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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发生凶杀案了,晚报头版新闻刊登的是经济形势和土耳其的地震。但是第三版一直对这件连环凶杀案有关注,整版刊登了受害人的照片,六个男子以同样的手法遇害,六个受害人的面貌虽各有不同,但都有水汪汪的大眼睛,丰润的嘴唇,长长的黑发。

费伯的母亲看完报纸,对儿子说:“你晚上最好不要出去。”

费伯不解地问:“为什么?”

“那些命案全都发生在这儿附近。天黑之后,你又没有非出门不可的事。”她站起来清理桌子,继续抱怨道:“假如你身高马大,我也就不管你了,就你这种身材,抵挡不住那个疯子的。”

“我知道,我的身高只有五英尺两英寸,这是谁的错?一个身高五英尺的女人和一个只比她高两英寸的男人结婚,不可能养出巨人一样的孩子,对不对?” 费伯说。

“你晚上出去游荡,是想证明你是个魁梧的男人,是吗?”

费伯说:“妈,别说了,好吗?”他向她挥挥报纸,极力解释说:“我个子虽然矮,但不是凶手想下手的那种人。”

“好,好,别那么大声吼了,随你去吧。”他的母亲妥协了。

回到卧室,费伯穿上新买的外套,在手腕和颈部喷了点儿香水,显得整洁而潇洒。他出门的时候,母亲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报纸上的照片,两个月里六件命案,六张少女模样的面庞,六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想到儿子至少不是凶手想下手的那种人,心中略觉安慰。

他喜欢出去,到发现受害人尸体的地方瞧瞧。那让他有一种刺激和满足感。

第一个受害人被勒死在他家附近的一条小路上,那条小路在修道院的高墙和学校的红砖矮墙之间。

费伯走到镇上比较繁华热闹的地方。他心中坦然,步子加快,在一处路灯照不到的黑影中停下脚步。

这是第二个死者遇害的地点。他站在那儿,似乎可以感觉到令人沮丧、消沉的气氛。不远处是其他四位受害人遇害的现场。在第六件命案发生后,警方关闭了地下通道,费伯失望地发现,如今那些通道仍然关闭着。

他继续向前走。街上几乎一个人影都没有。经过了那些可怕的事件后,人们都尽量待在家里,没人敢在黑天出门。

在看完六个受害人的遇害地点之后,下一件事就是找出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虽然报纸做了大量的宣传和报道,但没有人像他那样了解凶手找的是哪种类型的人:瘦弱、长腿、大眼睛、头发黑而且长。两星期前他几乎选定了一个意大利人,将他视为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不过,这种事永远不能肯定。直到今天,他还没有看见那种类型的人。

他来到红狮酒吧,走近吧台时,他的眼光落在一个“候选人”身上,此人比任何人都符合凶手所猎取的对象标准。他心中不禁紧张起来。他不敢一个劲地盯着那个人看,现在每个人都警觉而不安,万一被人发现自己在盯着人家,沾上嫌疑可不值得。

他要了一大杯酒,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欣赏那个身体瘦弱、神情羞怯、留一头黑色长发的大眼睛男人。很快他就发现,那男人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她好像在引诱他。

费伯颇感兴趣地看着他俩。那男人和第二个受害者长得很像。不仅如此,他的脸几乎就是那六个死者每个特别之处拼凑在一起的脸。

那女人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问道:“你有伴儿吗?”

那人笑着回答:“是的,小姐,我只是暂时离开十分钟。”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费伯觉得这人的性格蛮吸引人的。

现在那女人也正要离开酒吧。只几分钟,酒吧里的人便走光了。

他站在柏油马路上,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过他的脑际。

这时女人已经过到马路对面,正在车站等车,而那男人在更远一点儿,正转入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费伯摒弃了刚刚闪过的想法,心中考虑着如何打发漫漫长夜。他想再重温一次六个命案的现场,然后回家。

那辆公交车肯定不是她要搭乘的,因为她仍在等候。当费伯走近时,那女人对他说:“我在酒吧看见过你。”

“是的。”他说。他不知道如何和女人打交道,她们使他畏惧,令他紧张,尤其是她们个子比他高。

她犹豫着说:“我想,我需要有个人送我回家。”

