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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的华尔兹

端木磊叫道:“雨荨!”

端木磊本能地想去追,但是追了两步又停住。

叶烁说:“端木,你去看着她吧,小心出事。”

端木磊很坚定地说:“不会的!她是楚雨荨。云海,跟我们走,我们有话跟你说。”

慕容云海很复杂地看着楚雨荨跑远:“她……她好像真的很伤心……不会有事吧?”

三个人拉着慕容云海,蒋媛想跟过去,被端木磊拦住:“对不起,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麻烦你回避一下。”

蒋媛眼睁睁看着三人将慕容云海带走,只好转身去追楚雨荨。

校园里,楚雨荨一路奔跑,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路人都惊异地看着她。楚雨荨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终于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楚雨荨的心痛得像被什么拧着,她捧着心口,不由得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地上:“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盼望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云海,我是那个曾经与你指天为誓的人,我曾经以为,你是那个会和我一起度过浩浩余生的人,我们曾经彼此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这时蒋媛追来,看到痛哭的楚雨荨,停下脚步,默立在楚雨荨身后。

楚雨荨继续倾诉:“曾经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我的生命。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你似乎从未离开过我……如今你站在我面前,我却宁可我们从来没有相爱过……云海,你是个混蛋!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楚雨荨悲恸地哭着。蒋媛走上前,也跪在楚雨荨身边。楚雨荨梨花带雨地看着她。蒋媛刚要开口说话,被楚雨荨阻止:“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要听你说你和云海是怎么恋爱的,你怎么爱上他或者他怎么爱上你……我一个字都不要听……”

楚雨荨忍不住地哭着。蒋媛叹口气,默默地说:“唉,我知道你的感受,当一个女孩子失去爱情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似乎能让人痛一辈子。”

蒋媛闭上眼睛,似乎那种疼痛又来了。

楚雨荨不由得停下来,看着蒋媛:“你也失去过爱的人吗?”

蒋媛看着楚雨荨,盯了半晌,一笑。那是她的秘密,她不能告诉楚雨荨:“我失去的东西比你多,雨荨。你是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看到你哭,我真的也很心痛。至于云海……你不必绝望,楚雨荨。爱情这东西,其实是有天敌的,那就是时间。你和云海分开这么长时间了,他爱上别人也是正常的。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他想不起你,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愿意想起。何况……坦率地说,我和云海有很多共同点,我们是同类。我也没想到我和你会爱上同一个男孩子,但是我希望这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OK?”

楚雨荨看着蒋媛,缓缓摇头:“你不知道我和云海之间过去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深,你也不知道他看着我的那种陌生的眼神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很抱歉,蒋媛,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但是此时此刻,我做不到,看到你我就想起云海,就会心痛,是心绞痛……谢谢你对我的安慰——如果那算是安慰的话!”

楚雨荨起身,抹抹眼泪,离开。蒋媛看着楚雨荨离开,心中七上八下的。楚雨荨坐在校园里,脸上带着泪痕。同学们看到楚雨荨的样子,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她恍惚地躺倒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流出。

同时,H3把慕容云海拉回宿舍。

端木磊说:“你以前跟我说过,你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会梦见一个女孩的背影,那个女孩就是雨荨。”

慕容云海无奈地说:“可我真的对她一点也没有印象。”

叶烁说:“你和她的故事是这样的,你和她开始是死对头,后来就互相喜欢上了,后来你出车祸把雨荨给忘了。”

大家听了都不说话,一片沉默。

慕容云海问:“完了?”

叶烁说:“对呀。”

上官瑞谦过来一把拉开叶烁,说:“叶烁你靠边稍息,这讲得一点感染力都没有。看我的。云海,你和雨荨相遇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

叶烁奇怪:“他俩不是白天第一次见着的吗?”

上官瑞谦反问:“人家云海清楚你清楚?人家都没说话呢。”

叶烁说:“他不是想不起来了吗?他要清楚还用得着坐在这里听我们讲?!”

上官瑞谦白了叶烁一眼,继续对慕容云海说:“云海你是长期奔放,雨荨她是找不到矜持的方向,你俩相遇那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当局者闹得天翻地覆,让我们看得不亦乐乎,最后她的手在颤抖她的泪在流,要我说云海呀,你就应该大胆地朝前走!”

叶烁一拍他脑袋:“你最近玩游戏玩傻了,都什么乱起八糟的。闭嘴吧。”

上官瑞谦回嘴道:“生活难道不需要夸张和想象吗?”

叶烁大声说:“闭嘴!还是让端木说吧。”

端木磊咳嗽一下,说:“云海,你回来了,可雨荨失去了,我不敢想,每当她回想起过去,点点滴滴会在她眼底模糊,我不怪你,云海,生活就是这样,你环游世界,看波涛与惊鸿,你在寻找心中的空白。我不想在经年后,我们只会感叹,那两个少年: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大家听了很沉默。

慕容云海迷茫:“没听明白。”

叶烁着急地说:“云海,你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吗?”

慕容云海沉吟:“我……”他自己也有些慌乱,“你们这么说好像是真的,可是我……”

端木磊说:“叶烁,上官,你们出去。”

叶烁和上官瑞谦迟疑。端木磊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出去!”

两个人只好悻悻地出去了。屋里只有慕容云海和端木磊两个人,端木磊看着慕容云海,慕容云海也同样望着端木磊。屋外,叶烁和上官瑞谦趴在门上偷听。端木磊突然上去给了慕容云海一个嘴巴。

慕容云海不解:“你们怎么都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端木磊又上来打,慕容云海挡开端木磊,回击了他一巴掌。端木磊突然暴怒,抓住慕容云海痛打,慕容云海也不示弱,还手。

端木磊伤心地说:“你把雨荨忘了吗?你和蒋媛一起回来,好像雨荨只是你的路人甲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多伤心多难过你知道吗?如果是这样你不再是我朋友,而是我的敌人。”

慕容云海生气地说:“我又不是故意把她给忘了的,你们为什么都怪我!”

