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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朝堂起纷争,挥兵向东南

大商之国都,朝歌北靠,便是大商王宫所在,坐北朝南,气象万千。这一座王宫,却是四四方方,分了中心的议政殿,以及左右前院为内侍居所,后院则为御苑以及大王王后嫔妃的所在之地,布局可见合理。而宫内的术士也好,力士也罢,则都在王宫之外有自己的住所,只是比邻王宫,换岗生活,都非常的便利!

议政殿前,则是九鼎所在,一股沉重无比的万民意志条条垂落,凡进入王宫之人,具可感受到那九鼎之沉重,万民信仰之可怕。比干,商容等一众文臣五官列成了两排,从宫外走了进来,彼此之间都是神色肃然无比。

这些文臣武将,服饰各异,俱不相同,一步步走过了九鼎所在,恭恭敬敬朝着九鼎鞠躬行礼,而后便被宫女引到了议政殿内。一众臣子分了文武,列在左右,拜见了当今的大王之后,便是开始了一日的议政。就内在之政说了寥寥数语之后,子辛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东南之地,那些臣子一听,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大王是要对东夷动武了!

比干,商容等文臣纷纷低声议论,那边的武将则是一个个摩拳擦掌,显然也是非常期待。半晌之后,那“嗡嗡”的议论声才是小了下去,比干出列,谏言道:“我王有雄心壮志,是大商之福,然如此这般,攻略东夷,师出无名,若是这般教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大商?故此,还请大王三思!”

看那比干一眼,子辛道:“东南之地,寡人必取之,若师出无名,那么,就给他们一个名目。费仲,你心思素来活络,便是给寡人想一想,何等名目可以让吾等挥师东南的。想出来了,寡人不能明赏于你,但未来提拔,亦无不可。若想不出来,倒也是白费了你这人心智,寡人留着,亦无所少用处了费仲,寡人给你三日时间,你给寡人一个名目!费仲,你可明白了寡人的意思?”

比干,商容等臣无不惶恐,赶紧的抢步而出:“大王,不可啊。”

子辛眼中讥诮,不屑之色一闪而过,问道:“不可?有何不可?若是不可,尔等便给寡人想出一个名目。若是说不出这个名目,你们又凭什么不可?一个个都给寡人记住了,你们是我大商的臣子,你们,不是东夷的臣子!”

武将之中,一身材高大魁梧,腰带九节鞭的黑脸膛大汉出列,抱拳,言道:“某黄飞虎,愿做我王先锋,将那东夷之王头颅呈送于王前!某不管什么师出有名否,能开疆裂土,便是我等最大之功德诸位,尔等说说,我等武将,若不能开疆裂土,还要我等武将作甚?开疆裂土,便是护佑我大商江山!”

另一武将亦道:“黄飞虎将军说的不错,不能开疆裂土,要我等武将作甚?”

比干道:“那费仲本是奸佞,若是得了我王重用,大商堪忧啊”比干一脸的痛心疾首,便是言之凿凿,说那费仲奸佞,只是翻来覆去,却找不出一般切实之事来证明此事,子辛听的暗怒,“哼”了一声,言道:“比干,你这话是何意?费仲有何奸佞?你言之凿凿,却无一处可证实,如此出言污蔑,又算是什么?莫非以为寡人昏聩,辨不出真伪不成?哼,寡人今日不拿你问话,看来是不成了!”

商容抖动了一下胡须,劝阻道:“比干一片诚心,可昭日月,还请大王三思,那费仲巧言令色,极极尽钻营之能,我王不能啊”

子辛道:“哦,商容,你倒是给寡人好生说道说道!”

一股无法形容的怒意在子辛的心中积蓄,几乎都要将他的心脏给撑爆了若非他控制自己,此时此刻早已经将那比干商容生裂成两段了。子辛的呼吸变得粗重,两道热辣辣的气体被他狠狠的喷了出来,就好像是两道长箭一般,狠狠砸在了身前的石桌上,发出几声铿锵,如同被锤子狠狠砸了几下一般,好不骇人。那一阵呼吸声,是如此的清晰的在所有人的耳中回荡,无形的压力朝着周围扩散了出去!

