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个身影穿梭于竹林间,向出口走去。
芸清与萧紫衣并排走在前面,柳心则是跟在二人的身后,不想打扰她们师徒的对话。她虽是玄影宫的长老,但其实什么事情也不管,将全部心思都用于钻研医术,几乎是不问世事。
……
“原来,安昊是东沐未来的长公主驸马,难怪了……”听完萧紫衣的叙说,芸清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些疑惑,也渐渐有了答案。
如果安昊此人真的是狼子野心的话,那他所做的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当年,东沐之所以能够从云州大陆的三年混战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强之一,全都靠了平阳侯,也就是当初东沐的三军统帅,安原。他出生入死的替东沐打下了江山,却在战后,被东沐王顾忌其声望过高,手握重兵。
恐其生出异心,东沐王便先下手为强,收回了他的兵权,并以“为国立功”之名,加封他为东沐历史上头一个异姓的世袭侯爵,平阳侯。可事实上,谁都知道,平阳侯,根本是毫无实权的。
是故,安家就这样被东沐王闲置在了一旁,至今再未被重用过。
虽然因为功高盖主而被夺了权,但在东沐民间,平阳侯的声望依旧极高,这些年来,也一直未受到影响。这也是为什么,东沐王不敢对安家做到“以绝后患”的地步,仅仅只是削了权。
现在看来,安家怕是真的心有不甘。
东沐皇室人丁单薄,原本就只有两位皇子,一位长公主。如今,太子已故,二皇子的性命,也是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岌岌可危。细细想来,要是二皇子哪天真的死了,那东沐的继承人,不就只剩下一个长公主?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以说,若让长公主继承了大统,最大的得益人,不就是她的驸马么?
更何况,她觉得,安家的眼光,可不仅仅只放在了东沐。
安原只有一个女儿,后来,又收养了一个义子。而这两人,一个已经成了北刑的太子妃,另一个,也即将成东沐的长公主驸马……接下来,只要再暗中将碍事之人统统除掉,天下,岂不就是他们安家的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精妙!
但是,芸清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若说,安家是因为不甘白白替沐家卖命,才做这些事。那尹墨尘是为了什么呢?看起来,他并不像是安昊的手下,两人更像是合作的关系。
是与尹墨尘的身份有关吗?
真是扑朔迷离啊!不过,都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安昊那儿,将墨色灵石拿回来。
“师父,您打算要怎么做?”收回思绪,她问向身边的萧紫衣。
“安昊和东沐长公主的大婚在下个月,东沐那边,已经向各国发出了邀请,想必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他们大婚结束,东沐都会很热闹,这时候,要做什么,应该比平时要容易一些……这次去东沐,与之前在北刑不同,可能会比较被动,也要依旧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不过还好,我们的目的只是灵石,以清儿你的能力,为师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师父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又怎么能让师父失望呢?更何况,幻影灵石是我们志在必得的,找了这么久才找到,自然不能无功而返。”芸清的语气十分坚定,同时也充满了自信,这让萧紫衣心中很感欣慰。
“我已让冷冽和林风先去打点了,你到了东沐后,直接和他们联络。另外,我在东沐还有一个老朋友,必要时,他应该也能帮些忙的。”说到这里,萧紫衣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芸清的侧脸,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要切忌,即使这一次不能成功,还会有别的机会,绝不可不顾一切,令自己受伤,懂吗?”
宛若母亲般的关怀令芸清心中一酸,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你身体完全好了,就出发吧。”转过头,萧紫衣一边说,一边继续向前。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立刻就可以出发。恩……师父,为什么你都不问我,一个月之前关于尹墨尘的那件事呢?”跟上了萧紫衣的步伐,芸清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呵。我知道你一向很有分寸,即使做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也能拿捏得当,不会令事态发展到失控的局面,所以,我不觉得需要向你问什么。再说,这件事你做的也没错,既然我们无意间被人利用了,自然要尽量挽回,不能让东沐和北刑之间的关系或局势,因我们的介入而发生任何变化……哎,这次我是真的多管闲事了,幸好找到了墨色灵石,没有白忙一场……这个刑天澈,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萧紫衣说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语气中,似是有着淡淡的无奈,却也混杂着一丝难掩的欣喜。
芸清忽然觉得,现在的萧紫衣,与平时好像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究竟是什么……于是乎,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此时,她们三人也来到了紫竹林的出口。
可是,芸清一出竹林,就直接愣住了。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悠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