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靠在墙上,低声地啜?“妈妈的,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算了,反正没事,那种人渣,浪费我眼泪。”小熙用力地用脚踢旁边的垃圾,想象着那易拉罐就是那猪头的脑袋。我踩,我踢,我柔躏死你。
“呼,心里总算舒坦点了,去吃点东西,压压惊。”她看了看四周,愣住了,这里是一条小巷,堆积着很多垃圾。忽然,小熙看到一个蓝蓝的东西,她走上前……
“哇……”那个蓝色的东西动了一下,把小熙吓了一大跳,她再走近一看,惊住了。
是一个小孩,一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小孩,是昨天那个撞她的小孩。他衣衫褴褛,脸上黑乎乎的,手,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血的猩红和眼的深蓝,衬托得他更加的诡异。
小熙迟疑着要不要转身就走,可是看着他瑟缩在角落,她竟觉得有点不忍心。他戒备地看着小熙,像只受惊的小猫,只要感到危险,他就会随时反击。
“你……”小熙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没事吧。”
他冷冷地看着小熙,不说话。
“你……我……对了,你听不懂中文。”小熙拍了拍前额,恍然大悟“我真是笨那,看你应该是外国人。你没事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小熙又用英文询问他。
他的表情不变,只是眼睛瞪大了些。
“我带你回家吧,在这里很危险。”小熙友善地伸出手,期待着他的回应。谁知,那小孩一把抓过她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孩,啊……好痛。”小熙慌忙地想抽回手,他却咬的越发凶狠。终于,他松开了牙齿,被他咬过的地方都出血了。
“你可恶,不识好人心,随便你,我走了。”小熙说着转身就走,没看到月光下那小孩失落又孤独的眼神。
“可恶,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难得当回好人还居然被咬了,什么世道,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居然全身是血……”等等,血……刚才那小孩身上有血,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他该不会受伤了吧?一想到那小孩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小熙就心绪不宁。
“算了,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我有劝过他啊。”小熙自己安慰自己,压下心里的担忧,继续往前走。
“算我欠他的,奶奶的,碰到我算他好运。”没过一会,小熙挫败地转身走回那条小巷。走进小巷,看见那小孩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虽然已经是春季,他那件破衣服,还是很难挡住夜里的凉风。
“哎……”小熙长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二,把你送公安局,哪种你自己选。”
小孩诧异地抬头看着她,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女性薄薄的春装,竟意外地给他的心带来一点温度。
“小孩,你到底要怎样?”等不到他的答案,小熙不耐烦地催促他。
“跟……你……走……”他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中文,沙哑的声音好似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你的喉咙里有个卡带机么,我家那台古董录音机声音就是你这样的。”小熙放肆地嘲笑他。
“你没家人吧?要是有,我带走你,可是犯法的。”小熙侧头问他,那小孩微愣了一下,落寞地摇了摇头。看他那样,小熙心里有点莫名的刺痛。
“走吧。”她轻轻地对他说,伸出手,在她眼神的鼓励下,小孩把他的手放入她掌中,一双纤细的大手,握着一双瘦弱的小手,走出了小巷。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忘了你会说中文。”小熙尖叫一声,像是刚反应过来,“你会中文,你是中国人吗?”
小孩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你哪受伤了么?”小熙蹲下身,细细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口,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
“你哪来那么多血啊,没受伤啊。”她不解地看着那小孩,而他却好像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般,对小熙的询问置若罔闻。
“你是混血儿吗,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一路上,小熙问题不断,那小孩居然一个字都没答,顶上一片乌鸦飞过,知道自己自讨没趣,小熙却还是不停的叽叽喳喳,就盼能得到小孩的一点回应。
“呀,糟了,我的护照什么的全在酒店,但是今天晚上酒店是不能住了。”她哭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你也没有护照,怎么把你带回去呢,啊,好烦啊……”她用力地抓了抓原本就凌乱的头发,苦恼不已。这下可好,刚才一时冲动,捡了个大麻烦回来,护照、签证、领养手续,天那,庞大的负担。算了,先回酒店拿东西。
回到酒店柜台,让经理帮她拿了东西,就匆匆地离开了,生怕再碰到那个衣冠禽兽。一拿到行李,小熙就拿起电话给在纽约的好友打了电话。
“小蕊,我是小熙,现在在纽约,你出来见我。立刻马上,迟到一会,就让你死得难看。”小熙恶狠狠地威胁,一天的窝囊气全发泄到这个无辜的好友身上了。
“啊,小熙,你怎么来了,你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帝都酒店,马上来,你不来就哭给你看。”说着,小熙还真的嚎啕大哭,一旁的服务员怪异地看着她。她用力地哭,死命地哭,把一天的委屈全哭出来。
“你怎么了,别哭啊,我知道你很想我,很想很想,我也知道我们姐妹情深,很深很深,可是你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语气里都是嫌弃,小熙可以想象那丫皱着鼻子,那副嫌弃她的表情。
“你快来,还有,顺便开着你刚买的车来接我,车垫要米奇的。还有给我带杯咖啡,不要速溶的,要现磨的,不加糖,多加点奶,还有,把我的干女儿也带来,我很久没见她了……”小熙啪啦啪啦说了一大堆,刚才那副可怜的哭相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