呼吸朝堂上的空气近乎是凝固了一般,被子辛狠狠的吸到了肺叶当中,无比凝聚,压缩之后,已经喷出,便是如同刀剑一般铿锵凛然,却是好不厉害。而此时此刻,那子辛给人的压迫之感亦更见强烈!

在群臣的感觉之中,子辛似乎已经不是子辛,而是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大怪鸟,一股焚毁一切的气息弥漫,似乎吞没了周围的一切。那一种压力本身是一种假象,但这些文臣武将却无不感觉清晰那简直便是真实的。他们的大王化身成为一只浑身火红的怪鸟,一朵朵的火焰四下飞溅,令人胆寒无比。

那一种感觉,让人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身处于火海地狱之中。

那是一种怎样可怕的意境呵!

子辛虎目圆瞪,直视商容,其余群臣不过只是受到了这样一种意境的波及,便已经生出那般胆战心惊的感觉,更何况是那被子辛直视的商容?但见商容浑身颤抖,竟然是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已经两眼翻白,嘴里吐出了白沫。

比干哆嗦着双腿,叫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再这样下去,商容相会死的,大王息怒啊!”

这一场君臣交锋,子辛不过是瞪了一眼,散了几分王者气度,那商容比干便已经无可抗拒了。子辛冷眼扫了比干一下,转而收敛了自身释放出来的意境,对那费仲说道:“三日,将那攻伐东夷之口实给寡人落实了,黄飞虎,今日起整军,争取一月后,我大商军队可以启程去征那东夷另外”

子辛顿了一下,便又言道:“此次出征东夷,事关机密,群臣当保密不言,若是泄露了消息,就别怪寡人辣手无情,拿了尔等之头颅祭旗!今日朝会,便是这些,若是无事,便都散了,来人,将那商容送回家去!”

朝会一散,子辛便率先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议政殿。

而后,则是群臣退出,有两名力士将那商容搀扶了起来,拖了出去,闻仲跟着群臣刚刚离开了皇宫,那比干便是要寻闻仲言语。闻仲一脸肃然,抱拳道:“比干,找某有何事要说?”那比干却是没有丝毫腼腆,闻仲对任何人也都是这般态度,对他比干自然也不是例外的情况,比干道:“辅国,你说大王这次”

这大商一国,闻仲,比干,商容这些老臣却都是那帝乙之臣子,如今先王托孤于闻仲,是人便知道闻仲其人的秉性如何。故此才是一出来,比干便是来找闻仲,想要好生说道说道,就听比干言道:“哎,我大商新王登基时日太过于短暂,若是此时便攻伐四邻,岂非让天下人心寒?天下百姓,人心思定,谁愿意去打仗呢?”

闻仲对皇宫抱拳行礼,正色言道:“尔此言诧异!正因我王才是登基,故此更需要武功辅佐,光有贤名,若无武功,如何使得?尔为相者,当思虑周全,比干啊比干,今日之事,非某和尔作对,只是哎!”

比干言道:“今日,某错了吗?”

闻辅国道:“我等老臣,秉承先王之遗命,辅佐子辛,护佑大商,虽有分歧,却无对错。相亦是为国存思,怎会有错?此时尔不必介怀于心。这个东南的事情呢,也就是这样的定下来了,比干,你能做的,就是好生的守护你的这一份职责,非你之事,就不要管的太多了,所谓各司其责,自然国家安泰也!”

“比干受教。”

比干郑重一礼,便是告辞。

闻仲看着比干离开,脸上多出了一些很古怪的笑容来,却大约是极少笑的关系,这个笑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难看和牵强。闻仲心道:“比干啊比干,尔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非大王现在新政,威严不足以震慑天下,尔等当真能活过明日乎?”

闻仲站在原地,不多时就有一宫内的侍女过来,言曰:“辅国,大王找您,在御苑之中议事,便随奴家来吧”

那一名侍女面容姣好,面若傅粉,带着几分的嫣红之色,穿了一身翠色的宫装在前面袅袅引路。闻仲跟在了后面,不多时就到了御苑,侍女行了一礼,便是碎步褪去,在御苑之中,子辛已经等候多时,见闻仲一来,也退了左右。一群甲士隐了去,子辛便道:“辅国来了,咱们就来这边坐下吧”

闻仲言道:“大王可是找某来诉苦的?”

子辛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席地坐下后,子辛便是说道:“这个都被辅国猜到了,辅国说的不错,子辛便是请辅国来,好生让子辛诉苦一番的那比干,那商容之流,可还自认自己是大商之臣子?”