费伯没有回答。

当她走近他时,他发觉她比原先感觉到的还要高大得多。她看看灯光闪烁的街面,对他说:“刚刚过去了一辆车,下一辆至少还得十分钟才能来。假如你和我同方向的话,我想,也许……”

“我打算穿小路。”他说。

“我也可以走那儿。那条路到我家也是捷径。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她急切中又带点儿恳求味道地说。

“随你便,但他们中有一个是在那儿遇害的,你不害怕吗?” 他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耸耸肩膀。

他们开始顺着街道默默地走,道旁路灯发出的黄色灯光幽幽暗暗,两人保持着距离。那是一个寒冷阴沉的夜晚,寒风阵阵。风吹散了她围在头上的红色丝质长围巾,她把它塞进大衣里。虽然每年冬季大部分人都围围巾,但费伯从来不围,每次看到那么多人围围巾,费伯就觉得可笑,好像他们从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那六个受害人,全是被自己的围巾勒死的。

小路也有路灯,在路灯的照射下,她的脸呈绿色,神色憔悴而恐惧。突然,他不再害怕她,不再害怕和她交谈了。

“许多人你给他一百万镑,他也不敢夜里到这里来。” 他开口说道。

“可是你敢。”她说。

“但没人给我一百万。”他嘲弄地说,“瞧,那儿就是第一个受害人遇害的地方,就在这个拐角。”

她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在费伯的前面。假如她不穿高跟鞋的话,她就不会比他高那么多,他挺直身子,好像要努力使自己高大起来。

“我比我的外貌要强壮得多。一个男人总是比一个女人强壮有力。” 他说。

他们来到小路尽头一排高大房子的背后,那些房子有木制的阳台和铁制的楼梯。一轮苍凉的月亮给这个令人沮丧的地方投下一道冷冷的淡淡的光。

“下一次会有人在这儿被杀害。这地方没人看见,凶手又可以从容地穿过田野逃走。” 他说。

她停住脚步,问他:“除了那些凶杀案外,你从来不想别的吗?”

“我只是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不是为钱,也不是为性,那么他和他们有什么过不去的?”他讥讽地问。

“也许是出于憎恨。我可以理解。”她把被风吹开的围巾拉下来塞进大衣口袋,“我憎恨男人,所以我可以理解。”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

“那么他为什么憎恨?”

“可能他经常被拒绝。也可能很久以前有人伤害了他,他不想杀害他们,但他又不能控制住自己。”她慢慢退后,继续说,“或者他只是丑陋,像你一样矮小。”

费伯踮起脚尖,使自己和她一样高,然后突然向前一步,举起拳头。她全身发抖,转身逃跑。不知是地面不平,还是云遮住月亮使大地突然变暗,她突然跌倒了。她躺在地上,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费伯的眼睛,他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她挣扎着站起来,用围巾擦了擦流血的手,一言不发,没一会儿,两人在黑暗中扭打在一起……

这桩人命案明显和其他六桩有不同特征。受害人身上有血,是金色头发而不是黑色头发,其他的倒都相似。

费伯没有带围巾,所以凶手的围巾派上了用场。但是,那围巾正是红狮酒吧那位黑发女子的东西。经过酒吧酒保的作证,警方得出一个结论:杀害这七位年轻男人的凶手,是个女的。

二比一

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卡特和雪莉一起走进这家旅店。他们本是想早一点住进来的,但是半路上汽车出了故障,一直没有修好。

他们在前台登记,然后服务生提着行李带他们到楼上的房间。入睡之前,卡特把闹钟定在了早晨七点。

闹钟响时,卡特醒来。他没有吵醒雪莉,自己开汽车出去找修理厂。在距旅店八条街的地方,他找到了一家,把汽车停在那儿,然后徒步走回旅店,途中还在一家餐厅吃了些早点。

算起来,卡特离开旅店的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当他返回旅店房间时,敲门,却没有人开门。他想雪莉肯定还在睡觉。

卡特在服务台取到钥匙,乘电梯回到楼上,用钥匙开门。雪莉并没有在床上。浴室的门半开着,雪莉也没有在浴室里。

卡特耸耸肩,雪莉平常就起得晚,现在肯定出去吃早餐了。

卡特坐在房间里等。外面开始闷热起来,还是待在有空调的房间里舒服。卡特本不愿出来旅行的,都是雪莉一定要拉他去海滨度假。可在卡特看来这简直是受罪。

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雪莉昨夜睡靠窗的一张,但这床却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一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而卡特睡的床被褥很凌乱——他早晨出门前并没有整理。

