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回想了下,才道:“自从蔺玉公子诊断出夫人怀孕了之后,夫人吃的一切食物都是经过膳食房特意配置的,应该不可能出现什么奇怪的食物才对的,至于碰的话……”
顿了顿,她蓦然瞪大了眼,恍然大悟道:“对了,昨天黎夫人曾送过一包香粉过来,说是可以凝神静气的,奴婢闻了闻之后也发现挺香的,闻上去很舒服,所以昨晚奴婢就给夫人点上那个香粉了,蔺玉公子,您说问题会不会出在那个香粉上?”
蔺玉的脸色有些严肃,沉声道:“你把那香粉拿过来给我看看。”
“是!”彩儿马上跑去拿香炉,没过一会儿,她就捧着一个小小的炉子快步跑过来,“蔺玉公子,就是这个,你闻闻看!”
蔺玉接过来,凑近鼻尖闻了闻,下一秒,却是脸色大变,“彩儿姑娘,这真的是黎夫人送过来的么?”
“是啊,怎么了?”见他这个样子,彩儿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惊慌起来。
蔺玉的脸色很严肃,看着她好半响,才沉声道:“这香粉里面,混着少量的堕胎粉!”
“堕胎粉?”彩儿的声音忽然拔尖,惊疑地看看蔺玉,又转过视线盯着那小小的香炉,“怎么可能!”
若是堕胎粉,那、那……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瑜夫人平坦的小腹上,眼睛猛地瞪大。
那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没有察觉到彩儿心里的想法,蔺玉只是正色道:“彩儿姑娘,请你将这香炉和那香粉交给我,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将此事禀明王爷!”
“蔺玉公子……”
虚弱不堪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蔺玉一怔,忙转过身去,“夫人,你有何吩咐?”
“蔺玉公子,本夫人想拜托您一件事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就已经是费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般。
蔺玉忙上前一步道:“夫人请讲!”
“不要将此事禀告王爷……”
“夫人!”彩儿惊呼。
蔺玉也惊讶地忘了礼节,抬起脸来看着她。
瑜夫人并不理会彩儿的惊呼,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蔺玉,平淡道:“蔺玉公子,本夫人希望您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可是……”
“蔺玉公子……”瑜夫人忽然打断他未完的话语,强硬地说道:“本宫命令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只是刚说完就忍不住微喘起来,彩儿忙上前去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蔺玉定定地望着她,“抱歉,夫人,在下拒绝!”
瑜夫人抬起脸无言地望着他。
蔺玉无畏地迎接着她的目光,继续道:“在下既然进了王府选择当王爷的下属,那么在下就必须对王爷负责,夫人的命令,在下并不需要听从,况且,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请恕在下无法答应夫人的要求。”
瑜夫人深深地望进他坚持的眸底,又静静转开视线,蔺玉问道:“夫人,请恕在下多嘴,在下能否问一句,为何夫人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
“……”良久良久,瑜夫人只是望着火盆一言不发,就在蔺玉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了她低低的声音在温暖的房间里缓缓地响起:“算是我……还给她的吧。”
“……”这无头无尾的话语听得蔺玉一头雾水,正想继续问清楚的时候,瑜夫人已经抬起头来,对彩儿道:“本夫人已无大碍了,彩儿,不必耽误蔺玉公子的时间了,送蔺玉公子回去。”
“是的,夫人!”彩儿停下拍抚的动作,走到蔺玉的面前,“蔺玉公子,请!”
蔺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行了个礼,道:“在下先行告辞!”
没有再看蔺玉一眼,瑜夫人静静地闭上眼。
“主子,热水已经烧好了。”宁儿提着一桶热水走进内室,对泡在水池的夏沐心道。
“嗯!”夏沐心点了点头,雾气朦胧的内室里看不清她的样子,宁儿走过去,将桶里的热水倒进水池中。
“主子,还需要继续烧热水么?”
“不用了,已经可以了。”夏沐心道,趴到水池边,下巴抵在手背上,有些懒洋洋地道:“宁儿,冬天泡热水真是惬意啊!”
“是的,主子!”毓琉笑着回应,看着夏沐心难得露出的孩子气,眼里流露出宠溺的笑意。
这一段时间下来,宁儿发现她家主子一天之中最开心的就是泡澡的时候了,以前的时候还不怎么察觉得到,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每天总是花很多的时间来泡澡。
有一次她问主子的原因,她记得主子的回答有些模糊,她说:“这样可以保持心情舒畅,让她健健康康地成长。!”
让她健健康康地成长?这个‘她’究竟是谁呢?
宁儿百思不得其解。
“宁儿……”夏沐心叫她,眼睛却没有望着宁儿,只是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事,主子?”宁儿耐心地等候着,知道她是有事要讲,也不催她,拿过水池中的浴巾,慢慢地给她擦着背。
“黎夫人她……真的被关了起来么?”
“嗯?”宁儿愣了一下,却很快地回神,道:“是啊,听说是因为将堕胎粉混在香粉中送给瑜夫人,被蔺玉公子查出来了。”
“蔺玉?”她抬头望向宁儿,却发现朦朦胧胧的水汽中,无法看清宁儿的表情。
顿了一下,宁儿的声音才响起:“是的,那天瑜夫人起来的时候觉得不舒服,她的贴身侍女就去请蔺玉公子来给她看诊了,之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黎夫人……”夏沐心似乎仔细地想了想,口吻有些迟疑,“其实,我觉得黎夫人并不像是那种会陷害别人的人啊……”她想起宴会那天,黎夫人显得有些飘渺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是那样一个歹毒的人啊。
“主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看起来是好人的并不一定就是好人。”宁儿道:“尤其是在女人的斗争之后中,更是必须要步步为营才可的,奴婢跟主子说过很多次的,在这个王府中,是没有朋友的,这女人的斗争,往往是没有流血,但是却比流血还更为残忍百倍千倍。”