闻辅国叹了一口气,言道:“大王自幼聪慧,难道连他们是谁的臣子都看不分明?那鬼谷先生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一番更是不言而喻了。只是如今,我方力弱,而比干之流,名声太好,却轻易动不得,哎,当如何是好呢?指望着大王这一次东夷之战,一统东南,扬我声威,那比干之流,只能徐徐图之,一时真无办法啊。”

子辛盘膝垂坐于地,一身肌肉扎扎如龙,峰峦起伏的盘踞于骨骼之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是一由无数钢筋绞在一起的一座巍峨的山峰一般,子辛亦是叹气,言道:“徐徐图之,这些人,却要养到何时?”

明知比干之流,乃狼子野心,但却缩手缩脚,不能动之分毫,这一种感觉,就如同你赤手空拳对上了一只刺猬,无从下手。那憋屈的感觉,简直就能让人疯掉!长吸了一口气,子辛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他的骨节一阵爆响,他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太大的关系,都失去了几分血色,变成了青森森的颜色,一道道的大筋更是在皮肤下鼓了起来,如同蚯蚓一般蠕动,微微发黑的紫青色爬满了皮肤!子辛无奈道:“也罢,也罢,终究有一日,寡人会将这些蛀虫彻底除去!”

闻仲道:“比干,商容,名声太好,动不得!”

这一对君臣却是无奈,只能这般的叹气。想那比干,商容,多少年经营了自己的贤名,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天下之民意几乎就成了他们的护身符,谁要是动了他们,那就是和正直之臣作对闻仲杀之,则闻辅国就成了当朝最大的奸佞之臣,若子辛杀他,那他便会成为当朝最大的暴君!

子辛皱眉道:“若无人动得此二者之流,寡人便是拼了一个暴君之名,亦要诛杀之。西岐谋逆之心不死,上有仙人照拂,咱们的朝廷之中,定不能容下此二人党羽存在,否则我大商国难,便在眼前。”

闻仲道:“国难就在当前啊!”

子辛眼中血光一闪,怒视苍穹,咆哮了一声:“这上天,为何如此对我?但,寡人又岂会认命?既然苍天容不下我大商一朝,那咱们便是逆天改命一回,又何如?来人,与寡人请鬼谷先生来算了,如此小事,却不需麻烦鬼谷先生的,你们且退下。辅国,寡人刚刚想到了一个打算,不知”

闻仲亦是眼前一亮,低声道:“费仲一流?”

子辛道:“然。”

三日之后,费仲于朝堂之上历数东夷之罪状,曰为“不尊王化,供奉邪神,常扰我大商之民于边,其人荒诞,蛮,故应讨伐之”,这个理由虽然多有牵强,却也说得过去,毕竟很多理由,亦属于事实。

大商立国以来,东夷多有骚扰,只是一直以来,大商以安民为主,故少有几次讨伐,也都是浅尝即止。然则此次子辛有大抱负,却要一次将之彻底拿下,才能罢休,故此全国各处,都已经开始囤积粮草,征调将士,准备起了出征东夷的事宜,如此便是数月,次年春三月,大商三十万大军便是出发!

这一次备战,却是比子辛预想的多出了数月。毕竟此时大商百姓困苦,要筹集粮草,却并非是一件轻松之事,故此多浪费了数倍时日,大约是将近三月,才是将之完成,开拔了大军挥向东南!

这里说是三十万大军,但按后世之标准,却并不足数。

商时,人以七为数之极致,是以为七进制算法,所谓百人不过四十九人,七百为千,七千为万也,故此所谓三十万大军,却不过就是四九百之,而后四九万之,又三十不过二一,故此军士之数,实则为后世之五万之众罢了!

那三十万军士,百人一队,列成了方正,纵横七,行军之间皮甲整顿,更有长戈强地,发出了一阵铿锵之声。就听的“咚咚”声中,三十万大军先后出城,一路沿着官道出发,前有斥候探路,后有补给车粮,浩浩荡荡,一眼看去,几乎就是一条蜿蜒长蛇,气势万千。那子辛穿了一身碎铜的锁子甲,头戴牛头霸王盔,两个青铜犄角明晃晃的朝天弯曲,看起来竟然是霸道绝伦。

再看那子辛手中提着的,却是一根长棍,长度足足一丈四五,粗细便如同是手腕一般,正是适合他单手握住,长棍横在身前,行走之间给人一种不可匹敌之感,仿佛那一根铜棍一个横扫下来,便可破万军一般!