女服务员走进来,整理好卡特的床,显然,她觉得雪莉的床已经没有整理的必要。

但女服务员却趴在床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卡特见状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另一只烟灰缸。这种类型的房间应该有两个烟灰缸,每个床头柜上放一个。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不见了。”

卡特帮忙寻找,也没有找到。

女服务员斜眼看了他一眼,说:“有时候客人们在离开的时候,总喜欢不经意间把小东西装进自己的行李,一起带走。”

他冷冷地盯着她说:“小姐,我还没有准备走。再说了,我只偷毛巾和香皂,对烟灰缸没有任何兴趣。”

服务员打扫完离开。卡特脱下外衣,打开衣橱,准备挂起来。

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但雪莉的衣服都不见了。

他皱着眉头沉思。他记得在雪莉上床之前,曾打开衣箱,把所有衣服都挂在衣橱中,而且空衣箱就放在床边。现在,不但她的衣服不见了,空衣箱也不见了。

奇怪!他打开五斗橱,他的内衣和内裤都整齐地摆放在里面。其他的抽屉却都是空的。他更彻底地检查了一次房间,没有任何一丝雪莉留下的痕迹,甚至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好像她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他再次坐下来。如果雪莉只是想出去吃早点,不会连衣箱、行李一块带走。 假如是雪莉想真的离开他呢?那就太棒了。他为自己的设想而庆幸不已。

他又深呼吸了一下。雪莉不会这么轻易给他自由的。多年的夫妻,他了解她。

没有办法,只有等候。雪莉做事经常稀奇古怪。自己也不必大惊小怪,徒增麻烦。雪莉很快就会回来的,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第三次坐下来。真搞不懂他们当时为什么结婚的。当年两人就志趣不合,直到现在还是情不投、意不合。雪莉紧紧把持着家里所有的钱,对他很小气。他的婚姻所带来只是不幸和烦躁,但这婚姻却稳定得很,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她离婚。

雪莉会不会是下楼吃早点的时候出了意外呢?这样的话,应该有人来通知他。她身上有许多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还带着房间的钥匙,钥匙上有旅店和房间号。还有行李的问题,这一定是有预谋的,她连行李也一起带走,绝不是单纯吃早点那么简单。他又盯着雪莉那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床。

假定——只是假定——雪莉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她怎么可能有吸引别人的地方呢?她已经比结婚时又老了六岁,时间并没有改进她的容貌、暴躁的性情和利嘴。另外,卡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如果有另一个男人存在,他决不会毫无感觉的。

晚上六点。雪莉仍旧没有回来。

她真的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当然不可能……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会有哪个饥渴的野男人……

已经是晚八点了。卡特感到很庆幸,一阵睡意袭来,他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晚十一点半,雪莉还没有回来。

假如雪莉和别的男人私奔,她会不带钱走吗?当然不会。雪莉最喜欢钱,她决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哪怕任何一个美元。在感情和金钱之间,雪莉肯定会选择后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会不会背着他已经把财产都清理好了呢?不,不会。清理所有的财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不是一个傻瓜,虽然钱由雪莉掌握,但他知道她每分钱的存放地点,她肯定没有动过。

但是,雪莉确实不见了,而且是连同提包和行李一块不见了。

他感到必须向警方报案了。于是他套上外衣,喝了口酒,乘电梯下楼。

“对不起,请问,我太太失踪了,应该怎样向警方报案?”他问柜台上的人。

柜台服务员显得很惊奇的样子。两个服务员,一个叫亚克,一个叫克尔(他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字)。亚克问:“你是卡特先生吗?”

卡特有些受宠若惊,居然第一次投宿就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说明他给陌生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亚克接着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太太失踪了?”

“是的,我今天早上出去修理汽车,回来后就没见到我太太。我开始以为她出去吃早饭,买东西,可是她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开始担心起来。”

亚克翻了翻旅客登记簿,说:“可是卡特先生,我们这里只登记了你一个人,并没有你太太。”

“我不管登记簿上怎么写,我和我太太来到这里,现在她不见了。”

亚克一脸歉意的表情说道:“对不起,先生。不过,我清楚地记得,你来登记的时候是孤身一人,绝对没有别的人。”

卡特有点笑不出了:“怎么可能?我来登记时,我太太是和我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错呢?”

