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了。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
“至于饮葡萄酒嘛,当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眼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岳武穆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
“至于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夏禹时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那便是高粱酒了。”
“米酒,上佳米酒,其味虽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斗饮之,方显气概。”
“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侵入美酒,故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饮这百草酒须用古腾杯。百年古腾雕而成杯,以饮百草酒则大增芳香之气。”
“饮绍兴状元红须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勉强可用,但已有衰败气象,至于元瓷,则不免粗俗了。饮梨花酒呢,那该当用翡翠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翡翠杯了。饮玉露酒,当用琉璃杯。玉露中有如珠细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饮,方可见其佳处。”
“这么多?左兄,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啊?”李浩听得最仔细,所以眉头也皱得最厉害,疑问也最多,忍不住开始发问了。
“额,什么问题啊?但说无妨。”左泠泠只顾着侃侃而谈,而忘记她自己身处的是唐朝。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李浩开始发问的时候了。
“南宋是什么朝代啊?还有北宋,元?”李浩记得自己对历史也算了解,可为什么会听到那么多自己从没听过的朝代呢?难道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对啊,这几个朝代是什么时候的啊?”
“啊!”惨了,左泠泠自己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后悔万分啊。怎么只顾着背以前看过的东西,而忘记了,有些东西现在自己身处的朝代是没有的。说了岂不是自己找麻烦,看吧。哎。平时大神经就算了。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也是这么不小心,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大神经害死的。
“这个,这个嘛。我也是听说的,具体也不清楚。”左泠泠最后没办法,只能耍赖了,打死都不承认是自己说的。
“是这样吗?可是看你不想是听说的啊。你说的好流利哦!”李熬恶劣地调嘘左泠泠。想着自己有些不懂,就有点心有不甘,怎么说自己对历史还是挺了解的,怎么到她这里变成了好多的不懂。
“啊,我都说啦。我只是懂皮毛而已啦。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左泠泠为自己的机灵差点鼓掌!靠,几个破古人,想和我这个高才生比智慧,哼,还差远了呢。看吧,嘿嘿,这局被我糊弄过去了。看了看天,夜色已经慢慢取代了白天。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惨了,家里没出什么事吧,宋小妃那丫头还在帮我顶着呢!
“恩,好吧。不如由我送你回家吧!”李浩殷勤地说着。
“不用了吧,回家的路我还记得。那就先这样了。”左泠泠朝他们三位做了一个伊,掉头飞快地跑了出去。留下后面三人,不知所措。好象今天经历的是梦一般。
自从从李浩府中冲冲离别后,左泠泠一直害怕再次出门。害怕再次遇到李浩,问自己因为一时忘记而说出的他们这个朝代还不知道的东西。害怕因此引来意外,那就惨了。麻烦是左泠泠最讨厌的事,可是麻烦却总是不经意就找上她。也许事物就是这样,你越是害怕它,它却越发生……
接下来的二天,左泠泠一直在“出门”与“不出门”之间徘徊犹豫。打从娘胎出生以来,她这辈子没那么顾虑过,她总是想做什么就去做,毋须多费心去考虑……是不是换了个时空连个性都改变了呢。左泠泠坐着窗前发呆……
“小姐,你怎么又在发呆?”小妃端了盘新鲜水果进来。如她所料的,她家小姐果然又是在窗前,默默站着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莫非在想着新郎倌?新婚之夜?也是哟,有道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吾家有女初长成喽!这么说小姐终于开窍啦,不再想往外跑。不过也对,前天的晚归,差点就被发现了,还好是我机警,要不我的屁股也许就开花了。哎,我怎么那么命苦,跟着这么个主子呢。小妃又开始了自怨自艾。
“我发呆你也要管?”左泠泠翘起嘴巴说着。
“人家是好意关心小姐嘛!夫人说的,小姐就快入宫了,千万不能成天苦着一张脸,要多笑,多笑笑才会好命,才会有好运气啊!”小妃说着边示范地堆起了满脸傻笑。
“又是她娘……额,我娘说的?你就不能引用点别人的名言吗?”左泠泠显然受够了朱筱筱她娘发明的“朱家庭训语录”。
这小妃还真忠心,老将朱筱筱她娘的话奉若神谕,三不五时就挂在嘴边秀一下,听得她就快耳朵长茧了。哎。
“好嘛!”小妃一副准备要讨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