子辛身下,乃是一只白色的斑斓大虎,周身黑色的条文密布,额前一王狰狞,双目开阖间足见狰狞,血腥。这一只百兽之王体态长足丈许,大约也只有子辛这般人间帝王,才可以骑乘在它身上的换上一人,只怕此刻已经被那大老虎掀翻下去,直接一口吞了血肉了,那老虎,乃山中王者,岂能被人触怒了威风?

子辛夹紧了这头猛虎,巍峨的体态一摇三晃,腰间的甲叶不时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声响,眼见的路边绿意更浓,远处的山川如同是青黛一般,子辛不由感叹道:“这东南之地,果然是一片好地,咱们中原才是刚刚草木抽芽,此地已经漫山见绿,这样的地方,便是农人之稼,一年两种,亦可也!”

身侧一甲士言道:“大王英明,若是有这等富庶之地,我大商百姓便不愁那一年生计了。看这里这么好的地方,却在东夷人手中,实在是哎!”

鬼谷亦是乘了一条虎,那老虎看起来也仅仅比子辛的短小少许,可脚程却并不缓慢。周身上下裹了一身的黑袍,鬼谷以一条黑巾挡住了自己的脸,略显阴沉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鬼谷言道:“我等距离东夷,还有多远?”

一甲士言道:“大约月许!”

行军布阵,却不同于神通法术,飞天遁地,想不到去一个东夷,却如此消耗时日。眼见的走了一日,天色已晚,大军便是停住,开始布置营帐,进行休整,次日之后,才是继续出发,如此枯燥无味的足足走了一月,才是到了东夷境内!

便是在边境处,大军休整数十日,鬼谷则为子辛叫去商议攻略东南之细则。东夷居于东南,大小部族纷呈,小则如村寨,大则如城池,分布广泛,更是经善于箭艺,想要征伐之,却并非如同想象之中一般轻松,故此这一行,子辛却要多仰仗鬼谷那神秘莫测之术法,以及自己的诸多术士,力士了。

军帐之中,诸多将领汇聚一堂,子辛指着丝绢上的地形图言道:“简而言之,寡人于诸将经过几日商议,已然有计较,要攻略东南,当不计较小部族,我大商应集中优势,攻其精锐头脑,震慑之,令其臣服。而后教化其民,转为耕农,其后自然不会见乱,然则此为后话,我等此刻,战时言战之。”

略顿一下,子辛继续言之,曰:“东夷之部繁多,聚散成兵,若我等不能集中优势攻伐之,必然被其引导深入,而后各个击破。于那丛林之间,流矢不可防备,我等军士虽然精锐,却也不可防备,此一番,我等不可敌。”

黄飞虎道:“飞虎愿为先锋,讨伐之,必然引其优势精锐,和我大商正面决战,不给敌人可乘之机,钻入山林”

子辛道:“诸将以为如何?”

众将皆言曰:“善!”

“如此,那黄飞虎将军,你便接将令虎符,引敌之精锐前来,我等决战一场,而后攻其头脑部族,一战定乾坤!”也许,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子辛和鬼谷两人才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的着急了!

方今大商,子辛初登高位,便有大能算计,若是一切事情都按部就班,那当真便是回天无力了。所谓天地人者,天时地利人和也!此时地利人和,俱掌握于他人之手,子辛能争者唯有天时这,乃一线生机。故此他们着急于攻伐东南,却是真的等不得了,所以才定下了这般速战速决之策略。

且说那黄飞虎,头一日商量定计,次日便是以虎符带了五万将士作为精锐,前去引敌之精锐。一队队兵士或者步行,或者骑乘猛兽,迅捷无比的进入了东夷领土,一路按图索骥,朝着东夷最大的部族行去。

这东夷最大的部族便是月族,土地广阔,善于骑射,自称乃是后羿的后人,在这整个东夷之中亦地位崇高,黄飞虎一连行了五日,才是深入了月族的腹地,遥遥已经可以看到那东夷月族的望月寨!