两个人打在一处。叶烁和上官瑞谦在外面焦急地拍门:“喂,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把门打开。”

上官瑞谦叫道:“端木,云海是病人你可得让着点他。”

叶烁叫:“云海,端木最不会打架你别真动手啊。”

屋内,慕容云海和端木磊打了半天,两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端木磊问:“你想起来了吗?”

慕容云海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一些自己和楚雨荨一起的画面,可是不完整,楚雨荨的面庞总是一闪而过,看不清楚。

端木磊说:“你必须想起来,你必须去找她,如果你不去找她,我就去!”

慕容云海忽然一愣:“你说什么?”

端木磊坚定地说:“你不去找她,我就去!”

慕容云海不解:“你就去?”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仿佛出现了自己以前看到楚雨荨和端木磊在一起的画面。他恍惚站起来,打开门,穿过惊呆的叶烁和上官瑞谦,走了出去。

叶烁叫道:“云海……”

上官瑞谦拉他:“那个还能动,端木都不能动了,先救这个。”

慕容云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走着,他认为端木磊他们说得不像是假的,可脑海里的画面总是转瞬即逝,想抓都抓不住。漫步经过沙滩,他似乎想起了有个女孩子和自己被困海岛;经过奶茶店,他想起来自己在这里为了什么喝了许多奶茶;经过西餐厅,他想起来自己和谁曾在这里一起当服务生;他来到游乐场,过山车跟前,慕容云海想起自己和楚雨荨一起坐过山车,楚雨荨和他带着乐乐。过山车开动了……就在过山车上的旋转中,头晕目眩的慕容云海恍然间想起了一切!闭上眼睛,过去的一切都回来了。脑海中的画面一幅幅清晰。

从过山车上下来,慕容云海心想:“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想不起雨荨了?因为她不在我的大脑里,而是在心上!我失去了大脑里的记忆,但心里的记忆从未失去过,我刚才差点把心给吓出来,所以我的记忆就是给吓出来的!”

楚雨荨冲回宿舍,一头趴在床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把被子枕头等等一阵乱扔。一个枕头飞向窗台,打到墙,掉在地上,楚雨荨看见窗台上自己放着的瓶子,瓶子里插着几支香槟玫瑰。她落寞地走到花瓶前,凝视着它说:“云海,你怎么会这样?”她看着花,渐渐呆了:“这些日子里,我试着想过无数个和云海重逢的场面。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笑着看着我,或者,他会不讲理地抱起我,一直抱着,很温暖。”她试着对花微笑:“我清楚记得那个七色花的童话。楚雨荨不傻,不贪心,不会要求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云海能记起我,这难道真的是奢望吗?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此刻,楚雨荨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了,哭喊道:“你在骗我在骗我在骗我!什么只对我丧失记忆,根本就是借口,你喜欢上了别人。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抛弃的人吗?难道以前的誓言对你来说就像风一样消失了吗?!”

她抓起花瓶,用力撕扯玫瑰。花瓣被撕得粉碎,楚雨荨的手被刺扎破,流血,她怔怔地流下泪来。

花瓶掉在地上,摔碎。

宿舍门口,徐丽丽正要进门,听见里面花瓶碎掉的声音,吃了一惊。她想进去,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徐丽丽急了:“雨荨!你在里面吗?开门!怎么回事?”她用力顶门:“快开门,雨荨你别吓我。”

此时,赵美然和金娜娜等人围了过来。

赵美然说:“哎哟哟,该不是有人要自寻短见吧。”

金娜娜轻笑道:“乱说,怎么会呢!楚雨荨多聪明啊,怎么会为了一个慕容云海就想不开呢。”

徐丽丽转过身,狠狠地盯着她们俩。赵美然和金娜娜被吓了一跳。

徐丽丽生气地说:“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可要翻脸了。”

赵美然古怪地一笑:“依我看,楚雨荨这下再也神气不起来了,艾利斯顿终于和谐了!”

金娜娜附和:“就是!”

徐丽丽发疯一样砸门,门忽然打开。门外的人惊讶地看着里面。楚雨荨出现在门口,非常平静地说:“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徐丽丽拉住楚雨荨的手,发现她的手在流血。楚雨荨遮挡了一下,把徐丽丽拉进宿舍:“别围在这里,我没事。”说完,楚雨荨关上门。

金娜娜和赵美然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丽丽回到宿舍,给楚雨荨包扎手:“你刚才把我给吓坏了。”

楚雨荨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被缠上纱布,说:“丽丽,是不是有这样的说法,要忘记一个人,就要爱上另一个。”

徐丽丽一愣:“为什么问我这个?”

楚雨荨一本正经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从今天开始……”说着她站了起来。

徐丽丽叫道:“哎呀,还没缠好呢!”

楚雨荨宣布:“从今天开始,我要忘记云海这个混蛋……”

徐丽丽奇怪地说:“那你准备爱上谁?”

楚雨荨一愣,她还真没想过,愣了愣说:“我爱学习!我爱背单词!我要彻彻底底开始新的生活!”

徐丽丽傻眼了:“这……你还真非主流。”

楚雨荨傻兮兮地点点头:“丽丽,你今天晚上开始监督我,我楚雨荨,是不会被击溃的!”

