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宁王大婚,那是皇后娘娘的主意,陛下素来畏惧皇后几分,不可能取消婚事的。”

鸾歌微眯了眯眼眸,见窦德英连她对宁王的感情都知道,想来他便是甄皇后一直安插在墨恒身边的内应。也难怪这么多年甄皇后稳居中宫不倒,有这么个心腹里应外合……宸妃就算再怎么厉害,又能如何?

“窦公公猜错了。本郡主今日来,只要请阿公参加墨渊的婚宴。墨渊能够与范家云珞小姐结为连理,本是好事,为什么要取消婚事呢?”

听鸾歌这么说,窦德英脸色微变。看这郡主的神情,似乎没有半点不开心,难道是皇后娘娘多虑了?

“既然郡主是为了此事而来,奴才当然没有理由阻止,奴才这就差人去广德宫禀告陛下。请郡主稍等片刻。”窦德英微微一笑,欲招呼身边的小太监。

鸾歌却伸手阻止,“不必,本郡主在这儿等着就好。如果窦公公特意为了本郡主跑去广德宫,怕是会惹来阿公的厌恶……”

“郡主果真是想明白了,皇后娘娘没有看错人。”窦德英一脸伪善的笑意。

天色已晚,墨恒这才怀拥美人,一步一颤地走回承乾宫。

“陛下,小心点……”远远便传来宸妃娇滴滴的声音,鸾歌立马凝了心神,方才因为发烧烧得糊涂差点儿昏睡过去,她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掐,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红鸢一直跟着鸾歌身边,明明很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她总觉得经过墨白之死,鸾歌好似变了个人,做得事情,让她难以猜透。

“阿公!”女童清冽的声音在承乾宫门口响起,她一步一颤地蹦到那个酒气熏天的帝王身边,偷偷瞥了宸妃一眼,便与宸妃二人合力扶着墨恒进了屋。

宸妃朝着鸾歌友善的笑笑,似是对她表示感谢,若没有她的指点,恐怕她早已饿死在广德宫中。

鸾歌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只是淡淡的,取了一杯醒酒茶,喂墨恒喝下。

待到墨恒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鸾歌才道:“阿公,鸾儿等了你一整晚,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墨恒望着眼前这个女童,回想起她在台上唱戏曲时的情景,着实喜欢,便将她抱到腿上,问:“鸾儿怎么想起来来看阿公了?”

鸾歌努力朝着他扯出一抹笑意,下一秒便一副哀伤之色,泪水哗啦啦掉下来:“鸾儿怎么就不能来看阿公了?阿公将阿母关在柔仪殿,鸾儿整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鸾儿好想出宫,好想回家。阿公,你放了我阿爹阿母,让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要胡闹!”墨恒的神色微微严肃起来。

宸妃心底是感激鸾歌的,忙出声劝道:“陛下,你别这么大声,吓到了孩子。”

墨恒见那孩子双颊通红,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一时心软,声音立马小了下去,哄道:“朕也没有办法。朕不能放你们一家三口离开……你父亲手握兵权,阿公若是放了他,他能放过阿公吗?”

鸾歌早知道墨恒担心的是这点,来找他之前,便已经替他想好了对策,她朝着他微微眨了眨眼眸,看似不经意道:“既然担心他的兵权,那么只要不放他回平城就行了……关在哪里不是关呢?”

“说的是!”墨恒猛地拍了下桌案,吓得身侧的宸妃一脸惨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倘若阿公在京城之中修葺一处府邸,削了我阿爹的王位,降为平阳侯,让他将一家老少迁来京城……在阿公眼皮底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呢?”鸾歌扯了扯墨恒的衣袖,复又从自己衣袖掏出一块翡翠来,“这是阿母曾经想要送给阿公的‘青玉金龙’,阿母在柔仪殿中日渐消瘦,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便托鸾儿将此物转交给阿公。”

墨恒冥思苦想,接过鸾歌手中的‘青玉金龙’,回想起从前与华阳长公主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心中微微颤动,再望一眼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外孙女,微微点头道:“鸾儿的想法不错。过几日,朕就下旨,修葺平阳侯府邸,放你们一家三口出宫。”

鸾歌又道:“明日是墨渊大婚之日,墨渊与我阿母姐弟情深,阿公能否解了阿母的禁足令,让她出宫为墨渊贺喜?”

鸾歌说着,见墨恒微不可查地皱了眉头,忙道:“唉……阿公若是不愿意就算了。阿母说了,就算阿公不同意,她也不会怪你的,你有你的立场。”

墨恒听着鸾歌的话,望着手中那块缺了半角的“青玉金龙”,久久无语。他与华阳的父女关系,也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恶化,如今……他甚至没有颜面再去见一见自己的女儿。

“罢了。华阳若是真想出去散心,就让她去吧……”本来禁足华阳一举就没有太多意义,他不过是担心华阳向平城那边求助,引起动乱罢了。如今看来,他这个懦弱的女儿,在没有别人的帮助下,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京城。

“多谢阿公成全。”目的达到,鸾歌脸上的泪水也干得差不多,她从墨恒身上跳下来,朝着墨恒拜了拜,道,“天色已经不早,鸾儿明日要为墨渊主婚,鸾儿先告退了。”

说罢,鸾歌淡淡瞥了一眼墨恒身侧的宸妃,个中的意思便是要宸妃多少收敛一点,毕竟甄皇后不是好惹的。倘若她威胁到了墨渊的利益,鸾歌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鸾歌有办法利用一曲戏曲将她关到冷宫去,自然有办法再次扳倒她!一个没有外戚襄助的后妃,很难在宫中立足!

