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愣:“通过这次选秀离开府中?”
惜春点了点头:“不管是荣国府还是宁国府,其实里面的肮脏都是一样的,都拿女儿不是人来对待,我来还不是这个原因吗,因此我想着离开那府中,可是又找不到机会,凑巧这次来了这个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黛玉和水溶相视一笑,然后看着惜春:“四妹妹你就知道你一定落选吗?”
惜春正色道:“林姐姐你也是通透人,那府中如何你还不明白吗?府中的荣华也已经到了顶了,虽然看起来如今给人是风光的,但是里面早已经腐朽了,因此那府是迟早要败的,而当今皇上可以算是个明君,她自然不会容忍那两个腐朽的国公府存在,总会找法子的,如今府中已经出了一个娘娘,这就够了,绝对不会让府中人再出现一个王妃什么的,即便这个王妃是他国的也一样,皇上不会答应的,所以现在我们没落选,但是接下来,我们一定会落玄的。”
惜春的话多了几分透彻,黛玉眼中也闪过佩服,谁说这惜春是不经世的,只怕她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
黛玉沉吟一会,然后看着惜春:“你若是有机会离开了,打算去什么地方?”
惜春歪头想了想,然后道:“我想我应该会离开金陵吧,不过最多去的还是庵堂吧,我素来就看重佛学,何况那府中人造孽也深,也许我这样做,反而能化解他们一些。”
黛玉微微沉默:“那么你自己的身世呢?”黛玉没忘记当初惜春说的话,所以才有这一问。
惜春笑了笑:“其实这些我早想过了,不管我是什么来历,如今我也不去强求,毕竟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来自何方,上苍给了我生命,让我进了那样的府邸,虽然那府中不干净,但是也没亏了我,所以我又何必非要找出自己的身世呢。”
黛玉微微叹了口气:“四妹妹,不管是什么事情,但是至少有一点,你终究是红尘人,红尘凡俗事情虽然多,但是红尘的魅力也就是在于这凡俗事情多,你若是悟了,要做姑子,我自是不拦你,但是若是你只是想逃避生活,我还是会拦你的,人生在世可不能逃避了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了才好。”
惜春点了点头,随手剥了一些花生,然后边吃边道:“其实如今想想,那府中虽然腐败,但是当初众姐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黛玉轻笑道:“那时候年少无知,因此很多事情都很开心,但是如今都长大了,因此自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不过若是四妹妹喜欢,倒是可以来我这芙蓉斋住上一段时间。”
惜春摆手:“算了,我以后还是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府中人都在打你的主意,你以为我能随便来吗?”
黛玉笑了笑:“其实又如何,我不过是不想太多麻烦,所以索性拒绝他们的要求,落得干净,只我若是真要管,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不能管的。”
惜春一笑,她知道黛玉说的是真的,虽然,不明白黛玉到底有什么势力的,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如今的黛玉很自信,因为这一份自信,让人更加感觉她的高高在上。
惜春又坐了一会才告辞离开,黛玉让灵鹫秘密送过来他去。
待惜春离开后,水溶才拉了黛玉的手道:“难怪你对这个四姑娘另眼相看,看来这个四姑娘可算是那府中少有干净的人了。”
黛玉笑了笑:“我倒不是为这个,而是为四妹妹对我的关心,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颓废的,四妹妹总是能点出来,虽然话语不中听,但是真的说道主题,所以我才对四妹妹另眼相看的。”
水溶笑了笑:“说真的,见识了迎姑娘,如今又见识这个四姑娘,不得不说,那府中能培养出这样的奇女子,其实也算不差。”
黛玉抿嘴笑道:“其实那府中原本是不差的,只是祖先建造的功德太重了,得来的荣华也太容易了,让子孙后代不再珍惜前人的努力,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水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真的是前人误后人啊。”
黛玉也微微叹息。
次日,水溶上朝的时候,就让一小厮给黛玉送东西来,只是没人知道这小厮是迎春,就这样迎春秘密的进了芙蓉斋,而惜春也的确如她自己说的,并没有再出现,而黛玉自然也没有去请惜春,毕竟次数多了还是会走漏风声的,黛玉还不想跟元妃翻脸,虽然她并不怕元妃。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迎来了第二次的选妃,第一次三百佳丽只剩下了一百,如今这一次要去到至少六七十。
霍云儿也跟黛玉商量过,黛玉对于这种选妃也实在是没兴趣,索性就偷懒,霍云儿见黛玉真如此了,倒也不勉强黛玉,只自己去了,很快这救过出来了,那湘云和惜春都落选了,探春倒是进入了最后一轮选妃,如今剩下的二十余名佳丽要历步寒自己选了。
落选的佳丽由各府中自己带走,但是却没人发现惜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贾珍来借惜春,却只看见了湘云,他文湘云:“四丫头呢?”
湘云微微摇头:“不清楚,我才出来去她房间的时候就没见她了,以为她先出来了,大哥哥没发现吗?”
贾珍一愣,只摇头:“不曾发现。”
不管贾珍存如何心,他对惜春的关心是不会假的,因此忙不迭让人在宫中打探,希望能知道所有消息,而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无人看见惜春出宫,倒是在惜春的房中,留下了一封书信,大致就是,她只想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感悟佛学中的一切,要所有人不要再找她了。
话虽如此说,贾珍还是派了贾蓉找,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惜春失踪,黛玉自然也听说了,她对迎春叹了口气道:“四妹妹终究还是离开了那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