慕容云海从游乐场回来以后立即找到上官瑞谦等人,商量怎么向楚雨荨道歉。因为慕容云海发现楚雨荨根本不接自己的电话。他很痛苦地抱着头。上官瑞谦、端木磊、叶烁无奈地陪在边上。

慕容云海无奈地说:“大哥们,两个小时了,你们到底行不行?”

H3一起摇了摇头。

上官瑞谦说:“我还是觉得,你一定得出现在雨荨面前。”

慕容云海说:“废话!我怎么可能进得去女生宿舍。”

叶烁说:“你应该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说才能不让雨荨继续误会。”

慕容云海抬头:“怎么说?”

叶烁继续:“我觉得……”

端木磊淡淡地说:“云海,雨荨在等待你的这些日子里,很苦很难,你应该表现出诚意来。不然,真是谁都帮不了你了。”

慕容云海不解:“可是,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H3异口同声地说:“问你自己。”

端木磊轻声说:“往往,最傻最拙劣的办法也最有效。”

上官瑞谦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办法倒是有,不过就看云海好不好意思了?”

慕容云海叫道:“哎呀,急死了,别卖关子!”

上官瑞谦侧头到慕容云海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慕容云海不住地点头。这时慕容云海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蒋媛打来的。他迟疑了一会儿,没有接。

晚上,慕容云海间谍似的抱着一个盒子穿过校园,一边还在喋喋不休地背着什么。蒋媛出现在慕容云海面前。慕容云海停下脚步。

蒋媛问:“你去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慕容云海吞吞吐吐:“我……你别跟着我。”说罢侧身走开。

蒋媛叫:“云海!”

慕容云海回过身说:“真的,别跟着我,为了你好。别跟着我,真的!”说完径直走去。

蒋媛喊道:“慕容云海!”慕容云海并没有理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慕容云海之间隔得好远,似乎那是一种看不见的距离。蒋媛怔了怔,跟了过去。

慕容云海兴冲冲地来到女生宿舍楼下。蒋媛远远地跟了过来,不明白慕容云海要干什么,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慕容云海把盒子打开,拿出一个大喇叭,屏住呼吸,收腹,挺胸,抬头,酝酿着情绪。

慕容云海突然发现自己忘词了!绞尽脑汁,却一点也记不起来白天背的那些话,只好硬着头皮喊:“雨荨,我要告诉你……”他发现没有声音,推了一下喇叭上的开关。突然,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无歌词伴奏响起。慕容云海手忙脚乱把喇叭关掉,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没人。慕容云海暗骂:“混账上官,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蒋媛睁大了眼睛躲在树后看着慕容云海折腾。

慕容云海接着对着喇叭开始喊,这次有声音了:“雨荨,你听到了吗?我是云海,我是你的云海……”蒋媛听着都傻了。

宿舍里,楚雨荨还在背英语:“This is a real tragedy.”(这是一出真正的悲剧。)

外面隐约传来慕容云海的告白声。而楚雨荨戴着耳机,什么都听不到。徐丽丽刷的一下凑到窗前,往外看,竖起耳朵听。慕容云海站在空荡荡的宿舍楼外,喊着:“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的错误是你不可能原谅的,因为我都不可能原谅我自己。”

徐丽丽双手握在胸前,虔诚地望着窗外,渐渐地呆住了。

慕容云海继续喊:“这些天,我总能梦见一个背影,那是你的背影,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年来你的背影折磨得我无法入睡。一次又一次地从梦中醒过来,我想要抓,可是又抓不住。我从小岛逃出来,到全世界去找这个背影。我知道,如果找不到的话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楚雨荨戴着耳机背外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心里却在想慕容云海的背叛,一脸难过,默读:“Cries are in vain...”(呼喊也只是徒劳。)徐丽丽突然转过身来,冲到楚雨荨面前,拽下她的耳机:“慕容云海在楼下!”

楚雨荨吃了一惊:“什么?”她侧耳,听到了慕容云海的声音。楚雨荨跑到窗边,呆呆地看着楼下的慕容云海。慕容云海的呼喊声一直没有停下,他嗓子已经有些哑了,眼眶湿润。

慕容云海嘶哑着喊道:“现在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找遍整个地球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现在只是祈求你能出来见我一面。雨荨!”

蒋媛既愤怒又嫉妒地远远看着慕容云海。好多同学都从窗户往外看。

慕容云海继续动情地喊道:“从中午到刚才,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可是怎么都接不通!我觉得自己快得强迫症了。每一次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心就也跟着亮了起来,多希望你已经原谅我了,愿意见我。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一直在想那个背影到底是谁,我失败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我唯独想不起你来,那是因为你不在我的脑海里,你在我的心里!”

他的嗓子喊哑了,最后几个音有些听不清楚了。蒋媛的眼睛里也渐渐泛起了泪水。

“雨荨!你出来呀,哪怕你不原谅我,出来让我见你一面!”他扔掉喇叭,用尽最后的力气放声大喊,“雨荨,我喜欢你,永永远远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听到了吗?雨荨……”

楚雨荨怔怔地看着楼下,眼泪流了下来。

慕容云海继续喊道:“我会一直等,等着你出来,不论多久……”

楚雨荨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出宿舍。

慕容云海声嘶力竭,弯着腰喘气,嘴里还在说着:“雨荨,你真的彻底不想见我了吗?我只喜欢你。”

突然,蒋媛飞奔过来,冲着慕容云海就是一个耳光。慕容云海被打蒙了,呆呆地看着蒋媛。而蒋媛满怀恨意,怒视着慕容云海:“慕容云海!原来之前你一直都在骗我!”