鸾歌刚刚走出承乾宫,便脚下一软,昏死过去!方才的伪装,耗费了她太多心力,不过幸运的是,墨恒心软,答应了她的请求。

只要她离开未央宫,拥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拥有自己的势力,待到来日,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

“郡主!”红鸢一步上前,急急将她抱住,带着她回了吹花小筑。

第二日一早,鸾歌便昏昏沉沉的起身,选择了一件自认为最喜庆的衣裳出门,路过院子的时候,去“枯木逢春”底下看了一眼,却见墨白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一片土地,只留下一个深深的空塘。

红鸢急急赶到,看见眼前的情景,原以为鸾歌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想不到她只是微微瞥了瞥眼眸,默默走开。

鸾歌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轿撵之中,墨白的尸体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却浑然无觉。

“郡主,你说说话吧,不要吓奴婢了。”红鸢恨得直咬牙,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家伙,居然连墨白的尸体都要毁掉。

鸾歌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着红鸢,微微一笑:“人家喜欢收集猫猫狗狗的尸体,就让她拿去好了……总一天,本郡主也会收了她的尸体!”鸾歌心里清楚,作案的人只是内心不安,想要毁灭罪证罢了。

望见鸾歌冷冷的目光,红鸢心底一颤,不再说话。

这个时辰,墨渊想必已经等得急了,鸾歌作为主婚人,自然不应该迟到,便吩咐红鸢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功夫,鸾歌的轿撵便停在了宁王府门口。

古代皇子成婚,第一步便是迎花轿出门。新郎不能到岳父家迎亲,以喜娘为使者持名帖前往,鸾歌作为宁王的主婚人,自然是要随行的。

鸾歌与墨渊匆匆打过招呼,低低唤了声“墨渊”,也没有提及墨白中毒而亡、尸骨无存一事,便急急赶着花轿出门。

墨渊欲言又止,但鸾歌的轿撵已经走远,去右相府迎接新娘去了。

以净茶、四色糕点供“轿神”。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

花轿临门,范府放炮仗迎轿,旋即虚掩大门,俗称“拦轿门”。鸾歌从轿撵上下来,向管家塞入红包,范府这才屋门打开,迎接花轿。

花轿轿门朝外,范府差了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搜轿”。

“搜轿”过后,鸾歌留在范府吃了“起嫁酒”,这才迎新娘上轿。

范云珞今日穿得是特质的新娘服,耀眼夺目,刺得鸾歌的心生生的疼。鸾歌咬了咬牙,努力不去看她。

三次催妆过后,范云珞这才坐上花轿。倒不是范云珞做作,古时候嫁女儿都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女儿要佯装不愿出嫁,这才能体现出她的孝顺。

花轿环住京城大街,整整绕了三圈,鸾歌的轿撵也跟在花轿后绕了三圈,这才停在了宁王府门口。直到这一刻,鸾歌所伪装出的淡漠终于不复存在。云珞小姐只要一过门,便成了墨渊的妻……从此往后,她便再也没有理由长伴墨渊身边了。

鸾歌咬了咬牙,喉咙里哽塞的酸涩之味隐忍了下去。她走下轿撵,作为小喜娘,走近花轿,掀开轿帘,微微扯了范云珞的衣角三下,范云珞这才出轿。

南朝皇子大婚的礼仪相较北朝要复杂许多,范云珞走出花轿前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过红毡,由鸾歌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彼时,墨渊自己身着大红色的礼服,站在喜堂的左侧位置。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华阳长公主驾到……”

说到底,甄皇后还是说服了皇帝老参加宁王的婚礼,墨恒再怎么不待见宁王,他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婚是儿子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来参加的。再则,他也想借此机会,修复他与华阳之间的父女关系。

众人三呼万岁,墨渊便出声道:“父皇、母后、阿姐,请上座。”

鸾歌作为礼赞,将三人迎到喜堂中央坐下,帝后二人做了主席,华阳公主则坐在甄皇后左侧。

待到众人皆到齐,鸾歌站到喜堂中央,正色道:“行庙见礼,奏乐!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复位!跪,皆脆!”

“升,拜!升,拜!升,拜!”

“跪,皆脆,读祝章!”

依照鸾歌的指示,新人拜过父母天地。而后,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奏章,鸾歌又道:“升,拜!升,拜!升,拜!”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整个过程下来,鸾歌早已精疲力竭,额头上冷汗频频渗出,眼眸下墨渊与范云珞一对璧人举案齐眉,直叫她心碎!

墨渊望着她吃力的表情,欲言又止,无奈此时正行者大礼,他不好出声打断,只能看着那个孩子一路坚持下来,面色由最初的桃红色逐渐转变为惨白。

“礼毕!送入洞房!”