望月寨,在东夷月族之地位,当如大商之朝歌也。

那望月寨处于一马平川之间,背靠一条大河,宅子周围以夯土为城墙,圆形的碉楼建筑,却是坚固无比。远远望去,更是气象万千,黄飞虎细眼远眺那望月寨,心中感慨,暗道:“此地之气象,不逊于朝歌也,真乃宝地!”

深吸了一口气,黄飞虎将手中的青铜锏朝着前方一指,于身边诸将言道:“诸将可知这月族望月寨的来历?”

诸将诧异,纷纷摇头道:“不知。”

黄飞虎嘴角带笑,捋了几下长须,言道:“这月族,望月寨之名来历,却有典故。只是此事却已然久远,当年扶桑孕金乌十只,金乌飞天嬉戏,途经东夷,因落下羽翼炽烈带火,引发了火灾,让整个东夷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东夷有勇士后羿,引弓箭而射之,十金乌九落,唯剩余一,后羿欲拉弓射之,箭被人夺,曰:天有日,方不可昏聩,若无日,则万物不生也。后羿故此作罢!”

一将道:“后羿,却好大的口气。不过能言羿者,定然骑射不凡。只是不知那后羿究竟有何名讳!”所谓羿,精湛于骑射者也;后羿者,亦是精湛于骑射不逊于亦者也。世人但凡配得上羿这个称号的,岂非都已经是神射?

黄飞虎道:“然。那后羿一族勇士,有如此本领,却并非难得!且说那后羿落了九日,一金乌朝西逃遁而去,东夷部有迅捷之士夸父,不能甘心如此,故追逐西去,因力竭死于大江一分流边上。而那一金乌却逃入一部族,成了那部族的图腾不过这夸父如何,却也和这望月寨无太多干系!”

黄飞虎所言,却少为人知。当是时百姓混沌,能断文识字者更是少之又少,便是古籍留存,也少有人知晓,更别说这些军中将领了。黄飞虎身边的将领俱是恭维,言说黄飞虎将军博学多识,乃是古今少有之人物。

一番恭维听的黄飞虎心神飘然,舒服非常,黄飞虎呵呵一笑,言道:“诸位可是说的黄某惶恐了,要说博学多能,谁能比得上当朝辅国呢?辅国可是师承截教大能的奇人呢。咱们也就是读了一些古籍,做的什么数?诸位感觉这望月寨气象如何?”

一人道:“气象万千,不容小视。”

“然!”

“然!”

一员小将催促道:“将军,您还是快说说那月族和望月寨之来历吧。我等可是听着心中痒痒,想要知道一个究竟呢!”

其余的将领亦是起哄,纷纷言道:“就是,将军,快说吧,不要吊着咱们的胃口了。那月族名声究竟何来?莫非是那后羿一箭将月亮给射下来了?不过这般说法,似乎又有不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黄飞虎叹道:“具是人心所致,红颜祸水啊”

“将军,你倒是说啊!”

“好好,咱们就接着说那一场大火之后,东夷各部族可谓是损失惨重,然人之劣根性不改,心中怨气竟然发泄到了后羿之妻身上,民间多有传言,说后羿之妻乃是妖媚,是以才导致了东夷灾祸,要后羿诛杀其妻,后羿却自然不会同意,但作为一族之首,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日日面对其妻,好生生的一个汉子,竟然就那般憔悴了去”说道此处,诸将又是一阵感慨。

这后羿却是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般人物,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敬佩。更有小将气盛,听的拔出了兵刃便是一阵虚晃,怒言道:“好胆的愚民,救之性命,不知感激,好一群忘恩负义之徒,好好好”

“后来如何?”

黄飞虎道:“后来后羿偶然听人说西王母有虚空不死药,可以让人飞离尘世,进入茫茫虚空而不死,他便动了心。就算是妻飞在虚空,日日相思,也总是好过了生离死别什么样的结局,也总比死亡来的好吧?更何况,后羿也想着离开了,如果他可以和妻携手飞升虚空,那么岂非就没有了这尘世间的烦恼?”