慕容云海见蒋媛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

蒋媛伤心地说:“原来那个楚雨荨才是你的女朋友,那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以为我不会再喜欢上一个人,可你的出现让我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我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可谁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慕容云海着急地说:“蒋媛,你听我解释,我和你之前的事情只是个误会,我是忘了雨荨,才和你在一起,我……”

蒋媛瞪大了眼:“误会?你就想用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打发我吗?”

慕容云海说:“真的,请你相信我。”

蒋媛大叫:“我不信,我不信!你是在找借口,为你的欺骗找借口。好,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来选择,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她?”

慕容云海觉得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脸看宿舍。蒋媛拉着慕容云海让他看着自己,问:“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慕容云海低下头半晌,抬起头,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也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我……”

蒋媛狠狠地瞪着慕容云海:“你就不怕吗?”

“我……”

“你就不怕我伤心,不怕我绝望,不怕我因为你的一个误会去死吗?”

“蒋媛你……你冷静一点,我真的是很对不起。可是,你不能用这种威胁的手段来……”

蒋媛气极了:“威胁,好!我蒋媛从来说到做到。”

慕容云海这下子生气了:“我从来不受人威胁,你要死那就请便!”

蒋媛大叫:“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威胁!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她咬着牙看着慕容云海,点了点头,拔腿飞奔。慕容云海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狠了,见状不妙,追了过去。崔西和兰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原来两个人在巡夜的时候听到宿舍楼下有人哇哇大叫,就循声赶了过来。

崔西还喘着气:“这样表白太可怕了。”

兰姑眨巴眨巴眼睛:“可,可是,我很感动……”

崔西瞪了一眼兰姑,转身看见慕容云海和蒋媛已经跑远了。正好这时楚雨荨出来,看到这一幕。

崔西说:“你看看我们艾利斯顿的学生,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要是那个楚雨荨这时候敢出来,那真的是要造反……”

兰姑一转身,正好看到楚雨荨,连连使眼色要她回宿舍。楚雨荨正在迟疑,崔西转头看到她,半晌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你还敢下来。回去!”

楚雨荨喃喃道:“我……”她迟疑地看着慕容云海追着蒋媛跑远。

崔西说:“艾利斯顿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现在以教导主任的身份警告你,马上回到你的宿舍,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兰姑连连向楚雨荨使眼色。楚雨荨无奈,担忧地看着慕容云海和蒋媛离开的方向。

慕容云海一路追着蒋媛,没多久到了海边。蒋媛冲到海边,突然停住了。

她转身对慕容云海说:“别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

慕容云海听到这话,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地说:“你别冲动,咱们都不要冲动。”

“你不是不顾我死活吗,那你追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把误会解释清楚。可我之前失忆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恨我,可你不能……”

蒋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嚷道:“慕容云海!你知道吗?我已经彻底地爱上你了!可是你却欺骗我。我不原谅你,绝不!”

慕容云海镇定地说:“蒋媛,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咱们两个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我会喜欢你,那是因为我没有想起雨荨……”

蒋媛打断他:“为了那个楚雨荨你是不是可以抛弃一切?”

慕容云海毫不犹豫地说:“是。是的。”

蒋媛抱着一丝希望问:“连我也可以?”

慕容云海说:“我……这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当朋友,很好的朋友,不好吗?”

蒋媛一声不吭,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好!”接着她转身冲向海边,跳了进去。

慕容云海急了:“喂!你别冲动。”他的话音还没落,蒋媛已经消失在海水中。慕容云海这下真的急了,冲过去跟着跳进海里。很快,慕容云海把蒋媛从海里拖上岸,抱起她直奔最近的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赵美然和金娜娜就在向大家宣传蒋媛自杀的事情。郭蓉蓉画了一张巨大的人物关系示意图在向若干同学讲解着慕容云海、楚雨荨、蒋媛之间的关系。鑫鑫追着徐丽丽询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通告栏处,端木磊、上官瑞谦、叶烁呆呆地看着公告牌上贴出的通知。四个人好像傻了一样。

通知是:“新增校规,严禁男生晚上拿着喇叭在女生宿舍楼下喊。”

同学们看着奇怪,七嘴八舌:“那拿着喇叭唱歌是不是就可以呢?”

上官瑞谦夸奖道:“聪明,你这个主意太好了。待会儿你就去跟云海说啊。”

同学甲:“别呀,他要真这么干了,翠喜还不得找到我头上。”

慕容云海戴了一顶能基本遮住脸的帽子走了过来。上官瑞谦立即发现了他,叫道:“云海,你这样比不戴帽子还引人注意。”

慕容云海阴着脸不说话。

叶烁伸手在慕容云海面前晃了晃:“云海?”

慕容云海把他们的手推开,说:“俗话说了,成为公众人物之后一定要低调,就算假装一下也是必须的。”

叶烁说:“你现在怎么办?整个学校都在传说蒋媛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上官瑞谦说:“人家都为你拼命了,你还没点表示。”

慕容云海叹气:“别提这事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端木磊担心:“云海,那你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慕容云海正色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要云海和雨荨重新遇到,彼此认出了对方,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让他们分开。”此言一出,H3都不说话了。

慕容云海反问:“这样大家满意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打听了!为这事我真的很烦。”

端木磊轻声说:“你觉得雨荨会怎么看?”

慕容云海喃喃道:“她,我想她,她应该……她应该可以原谅我了。”

操场上,同学们排着队在操场上跑圈。慕容云海几次跑到楚雨荨身边,楚雨荨都故意不理他。

慕容云海只好又跑回上官瑞谦等人身边,说:“她为什么不理我啊?”

端木磊都快被慕容云海的迟钝逼哭了:“老大,你为什么情商还是这么低?”

叶烁无奈地说:“云海啊,你想想,如果你是雨荨,听到了学校里面这么多的传言,你会怎么办?”

