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住她,不能再让我二哥进去了!”
夏依跑远了,却还不忘叮嘱门外看守之人。
大厅之中。
宁王端着粉彩莲花纹瓷杯,那杯子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纹细腻规整,色泽娇艳柔美,口沿皆镶以金边为底,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宁王一手掀开盖子,上好的碧螺春袅袅地冒着水汽,闻着已是芳香无比。他轻吹着,浅饮一口,眯着眼,惬意非凡。
一人自厅外进来,朝他拱手道:“王爷。”
宁王抬头,笑道:“太师不必多礼,快坐吧。”他说得风淡云清,仿佛这里不是夏府,是他宁王府邸一般。
夏守时应了声,在宁王下手坐了。
宁王低头轻呷了一口茶,笑道:“本王与太师也是甚久不见了啊,看来太师的生活过得舒坦之极啊。”
夏守时心底一震,陪笑道:“那都是托了王爷的福。”
“呵呵,太师过谦了。”宁王显得很满意,“太师这一次做很很好啊,苏永年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小女儿,最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话,隐隐地泛着狠意。想当初,他要苏永年将女儿嫁给他做侧妃,苏永年竟然抢先一步将女儿嫁给了闻府的三少爷,妄想断了他的念头。
“呵呵。”不自觉地浅笑出声。世事难料,自东阳一战后闻府三少爷下落不明。而苏水,还是被他禁锢在了夏府。
夏守时道:“王爷,您真的不打算让苏二小姐嫁给延儿了?”他不解,不嫁,他们又有何理由要苏永年的财产?
宁王冷哼一声,阴险地笑道:“嫁给延儿?好啊!让她一面做个有名无实的夏家大少奶奶,一面做本王的暖床侍妾!哈哈……”他就是要苏永年知道,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三年前失去的,那么现在,他要全部要回来。
苏家的女儿,苏家的财产。
最重要的,自然是……这夜家的天下!
想到此,他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缓缓地绽开,比之手上的莲花更甚。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见夏依气匆匆地走来,几个家丁欲拦住她,又不敢太用力。
夏守时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夏依道:“爹,为何不让我进去看二哥?”方才她从苏水房里出来,本来记挂着二哥,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却没想到二哥的房门口,有侍卫把守着。
她甚至要以为自己转了一圈都回去苏水的房间了。可是,她很快知道不是了。因为守在外面的,并不是夏府的家丁,是侍卫,是宁王带来的侍卫!
心里徒然一颤,又道:“为什么要将二哥关起来啊!”
夏守时大声喝斥道:“放肆!王爷在此,岂容你大呼小叫的?”怒看像家丁,开口道,“还不快将小姐送回房,绑也给我绑回去!”
“爹!”夏依讶然了,今日怎么了?爹怎么了?
却听宁王忽然大声笑起来,起身走过去,道:“太师何须动怒?”
夏守时仿佛有些惶恐,跟着起身,道:“王爷,老夫的家务事没有管好。倒让王爷见笑了。”一面向夏依道,“还不快回去?”
“爹。”夏依瞥了眼宁王,心里忽然生出忌惮来,低声道,“可我担心二哥。”
“你二哥没事。本王派人看住他,只是为了防止他又去救走苏二小姐。”宁王淡淡地说道。
夏依愣了下,想想也有理。毕竟二哥是习武之人,夏府的家丁难免会拦他不住。一时间,觉得无言,只好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望着夏依的背影,宁王笑道:“太师啊,你这个女儿的性子倒是刚烈。”
“王爷……”夏守时忙道,“老夫教女无方,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宁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太师放心,本王对依儿……没有意思。哦……”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步出去,开口道,“本王去探探誉儿。”
“王爷!”夏守时突然叫住他,“他……好吗?”
宁王稍一停留,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广袖一拂,大步走出去。
夏誉宁的房门口,侍卫们见宁王徒步过来,忙收起兵器,单膝跪地道:“参见王爷!”
他一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开口道:“再没人来过吧?”
“回王爷,没有。”一个侍卫答道。
“很好。”伸手触及门锁,“打开。好好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是!”
门开了,宁王悄声走进去。身后的侍卫又轻轻将门关上。
夏誉宁躺在床上,他的穴道还没有解开,紧阖着双眼,却已然微微皱着眉。宁王走过去,轻声在他床沿坐了。
端倪着瞧他,观之如画,触之如花。
水做的眉眼,粉饰的薄唇,玉脂般的肤色,倾城绝魅。恍惚中,若流光亦闪,灼灼然,耀了他的眼。
伸手,抚上他的脸。
像啊,真像!
宁王动了动唇,忽然柔和地笑了。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他还是懵懂的狂妄少年,她还是待字闺中的温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