亚克点点头说:“是的,先生,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记错的。可是,我记得你来时确实只有一个人。”他说着,向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立刻,有一个服务员跑过来。卡特认出这就是为他们提行李上楼的人。

亚克指着卡特说:“这位先生说是和他太太一起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是你为他提行李上楼的。”

服务生频频点头:“是的,先生,是我提行李上楼,但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带任何妇人。”

卡特盯着服务生说:“我太太个子很高,骨架大,还戴着一顶奇怪的红帽子,你再好好想一想。”

“对不起,先生,可你只有一个人。”他回答。

卡特绝对不怀疑自己的神经和记忆力。当他凌晨走进旅店时,雪莉是和他在一起的。那时守柜台的是亚克。再仔细回忆,当时大厅里就只有这两个人:亚克和服务生。而现在,他们串通到一起,为什么?

卡特知道雪莉不是私奔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花了五美元,侧面打听出服务生叫里森,是亚克的亲弟弟。里森有入室盗窃的前科。

早上七点卡特离开房间时,记得雪莉曾翻了个身。她是接着睡了呢?还是出去吃早点了呢?是不是里森看见两个人都出去,就潜进屋子翻东西。

因为雪莉的早点只是一杯咖啡,所以很快就会回来,正好撞上里森行窃,两个人就打起来,他用东西打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烟灰缸,这种东西好像总能出现在手边——里森打死了雪莉。

里森去找哥哥亚克。两个人商议,如果尸体被发现,肯定会有人怀疑到里森,因为里森有犯罪前科。于是,他们必须处理掉尸体,然后布置成雪莉根本就不曾来过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是会惹来麻烦。卡特肯定会一口咬定自己和太太一起来,他们兄弟俩只能一同说卡特来时孤身一人。这样演变下去,毫无疑问会招来警方。要是他们兄弟俩坚持说看见雪莉走出旅店,不是更好吗?

卡特倒了一杯白兰地,仔细地沉思。

雪莉的尸体呢?还有行李?如果早晨八点把尸体运出大厅,肯定怕人看见。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人少的时候再运走,后半夜不错,兄弟两个再一次当班。尸体又藏在何处呢?当然就在最近的房间里,越近越好。

这点一想清楚,卡特立刻走进外面的通道。他慢慢走到右边第一间房门前,轻轻转动门把手。门没有锁,他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有一对男女,两人正赤裸裸地忙着云雨销魂。

他赶紧关上门。心想为什么有人干那事的时候也忘了锁门?

看来,逐一检查房间是行不通的,万一再遇到什么事就麻烦了。

卡特的眼光落在通道尽头一间没有门牌的房间上。这是放清扫工具的房间。他走进去,检查了一圈。没有雪莉的尸体。不过,这里是一个藏身和监视的好地方。如果有人在通道上搬运东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卡特回房间取了白兰地,躲进小屋里,在拖把、水桶和清洁剂中尽量舒适地坐下来,虚掩着门,边喝酒,边从门缝向外观察。

凌晨三点,卡特已喝光了整瓶白兰地,正在考虑该不该回房再取一瓶。突然走廊上传来推车的声。里森推着行李车,上面有一只大衣箱。他走到走廊那一头,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里森还没有出来。什么事这么耗时?

门终于打开了。里森推着车出来,车上有一口大箱子,上面还放了两口雪莉的衣箱。

卡特推开清洁室的门,迎面走上去说:“哈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口大箱子里应有一具尸体才对。”

里森脸色惨白,然后叹了口气说:“你猜对了,不过我得先和我哥哥谈一谈。所有的事都是他的主意。”

卡特冷冷地说:“很好,你可以用我房间里的电话。”

里森把车推入卡特的房间。打电话找亚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我哥哥马上就来。”

卡特双臂抱肩,盯着里森:“你杀害我太太,是不是因为她撞见你正在搜我们的行李?”

里森神情显得十分沮丧:“我并没有打算偷东西。我只是想看看。 我已经有七年不干偷东西的事了。我有老婆和三个孩子,不再偷东西。我只不过有看人家东西的嗜好。”

“嗜好?”

“是的。我会偷看人家的东西,然后估价如果行窃的话,可以赚多少钱。可是,我只是想一想而已。去年有一次,我本来可以一次偷走六七千元,但我根本没动手。”

“可是你被我太太撞见了,她认为你在偷东西?”

