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印还他?那未来的日子谁陪她玩呐?这城里识得她的人,每人当她是洪水猛兽、恶疾瘟疫般,谁也不肯跟她多打交道。
在寂寞的日子里,她得为自己找乐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有“修养”的冰,不整得他变脸,卸下面具,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样的娃儿也有?他斐雪活到了二十岁,今天算开了眼界,这小乞儿几岁?十三四岁吧!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小姑娘,我要的东西不是这肉包,而是你手中的玉印。”他努力说服自己不与眼前的小女娃一般见识。“这样吧,你把玉印还我,我给你一锭金子可好?”一锭金子对一个乞儿而言,够用上一两个月了,更何况她那玉印是偷来,这是个怎么想都划算的交易。
而以他的性子,对这小女娃已算宽容。
“不好。”
“为什么?”斐雪有些不悦的沉了嗓音,尽管他脸上的冷漠并未改变。
“你愿意用一锭金子换这玉印,就表示它不只值一锭金子。我真跟你换了,岂不亏大?”
这样还亏?“你专做无本生意,怎么说都是你赢,岂有损失的道理?”
“亏多亏少都是亏。”她趁机数落他一顿,“一锭金子和十锭金子可差了九锭金。玉印在我手中可如同一只会生金蛋的母鸡,一锭金子成交,你说我亏不亏?”
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别生气、别生气,和这种市井流氓他不需动怒。深吸了口气,“你要十锭金子?”
她一耸肩道:“不知道。”
他手握成拳,怒声说:“小娃儿,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吃定你,怎样?”她一脸天不怕地不怕。“我告诉你,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些,否则惹得我不高兴,当心你的玉印被我拿去磨成粉,届时‘尸骨无存’可别怪我。”
“你敢!”
“就怕你心脏不够强不敢赌。”她易玉岂是让人威胁大的!惹恼她,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虽然药师父教导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毒师父却告诉她,有仇不报非君子!但色师父的看法又不同了,他会先看招惹他的人是谁,若是女人,那就看姿色而定。
易玉有三个师父,每个师父所教都不同,所以她不但武功路数奇怪,就连个性都有些特别。古书中不是说过,顺性而为吗?若是如此,她觉得毒师父的说法化较贴近她的想法,也就是说,别人只要敢惹她,就得承受她的报复行动,绝对不顾后果全力反击。
那个用脚踹伤她丐帮弟兄的贪官罗知县,在十多天前喝下一杯茶后,现在还张着大嘴痴笑,回不了魂哩!
“我告诉你,你现在所要想的不是如何夺回玉印,而是如何哄得我高兴。”
哄她高兴!斐雪第一次被激得快吐血。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她,哪来的心情哄人?
看着他欲发作的脸,易玉摇了摇头。“像你现在这脸色就令人看了郁闷,要哄我可不行这样,我这人天生吃软不吃硬,你若让我高兴了,也许玉印可分文不取就还给你。”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所以呢,想要东西就靠本事,是哄人的本事喔!不然,就算你和这玉印没缘分,我说了那么多你该了解吧!”
“你这娃儿真令人生恶!”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栽在人手中,还是个娃儿,令人气煞。
“你这‘老人’同样不怎么讨喜啊!”她嘴上从不落人下风,想了想,“算了,反正该要回来的,我也已经要回来了,就不和你计较太多。”方才他曾触及她的衣衫,那些毒物够他受得了。这是惩罚他一开始就以一种看害虫的眼神看她。
又是天外飞一笔!“什么意思?”
易玉卖关子似的耸了耸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喽。”有些话说破了多没意思啊,等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后,自然解得她话中玄机了。
她向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了。”说完便窜入一旁巷弄中。
斐雪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在黑巷中和一个小地头蛇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怎么也没有胜算。
真是出师不利,他才刚到这儿,什么事都未做就发生了遗失印信事件,此事非同小可,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官印找回才行。
只见这丫头如此好玩,看着手中的肉包子,他也只能苦笑了。
堂堂一个金陵国镇国将军安南王,竟然会在代君巡人,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
时也、运也、命也。
完颜吟香和司徒然二人看戏,看得很入迷。所以一直偷偷躲在暗处,静静观那二人的火花。
“你们二人看戏,看够了吗?”斐雪突然开口说着。
汗,怎么会被发现了!完颜吟香和司徒然都纳闷地想着。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啊?”完颜吟香见已经被发现,大方地走了出来。
“刚才要不是那个小娃娃,我会早点叫你们出来的。”斐雪调笑地说着。
“汗,你真厉害!这样都给你发现了。”完颜吟香吐了吐舌头,然后佩服地说着。
“二位是什么人呢?”斐雪威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