最后六个字吐出,心头的巨石终于压得鸾歌喘不过气来,等到墨渊牵着范云珞的手,消失在洞房门口,鸾歌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再也无法站稳,忙倚着身侧的红鸢,强自平定心神。

“走!红鸢,我们走!”鸾歌稍稍缓过气来,在场的宾客要么吃菜喝酒,要么齐齐聚集在洞房门口,想要闹洞房。鸾歌实在没有勇气再呆下去,在红鸢的搀扶下,告别了皇帝、甄后和华阳长公主,匆匆离去。

回到吹花小筑,鸾歌压抑在胸腔里的苦水终于忍不住尽数吐了出来,连带今天一早强行逼着自己喝下去的粥,吐得胃里空空的,一点都不剩。

红鸢心疼道:“郡主您进屋躺着,奴婢去叫太医。”

“不要!不用……”鸾歌慌忙阻止,她不想要任何人再看到她的脆弱,她要坚强,她要将她柔弱的一面隐藏好,不再让任何人看见。

“红鸢,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说罢,鸾歌便推门进屋,熄了灯,静静在黑暗中哭泣。努力压制着呜咽声,尽量不让任何人听到。

一双手臂恰在此时搭上她的肩膀,墨弘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要哭就放声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鸾歌惊讶地抬头,发现墨弘的脸藏在黑暗中,整个人似乎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好久,她怔怔地开口:“弘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墨弘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刚刚进来不久,没找见你人,本来都想走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从今天一大早有人跑来告诉他,那丫头的花猫死了,他便急急在屋子里等着了。一直等到入夜,这丫头才一脸疲惫之色进门。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同她打招呼,她便已经吹熄了灯,伏在桌案上隐隐啜泣,叫他怎能不心疼?

“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鸾歌突然绷紧了神经,面上冷冰冰的,“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的猫死了?”

“你怎么知道?”墨弘原先也是好奇的,为什么那丫头的猫死了,会有人来告诉他?

“你快走!这里不安全!”想到这儿,鸾歌慌忙开门,想要将他推出门外。

恰在此时,门口的红鸢看见屋里的墨弘,惊慌失措道:“皇长孙,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娘娘不知道何时回宫了,这会儿已经往这里来了!”

鸾歌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计了!未能杀死她,对方又顺利利用了墨白的死!这一次,对方的目的是要她与甄皇后反目成仇,是要毁掉她在皇宫之中的唯一靠山,下手之狠,可见一斑!倘若此时甄皇后进门,看到她再度与墨弘来往,她自然是百口莫辩!对方真是了不起,非但将她的心思猜了个透彻,连墨弘也被那人算计了去。

不,这种情况下她不能自乱阵脚。且不说甄皇后还没有进门,就算她进了门也未必就一定能找到墨弘。

“我现在就走!”墨弘也看出了事态严重,慌忙想要离开。

“走不掉了!”鸾歌努力平静下来,伸手拦住墨弘,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对墨弘道,“你先躲进去!”

“郡主,使不得!”红鸢慌忙阻拦,“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倒不如实话实说!”

“不行!”鸾歌抿唇,“阿婆是个多疑的人,实话实说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说罢,她便匆匆将墨弘推入了里床,自己则迅速解开衣衫,翻身上床。

墨弘整个人紧紧贴着她柔软的身子,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是因为怕被发现,而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太美好,他从未体验过。

鸾歌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轻飘飘地悬着,烧得有些发烫的身子居然微微出了汗……

“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屋外传来婢女们整齐的声音,鸾歌放下帐子,一颗脑袋从缝隙里钻出来,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问道:“阿婆不在墨渊家里吃喜酒,怎么来这儿了?”

甄皇后面上似笼罩了一层寒霜,但瞧见鸾歌一脸坦然,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方道:“本宫听说你病得不轻,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别累坏了。”

“红鸢,给阿婆上茶。”鸾歌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笑道,“鸾儿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发烧。”

“怎么也不叫太医来看看?”甄皇后神色一凛,目光在屋子里扫视,最后终于落在了鸾歌的床上。

“早上太医来过了。说是多运动运动就好,我正打算下床走走呢……”面对甄皇后探究的目光,鸾歌的神色更加坦然,一直紧握着帐子的手竟送了下来,作势要撩起帐子起身。

红鸢见状,突然冲上来,一把拉住了帐子,不悦似地望着鸾歌:“什么运动?太医是让您多休息!您现在见不得风!”

“皇后娘娘,您管管郡主吧……她心里不好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瞎折腾啊!”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看上去极为自然。甄皇后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散开来,她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话,就怀疑自己的亲外孙女。

“鸾儿,你不必担心。范云珞能够与你墨渊举案齐眉,也不过是一时的事,难保以后……”甄皇后唇角的笑意淡淡晕染开来,起身准备离开,复又回头吩咐红鸢道:“小心照顾着郡主!这吹花小筑的人手是时候好好整顿整顿了,听说昨夜居然有人试图向郡主的药膳中投毒……你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应该提着脑袋办事,而不是置主子的死活于不顾!听明白了吗?”