一人道:“这般美人,这般豪杰,却是,哎”

又一人言道:“是啊。”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是堂堂一个英雄,却是这般下场,却是对自己的部族充满了失望,那一种浓稠的化不开的感觉填充于诸将心中,几乎都要将他们的五脏六腑挤压到了一起,纷纷的为那后羿之情所感染,对于东夷之民的痛恨便是多了几分。

黄飞虎一脸的淡然,冷眼看着诸将表情,心中暗暗道:“我这一番言语,岂非也是一种激励?为将之道,此乃为将之道啊,待我将那剩下的故事说来,这一次攻这望月寨,也就成功了一般,不负王命也!”

想到此,黄飞虎便是一口气将那故事说完了!

后羿历经艰险,取得不死药,要与妻一起飞升虚空,妻姮娥劝之不果,便是偷偷服下了所有的虚空不死药飞升而去后羿乃一族之勇士,王者,离了他,东夷必乱。姮娥心善,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男人亦不可逃避这样的责任。

只是那后羿自姮娥飞升之后却大有变化,开始是郁郁寡欢,后却变得喜怒无常,甚至于暴虐凶残,以杀人为乐,发泄自己心中之不满。故此,东夷之治理无道,后羿亦为家臣所杀,却是呜呼哀哉,令人不胜唏嘘!

黄飞虎道:“月族原为有穷氏,因后羿念姮娥,故此更名为月族,望月寨之名亦由此而来,典籍记载这望月寨中还有一望月台,乃是后羿穷无数人力,物力而成,登上望月台观月,如同身在近前,可看到月上细微的灰尘污垢,后羿也便是凭借望月台,去看姮娥的总之一段痴男怨女,哎!”

一将领道:“本不该如此的啊。”

“然。”

黄飞虎长吸了一口气,言道:“好了,咱们故事便说到这里。下面听我命令,大军排开,拓跋你去叫阵!”那拓跋,却是刚刚说话的一员小将,诸将应诺一声,便是纷纷回归本部,开始了排兵布阵!

五万人马,万人一阵,分列五行,在那望月寨前得十里之外排开!这万人阵中,则分成了千人中阵,百人小阵,圆木盾在前,弓弩手在中,步兵矛手在后,周围更有一些兽骑兵方阵掩护配合,却是厉害非常。这个军阵,却是一大五行阵,配合以千人的七绝阵,以及百人的四九天煞魂杀阵而成,端的是战力强劲。

五万精锐布置好阵法,旌旗招展,朝前徐徐推进,其中一万人马随那拓跋而动,却灵动无比,到了那望月寨下,拓跋喊道:“吾乃大商拓跋,前来叫阵,尔等月族,若是愿降,出城迎接,若是要战,排开阵来。”

望月寨内,就听金锣声声,几乎便是眨眼之间,可见墙头之上人头攒动,数万弓箭手已经到位,各种滚木礌石更是快速运达于墙头之上,一个头发梳成无数小辫,扎着彩色的茅草,头插三根鲜红羽翼的红脸大汉出现在墙头之上,俯身望去,言道:“我东夷并未犯你大商,尔等何故来攻我望月寨?”

那小将拓跋道:“尔等东夷,不尊王化,供奉邪神,常扰我大商之民于边,其人荒诞,蛮,故应讨伐之!我大商乃有道之国,若尔等欲从王化,则免兵戈,如是不然,咱们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那红脸大汉“哈哈”大笑一声,言道:“尔大商欲讨伐我东夷,何愁找不到借口?也罢,就让我会会你这小将,看看究竟是有几分本事。”

那红脸大汉转身下了墙头,墙头之上,弓箭手凝神警戒,滚木礌石都已经跃跃欲试,防备商军强攻望月寨,不多时就听的寨内有一阵蹄声响起,那红脸大汉已然是换了一身青铜甲,手上提着一根狼牙棒冲了出来,再看那红脸大汉的坐下,却是一只体态巍峨狰狞,目现凶光的黑牛,头上的弯角犀利,更是包了一层青铜。

这红脸大汉却是好威风,坐下黑牛如煞神,一身青铜战甲,煞气蒸腾,整个人恍若是一尊魔神一般,才一出来,就让人生出一种胆寒来。这红脸大汉却是一个人出了城门站定,不带一个亲兵。

小将拓跋心中暗是惊骇,面上却不见声色,将长戈一横,肃然道:“来将通名!”