上官瑞谦说:“如果换成小渔,早就过来痛揍我一顿了。”

慕容云海说:“换成我,我就会扑进云海的怀抱,说,我不怪你。”

H3全部目瞪口呆,差点摔倒。

叶烁拿出最后一点耐心说:“云海,你要知道,女孩子是很矜持很需要人去哄的。”

端木磊和上官瑞谦连连点头。慕容云海突然醒悟。

叶烁说:“懂了吧,看来你还是孺子可教的。”

慕容云海点头:“我明白了,我应该等着雨荨主动来找我!”

H3完全放弃了,恨不得集体躺倒。楚雨荨远远地扭过头瞪了慕容云海一眼。而此刻慕容云海正在自我陶醉,没有看到。

慕容云海鬼叫和蒋媛自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崔西自然会第一时间向校长汇报。此时此刻,崔西正在蒋校长面前大放厥词。蒋校长则阴沉着一张脸。

崔西说:“我们学校的学生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半夜三更到处乱窜,竟然,竟然还有女生为了男生去自杀!医院都找到咱们这里来了。”

“小崔,这件事情你从早晨一直唠叨到现在,我的耳朵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你知道现在学校里面谣言四起了,甚至还有人说蒋媛已经死了。”

“蒋媛?你说蒋媛?”蒋校长虽然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依旧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忧和惊讶。

然而崔西一点都没有发现校长的异常,继续毫不客气地斥责:“也不知道这个蒋媛的父亲母亲究竟是什么路数,自己的女儿出了事,进了医院,竟然都不管,简直是,哎,我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蒋校长黑着脸站起来:“我有急事出去一下。”说完急匆匆地出门。

崔西连肠子都悔青了:“哎呀,我忘了提议校长把蒋媛开除,如果我没有提出这个建议,最后的功劳就不是我的了!”

蒋校长来到医院,找到蒋媛的病房。他走进病房,蒋媛正挂着点滴躺在床上。他站在女儿的面前。

蒋媛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蒋校长,你来做什么?如果是为了训斥我,我觉得你可以省省力气,从小到大,我被你训得够多了。”

蒋校长问:“你到底……”

蒋媛狠狠地说:“我遗憾水不够凉,浪不够大。”

蒋校长大惊:“你真想自杀?!”

蒋媛哈哈一笑:“突然想了呗,怎么,你不让啊?”

蒋校长正色道:“媛媛,生命对你来说这么不值一提吗?”

蒋媛说:“纠正一下,一个被自己亲人欺骗的生命。”

父女二人对视不语,四周弥漫着一股寒意。半晌,蒋校长语气软下来:“爸爸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慕容云海了?”

蒋媛继续戳父亲的痛处:“你说的爱是什么含义?你和妈妈那样,还是什么?”

蒋校长心痛地说:“媛媛,你正常一点。”

蒋媛厉声说:“我很正常。”

蒋校长头疼得揉太阳穴,无奈地说:“媛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真的爱上了他,就应该好好对待,不要像小孩子玩游戏。”

“你这连鹦鹉听了都会崩溃的教导,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我只说两句话,然后马上消失在你面前,不让你心烦。第一,我不把任何事情当做游戏,如果说有,那就是——你是我父亲这个令我悲哀的事实。第二,我爱慕容云海,世界毁灭也好,天地崩塌也罢,我都爱他。所以,请您,这位铁面无私的校长不要假公济私为难他。”

蒋校长被女儿这一番长篇大论彻底说蒙了。

蒋媛无力地说:“我要休息,请校长大人不要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在我这个害群之马的学生身上。”她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蒋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无奈的蒋校长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约了慕容云海。

咖啡厅里,蒋校长和慕容云海坐在桌前。蒋校长一言不发,面前的咖啡一动没动。而慕容云海已经把一杯喝完:“WAITER!再来一杯黑咖。”

蒋校长问:“慕容云海同学,你是来喝咖啡的吗?”

慕容云海奇怪地问:“对啊,你说请我喝咖啡的。真的,这家的咖啡还真不错……”

蒋校长生气地大声叫:“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被校长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跳。

蒋校长说:“请你告诉我,你和蒋媛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海心想这个学校的老师管得还真宽,微微一笑:“校长大人,这可是个人隐私。”

蒋校长刷的一下站起来,刚要发火,想想不对,又坐下来,说:“我是关心你们。你回答我,你喜欢蒋媛吗?”

慕容云海很崩溃:“校长还负责说媒?”

蒋校长耐心地说:“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慕容云海想了想,说:“我慕容云海不是躲躲闪闪的人。我和她是好朋友,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

蒋校长说:“我问的不是这个。”

慕容云海果断地回答:“不喜欢。”

蒋校长摇摇头说:“我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慕容云海看着校长,也感觉到其中必有隐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跟你说话我像个傻子一样。”

蒋校长说:“你以为你不傻啊。”

慕容云海被说得很无趣。

蒋校长继续说:“蒋媛为了你,差点自杀。”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慕容云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受过刺激?”

蒋校长严肃地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之前的事,这得说到她上高中的时候……”

咖啡厅另一边,赵美然和金娜娜正懒懒散散地选座位。两个人看到慕容云海和蒋校长在秘密谈话,互相使了个眼色,潜行过来。

慕容云海默默地听完了蒋校长的讲述,开始同情蒋媛的身世。

蒋校长伤心地说:“自从那个叫迈克尔的赛车手出车祸以后,所有人一直瞒着蒋媛,怕她难过伤心。而她一直等待自己的男朋友回来,直到这个秘密再也瞒不下去……”

慕容云海说:“所以她酷爱赛车,对我有了兴趣?”