红鸢忙道:“明白了,皇后娘娘慢走。”

待到皇后离去,鸾歌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转过头看里床里的墨弘,却见他双眸紧闭,睡得正香。鸾歌一时无语,真不知道这般紧张的情况下他是如何能睡着的。

墨弘的眼角偷偷眯开一条缝,见鸾歌笑了,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些。方才那么紧张,他当然睡不着,他假装睡着,不过是希望能讨她一时开心罢了。

“走走走!快点离开这里!半条命都差点被你吓掉了!”鸾歌伸出脚丫,玉足在墨弘的腰间踢了踢。

墨弘瞬间面色涨得通红,急急下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门。那丫头踢哪儿不好?非得朝着他的命根子下脚……

鸾歌与甄皇后先后离席,皇帝墨恒也带着华阳长公主离开。一群宾客这才挤到新房门口,想要看一看里面的情景。

墨渊与范云珞一左一右,坐在床畔,行“坐床”礼。

喜婆带着一群丫鬟进屋。喜婆取了秤杆微微扣了一下新娘的头部,而后挑起盖头,取义“称心如意”。喜婆喂新娘吃过莲子、饺子、花生等瓜果,便笑脸盈盈地收了红包,带着一群丫鬟离开。

墨渊起身,牵着范云珞的手出门,来到宴席之上,一一给长辈们敬酒,而后由喜婆搀着范云珞回新房内等候。

多喝了几杯,墨渊便拜别宾客,进了新房。

彼时,范云珞已经在窗前坐了有些时候,身子微微有些僵。

少年的双颊微微红了,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累了吗?”他问。

“不累。”范云珞哪里敢说累,今晚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怎么都不能白白睡过去了。

“那就先陪我说说话吧。”少年倒也不急,他只是觉得微微有些尴尬,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刹那间就成了他的新娘。

范云珞说不困是假的,躺下来与墨渊聊了没两句,便有些神智迷糊了。

“云珞……云珞……”少年轻轻唤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回应,便静默在她身边躺下,望着床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温润的笑意。

是夜,待到身边的少女沉沉睡去,少年才微微动了动身子,披了件单薄的长袍,推开新房的大门。

宁王府的宾客还在相互拼酒,墨渊的视线在人群中一扫而过,却看不见那孩子的身影,心中有些小小的别扭,却道不出是什么感觉。方才在宴席之上敬酒的时候就没看到那孩子,他一直找着机会哄范云珞睡觉,如今总算出了新房。

唤了人来,墨渊方问道:“长公主家的青鸾郡主呢?”

侍从因为偷偷喝了酒,脸颊有些红,便低着头道:“王爷入洞房那会儿便回宫去了,似乎身子不太舒服,差点儿晕倒呢!我看红鸢姑娘扶着她,那面色白得吓人!”

少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笑意全无,问道:“可是生了什么病?”

“这个奴才不知道。奴才听红鸢姑娘说,似乎青鸾郡主心爱的花猫死了……”侍卫喝得头晕晕的,渐渐口齿不清,“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那花猫的尸体居然被别人挖走了……”

“替本王备马,本王现在要进宫!”少年听到这儿,神色一僵,慌忙轻手轻脚进屋,穿好衣衫。

躺在床上的范云珞因为太过紧张,一直未能入睡,听到动静,忙出声问:“王爷,您这是要出去吗?”

少年干咳了一声,被妻子撞破,脸色微红,道:“鸾儿那丫头似乎病得很重,本王进宫看看她,别出什么事。”

“可是王爷……”范云珞双颊浮上两朵红云,尽显娇羞之色,面上微微露出一点为难,“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大喜的日子……王爷真要进宫去看她吗?”

“恩。”少年淡淡应了一声,走到范云珞身边道,“本王知道,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如果没有鸾儿,我们未必能走到一起,如今她病了,本王该去看看她的。”

“渊……你真要……”见少年急急起身,就要离开,范云珞情急之下,竟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别说了。”少年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便推门出去。

望着少年离去,范云珞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起来,嘴巴怔怔地张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对那个孩子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吧。范云珞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再难入眠,一个人披着衣衫,伫立窗前,等候少年归来。

墨渊骑上马,从宁王府后门出去,一路疾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他心里焦急万分,那孩子那么疼爱墨白,墨白死了,她该有多伤心!一整天,她努力维持着微笑,念那些跪拜之礼之时,她额头上的汗珠涔涔往下流……那时候,他就应该阻止她的,她需要休息!怎么能耗费这么多心力?她才六岁!墨渊的心底万分自责,恨不得生病昏死的人是自己!

墨渊赶到皇宫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宫门早就关了,墨渊出示了令牌。看门的侍卫惊讶地望着他,问道:“宁王殿下为何……”此时进宫?不应该在洞房花烛么?

墨渊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侍卫慌忙道:“奴才多嘴。”随后,便放他进宫。

少年入宫后,便直奔吹花小筑。四周的宫殿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独独那个小院落漆黑一片,让他的心莫名的揪紧,那孩子大约正蒙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吧。

“什么人?”红鸢一整夜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总感觉这吹花小筑里头有内鬼,不安全。

少年上前一步,悄悄捂住她的口,轻声道:“是本王。”

红鸢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王……王爷,你不应该在洞房花烛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少年压低了声音,长睫一挑,眼神望向鸾歌的房间,问道:“郡主还好吗?”

