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盘龙山是一个很大的庄子,进出青云县的行人都在此处落脚。
从山上下来后,武佑君几乎不说话,进了唯一的一家客栈,自顾自地点菜,左手拿筷,慢慢地吃。
她异常安静的模样,更令玉君好难受,如坐针毡。她给他的感觉,就象她只是一个人,他似乎不存在。她是在惩罚他的任性和惹祸么?如果是这样,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明明行动不便,却默不作声,不肯求助,他很郁闷,也赌气地对她视无不见,埋头扒饭,饭菜到了口里索然无味。扒了两口,他忽然放下筷子,坐到她身边,冲她露出一个可爱纯真的笑容,殷勤地道:“你受伤了,我喂你吧。”
武佑君看他一眼,摇摇头:“不必,这样就好。”
玉君好愤愤地一拍桌子:“嫌我笨手笨脚么?你又是这样,是我惹的祸,你帮我解决,受了伤,却总是连最简单的照顾都不接受。你救了我的命,却又害我的心受苦。”
武佑君放下勺子,沉默一会,道:“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是小事,没有必要请人帮忙。如果需要,我自会出声。”
玉君好气闷,不说话了。他真的很饿了,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半边肩膀动不了的女人的这副吃相,他无论如何没法开怀大吃,食不知味。
武佑君吃完饭后,没对他打招呼,径直拎了包袱就去订房。他轻叹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她既不愿被人照顾,也不愿说话,那他便遵从她意。
她进了房间,关上门。他站在门外,一直没有离开,不断地胡思乱想,她半边手只怕是不能动了,一个人怎么洗漱?万一伤口碰了水怎么办?她会不会不小心碰痛了伤手?就算真是这样,她也不会出声求助的吧,从未见过这么倔强固执的女人,令人又恨又敬又……爱。
她的房间燃起了灯,幽幽亮了一阵,然后灭了,其它房间的客人也陆续回房,灯亮了又灭。除了走廊上的风灯,整座客栈都陷入幽暗之中,万籁俱寂,他又在周围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地躺到床上,侧耳聆听隔壁的动静。只要隔壁房里有什么异常的声响,他一定要马上冲过去。
他一整夜都处在担心、心疼和焦虑之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