蒋校长回答:“应该是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没想到……”

慕容云海无奈地摇摇头,陷入思索。

蒋校长叹息:“蒋媛真的很可怜。”

慕容云海突然想起一件事,非常奇怪,问校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蒋校长异常郑重地说:“慕容云海,你答应我一件事。”

慕容云海看着校长,疑惑这位校长大人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蒋媛的事情。

蒋校长接着说:“蒋媛的感情问题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是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她,不要再让她难过了。我真的怕她会干出傻事来。这个孩子,远比你看到的脆弱。好吗?哪怕哄哄她也好,算我求你。”

慕容云海半晌没有缓过劲来,彻底被校长吓到了。

蒋校长郑重地说:“因为,我就是她的父亲。”

慕容云海吃了一惊,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很久没有说话。良久,慕容云海忽然感慨:“是不是所有的家长都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永远正确?就好像我母亲一样。”

蒋校长听了一愣。慕容云海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学校天台,楚雨荨看着远处发呆。突然身后传来端木磊的声音:“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一只呆鸟飞到天台来了。原来是你。”

楚雨荨转身,看见端木磊微笑着走过来,笑道:“你绕着弯子骂我。”

端木磊也笑了:“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哦。”

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楚雨荨说:“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原谅他。”

端木磊轻声说:“雨荨,我知道,在你的心中已经原谅了他。”

楚雨荨脸微微一红:“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你只不过是短时间内不能接受他和蒋媛的那段故事,对吧?”

“他那天晚上追着蒋媛去干吗了,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向我解释。”

“雨荨,你变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以前的你,不是这么爱吃无名醋的。”

“我吃醋了吗?”

端木磊微微一笑,陪楚雨荨站着看远方:“云海白天说了一句话。”

楚雨荨堵住耳朵:“不要听。”

端木磊坚定地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要云海和雨荨重新遇到,彼此认出了对方,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让他们分开。”

楚雨荨有些被感动,看着端木磊。

端木磊动情地说:“记得吗,你曾经劝我,要正视自己的感情,不要被一时的情绪蒙住了眼睛。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你却不懂了呢?”他顿了顿,看了楚雨荨一眼,“一切只因为,你太在乎云海。”

楚雨荨喃喃地说:“不要被情绪蒙住了眼睛……”

端木磊转身离开:“我不是在劝你,只是提醒你不要浪费了好不容易等来的幸福。”

楚雨荨站在原地,思索端木磊刚才说过的话。

一家商店门口,上官瑞谦正和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

上官瑞谦笑着说:“星期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夜店?”

女孩害羞:“我……我跳舞跳得不好。”

上官瑞谦拍拍胸脯:“我教你呀,新电话给我留一个,有时间咱们一起出来玩。”

这时,应约而来的小渔在不远处看着,满脸怒气,想了想,高声叫着上官瑞谦的名字。上官瑞谦一看是小渔,赶紧跑了过来。那个女孩冲上官瑞谦摆摆手,走了。

小渔笑着说:“早来了吧,那个女孩是谁?”

上官瑞谦揶揄:“以前的朋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小渔怀疑地问:“是吗?以前认识还留电话?”

“她换手机号了,我才留她的电话。真的,我发誓。”

“谅你也不敢骗我。”小渔说完拉起上官瑞谦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妈妈叫我给她买管牙膏。待会儿记得提醒我啊。”

小渔带上官瑞谦来到一家甜品屋,上官瑞谦吃着饼干,小渔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打量上官瑞谦。

上官瑞谦说:“前些天我看到这种信用卡好漂亮,就偷偷帮你也办了一张,你看,多漂亮的卡通形象啊,我们一人一张。”

上官瑞谦把绘着女生形象的信用卡放在小渔面前。小渔没有理会,继续打量上官瑞谦。上官瑞谦被瞧得很不自在:“你不知道我们学院现在有多变态。夜里要住宿,还必须在7点之前赶回去,所以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小渔大方地说:“没关系,我回家吃就好了。”心中却暗想:“什么必须赶回去,我看你是赶着去和别人约会吧。这小子现在还这么花心,敢骗我,待会儿整你一顿。”

上官瑞谦说了声:“我去趟洗手间。”

小渔趁上官瑞谦去洗手间的工夫,从包里掏出牙膏,把上官瑞谦的夹心饼干小心地拧开,然后把牙膏抹在里面,再小心地粘回去。放好,若如无其事地等着上官瑞谦回来。上官瑞谦回来,喝了口小渔的饮料:“还没跟你说完呢,自从蒋校长来了,我们只能举手投降。一个人一共有一百分,犯一点小错就要被扣分,一百分都扣没了就得开除。”

“哦?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是呀,上次因为帮云海向雨荨表白,结果每天都要比别人多跑十圈。”

他说着拿起饼干就吃,觉得味道奇怪,问:“什么味的?怎么跟我刚才吃的不一样了?”

小渔故作惊讶:“怎么了?快喝口水。”说完端过自己的饮料递给上官瑞谦。

上官瑞谦喝饮料:“这个……好像……好像……薄荷?不,是牙膏。”他一张嘴说话,嘴里冒出好多泡泡。旁边的人看着他的滑稽模样,笑倒一片。

小渔陪着狼狈的上官瑞谦从西饼屋里出来。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把饮料递给上官瑞谦,从包里掏出遮阳伞。

上官瑞谦问:“现在也不是夏天,你拿这玩意儿干什么?”