里森气愤地说:“我从没见过像你太太这么脾气暴躁的女人。她冲进来,不等我解释就用提包打我的头。但她的高跟鞋一滑,人向后跌倒,头撞在床头柜的烟灰缸上,烟灰缸碎了。她死得很快,几乎没有痛苦,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把她的行李也拿走?”

“因为她跌倒时,血流在衣箱上。她流血不多,只流在衣箱上。 如果我们只拿走衣箱,那么一定会招来警方的怀疑,没有人出走时只拎个空衣箱走开。所以我们只好把她的东西都拿走,伪装成她从来没有来过的样子。你说她来过,我们说没有。以二对一,我们有优势。”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太太的尸体?”

“我哥哥在北面有一块土地,上面有一口老井。我们准备把尸体扔进去,再掩上土。人不知,鬼不觉。”

这时有人轻声敲门。亚克上来了。

亚克迅速闪进来,扫了一眼房内的情况。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里森和卡特。

亚克问里森:“你告诉他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里森怯生生地回答。

亚克搓了搓双手,说道:“让我给你解释解释这儿是怎么回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卡特先生,打电话到服务台,让里森送一口大箱子上来。里森把箱子送上来,你要他二十分钟后再来。他按照吩咐的,二十分钟后赶来,你安排他把箱子运往地下室,然后运走。不过,里森注意到衣箱上的血迹。”

亚克说到这里,把衣箱翻了个,让黑色的血迹朝上,然后接着说:“里森想起你曾无理取闹,说太太失踪了,他立刻生疑,打电话叫我上来。我立刻赶到。我们是应该打开衣箱检查呢?还是应该叫警方的人来?”

“喂,等一等,你不能这样诬赖我!” 卡特心中冒出一股怒火。

“为什么不能?我们可是二比一!”亚克微笑着说。

“别忘了,里森的指纹到处都是,甚至连衣箱里肯定都是。你怎么向警方解释?”卡特辩解道。

亚克思考了一下说:“多谢你提醒。指纹的确是个问题。那只好这样,如果里森和我被判坐牢的话,我们就拖你一起下水。我们就坚持说你雇佣我们,杀害你太太。我第一眼就看出你们夫妻之间一定矛盾重重,关于你们并不恩爱的旁证一定很多。”

里森钦佩地看着哥哥,又转过来对卡特说:“对,假如要坐牢,我们谁都别想跑。”

很显然,他们准备拖他下水。事实上,如果他们与警方串通,显然要有麻烦。

亚克微笑着打破僵局:“换个角度说,像我们这种成熟而明智的人,为什么去警局呢?人不应该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兄弟与贵夫妇并无仇恨,只是你太太性情暴躁才会引起误会。如果……你是喜欢自由的人。”

卡特听到这里,叹了口气。但他承认亚克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卡特冷冷地注视着箱子:“这样的话,把尸首弄出去处理掉,人死不能复生,已经做的事,不应半途而废。”

里森开始推车,说:“我先把衣箱里的东西搬到卡车上,再来搬你太太。”

卡特盯着他,疑惑地问:“我太太不在这箱子里吗?”

里森说:“不在。我正要把她放在箱子里时,克尔从壁橱里跳出来。他听了你的话对我们产生怀疑,正在那里等我。他可不是为了帮你找太太,只是想勒索我们。”里森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想,我又打破了一只烟灰缸。这箱子里是克尔。你太太还在那间屋子里。”

亚克叹了口气:“我想,我又要费些脑筋了,还得为克尔的失踪编个理由!也许,旅店公款失窃这个理由不错。一举两得。”

当他们离开时,卡特给了里森五元小费,毕竟他要搬那么多东西。

他准备美美睡上一觉。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

他拿起电话,拨通一个职业杀手的号码:“喂,我是卡特,之前我让你干掉我太太的约定取消了。我改变主意了。要说违约金?好吧,我会付给你约定的四分之一。”

卡特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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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局经济学是一门边缘却又现实的学问,看似简单易行,实则别有洞天。我们收集了诸多古今官场、商场、职场、关系场的精彩之“局”、代表之“局”和那些劳而无功甚至起了不良影响的“反局”,为您解析其中关系与利益的博弈,精彩评说“局”外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