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动作,别无二致。
就在她感觉到冰冷的钢铁味混着机油味,扑天盖地而来时,腰间突然一紧,身子瞬间失重,耳边风声呼啸,伴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她落进了一副消瘦却很安全的怀抱。
睁开眼,白发少年说了一句同十年后,只差一个字的话。
“你怎么这么鲁莽!”
“杜梓勋,你好帅!”
当时,她是这样牛头不对马嘴、毫无羞耻之心地对救命恩人说出第一句话。
然后,看着那张性格的俊脸,发呆,发花,抱胸,满眼冒红心。
白发少年似乎见惯不经,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毫无风度地将她丢回大地,架着那辆破得早就该进废铁回收场的浮游车,迅速消失了。
当夜,她就跟最好的闺蜜分享了这段惊人的浪漫初遇,并立下重誓,一定要追到这位绿茵军校开校以来最富盛名的“首席生杀手”!
在这个四分五裂的银河系,战乱和星际海盗频繁,军人成为重要的主流职业。按他们萨克森联邦共合国各星球上的知名军校水准来分,共十等的话,绿茵勉强排上第十吧!由于当军人在这个世界,不管对穷人还是富人,都是比较好的职业出路,有点类似于21世纪末中国的公务员,凡是想出人投地的都免不了进军校镀一层金。
读绿茵这种末流烂军校的通常就两种人。第一种,就像她郝未来这样成绩奇烂,幸运地生在富有的星际商人家庭,拿钱混个证,为以后选婿招赘积累无形资本。第二种,就像杜梓勋这种天才超优生,依靠自身实力拿奖学金,毕业后最差也能被私家军队吸纳,运气好的话,混入联邦军队,一旦升到上尉级别,就可以荣及家人,生活无虞。
如此看来,她和他不论是从家世,学世,生活观,价值观,都没有任何共同点,还是南辕北辙两头跑的型。要烙到一块儿,铁定糊烂。
她倒追杜梓勋的新闻,可谓当年军校排名第一的超级热帖。据说,连早已经毕业三年多的学长们,都特别关注过。
想到这里,必须解释一下。杜梓勋是“首席生杀手”,可是每年的人机对战考试都通不过,致使他一直无法毕业。那些被打败的首席生学长们,无法想通为啥他们都能通过的考试,这个把自己打得完败的超强对手会被当。所以,也就格外关注杜梓勋的消息,包括桃色八褂。
这正是她郝未来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两个人的共同点——她和他,都是绿茵军校里最独特的“留级生”。
一个是超笨,一个是超聪明。不管怎样,都是留级生,大家就有共同话题了嘛!于是,她就以送浮游车报答救命恩人为突破口,展开了她军校生活最精彩的一页——初恋。
“未来,准备好了吗?”
穆仲霖的声音,唤回梳妆镜前神游的佳人。
未着想,一眨眼,已经是三千个日月斗转,她从懵懂少女,到如今朱颜桃腮、晶钗斜首的小妇人,一袭宝蓝色绣牡丹旗袍,勾勒出完美成熟的性感童体,烘托出华人女子天生的神秘优雅,就像一副山水丹青,越看越让人回味无穷。
“我的小未婚妻,今晚你美极了。”
御仲霖习惯地又从身后张臂抱住了她,她心里浮出了一丝期待,今晚的宴会,他会出席吗?
穆仲霖牵起郝未来的手,大步走出酒店套房。进入电梯,他亲昵地为她介绍着外面那一片繁华美丽的城市景色,似不经意般地说起,“未来,之前救你的那位军官,你可知道是谁?”
“唔?”
他脸上绽出兴色,“没想到,那人就是近十年来,以两艘航空母舰扩充到当下五千战舰,横扫萨克森联邦东美利坚,六大反叛星域的天才战舰指挥官——杜梓勋。我们的运气太好了,他这次来骑士团国,就是参加联邦正式晋封他为六星域提督的仪式。我记得你们好像还是校友,待会儿有机会,一定要向他答谢之前的救命之恩,顺便叙叙旧。最重要的是,我听说他之前用来错开卸货铁臂的功法,出自我们沧海明月流……”
男人兴奋着即将开展的流派宣传,有了更好的名人效应。
女人的心思已沉到深处,紧张地绞起手指,看着玻璃窗反映着的自己,想着,今晚的口红是不是太艳了,记得以前梓勋最讨厌这种人工颜料,约会时从来不许她抹。他最喜欢的柠檬香皂,同时也成为她多年来的最爱。
坠满华丽水晶灯的宴会大厅,相当于半个足球场大小,充满古欧式风格的装潢,罗马柱,教堂式圣经彩绘横梁,五彩玻璃穹顶,挑高五六米希腊落地窗,还有隐避性强而充满浪漫偷情色彩的垂悬式小露台。
未来到场后,才发现这个盛大宴会的主角,是来自下猎户旋臂林汉帝国的小皇子林乐凡。听闻他喜好周游列国,最擅音律,是著名的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的天才钢琴家。
穆仲霖拉着她,通过贵族关系搭桥,很快就跟林乐凡聊上了。
“殿下的钢琴演奏曲,在下和未婚妻都十分喜欢。刚巧,未来最擅长的就是小提琴演奏,她最喜欢配合您的钢琴曲做练习。”
俊秀优雅的皇子,目光终于亮了三分,“郝小姐用我的钢琴曲练习,真是荣幸之至。”
林乐凡温柔地执起她的手,落下一个礼貌的皇室手吻礼。
接下来的谈话气氛自然轻松不少,她做为男人们交流润滑剂和跳板的作用,发挥到位,便可功成身腿。
“听说皇子殿下刚好成年,今天这宴会明着是国事访问,暗里也是趁机物色合适的正妃人选哪!”
“难怪我看来了好多世家名媛,萨克森联邦的郭氏长女,欧瑞克帝国的公主,啧啧,还有楚唐帝国的李家小姐……”
“不是说这位皇子没有母系后台,不得宠,才长年流放在外。怎么这么多世家抛橄榄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