“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晒。”

“不要打了吧,会被围观的。”

“怎么了?我有这么点要求都不行?我最近晒太阳时间长了会长皮疹的。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上官瑞谦无奈地说:“好好好,你打吧。”

小渔把伞塞给上官瑞谦:“你给我打。”

上官瑞谦刚要撑开伞。忽然小渔一指远处:“快看。”上官瑞谦赶紧扭头去看。小渔趁机把饮料倒进伞里。

上官瑞谦问:“看什么?怎么了那边?”

“哦,我看花眼了。你快给我打伞。”

上官瑞谦依言把伞举过头顶,里面的饮料淋了上官瑞谦一身。小渔乐得直不起腰来。

上官瑞谦气急败坏地说:“你!”

小渔晃晃手里的饮料杯说:“叫你到处拈花惹草,这就是对你的报应!”

上官瑞谦生气地说:“你无理取闹。”

小渔也生气了:“我怎么无理取闹了?刚才我都看见了,还要留人家的电话,还骗我说是以前就认识!上官你太让我失望了。”

上官瑞谦火冒三丈:“她就是我以前认识的,我们好久没见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能有其他朋友吗?我就那么不让你信任吗?”

“你到现在还骗我,以后别来找我了。”小渔的火竟然比上官瑞谦来得更快,生气地一溜烟走掉。

上官瑞谦接口:“不找就不找。”他说完也气呼呼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学校俱乐部里,叶烁和端木磊正在打台球,上官瑞谦气呼呼地进来,一进门就大发牢骚:“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气死我了!她简直是吃醋系琢磨人专业的。”

叶烁问:“怎么了你这是?跟谁呀?”

端木磊说:“小渔。”

上官瑞谦生气地说:“没错!她整我让我吃牙膏,我一张嘴说话就冒泡泡,丢人丢到火星去了。”

叶烁和端木磊觉得好笑。

上官瑞谦更生气了:“有什么好笑的?!我现在一张嘴还有一股牙膏味呢!”

叶烁过来闻了闻:“她是不是把奶茶倒在雨伞里,然后让你给她打伞?”

上官瑞谦纳闷:“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云朵也这么整过你?”

叶烁说:“才没有。我们才不玩你们这种无聊的游戏。”

端木磊说:“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你肯定又当着她的面勾引其他女孩子了。”

上官瑞谦委屈地说:“没有!我真没有!就是遇见了一个以前认识的女孩,我们聊了两句,小渔就吃醋了。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端木磊说:“谁叫你以前那么花心的。她吃你醋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其实你很幸福。”

听到这话,上官瑞谦平顺了许多:“我知道……可我这次真的是为了讨她高兴的。”端木磊等人无奈地点点头。

上官瑞谦大呼:“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吃醋。”

叶烁惊讶地问端木磊:“他还看莎士比亚?”

端木磊嘿嘿一笑:“我估计不会。他是张口就来,自学成才的。”

小渔气鼓鼓地找到楚雨荨,两个人喝着奶茶正在逛街。

小渔说:“你就原谅了云海吧,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

“可他现在还没有跟我道歉!”

“雨荨,你别怪我说你,上官对我如果有云海对你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楚雨荨刮小渔的脸:“咦?他不是一直乖乖地随叫随到吗?”

“那也是他哄我开心罢了,你看他这次拿了一张卡来哄我,我要它干吗呀?”

“我也很烦。端木劝我要想开一些。”

小渔做着放风筝的动作:“端木说得对啊,你要记住,爱情这只风筝呢,要放一放,收一收,再放一放,再收一收,才能飞得高。”

“嗯,我也决定了,只要云海他说心里只有我,我就相信他!”

“哎!幸福的雨荨啊。那你决定了?”

“对,我明天就去找他。”

而此刻,慕容云海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传来敲门声。

慕容云海悠悠地说:“没人。”

门外传来慕容云朵的骂声:“臭小子!开门!”

慕容云海笑嘻嘻地跳下床,过去开门。慕容云朵进来。

慕容云海叫道:“姐。”

慕容云朵生气地说:“你有毛病啊,叫我来还耍我?快说,什么事情,我还要去看资料!”

慕容云海殷勤地扶着慕容云朵坐下,撒娇地说:“姐,这次你必须要帮我。”

慕容云朵说:“什么都可以,就是雨荨的事,我不管!”

慕容云海急了,拉着姐姐继续撒娇:“姐……”

慕容云朵无奈地说:“你说你,每次都要我去把雨荨找出来,谈心。是你在谈恋爱,不是我好不好!”

慕容云海拍拍胸脯说:“这次不用了,我只要你一句话。”

慕容云朵说:“你的保证和天气预报一样,永远都不能信。”

慕容云海急了,保证道:“我明天就去找雨荨,我要真诚地向她道歉,要求她原谅。不管她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慕容云朵轻声说:“很好啊,你本来就应该这么做。女孩子嘛,都是很矜持的,就算是她做错了,也应该你去哄她。人和人之间,尤其是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体谅和忍让。什么事都争个对错,那还干吗要在一起?”

慕容云海一惊:“哇!你怎么和叶烁说了同样的话?”

慕容云朵对慕容云海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时,沈含枫推门进来,看到慕容云朵也在。

慕容云朵叫了声:“妈。”

慕容云海说:“姐,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妈妈有话说。”

慕容云朵迟疑了一下,离开。沈含枫坐到慕容云海边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慕容云海生气地说:“妈!你太过分了!”

“对,我是过分!我过分到为了你不再受到伤害去欺骗自己的儿子,我过分到丢下我苦心经营的公司陪着你去国外治病,我过分到只要是为了你好我可以不管你父亲你姐姐对我的看法。我过分!我最过分的就是对你太好了!”