因为鸾歌警告过红鸢,让她不许将她的病情告诉墨渊,红鸢只能支支吾吾地点头,道:“郡主没事,早就歇下了。”

“这样啊。”少年的眼神微微一黯,也不知怎的,想到那只猫的死病没有带给那孩子多大的打击,他的心里头反而憋得慌。

“王爷既然来了,不如进屋坐坐吧?郡主若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红鸢见墨渊没有呆在新房,心情莫名的大好,拉了墨渊的衣袖,想要将他多留一会儿。

少年神色一僵,忙往后退了几步,垂眉道:“既然郡主没什么大碍,那本王便回去了……”

向前没走几步,便听到屋子里传来女童沙哑的呼唤声:“红鸢,外面有什么人吗?你在跟谁说话?”

少年皱眉望向红鸢:“你不是说郡主早就歇下了吗?”

红鸢愣在原地,讪讪朝着少年一笑,“这不……可能是刚刚才睡醒……”

“红鸢……红鸢……”见门外没人应答,鸾歌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怎的,她总觉的似乎有个人就在附近,却又不敢肯定。毕竟今晚是他的大婚之夜,他怎么可能……越想越心烦,干脆披了件衣衫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少年听到动静,便本能地一跃,躲到了“枯木逢春”上的小木屋里,朝着树下的红鸢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出自己来过。

红鸢朝他点点头,而后回身向着鸾歌走去,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皱眉斥道:“郡主进屋歇着吧!大半夜的,多冷啊!小心着凉!”

“我刚才似乎听到你跟一个男人说话。”

“大半夜的,这宫中哪儿来的男人?”红鸢推着她往屋里走,“郡主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一定是方才皇后娘娘突然造访,您现在疑神疑鬼了!”

“真的没有人吗?”

“没有没有!红鸢说的话郡主都不相信吗?”

鸾歌心里不安极了,她总觉得那个人就在附近,望着红鸢,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伸出脖子,扫了几眼红鸢身后,见没有人,这才失魂落魄的回屋。

待到鸾歌回屋,少年这才从“枯木逢春”之上跳下来,见那孩子还好好的,能走能跳,这才打算离开。

“郡主!郡主……你醒醒!”

恰在此时,屋里传来红鸢急切地呼救声。

少年随即转身,三两步冲到门口,直接推门而入,见昏死在地上的女童,心口猛然一滞,伏地忙将她抱起,问红鸢:“你刚才不是说她没事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郡主……她病了好多天了。”红鸢无奈地低下头去。

怀里的女童面色惨白,呼吸微弱,给人的感觉好似随时都会死去,一个曾经服用过蜜菁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病能让她痛哭至此?

少年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心疼极了。

三两步将她抱到床上,少年急急在女童身边守着,一会儿替她擦汗,一会儿喂她喝水,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红鸢又叫了太医来,开了药方,熬了药。等到墨渊喂鸾歌喝完药后,大半夜都过去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洞房花烛夜。

天微微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花窗,少年猛然意识到一夜已经过去。

墨渊望了望床上已经差不多退烧的女童,兀自起身,吩咐红鸢道:“不要告诉郡主本王来过。”说罢,便一个人推门出去。

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一夜洞房花烛可真是过得惊险刺激。少年跨进新房,见范云珞一人坐在铜镜对面,摆弄着自己的发髻,她的眼角有微微的倦意,少年心里犯过意思内疚。新婚之夜,丢下妻子,独守空闺,他这个丈夫做得不合格。

“王爷可回来了。”范云珞笑脸相迎,倒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留住墨渊的心……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觉得不会傻到亲手将自己的丈夫推入别人怀里。

少年走上前一步,伸手暖暖将她环住,蹙眉在她耳畔低声道歉:“对不起,下一次不会了。今晚,我们再圆房。”

同类推荐
  • 魅倾天下

    魅倾天下

    大夏数月之间,发生数起连环杀人案,作案者被称为“魅妖”。龙颜震怒,神捕出动,一段多年前的往事被慢慢揭开。为了报仇,她抛弃一切成为他手中最利的剑。为了报仇,她放弃自由进入深宫却没想到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也许,一切的一切,早在初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那年,茫茫大漠中,他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将昏迷的她带离。那年,邪魅的脸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效忠我,就可以,让你实现心中所想。”年幼的她,抬起迷茫的双眼,瘦弱的身体,却有着异常的力气,紧紧抓着他:“我要报仇!”
  • 绝色狂后:皇上,我负责

    绝色狂后:皇上,我负责

    “我很单纯,不爱说话,眼神中有时候还带着那么点忧郁!”选后大典上,她厚着脸皮跟未来皇帝老公这样自我介绍道。“皇上,别那么凶嘛。”出来溜达,不小心惹了某位冷情公子哥,却没想到对方是做皇帝这行的!哎,看来,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此文乃《出嫁不从夫:本王老婆太犀利》续集,关于季墨的故事!如果不知道情况的,请先看前部!)
  • 剩女穿越:贤夫拐回家

