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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阿多奈拉姆的叔叔来找他 (1)

第二天早上,本大叔修好了伯特伦。中午的时候,罗纳德跳进去,开着这玩具男孩到屋子里去找阿多奈拉姆。伯特伦跟男孩、比恩先生以及比恩太太都握了握手,表演了走路、跑步、坐下、扔东西,以及其他技能。

“老天!”比恩太太说,“怎么看都像个真的。本大叔真是什么都能做!”

“比恩太太,我们比恩家的人都很聪明。”她先生说道。

“这话倒也不是吹的。”比恩太太说。

“是呀,”比恩先生说,“聪明是这个家族的代名词。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做过一件事,比本大叔做出伯特伦还要聪明。”

“比恩先生,那是什么呀?”

“就是我娶了你这件事。”那农夫说着,在比恩太太的肩头拍了拍。

“去你的!”比恩太太羞红了脸。她转头对阿多奈拉姆说,“喜欢这个吗?”

“噢,真了不起。”男孩说,“我可以跟他玩很多东西。”

“阿多奈拉姆,今天下午出去钓鱼怎么样?”伯特伦说。

阿多奈拉姆很喜欢这个主意,他跑去拿了钓竿和钓饵,很快就和伯特伦一道大踏步地上路了——他说着笑着,快乐得就像和一个真正的伙伴一道出去钓鱼一样。

所有的动物都聚集在后门口看着伯特伦在比恩家的演示,这会儿,又有几个要跟在两个男孩身后。比恩先生叫住了他们:“你们这些动物,注意着点儿。以后有大把的机会跟伯特伦玩,现在别像个跟屁虫似的。要是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们,阿多奈拉姆也没什么钓鱼的心情了。这种事情我知道,以前你们个个都要当侦探的时候,我每割一镰刀草,就能在下面发现一头猪或是一只兔子。让他们清静会儿吧。”他扛起锄头去了花园。

比恩太太拦住了他。“还有件事,”她说,“你看到今天早上送来的这封信了吗?是阿多奈拉姆家人寄过来的,刚才他在这里,我不想当他的面说。”

比恩先生接过信,戴上一副小小的金属眼镜,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又从尾到头读了一遍,然后挠着脑袋说:“烦人!”

“他们明天就要来带走他了。”比恩太太说。

“什么!”本大叔叫道。

“他们不让我们收养他,”比恩太太说,“要带他回去。”

“气死人了!没办法了,比恩太太,”比恩先生说,“看样子他们有权这么做。可怜的孩子!我也很喜欢他。”

“喂,可不能就这样给他们带走,”比恩太太涨红了脸。这是动物们第一次看见她生气。“那两个讨厌的、残忍的家伙!我不会放弃他的。我……”

“哎,哎,比恩太太,”她的先生说,“发火也没有用。我去跟森特博罗的那个律师杰尔科斯谈过,他说……”

“我才不管你那个破律师说过什么呢,”比恩太太暴怒道,“这孩子不能回去!我要用你那老猎枪把他们都赶走。”

本大叔和比恩先生互相看了看,都没开口,而是又看了看围成一圈的动物。“总不能触犯法律,”最后比恩先生开口道,“再说,我们总能想出来什么办法吧。毕竟还有一整天时间。你们这些动物,”他忽然说,“你们是怎么了呀?不是很聪明吗——你们是整个纽约州出了名的聪明动物。哎──用行动证明一下!动动脑子,开个会。不行就开六个。明天早晨之前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等等,”动物们个个努力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正要往外走的时候,他又补充道,“记住,不要伤害他们。还有,动物可以做一些人不能做的事情。要是我们把他们赶走,他们会去叫警长来抓我们的。可是法律拿动物没有办法。──好了,去想吧!”

一群农场动物一个下午能想出来的主意真是数量惊人。到了晚饭时间,当阿多奈拉姆和伯特伦带着一条漂亮的黄鲈鱼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想出了十六个不同的计划。那天晚上,谷仓里的聚会是农场有史以来最热烈的一次。大家投票又投票,到了午夜,甚至有几只动物因为太兴奋而昏倒,被抬了出去。查尔斯说得嗓子都哑了,最后终于一致通过了一个方案。这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计划,但似乎是这十六个里面最好的了。

第二天在阿多奈拉姆的家人过来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安排好了站岗的哨兵,都在天鹅山山头上。汉克拉着那辆敞篷马车,载着阿多奈拉姆和伯特伦去了森特博罗。比恩先生给了他们一人五毛钱,叫他们玩得开心,私下里又悄悄地叮嘱汉克,晚饭之前都别带他们回来。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天鹅山山头挥起了手帕,陆陆续续六个岗哨都响应了,信息一直传到了比恩先生家屋顶上那两只放哨的松鼠那里——阿多奈拉姆的叔叔婶婶,开着他们那辆“咣当咣当”直响的破车终于从东面过来了。一路上都是一片宁静的乡野风光,没有什么异常,在离比恩农场两英里的地方,三头奶牛拦住了他们的路,低头用角冲着他们,逼得汽车停了下来。

阿多奈拉姆的叔叔下车去找一根棍子来赶牛,结果灌木丛里跳出来八只臭鼬站在他面前。这是斯尼菲·威尔森一家,他们主动请战要打头阵。阿多奈拉姆的叔叔脚底下像安了弹簧,“嗖”地一下跳回了车里。可他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掉头离开,而是开着车子在奶牛之间穿梭,绕过了她们。后面是斯尼菲的小弟弟斯纳菲,又惊又气地跳到路中间来了。

“唉,好吧好吧,”威金斯太太说,“他比我想得要胆大。”

“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家伙,”维茨布格尔太太说,“恐怕他要带走阿多奈拉姆了。”

“哎,再见了,姑娘们,”斯尼菲叫道,“可惜没能帮上什么忙。需要我们的话,尽管招呼。”他们又钻回灌木丛去了,奶牛们一路小跑着去赶那汽车。跑了没几百米,看见车又停下了,阿多奈拉姆的叔叔正在搬开那棵倒在路上的小树。这是早上弗莱迪找了几只河狸砍放的。

“当心,”阿多奈拉姆的婶婶喊道,“那些牛来了!”

叔叔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奶牛,就在这时,灌木丛里又跳出来一群动物——马、山羊、绵羊……还有住在树林那头的大熊彼得。他们走近阿多奈拉姆的叔叔,彼得抓住他,擅长打结的金克斯用一根晾衣绳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兄弟们,把他扔到车上去。”金克斯喊道,“拖到河边去,给他好好洗个澡。让他们知道虐待小男孩的下场!把他们送回老家去。”

直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都还进行得好好的,阿多奈拉姆的叔叔婶婶很有可能会被这些动物的野蛮行径给吓倒,再也不敢踏上这片土地了。可是他们也料到了不会这么容易把阿多奈拉姆带回去,于是随身带了枪来——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枪一出场,接下来,大家所知道的就是“乒”的一声响,子弹“嗖嗖”地擦过耳边。还好阿多奈拉姆的婶婶枪法不怎么样,没有打中任何一只动物。可任何一只稍微有点儿脑子的动物也知道得跑路了。所以枪响之后,眨眼的工夫四下里就一个身影都没有了。

婶婶走下车来,解开了叔叔。他气得站在路上直跳脚,然后钻回车里继续朝前开,很快就来到了比恩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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