“你这不是为了我好,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和雨荨分开,全世界反对也没有用。请你尊重我的选择,我自己的幸福由我做主。如果你再强加干涉,我会再次消失,并且你不会再见到我。”

沈含枫坚决地摇头:“我绝不会让那个楚雨荨跟你在一起的!你记住!”

住了一周医院的蒋媛终于可以出院了,她走出医院,抬头看看天空,阳光很刺眼。

学校餐厅里,楚雨荨抱着书,仿佛正在找人。慕容云海远远地走过来,似乎也在找人。两个人离得很远,互相看见了对方。慕容云海先抬起步子往楚雨荨这边走过来。

楚雨荨说:“别动,不许过来。”

慕容云海说:“哪有隔着这么远说话的!”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其实,我……”刚说了几个字,都住了嘴,默契地一笑。

慕容云海笑着说:“你先说。”

“我才不呢,你先说。”

“你这人怎么回事嘛,不知道女士优先吗?”

“是吗,那,男士靠边。你靠边,我看书去了。”她说罢要走。

慕容云海郑重地说:“雨荨,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楚雨荨一愣。食堂里很多学生开始关注楚雨荨和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继续说:“和蒋媛的事情,你肯定是误会我了,我心里只有你,一直都是。”

楚雨荨转过身来,看着慕容云海,想起自己对小渔说过的话:“只要云海说他心里只有我,我就相信他。”

楚雨荨说:“那你告诉我,你在我们宿舍楼下哇哇鬼叫的事情也是真的啦?”

慕容云海不满地说:“你才是鬼呢!”

楚雨荨坏笑:“那你哇哇鬼叫的内容,还能记得吗?”

“我……”

“如果记不起来,就是你编的!”

慕容云海得意扬扬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臭屁!”

“你的云海当然是天底下第一厚脸皮臭屁的人啦!”

楚雨荨被慕容云海逗得嘻嘻一笑。慕容云海顺势拉住她的手。

楚雨荨说:“谁允许你拉我了,赶快验明正身。”

慕容云海尴尬地说:“大庭广众的,难道非要我再说一次吗?”

“咦,你现在知道大庭广众了,那天晚上……”

“好,好,我说……”

同学中有人“哈哈”笑了一声。楚雨荨扭头,发现大家都在关注着自己和慕容云海。

楚雨荨害羞地说:“你,你还是不要说了……”

慕容云海向四周扫了一眼,嘻嘻一笑:“我偏要说。”

楚雨荨脸红了:“害不害臊啊?”

慕容云海突然指着楚雨荨身后说:“你来了。”

虽然是老掉牙的骗术,但楚雨荨还是上当了,她回头一看,没人!再转过头看慕容云海,慕容云海却不见了。

楚雨荨郁闷地说:“我明白了,难道,天哪!又是梦?”她扭头要走,突然发现慕容云海出现在自己面前。

慕容云海无奈地说:“我笨笨地不会像上官那样说肉麻话,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他对着餐厅里面所有的人大声宣布:“我,慕容云海,今天向所有的人宣布,我慕容云海这一生、一辈子、下辈子,都会和楚雨荨在一起,什么力量也别想让我们分开。”

慕容云海抱住楚雨荨。楚雨荨被慕容云海抱住,觉得这一幕似乎都有些不真实了。

慕容云海深情地说:“相信我。”

他发现拉着的楚雨荨的手有些异样,握起来一看,楚雨荨的手上有之前被玫瑰划伤的伤痕。慕容云海心疼地把楚雨荨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亲吻。楚雨荨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正在两人甜蜜之际,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醋意和愤怒。“慕容云海!”蒋媛远远地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楚雨荨看到蒋媛,觉得有些尴尬,挣开慕容云海的怀抱。慕容云海也看到了蒋媛:“你出院了?”

蒋媛生气地说:“托你的福。”

慕容云海也有点生气:“你竟然跟踪我!又一次地!”

蒋媛在楚雨荨面前下不了台:“谁跟踪你了,你胡说什么?”

慕容云海说:“你不知道做电灯泡是最让人厌烦的行为吗?”

蒋媛喃喃道:“电灯泡……”

楚雨荨觉得慕容云海的话有些伤人,轻轻地拽了拽他。蒋媛看见了,心里更加不舒服。

蒋媛说:“慕容云海,你忘记答应过我的话了,我们说好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见异思迁的家伙!”

楚雨荨看着蒋媛和慕容云海,沉默着。

蒋媛带着恨意说:“慕容云海,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当着我和楚雨荨的面,做出选择。你这样脚踩两只船的行为让我非常愤怒。”

慕容云海看看楚雨荨,又看看蒋媛。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情势很尴尬。

楚雨荨轻声说:“云海,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蒋媛不甘示弱:“希望你考虑好了,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沉默半晌,向蒋媛走了过去。楚雨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慕容云海走到蒋媛面前,凑到她的耳朵边。蒋媛惊喜得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还是强作镇定。

慕容云海声音大得楚雨荨都能听得很清楚:“你的事情,校长已经告诉我了。我可以迁就你,我们做好朋友都行。可是,我慕容云海不会因此而被人牵着走。更何况,我心里只有楚雨荨。”

蒋媛听着这些话,很希望自己在做梦,但她清楚地知道,慕容云海的心里最最在乎的是眼前这个楚雨荨,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掉了。慕容云海说完,转身回到楚雨荨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就算有一天南极的冰全部融化,就算有一天喜马拉雅山成为海沟,就算有一天雨荨不再爱我,就算这一天立即来到,我都会陪伴在雨荨身边,呼吸她呼吸的空气,沐浴她沐浴的阳光,感受她的快乐和悲伤,不会再分开。”

楚雨荨仿佛觉得所有的幸福都砸在自己头上。蒋媛彻彻底底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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