    剩女穿越:贤夫拐回家

    一朝穿越,从28岁的剩女华丽转身变成十四岁相府千金。众人皆知这千金的脾气骄纵跋扈,另奉旨迎娶她的王爷十分头痛。月黑风高圆月当头时,他与她在院中相遇,谎称侍卫,却发现这位千金小姐并非外人所说那般,却是可爱聪慧别有一番风情。两心渐渐贴近之时,得知他要夺皇位成帝王,那娇小柔弱的她,百般谋划祝他成就大业。当他登基之时,女子亦然选着了冷宫。傲慢不屑对当今皇上冷嘲热讽道:“你如今也是这一朝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人。你又何必为难我这一个不合后宫的人……”
  • 武帝身边的美女御医:女国医

    武帝身边的美女御医:女国医

    欢迎读者朋友登陆百度文泉杰吧《女国医》交流专区或加入本书qq二群11062259与大家一起讨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御医义妁的传奇人生一部全面揭露神秘中医文化史诗般小说!一部可以治病的小说!一部让你灵魂震撼的小说!一部可以改变你命运的小说一部让你在绝望中产生希望的小说汉武帝时期,义妁父母遭到太医院最高长官太医令丞崔府志的陷害,双双身亡,刚刚出世不久的孤女义妁被父亲生前好友民间大夫许善友抱走领养。义妁天资聪敏,对医术情有独钟,立志成为一名大夫。无奈生为女子,又加之养父的坚决阻挠,只得偷学医术。养父在瘟疫中献身,临终前告诉了她的身世。悲痛中更加坚定了她做一名德行高尚的大夫的决心。此后拜长安第一名医郑无空为师,苦学医术,悬壶济世,一时间被誉为女中扁鹊。为学习更高的医术,进入宫廷,几经倾轧与迫害,几经牢狱之苦,不卑不亢,先后做过乳医、女医、女侍医,最终被汉武帝册封为西汉历史上第一位女国医。欢迎读者朋友登陆百度文泉杰吧《女国医》交流专区或加入本书qq群14921679与大家一起讨论。
  • 绝爱烙印之丑女新生活

    绝爱烙印之丑女新生活

    【動情篇】不幸看见好友与男友上演的春宫图,气愤的手起刀落想要跺了这对狗男女。不曾想,阴差阳错丢掉自己的小命儿。呜呼哀哉!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吧!就当是人生的新路经验。可,可……穿越不都是美事儿一桩吗?别人穿越就是王后,美女的,到了她这儿就……穿越前已经是丑女一个了,穿越之后竟然丑上加丑,还成了她最讨厌的肥妞儿。天啊!為什麽,為什麽,雪上加霜,她的名字竟叫,柳希雪!那個背叛者的名字。无奈之际,只能对着天空大叫一声:“我要改名字。”虾米!发现新大陆。这肥妞儿有一个帅到不像话的,未!婚!夫!……………………“疼吗?”帅哥未婚夫轻轻的为她上药,害她只能拍拍脑门,让自己赶快清醒。“下次不许再这样啦,来乖乖的……”为了减肥,饿了四天四夜,晕到,醒来后帅哥竟然会疼惜的生气啦。“宝贝,睡吧!有我在这里。”面对他突然的温柔,深情,她迷失的心好像又找到了方向,丢弃的心竟沉轮在他纲织好的陷进里,殊不知他温柔的背后竟有一张她从不知晓的面孔。恶梦从她嫁他的那天起……如影随行。直到最后的最后,真想终于浮出水面,一場不是意外的意外……她,對他來說。是棋子,是工具,即使这样,她还是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他一次次狠心的将她推开。只到她的心再也负荷不起椎心的痛。一点儿也不重要,不重要,面对她的离去,他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与强调。那为什么,看着她流着泪的眼,竟让他怀疑自己,竟让他开始愤恨自己。长发为君留,短发为君剪。白发为君变,青丝变情丝。从此岁月里与他相伴的只有她留下的这首诗。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终于流下一滴悔恨的泪,无奈的闭上眼。【情殲篇】他,左沐晟,天下第一庄庄主,温温而雅,透泽明亮的黑眸里透露着一份神秘,一份心痛,一份柔情……还有寂寞。终日浮现着她留下的那抹伤心的背影。一丝白发轻轻飘过……他环住她的腰身,苦苦的哀求道:“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只见她,淡淡的一笑,推开他,走向另一邊。花谷雨的妙公子,江湖人称鬼医的风月霆,英俊非凡,一双勾魂的眼眸迷到无数少女的心,自认风流,对不美的事物从不感兴趣,却没想到最后的他竟会爱上一介丑女,就算她满头白发,也是情有独钟,明明知道她心有所属,依旧不肯松开,为她情愿与魔鬼交易,咬牙切齿威胁:“为了你,我可以毁了他,毁了所有……”魔教教主,邪面魔君,阴险狠毒,杀人如麻,欲想称霸武林,一次邂逅,心却停在那个脸上有块印的女子身上,辗转几回,再看到时,她即将嫁人为妇,还是改变不了他对她的心,:“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整个武林,可以放弃……走向光明。”“左沐晟,太迟了,是你推开我的不是吗?”“这样就可以逼我和你在一起吗?”“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不值得……”柳希雪,一介丑女,掀起江湖的血雨腥风。江湖之爭?爱人之爭?她,到底情归何处。【了情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热门推荐
  • 妃上云宵

