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清听到刑天澈的话,一反平常的冷静淡然,居然愣在了那里,不知要作何反应,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后,看见刑天澈对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不想去理会这代表了什么,芸清回过神来,将话题岔开,道:“既然我解释了你的疑惑,那你也替我解释几个疑惑吧?”
“你说。”
“你为什么会懂奇门遁甲呢?”
“我为什么不能懂这个?行军打仗,有时候,这些手段是非常需要的,不止奇门遁甲,星宿天象、五行八卦我多少都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嘛。不过,我想跟你比起来,自己就差得远了。”此刻面对芸清,刑天澈的心境已大不一样,看着她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他看的芸清有些不自在,于是立刻又道:“哪里,要比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比我们强的人有很多呢!不过我觉得,你作为帝王的儿子,倒是平易近人得很,难怪你在建州这么得民心。”
“呵呵。什么帝王之子,还不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除去这一层身份,我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要是能选的话,我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芸清听出了他话中的感伤和惆怅,知道自己的话,定是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些痛苦,便立即转移了话题,道:“那我再问个问题……我想你也知道,这次这些人虽然没有行动,可东沐的亲队和二皇子还要再呆上上四天。我想,这些人不会就此罢手,若他们再行动,你要如何做呢?别告诉我没有部署,我可不信。”
“这个,我只能说,若真的有人来刺杀东沐二皇子,那他就是自寻死路。”说这句话时,刑天澈的语气坚定,一脸自信,那样子,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可芸清却是心里一惊。那岂不是……
她知道,若安昊他们真的要动手,这个动手之人只会有一个,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让安昊完全的放心。
那就是,尹墨尘。
为什么听刑天澈这样一说,她会如此的不安?现在,她又该如何去做?唯今之计,只有让东沐二皇子尽快离开建州,才能避免双方的正面冲突……希望尹墨尘不要掉进这个陷阱之中。
如今的芸清,根本没有心思去想究竟她为何一定要保这个人平安,又为何会因为这个人而不安和焦躁。
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当芸清正准备找个借口先离开时,刑天澈的手下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启禀王爷,有人闯进王府欲刺杀东沐二皇子,现正在王府中和我们的人周旋,而且,还有另一帮高手,不过他们是在帮我们,应该是友非敌。”
“还来得真快……安少侯什么动静?”
“他看起来,正在护着东沐二皇子。”
“好。”转过身,刑天澈面对着芸清,脸上带着微笑,道:“芸清,我们去看看好戏吧,你师父和我父皇怕是这一时半会儿还聊不完的。”
他的笑容依旧温和,可此刻,却让芸清感到很是刺目。她知道,这个前来通风报信的人一定是刑天澈的亲信,不然不可能进的来这座别院。听他们刚刚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想必,他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些人,定是逃不掉的,现在,就只等刑天澈去看最后的好戏,捉拿幕后的“主使”。
她突然有了一种被耍的感觉。
如今,芸清已经从刚刚的不安和焦躁之中,恢复了原本的冷静。她很清楚,自己安排在定远王府周围的人,现在正在帮刑天澈拖延时辰,让那些行刺东沐二皇子的人多做一会儿困兽之斗,好让他这个幕后策划者及时赶到,结束这个可笑的“刺杀”闹剧。
而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而公然违背师父的,所以……
尹墨尘,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好啊,那我们走吧。”抬起头,看着面前正在等她回话的男子,感受到他有些炙热的目光,芸清的神色有些复杂,语气淡淡的答道。
她明白,自己刚刚不该那样想刑天澈,毕竟,他也有他的立场,就如同自己也会因为本身的立场而去做一些事情,或是不去做某些事情。
想到这里,芸清的心情缓和了一些,心中刚刚那莫名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了。
……
对于尹墨尘,从一开始,她的感觉就很特殊,并且是没有原因的。但她从来都不愿去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很多事对芸清来说,清楚不如糊涂,因为现在的她,不希望自己发生任何的改变。
虽然表面上,芸清聪明、能干、漂亮、机智……看上去,几乎是无所不。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儿时疗毒所经历的痛楚,和每一个四季交替时,要经历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芸清很害怕面对那些,她可能无法掌控的改变。
她害怕那些改变所带来的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