红脸大汉言道:“不射。”

拓跋道:“原来是东夷第一勇士,不射,在下拓跋。就让我领教一下不射的本事,看看你这个第一勇士是不是浪得虚名”

不射挥舞几下狼牙棒,就听的风声沉闷,几近于无,却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浓稠的几乎化不开。拓跋皱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个不射好厉害的气势,竟然让我有一种被高山压住的感觉,不行,我要主动进攻,否则他气势尽数释放出来,不用我动手,就已经败了。”

年轻人争强斗狠,本是如此,拓跋可不想自己不战而败,连对方的兵器都未触碰一下,就被对方的气势压垮。

“哞”

不射坐下黑牛突然叫了一声。

这一声听起来竟然是如同雷霆滚滚,让人耳朵一阵发麻,拓跋以及身后的亲兵都是感觉地面一个晃悠,一些坐下的兽骑更是差一点儿就趴倒在地。这一声叫唤好不厉害,拓跋叫道:“好一只黑牛,难怪不射一人出战,不带亲兵!”

这头黑牛,一声叫唤,足以让士卒疲软,若是不射不敌,即便有亲兵也是无用,只要此牛叫唤一声,大可以跑得!

不射道:“看棒!”

狼牙棒兜着风,“呜”的一声,朝着拓跋的脑袋便是一扫。那狼牙棒压迫空气,挤出来的一道罡风凛冽非常,就在狼牙棒刚刚一动的时候,拓跋已经感觉到自己半边脸上都是生疼,眼睛都被刺的睁不开了。拓跋暗叫一声“我命休矣”,拼死将自己的长戈一横,格挡了过去,而后尽力将自己的身体歪了一下!

“嗡”

狼牙棒黑光一闪,擦着拓跋的肩膀和半边脸飞了过去。拓跋的肩膀和一侧的脸登时就红肿起来,这却是被那罡风刺激的。拓跋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再回头一看自己的长戈,却已经断成了三节,不堪再用!

不射看似威猛,下手却有分寸,扫断了对方兵刃之后,狼牙棒的力量登时就收了九成,一个回搂,轻轻的在拓跋的后脑点了一下,拓跋便栽下坐骑。还不见亲兵赶到将人抢走,不射就伸出大手,如同抓鸡一般将拓跋抓起,一路骑牛回归了本营,不射在进入寨门时候便是回身一笑:“哈哈,想要救这位小将军,就让你们有本事的人来吧”

这一番打斗,却是迅捷无比,那不射的狼牙棒也就是一扫一带罢了,却无人想到就是这般一招之间,两个坐骑一错的功夫,拓跋就已然被对方拿下了。大商军中气势一阵低迷,将官禀报之后,黄飞虎便是皱眉。

一将道:“将军,不若末将前去,救拓跋回来!”

“不可。”

黄飞虎沉思片刻,对诸将言道:“拓跋虽然年幼,但一身本领却不寻常,由此可见那东夷第一勇士不射并非浪得虚名,尔等便是去了,也断然不是对手。既然那不射说我等随时可以搭救拓跋,拓跋暂时必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传我将令,全军原地休整一日,明日,本将亲自去战那不射”

诸将皆道:“将军不可,若是军中无主将,那”

黄飞虎朗声道:“尔等不是对手,我若不去,只能成为孤将。若是我明日战败被擒,诸位可原地驻扎,传讯大王,做好万全之策,一切事宜,皆等大王定夺”如此言罢,诸将再劝无果,遂去之。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东方天空的一缕紫气方是散去,黄飞虎便已然骑乘自己的坐骑猛虎来到了两军阵前,排开了阵势,准备叫阵。黄飞虎提了青铜锏,穿上一身青铜甲,甲叶那是锃光瓦亮,好不耀眼,在旭日的光辉之下,恍若神明一般,坐下的猛虎狰狞,一眼看去,却是好一员大将。

在阵前留恋数次,黄飞虎观察了情势之后,便是喊道:“某乃大商黄飞虎,还请东夷第一勇士不射前来,好好做过一场!”

城墙之上一阵骚动,几个小卒更是慌忙去做禀告这黄飞虎可是大有名声,震慑四方的厉害人物,自然无人敢小看了去。而那城墙之上的士卒一听那城下将军竟然是黄飞虎,也都是吃惊无比,更是战战栗栗,生出了胆怯之心。这位将军一来,他们的望月寨可能守得住?便是那第一勇士不射,又是否敌得过黄飞虎?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一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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