    妃上云宵

    她的一生是一个传奇。出生时是不详人,一道圣旨却令她麻雀变凤凰成为和亲公主。又因着她的绝世容貌,被太后钦册为美人,成为对付受宠昭仪的棋子。她生性单纯率真,如何能圆滑的在宫中生存?她一点也不想侍伴君侧,可谁来救她出苦海?俊逸太子斗胆向老爹请呈:父皇,赏她给儿臣做太子妃。倾刻间,她从他的女儿变成他的女人,又变成他的儿媳。可为何,高贵的天子,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心肝惊痛一下......以为能躲过尔虞我诈的宫斗,却不料皆是命中注定宠绝后宫。一步步血腥谨慎,她能否到达荣极的云宵?
  • 豪门婚劫之复仇新娘

    豪门婚劫之复仇新娘

    我爱的人为了我举行瞩目的婚礼,新娘不是我。那时的我正躺在陌生人的床上与之纠缠,眼看着自己堕落。幕少城说因为太爱我,所以不能接受我,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男人:虚伪。我的父亲不要我,我的男朋友抛弃我,我的买主践踏我。我依旧乐观的活着,因为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秦子昊说他不爱我,但是迷恋我的身体,我一脚踹在他身下。男人:肮脏。当支撑我的信念倒塌时,当真相血淋淋的摆在我面前时,我所有的坚强瞬间崩溃。我要把那些将我拒之门外的所谓豪门搅得天翻地覆。“幕少城,我明天举行婚礼,希望你能参加。”我平淡无奇的说完,递上了鲜艳的请帖。他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结婚,我踢开他,笑着转身离开。躺在血泊里,我紧紧捂着小腹,“秦子昊,我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你的,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说完我张狂的笑,我看到秦子昊的脸由青变白。爱的起点,恨是终点;性的起点,是否会有终点?【卷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卷二: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五年后:秦子昊领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陈筱雅,这是我儿子,三岁了。”男孩笑着叫我‘阿姨’。街头偶遇幕少城,他正在为他身边的女孩拉上外衣的拉链,笑着向我介绍说:“我老婆,我们结婚两年了。”蓦然回首,物是人非,还有谁在原地等我?【本文基调悲伤,但不是悲剧。】纯属虚构、禁止模仿◆◆◆◆推荐新文《失婚》“宏正集团总裁深夜幽会嫩模”“宏正集团总裁车中拥吻女星”“宏正集团总裁与某高校校花酒店开房”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让他们的婚姻亮起了红灯。她一直想无视,身边的人却逼着她去直视。结婚三年,他是个称职的丈夫,每晚按时回家,对她有求必应,珠宝首饰从未间断。她总想,倘若生活就这样持续下去,或许也是一种平静的幸福。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仿佛已经脱离了原先的轨道。他开始周游在风流的国度,艳事不断,频频上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完全招架不住。嫁给雷煜城三年,三年的风平浪静之后终究还是迎来了暴风骤雨。离开,让事情变得更简单。遗忘,是无法改变的一种宿命。苏静柔: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好想回到儿时,那时你还是我的煜城哥哥。雷煜城:我以为埋藏在心底的是最爱,原来时间早已冲淡了一切。是她教会我这个道理,然而明白时,她已永远离开,只是那清脆的‘煜城哥哥’总不经意间回荡在耳际。
  • 贵女凶猛

    贵女凶猛

    秦念此人,娘家背景过硬,自身条件优越。看似是做妻子的上佳之选,实则是逼急了会弄死前夫的可怕女人。所以她的第二嫁会闹成什么样子,满京的贵妇都擦了眼,等着看故事。
  • 冷艳杀手做皇后

    冷艳杀手做皇后

    本文半价,一次性订阅全文,享受半价优惠。冷艳杀手做皇后欧阳寒冰,二一世纪的冷血杀手,再一次卧底行动中,被同门师姐暗算,惨遭横死。再一次醒来的她,穿越到傲宇帝国丞相的女儿身上,既然大难不死,那她就打算重新活过,做真正的水冰馨,无意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并不受宠,不过一切无所谓,反正她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偏偏命运不如她所愿,父亲迟来的疼爱,哥哥的温柔体贴,将她那颗冷酷而又伤痕累累的心,彻底攻陷了,让她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幸福的。一道圣旨,把她的幸福彻底打碎,罢了,她认命,为了让自己关心的人幸福,她毅然选择了进宫。皇宫的生活异常的艰难,虽有皇后的头衔,太后的爱护,却阻止不了皇上的为难,算了,一切都无所谓,她一定可以撑下去。一次偶然的相遇,彻底将她的命运改写,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所谓的亲情全都是欺骗,所谓的疼爱,全都是虚伪的掩饰,到头来,自己仍是孤单一人,也罢,本来她就孤零零一个人,只是绝不可以放过那些利用她的人,她耍心机,用计谋,与皇上合力,揭露了一切阴谋,到最后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众多阴谋中,最渺小的一个。一路走来,她与龙俊磊从最初的敌对,到惺惺相惜,共患难,才明白,不知不觉中,已经为他敞开了心扉,也罢,只要能和他相守一生,一切她都可以放弃。事情往往不随人愿,而他们的感情注定了没有结果,一次次的伤害,让她情冷心伤。决定远走天涯。未曾想命运再一次跟她开了个玩笑,他竟然还不肯放过她,难道真的只有她死了,才可得到解脱吗?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深渊,一切似乎结束了,但谁有知道,这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最后,希望大家可以狠狠的砸票票。实在不好意思,鹿今天不小心把群里所有的成员都踢出去了,鹿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希望愿意加入的可以再次加入鹿的群号35820991.35820991这群已经满了,如果喜欢的亲们可以加入新群45573410。很多空位,同时还要感谢亲亲紫色的孤寂提供的新群。推荐好友的文文乱花烟树的《蝶后》shmily514的《无敌女皇》薛长歌的《恶女落落戏江湖》梵的八音盒的《倾城王妃》静乐园的《魅惑后宫》夏兰紫唯的《穿越沦为暴君的宠姬》请各位大大前去欣赏一下,很精彩哦。
  • 毛泽东名言故事

    毛泽东名言故事

    成为我们的座右铭,成为我们的口头禅,成为我们行动的指南,毛泽东很多永载史册的文章、气势磅礴的诗篇、家喻户晓的题词、沁人心脾的格言,甚至已经成为我们思想的一部分,它们早已经深入人们的内心,化作我们的行为
  • 不死武神

    不死武神

    武者争锋、万妖林立、玄兽齐鸣,九霄大陆之上,若入巅峰,唯有武神!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超级童养媳

    超级童养媳

    写在卷首:本文一对一。一帘幽梦,刹那重生。花闲本为俗世中芸芸众生之一粒凡夫俗子,没成想,前世平凡似尘如她,竟应了心比天高,命薄如纸之悲怆俗语。因天时地利人和而获转世重生为异世花家九小姐。因有方家道士之预言在先,未出生之时便将花颜两大百年世家情牵一处,出生满月即获隆重大婚,结两家秦晋之好,一时成就方圆数百里之佳话。活着是一种修行,花闲想,或许这就是她修行29载所得之正果,因果循环,无所谓生,无所谓死。死去与重生只是时空的正常变迁。她想有个不一样的重生。此一世,只做闲人,只做懒人,只做俗人,只做寄生虫,只做二世祖,只做地主婆…场景一:花闲满月,次日大婚。脸还没来的及红呢,花闲突然感觉到嘴上湿湿的暖暖的柔柔的,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嘿嘿,阿娘,你看小娘子嘴角都流口水了,我给她擦擦。”颜子君后知后觉,小心翼翼的跟母亲解释。颜母不禁莞尔。“儿子,我知道,你是因为手上脏才用嘴的。”“嘿嘿,阿娘真聪明。”场景二:抓周。花闲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严严实实围在了中间。她站起小身子,摇头晃脑,煞有介事。伸出手,抓了一只毛笔,塞进了胸前夹袄中。众人摇头,女子无才便是德。再伸手,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丝线,又塞了进去。众人顿感欣慰,果然女子爱红妆。三伸手,一颗小金子,小心翼翼塞进了右边袖子里。众人慨叹,此女必贪财。欲再伸手,手中不知被谁塞了一把微型木质古筝。她凝视一番,塞进了小相公的怀里。转身,小手心里,又突地冒出来一快玉质小棋盘。美玉在手,思量再三,终还是笨手笨脚挂在了大她俩月的侄子颜彦的衣带上。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花闲猛的扑向身侧,起身,一把小型长枪已经被她急急塞进了左手袖子里。之后,花闲潇洒转身,迈开蹒跚小步,自行爬上床,呼呼大睡。众人皆倒。场景三:颜家小辈一字排开,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十一,老十二。只听一声锣响,“咣…”八岁的小花闲手拿铜锣,吆喝开了“好啦,大家都站好,站好。本小姐现在要宣布一下比赛规则…”“前三名均有幸成为本小姐的名誉教练,每人教我一招看家本领。另有奖品:状元奖励闲儿兄妹装系列长衫一件。榜眼,奖励闲儿香囊一个。探花,奖励闲儿桃花系手帕一条。”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不懂财务就当不好建筑施工企业经理

    不懂财务就当不好建筑施工企业经理

    建立起清晰的成本控制意识与内部控制方法。强化财务管理意识,优秀的经理人必定是一位财务高手!教你轻松驾御建筑施工企业必备的财务方法与技巧通过《不懂财务就当不好建筑施工企业经理》的阅读,提高企业运作效率。非财务人员与财务部门在统一的平台上达成有效沟通。学会使用预算等财务工具加强内部管理。你将学到:全面掌握三大财务报表,不论何种行业,读懂财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